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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转头跟两人商量下一步要怎么走,手臂陡然一疼,被杨紫琼狠狠的拧了一把,痛得差点叫了出来。耳边则感到热气扑来,一个恶狠狠的娇柔女声道:“你看什么啊?”
王笑笑闻声知人,索性伸手一览,抱住杨紫琼的小蛮腰,让她紧靠自己,同时在她的耳边呵气道:“我在看你啊!”杨紫琼大羞,啐了他一口道:“不正经。快放手。”虽说如此,但她既没有挣脱的意思,王笑笑也就装做没听到,将她拥在怀中。屋外王笑笑和杨紫琼两人甜蜜相拥,屋内的妖精打架此时也已近完结。
三人在外只听得一声闷哼,一声短促尖音的女声,之后便是‘啊’的吐气声,屋内两人气力放尽,一同躺在床上喘气。这时屋外三人也才松了一口气,回想方才情况,三人也觉好笑,没想到竟然会遇上这种事。
三人相视而笑,原本凝重严肃的气氛登时被冲淡不少。好一会儿,王笑笑向两人打手势,准备继续前行,先到后厢房再说。这时,厢房内却传出两人说话的声音,只听得一个淫邪的男子声音道:“小宝贝,怎么样,我不错吧?要不要再来一次?”
话声浓浊,显然精力消耗不少。那女子啐了他一口反问道:“你行吗?我看你已经不行了,别忘了等会儿你还得轮班守夜呢!被上面察觉了,你我都不好受。”
那男子悻悻道:“可不是吗?都是那个杨文远捅得纰漏,还累得我们为了他到处奔波,他妈的,我看到他就有气,掌门弟子又有什么好骄傲的?
最后还不是成了阶下囚?哼哼,若不是他八字生得巧,是掌门弟子,我一定狠狠的踢他一脚,他妈的,小白脸。”那女的哎呦一声道:“我的老爷,你就别发牢骚了,人家是掌门弟子,是凤凰,那是我们比得上的?
咱们吴肖连黄四支,又有哪一支比得过掌门弟子了?小心别被人听见了,否则的话,我们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那男的恨恨的道:“我就是不服,那些掌门弟子凭什么什么都不用做,一天到晚养尊处优,跟娘儿们调情,而咱们四支呢?却什么都没有。就拿守夜来说吧!你什么时候看到掌门弟子守夜过了?”
那女的叹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办法?掌门除了位高权重之外,还有郭长老在后面做靠山,长老的武功你是知道的,只要是他赞成的事,有什么人敢说不的?”
那男子哼了一声道:“那可不一定。这一次那姓杨的反出师门,弄了个天大的纰漏,我就不相信长老们还能继续包庇他。这一次,嘿嘿嘿,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些掌门弟子还有什么脸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
王笑笑等三人在外听得两人对话,隐隐约约都觉得华山派派之中一场大风暴已经在蕴酿之中。
一时之间,四下阒无人声,连虫鸣也似不知那里去了,一片死寂。又等了一会儿,房中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那女的问道:“你要去守夜了?”那男的不满的道:“可不是吗?时辰快到了,我再不去,少不了又是一顿好骂。
妈的,大半夜的大伙儿睡得正香甜,老子却得去看管死囚。妈的,真不是人干的工作,真他妈的晦气,守个鬼夜。”他口中虽然骂的凶,却也不敢不起来守夜,想是华山派派门规甚严,门下弟子不敢轻忽。
王笑笑和杨紫琼长三人在屋外听得那人提及死囚,都是精神一振。杨文远反出师门,又因故毒杀了同门师兄弟,虽非是他亲自下手,但光是第一条反出师门,忤逆尊长就可安个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罪名,何况又有同门师兄弟因而丧生,罪名更重,几乎在武林各派都是死罪,因此若非意外,这男子要去看管的死囚十之八九便是杨文远无疑。
当下王笑笑向两人打了打手势,示意两人跟在那男子身后,看看那死囚是否就是杨文远。杨长两人点了点头,正想动身,王笑笑又将两人截住,低声道:“这样好了,你们先跟踪那汉子,我到大厅一探,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就算那死囚真是杨兄弟,你们也要等我回来再行动,知道吗?”
