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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云心脏快跳出来了,她求助地望着杰斯,吞着口水道:“想想办法;它会在什么时候爆炸?”
“十一点整。”他浓眉微纠“如果消息没错的话。”
“所以现在要拆它吗?”
杰斯用着专业的眼光打量着这个炸弹的引爆装置,不得不佩服起装设这枚炸弹的人。
这个人一定受过极专业的训练,要不就是对炸弹有相当高深程度的了解。
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看着他面色愈发凝重,芳云一颗心也愈发往下沉。
“怎么?很难拆吗?还是根本拆不掉?”她看着里头复杂多色的电线,再看到一些很难看得懂的机械装置,心里头不禁嘀咕起来。
这,应该不像电影演的那么简单,只要红蓝黑三条线选一条就好吧?
“这是遥控与定时的双重炸弹;要拆有困难,但并非办不到,目前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没有拆弹的装备;看来我必须要让火车停下来,让小组送来完整的拆弹工具。”
只要他别让歹徒知道他已经找到了炸弹,那么歹徒就不至于会在十一点前遥控引爆。
“火车可以停下来吗?”
“之前不敢贸然让火车停下,是怕炸弹不在这上头,恐怕徒然惊吓了群众,不过既然确定了炸弹的存在,我们就得尽快疏散旅客,然后进行拆弹了。”他兴奋地看着表“我们至少还有几个钟头的时间可以进行这一切,真是太幸运了,不过最主要还得感谢你的大力帮忙。”
她不好意思地道:“哪里,我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误打误撞罢了。”
“别客气。”他对着她微笑“我这就请站长靠站停下火车,虽然会因此造成大家的不便,但是性命安危最重要,其他的就无法顾及这么多了。”
她吁了一口气,光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够逃离这一枚炸弹,就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可是莫名地失落却也隐隐地逼上心头。
疏散旅客,这就表示她也会被疏散掉了,那么
她看着面前这位英挺卓然的男人,竟有些许不舍起来。
他刚刚说过,要全程地监督她这一趟美国旅程,不知他是否忘了?
“我们都走了,那谁来帮你的忙呢?”她忍不住悄悄低问。
“我们会有专业的人士和探员过来处理现场,”他没有注意到她的失落和刺探,只是含笑望着她“你就不必担心了。”
“会很危险吗?”她凝视着他,口吻轻怯。
倘若一不小心剪错了线,是否会像电影里头的爆破场面一样,轰然巨响后,一切灰飞烟灭?
她打了个寒颤,不由得紧紧地瞅着他,小手拼命攒着他的衣袖。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她眼神中的忧色如此深重,杰斯不禁心神一紧。
他进入这一行已经五、六年了,也曾出生人死,面对过无数次的危急场面,众人的关心和家人的牵念也曾给予他很大的支持,但是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从未经历,单单只是一个眼光,就能够揪紧了他的心。
他眸光柔软地紧紧锁住她的,一时之间,空气好似开始荡漾着某种轻如柳絮的情愫,飘然地缠绕住了他们俩。
时间冻结在此刻,他俩深深地交换着彼此眸中的眼神、感觉
杰斯缓缓地抬起大手,修长的手指轻柔地碰触描绘过她柔嫩的脸庞线条。
芳云屏息着,怔怔地静待着他的举动一阵晕眩与茫然的情绪齐涌入心底,惊奇与心慌夹杂着甜蜜的若有所待,将她整个人笼罩住了。
动也不敢动,只能本能地回望着他黑眸内的奇异光彩。
杰斯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来的冲动,或许是压抑了一整晚,也或许是从第一眼时,就想要这么做了——
他瞬间俯下身去,紧紧地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芳云倏然脑袋瓜一晕,像是被闪电击中了,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闭上自己亮晶晶的眼眸,因为因为那双眼眸正天真又愕然地瞪着他好看的眼睛呢!
杰斯睁开眼睛,看见她瞪大眼儿的可爱模样,心头既好笑又爱怜;他轻笑着移离了唇,低语道:“闭上眼睛。”
她眨眨眼,声若蚊蚋“呀?”
“因为我要吻你。”他轻柔地拥住了她,再度迅雷般地吻住了她。
芳云脑子已经无法思考,喜悦和怦然心跳交错流窜着她的四肢百骸,将她整个人烘托得犹如躺在云朵上,软绵绵飘飘然——
杰斯流连忘返地品尝着她如蔷薇丝绒般的唇,汲取着特属于她的幽然芳香良久,才不舍地放开了她。
芳云坐倒在地毯上,这才睁开眼,却依旧只能够傻傻地看着他浅笑的模样。
“你,你”她脑子一片昏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照说,他这般偷香是很冒犯的行为,可是为何她又偏偏不觉得受到侵犯呢?
难道是因为她对他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吗?
天哪,她已经开始头晕起来了!
“抱歉,我忘情了。”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抑下小腹逐渐狂烧起来的热情,既歉然又难忍渴望“你知道你有多甜美诱人吗?”
“啥?”她茫然地道:“所以是我诱惑你的吗?”
他噗哧一笑,罪恶感顺间消失了不少“老天,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呢?”她忍不住怔忡地抚着唇瓣,心底偷偷地回味起方才荡人心神的滋味来。
现在她总算知道了,为何电影里都把“拥吻”给演得销魂蚀骨的。
原来吻的滋味就是这般引人入胜,令人迷醉难以自持呀!
杰斯真挚地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渴望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强烈而神魂颠倒。”
她闻言一震,讷讷地看着他“可是,可是我们才认识不到几个小时。”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他低语。
芳云张口结舌了老半天,却怎么也不相信面前这个出色的男人,居然对她一见倾心?
她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丫头罢了;而他,乃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爆破组组长,不但人长得英俊挺拔,而且看起来又聪明又勇敢怎么会没品味到看上她?
虽然他说过要好好“处理”她这颗小炸弹,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要追求她呀!
但是他现在这么一说,就表示爱的宣言了吗?
她也不是贬低自己,但是就算她再想破了头,都想不出她究竟有哪一点能吸引他的?
“可是,可是”她看着他英气夺人的脸庞,浑身散发的性格气质,虽说对他的印象极好,可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知道对你而言,稍嫌突兀了些,”他摇摇头,好似也在为自己如此冲动感到惊讶“抱歉,我不是蓄意要制造困扰给你的,只是情不自禁。”
“你无需对我道歉。”她轻抚着唇瓣,不自禁回想起方才的甜蜜。
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让杰斯有些心下惴惴起来,他忍不住暗责起自己方才的失态和冒犯。
羞怯保守的中国女子毕竟不同,而他居然做出这么冒失与侵犯的行为来。
该死,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怎可如此失控?
杰斯不自禁握紧拳头捶了自己的头一记,惹得芳云低呼一声。
“你做什么?”她急急抓住他的手“这样伤害自己有什么好处?”
“我是个大混蛋,理该受到谴责和教训。”他望着她的小脸蛋,越想越觉替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恼和汗颜。
她的黑色杏眸目不转睛地瞅着他“别这么说,虽然你刚刚偷吻了我,但是我是不太介意啦!”
他一愣,不禁拾眼看她。
芳云脸色一红,连忙解释“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是个豪放女,只是只是我并不讨厌你,所以刚才的那个吻其实你说要监督我,我也很高兴反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唉呀,他怎么能够这样深情地紧盯着她?害她连话都挤不出来,就连解释也解释得七零八落的。
“总之,”她重重咳了一声,脸蛋红红“炸弹比较重要,刚才的事我们慢慢再说吧!”