杨长两人齐齐点头道:“知道了。”王笑笑看看天上明月,道:“那好,你们自己小心。”杨紫琼也道:“你也小心。”王笑笑笑了笑,身子连闪,一幌便失了踪影。
这时,呀的一声,那男子推门而出,杨长两人急忙掩身树丛。只见那男子向四周张望了一会,确定无人之后,方始满意的手提单刀灯笼向后厢房走去。
杨紫琼瞧那汉子并没有疑心有人已经潜入灵鹤山庄,伸手向长青林招了招,比了比,两人几乎是同时飞起,活像两只暗夜的大蝙蝠,无声无息,紧缀着那男子跟了下去。
而另一边,王笑笑仗着师传‘逍遥步法’的绝世轻功,一路上就像个影子,华山派派的明桩暗哨还不及眨眼,王笑笑已经幽灵似的越过了守卫,点尘未惊,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大厅屋顶旁的一处死角,掀开一片屋瓦,向大厅内窥视。
只见那大厅之中巨烛高举,光射四处,聚集的人还不少,当中的两张太师椅,以及左右两排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瞧他们个个眼中精光闪动,分明都是内家好手,连之前在土地庙中追杀杨文远﹑长青林两人的肖金奇也赫然在座,只不过他似乎辈份不高,只被排坐在右首倒数第二位。
其中一人华山长髯,年约五旬,两鬓灰白,一张国字脸,双目神光隐隐,只是眼光淡淡一扫,自然就有一股威仪,当中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想是华山派派中地位最高之人。
身旁桌几则放了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佩上淡黄剑穗,想来必非凡品。在他身旁则坐了另一位老者,这老者一身粗布葛衣,脸上满是皱纹,两手干枯如鸟爪,腿上则盖了一张布,似是双腿已废,不良于行。
双目紧闭,似在闭目养神,看都不看身旁的长髯客一眼。王笑笑见当中那人气度神态俱高,大有宗匠气度,心中雪亮,知道这人必是华山派派的重要人物。
目光电射,很快的将大厅中所有人看过了一遍,并没有杨文远在其中。不禁一怔,寻思道:“我本以为杨兄弟应该在此,没想到却是错了。”就想动身离开。
便在这时,那华山长髯客却开口了,向在场所有人问道:“大家觉得怎么样?”话声不大,但听在王笑笑耳中却是一凛,心道:“好内功。此人内力极深。”大厅寂然无声,好一会儿都没人开口说话。
那华山长髯客见无人回应,缓缓道:“大家有话便说,不用顾忌。我今天要大家来,便是要听听大家的意见,也好做个决定。”
他说完之后,神目如电,环视在场所有人。他的目光炯然生芒,眼睛向谁望去,就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既明又亮,冷厉威严,彷佛是一把利刃抵在众人胸口。
大厅中众人一与他的眼光相接,不是低下头去,便是避了开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那敢说话?华山长髯客见大家无话,嘴角泛起了一阵难察难明的莫名笑意,似是得意,又是讥嘲。当下清了清喉咙,就要说话。突然间有人叫道:“且慢。”
这个叫声来的突然,登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连一旁躲在屋外的王笑笑也忍不住向那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坐在右首倒数第二位的肖金奇霍然站起,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师兄,我有话说。”霎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看他有什么话说。
那当中正坐的华山长髯客没想到肖金奇居然会突然站出来,先是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怒意,稍现即逝,随即又恢复淡然威严的神情道:“哦,原来是肖师弟,真想不到。”
这时,连一向闭眼不睁,坐在华山长髯客身旁的葛衣老者也陡然睁眼,要看看肖金奇有什么话说。肖金奇见那葛衣老者双目暴睁,两道威棱冷芒倏闪,直逼自己而来,彷佛两盏明灯,要将自己看得通透。
心中没来由的寒气直冒,不敢与葛衣老者双目相对,藉故转过头去,咳嗽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大师兄,我反对。”
华山长髯客脸上一冷,随即又恢复淡然神色,双目闪芒,心中怒气渐生,只淡淡的哦了一声道,双目觑定了肖金奇,静待下文。
肖金奇被他瞧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浑身不安,双腿微抖,但既已站出,便再无退缩之理。当下硬着头皮道:“大师兄,杨文远既已反出华山派,再无收他之理。何况他还伤了本派弟子,戕害同门,罪行重大,还请掌门三思。”
这时王笑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华山长髯客竟然就是华山派派掌门‘华山绝剑’莫荣臻,心中暗道:“嘿,原来是他,难怪我觉得此人气度非凡,不同流俗。连他都来了,这下子可热闹了。”
当下禀气凝神,只以龟息功呼吸,免得呼吸声过大而被发现,静观其变。莫荣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肖师弟,你说的不错。只是曾王两位师侄既然没死,文远纵然有罪,却也不大。
何况他为本派出力,潜入苗疆盗取五行散解药,功劳不小。纵使他不小心得罪了你,在言语上有所冒犯,那也是一时情急,并非存心,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不然的话,我叫他向你赔罪就是了。”说着,双手一拍,一人自内堂曲径走出,只见他一身蓝衣,神情憔悴,垂首束手,走到莫荣臻面前站定,低低的叫了声:“师父。”王笑笑心里一震,没想到杨文远居然会从内堂走出,凝足目力望去,果然是他。
登时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从肖金奇﹑莫荣臻的对话中,那曾王两名华山派弟子似乎未死,只不过当日土地庙夜斗,王笑笑明明听到庙外华山派弟子叫喊曾王两人已然中毒身亡,又怎会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