她的脸红分明透露了某些讯息给他,杰斯心下一松,没来由的喜悦起来。
他凝视着她的酡红脸蛋,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炸弹。”
他差点儿就忘了炸弹的存在。
就在这时,怀中的电话适时响了。
“喂?”他神色一整“萝丝,炸弹找到了,你那一方面调查的如何了?”
芳云趁着他讲电话的时候,好奇地打量起这具“听说”威力强大的炸弹。
只见密密麻麻的电子仪器盘踞其上,她的目光顺着一条金色线溜到容器旁的笑脸按钮。
咦?这是什么?
虽说炸弹可怕恐怖,但是生平第一次见识到炸弹,她还是难掩强烈的好奇心,想要多瞧瞧多看看。
以后也好向老爸老妈吹嘘呀!
她忍不住好奇地伸手按了一下,却传来一阵怪异绿磷色的火花直冒,燃烧至底下的一方黑色盒子。
轻轻砰地一声,却瞬间使得气氛紧绷了起来!
杰斯本能抬头望向声音来源,敏捷的神经驱使他立即反应,飞快出乎揽住芳云就往旁边跳开。
她吓了好大一跳,忽地瘫软在他怀中,杏眸惊恐地瞪着这一切。
她,她她她该不会引爆炸弹了吧?
“对不起!”她闭上眼睛,低低道了一声。
噢,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白痴!
杰斯谨慎地盯着炸弹,手臂紧环抱着她的纤腰“没事,只是个假警报。”
只听得那方黑色盒子中传来一个不自然的电子录音声——
“砰!你死了”轻蔑的笑声传来“傻瓜,妄自动到这个按钮,表示你的拆弹技术还有待加强,笨蛋!”
“它居然骂我。”芳云不可思议地瞪着黑盒子“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杰斯轻吁一口气,心脏差点给她吓停了“小傻瓜,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想自杀吗?”
她还真是不把他吓死不甘心吗?
“对不起,”她惭愧地低下头来,暗自咒骂自己“都是我惹的祸,我太鸡婆了。”
“不,我不是在骂你,只是被你大胆的举动给吓到了,”他余悸犹存地看着她,不敢想像方才的引爆倘若是真,那么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模样都很难说“下次不准再这样,我的心脏不怎么够力,也还不想在刚认识你的时候就一命归西我还想留着下回有机会偷吻你呢!”
他的话让她既窝心又愧疚,只敢低头陪罪认错“对不起,下次不敢了不,没有下次了。”
开玩笑,一次就已经足够将她吓得三魂飞掉了两魂了,哪还有下次?
她拼命道歉的模样教杰斯又好笑又好气,他碰碰她的脸蛋,微笑道:“没事就好,现在还是赶紧处理这个炸弹吧!否则我们做什么都不能安心的。”
做什么都不能安心的?什么意思?
芳云张大嘴巴,茫然地问:“我们要做什么?又为什么不能安心?”
杰斯尴尬地轻咳一声,怎敢让她知道,她此刻无辜可爱的表情让他又想要偷亲她了。
方才匆忙慌乱间掉落在地上的行动电话,陡然传来了萝丝的紧急叫唤声——
“组长,组长发生什么事了?喂?”
杰斯连忙捡起电话解释道:“不,只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现在没事了;刚才说到了哪里?你们追查到了中情局研究部门的前员工,然后呢?”
“我们发现了其中两位很可疑,一位是罹患了精神躁郁症的研究人员苏狄金,一位是明明表现优异却无故失踪的葛麦可”萝丝顿了顿“还有,化学工厂的失踪警卫已经找到了,不过却是陈尸在工厂后头的废水处理槽内,死因是颈部遭扼断,看来凶手下手狠毒毫不犹豫,是专家。”
“去调查一下葛麦可和苏狄金,必要的时候要将他们请回局内;还有,虽然订这火车二0一包厢放炸弹的人也许会使用假名登记,但是你还是往这方面查一下,或许会有线索,也或者我们就能够加快脚步地逮到他!”
“我了解;那现在你那边的情况呢?”萝丝关切地问。
“还不错,但是我需要纽约警局的协助,迅速派来人马到最近的车站支援疏散旅客,”他的眼神瞥向依然好奇心十足,但此刻却只敢远远站着观望炸弹的芳云,不由得微笑,继续道;“我等一下会通知站长让他将火车靠站,我要你们尽速携带拆弹工具过来,我们必须争取时间。”
“ok。”
杰斯挂了电话后,倏然铃声又起;他以为是方才被他半途卡掉话的佛勒局长。
“局长,总算有好消息回报给您了!”杰斯欣然地道。
“聪明呀,你果然还是发现了炸弹的所在地,不过大部分的功劳还是要归我吧?”那个熟悉的邪恶笑声穿过手机,散布在空气中。
杰斯眼神一冷“你的手段太狠毒了。”
“多谢夸奖。”
该死,他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遥控引爆炸弹的;饶是杰斯机智敏捷,但是面对手握遥控器的狄金,他也只能赌一赌了。
赌赌看炸弹狂人对自己的炸弹有没有高度的自信,也赌赌看他究竟贪不贪图这五百万美金。
只要他手一按遥控器,虽然一切灰飞烟灭了,但他也等于把五百万美元给炸掉了。
杰斯额上渗出隐隐冷汗,却是冷静地道:“炸弹已经找到了,我立刻就可以毁了你的计画。”
“没有,因为你还没能拆得了炸弹。”狄金语气讽刺,自傲地道:“鼎鼎大名的拆弹高手,怎么不动手呀?想不想尝尝无能为力的滋味呀?”
“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动手的,”杰斯冷冷道“我把你的心血结晶给一一拆解顺便告诉你一声,你的炸弹引爆装置设置的很拙劣,压根是小孩子的杰作,你究竟从哪儿学来这么逊的设计呀?是你那颗脑袋瓜子想出来的吗?你以为这难得了我吗?”
他的嘲讽成功地激怒了狄金“可恶,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无能政府的米虫,你以为你可以靠吹嘘就拆掉我的炸弹吗?告诉你,别以为情况这么简单。”
“你的恫喝已经无效了,更别说那个炸弹”
“你以为你成功了吗?”狄金恨恨地叫道:“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的计画的;告诉你,找到了炸弹不等于你就可以顺利地让火车停驶,疏散旅客,因为我已经在驾驶车头上做了引爆连线,没有正确的拆除炸弹,只要车一停,一百磅的化学炸药将会引爆,然后将整辆火车炸上天!当然,再加上我手上的遥控器,胜算都在我这边,你只有乖乖付钱的份儿,别想抵抗。”
杰斯心一紧,气愤地低吼:“你这个疯子。”
“疯的是你和那些浑帐政府高层,你们永远不明白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永远只会在那儿高唱愚蠢的人权自由生而平等,事实上你们下令屠杀了多少人,又打了多少场无谓的战争!”狄金的愤怒似乎无法平息,他滔滔不绝地怒吼“我会让你们付出重大代价的,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好好地捞你们一笔。”
杰斯眉头紧蹙“你真是疯了。”
不过他的威胁却是如此危险!
“我会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作疯,如果没有听我的,拿出五百万美元来的话,我下一步将会安置炸弹在白宫!”
杰斯心紧紧拧着,但是他表面上却故作无所谓地继续刺激着狄金,让他在愤恨与失去理智中,吐露出更多的讯息。
“你以为白宫像火车车厢一样,让你想进就进得去吗?”杰斯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实际上也颇有几分担心。
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是他手头上还拥有另外的一百磅化学炸药是事实,杰斯无法对他的话掉以轻心。
而且,他的直觉始终隐隐感觉不对劲,好似有什么蛛丝马迹被遗漏掉了
“或许白宫不能进去,但我随时可以炸了美国总统。”狄金得意地叫道:“柯组长,现在你还是多多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吧!”
杰斯若有所思地任凭他挂上电话,他脑中陡然闪过了一抹念头。
炸弹狂人的口中透露了几丝隐约讯息,虽然目前他还无法实际的捉摸到那种想法,但是他知道情况绝对没有如此简单。
另外那一百磅的炸药到哪儿去了?
灰狗巴士上的炸药量并不多,所以绝无可能在那次爆炸中,炸弹狂人就将化学炸药给用光了。
这其中有太多启人疑窦的疑点了
不过目前他还是先处理面前这个棘手难题吧!
“可恶。”他眯起眼睛,低咒道。
在那儿蠢蠢欲动,正想要趴下去再多观察那个炸弹的芳云,闻声一惊。
“呃,我没有要乱摸。”她赶紧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澄清。
纵然烦恼层层叠叠而来,杰斯还是忍不住被她给逗笑了。
“小傻瓜,我并没有要责怪你。”他低叹,疲倦地爬梳过浓密发丝“只是情况很不乐观。”
芳云一愣“怎么了?”
他站了起来,眉心打结“我得想想别的办法进行拆弹工作。”
“为什么?”她再看了那个炸弹一眼,奇怪道。
“方才是那个歹徒打过来的,”他大手搓着紧绷的脸庞,拧眉道:“他说只要火车一停,炸弹就立刻会被引爆,他已经彻底不给火车上的人们有生路可走了。”
“开什么玩笑?”芳云瞬间被吓得好奇心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个坏蛋是看多了捍卫战警吗?把公车炸弹的那一套拿到火车来,未免也太,太”
难道他一点儿都没有考虑到,这样会伤害多少人吗?
就算是为了钱,难道有必要非得用如此激烈可怕的手段吗?
火车上至少也有数百条人命呀!假如炸弹真的爆炸了芳云被这样的事实大大震惊了。
杰斯吁口气,眼神有些悲哀“这就是我每天必须面对的疯狂的、泯灭人性的歹徒和残酷无情到极点的手段,有时候都不禁要怀疑起,这世上究竟还有没有真正善良的人?”
而且为恶者总是杀之不尽缉之不绝的,有时总不免会有无力感,以及泄气的时候。
他已经很能平衡自己了,天知道有太多执法机关的人员,因为如此沉重的压力而失去了自己的原则和坚持。
每年总有探员因压力而举枪自尽或自动离职的。
所以这一条路,每个人走来都辛苦——
“这世上好人是多过坏人的,”她心疼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隐约脆弱,能够理解他所面对的丑恶世界“像你像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你千万不要气馁,其实你们真的好伟大,若非有你们的存在,我想这个世界会更乱的。”
她真诚的话语融化了杰斯眼中的悲哀神色,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有些感动地道:“很少有人这么坦白地肯定、赞美我们的工作。”
“要不然大家都是怎么赞美你们的?”
“一些词藻优美的赞颂辞。”他微微一笑“否则就是皮笑肉不笑的表面文章。”
“这就是官场文化吗?”原来美国也有;她一脸沉思的表情。
看来她这个崇尚外国月亮比较圆的心态要稍为改一改了;在还没来美国之前,她对这块自由奔放的大陆充满了好感与遐想,但是在来到这里之后,慢慢也可以看到一些真实面
虽然不至于会让她对美国反感,但是也够她自我省思了。
“你在想什么?”
“没有,”她啃着手指头,歉然地对他一笑“和你一比,我觉得我好幼稚,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孩。”
“怎么这么说呢?”他温和地道。
“你做着这么有意义的工作,每天又要出生入死的拯救世界,还要跟一些偏激的歹徒恐怖分子周旋,天知道你付出了多少的心力。”她吐吐舌头“这一切的压力都是我难以想像的。”
他温柔地看着她“各人有各人的压力,我只是尽心尽力地做着我该做的事,像你,我想也有属于你自己的压力吧?”
“你做人真谦逊。”她甜甜一笑“一点儿都不自傲,你的同事一定很好命,因为你这么好相处。”
“哦?”他故意要跟她开玩笑,横眉竖怒地道:“谁说的?我平常也是很凶的喔!”
她才没被他的模样给吓着咧,反而逗得咯咯笑了“真的吗?那装一个最凶的表情来看看。”
看着她的嫣然,听着她甜美的笑声,杰斯整个人都被征服了,柔软了,哪还装得出凶睑来。
“想看吗?今天已经打烊了,明日请早。”
芳云笑得更大声了“装不出来就说一声嘛,其实我知道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大好人,绝对不会很凶的。”
她衷心的赞美让他脸都红了,杰斯轻呛咳着,不好意思地搔搔黑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直接大胆的赞美,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芳云没想到自己的话扰得他俊脸发红,活像小男生似的腼腆起来,不禁笑得更乐。
“别不好意思,这是你该得的赞美。”
“咳,你还说我赞美的让你头顶发热的可以煎蛋,我看你现在对我的赞美,已经足够我煎上两大块牛排还有剩了。”他自我揶揄道。
芳云噗哧一笑“好啦好啦,不跟你玩了,免得你说我以小欺大,胜之不武。”
她的成语运用的有些颠三倒四,就连他这个“外国人”都听出来了。
“你是很小没错呀!”他好笑地道。
“才不,我已经是二十三岁的成年人了。”
他对着她笑“才二十三岁,我整整大了你七岁呢!”
“年龄不是问题。”她冲口而出,这才发觉自己的话中有漏洞,她迅速涨红了脸“呃,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温柔地看着她,笑意盈盈“嗯哼。”“哼什么哼,”她眼珠子一转,有些忧愁道:“对了,炸弹炸弹,我们别把炸弹给遗忘了现在该怎么办?”
杰斯一凛,摇摇头道:“我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分心,无法专注。”
芳云对他失常的表情只是报以一笑“好啦,现在专心工作了,我可以帮什么忙?”
“我必须到驾驶室,彻底地检查出那个引爆装置,设法解除。”他看着窗外渐渐深沉的夜色“你在这里等我,记着,千万别再乱碰什么东西了。”
“了解。”她忍不住再补了一句“可是我想帮忙,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做的吗?”
他望着她充满希冀的脸庞,眼神温柔“好好照顾自己,就是帮我很大的忙了。”
“好,那我就在这儿盯着这个炸弹,假如它有什么变化的话,我再打电话给你。”
“聪明女孩。”他迅速地低下头轻啄了一记,惹得芳云又是满面酡红。
“唉呀!”她小小声地抗议道。
杰斯走向门边,回过头来眨了眨眼“抱歉,我情不自禁。”
芳云傻傻地看着他关上门,嘴上轻啄的余温似乎犹在,深深撩拨了她怦然的心弦。
说出去有谁相信,在短短几个钟头之内,她竟然被一个初认识的男人偷吻了两遍?
更教人不可思议的是,她丝毫不觉得讨厌
“一见钟情”她怔怔地低叹“有可能吗?”
听说危机容易产生致命的吸引力,压力下的关系不会长久;君不见“捍卫战警”当中的珊卓布拉克和基努李维,不也是因危机而结合,最后又分开吗?
“唉,我走火入魔了,那只不过是电影剧情而已。”她捶捶自己的脑袋瓜,咕哝道:“在真实世界里,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瞧,就好比她吧——
恁她平常再怎么喜欢天马行空,也想像不出有朝一日,她竟然会坐上一辆“炸弹列车”而且炸弹还是放在自个儿的床底下。
谁说太阳底下无鲜事的?
芳云边哀声叹气,边谨慎地拖了张椅子在床对面坐下,如临大敌地“监视”着那枚炸弹。
计时器的数字还在继续跳动着
芳云的心脏整个揪紧了。
阿弥陀佛,求求神明保佑大家能够逃过这一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