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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素未见王笑笑之前,打定主意,要将他视做大仇,只是此刻见面,芳心又是一片紊乱。只见王笑笑现身之后,宫月兰欢呼一声,道:“笑笑哥哥,这么些天在江湖上没听到你的一丝消息,真是让人担心啊。”
王笑笑转面朝她,笑道:“兰妹妹,你也来了,还有蕙妹妹,请你们稍候,待我解决这里的事。这些天的事情,等会儿我再告诉你好了。”
王笑笑朗声一笑,道:“各位英雄,发生何事,可需笑花郎效劳?”宫月兰抢着道:“其他的不必说,毙了这”戏蕊金蜂“欧阳世宗即可。”说着,一指那欧阳世宗。那宋岩大声道:“正要请歌魔笑花郎主持公道,五毒宫竟包庇匪类。”
李博生正欲言明经过,王笑笑一看情景,已自了然,当下并未理会徐恒等人,剑眉一挑,朝欧阳世宗道:“你就是”戏蕊金蜂“欧阳世宗,年前燕云九件采花案都是你做的?”
欧阳世宗冷汗直流,呐呐道:“这”王笑笑截口道:“你自裁算了,显些男子气概,如此一死百了,笑花郎替你埋葬,并劝说受害之人,不掘你墓。”欧阳世宗颤声道:“华爷”
徐恒老八忍耐不住,想道:“王笑笑,仗技凌人,逼人自尽,算什么侠义之土?”王笑笑充耳不闻,峻声道:“你既不自了,笑花郎可要为世人除害了。”徐恒老八勃然大怒,霍地欺身向前,一掌袭向王笑笑,徐恒老三随着出手。
同时间,欧阳世宗罔顾其他,扭身就跑。王笑笑长啸一声,有若龙吟,震人耳鼓,身形一长,倏地闪身扑向欧阳世宗。
徐恒老八、老三换招不及,皆击了个空。董鹏亮与徐恒老大,就在欧阳世宗身旁,他们虽无救欧阳世宗之心,却有伤王笑笑之意,见状一声不响,董鹏亮骈指出截,徐恒老大双掌击出。皆是全力袭向王笑笑。他们出手,迹近偷袭,萧稼轩、李博生等,纷纷怒喝,却不及拦阻。
但见王笑笑相隔二尺,逍遥神掌虚虚一掌按向欧阳世宗背心。欧阳世宗狂吼一声,口喷鲜血,手中摺扇抛落半空,软瘫倒下,旁观之人,皆知他挨这一掌,五腑尽裂,已是死定了。
这时,董鹏亮与徐恒老大的两掌一指,堪堪已及王笑笑背后,陈若素玉面微变,几乎忍不住出手。董鹏亮与徐恒老大也忍不住心头窃喜,以为王笑笑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王笑笑蓦地左足着地,猛一旋身,右手似灵蛇吐信,闪掣如电,疾点过去。在这一瞬间,他已将“蚩尤七解”的七式,连绵施出。
这“蚩尤七解”当年曾由“逍遥仙”李剑锋,授予李长风残缺的“袭而死之”三指,却因过于狠毒,故在李长风手中未显威力,其后九曲掘宝,彭拜获得半册“蚩尤七解”始成完壁,自然又是传于王笑笑,而自九曲掘宝后,江湖太平,李长风、彭拜均未有出手机会,这失传已久的旁门武学,直至今天,方重现人间。
这七招指法,其变化之诡异,威力之强猛,当世武学,实罕有匹敌,尤其在近身相搏,益显其威力。
董鹏亮与徐恒老大猝当其锋,更是骇异交迸,看着难以闪避,俱将心一横,原式不变,倾力一击,竟欲换个两败俱伤。
只听王笑笑朗朗大笑,左掌右指,出如闪电,董鹏亮闷哼一声,右手食中二指,咔嚓折断,那徐恒老大则双腕各中一指,惨嗥一声,咬牙掠退,两臂软软下垂。
观战之人,武功虽有高下,都看出适才形势,实是险恶,见此匪夷所思的变化,齐皆惊叹出声。厉九疑喃喃咒道:“这小子,武功想不到已至这等地步,前次落在教主手中,悔未曾杀了他。”
陈若素闻言,美眸一转,瞥他一眼,似有嗔怪之意。她芳心暗感矛盾,本来王笑笑武功愈高,她该亟思除去才是,然而,竟有掩抑不住的欣喜之感。那般群集并州的人,虽知王笑笑既是天子剑之子,武功必是高强,却不料及他的武学造诣,如此深厚。
王笑笑淡淡望了徐恒等人一眼,朝李博生道:“博生兄可否请你去购买一口棺材,将欧阳世宗的尸体运去坟场理了,免得拖累附近地保居民。”
李博生应了一声,转身而去。宫月兰朱唇一撇,道:“干嘛那未费事?给他一条破席子,已算天大恩德了。”曹鹏亮脸色铁青,忖道:“这小子功力进展。
有若躐等,看来不要十年,天下已难找出降得住他的人了,理当禀告神君,趁早废了。”心念一转,厉声道:“王笑笑,老夫虽败不服,下次还想领教,你若无事,老夫等走了。”
王笑笑淡然道:“凭你功力,我本来百招之内,难以伤你,你不服乃是意中事,不过,尊驾恐犹未知,这”蚩尤七解“,本是伤人必死,我师父嫌他毒辣,略加修改,若依原式,尊驾只怕不会如此平安。”
董鹏亮牙根一咬,道:“好,老夫知道了,你还有话?”王笑笑面容一整,道:“速归告神君,如尚不欲一战,请约束弟子。”董鹏亮冷然道:“老夫记下了。”将手一挥,率领徐恒们离去。
众人本有留下董鹏亮及徐恒之意,但见王笑笑任其离去,便也不再出声。董鹏亮与徐恒们一走,众人目光,群皆转至那自始至终停身榆树枝上的陈若素。
宫月兰靠拢王笑笑,悄声道:“笑笑哥哥,那姓陈的丫头好美,你可与她玩耍过?”王笑笑含笑道:“别胡闹,你不知三教均是敌方?”宫月兰嫣然一笑,道:“哼,假正经。”
王笑笑微微一笑,遥遥朝陈若素一拱,道:“陈教主好,别来无恙啊。”陈若素目光一垂,忖道:“那女子与他这等热络,想必是世交姐妹”
默了一时,陈若素忽又抬起目光,掠过王笑笑,在场所有老少,皆为她绝代风华所震,全神贯注,俱看出她那两点清澈似水的明眸中,并无冷漠,却似隐隐泛出幽怨之色,无不暗讶。
只听陈若素忽然悠悠一叹,香肩微幌,飞身入林。葛天都与厉九疑,怔了一怔,狠狠一瞪王笑笑,转身追去。在场之人,尽皆愕然,不料这新任九阴教主,连话也不留一句,来去奇突。
只是有感这九阴教主并不若想像中冷面无情,而暗暗惋惜者不少。王笑笑对她心意,自是了然,暗暗一叹,转面朝宫氏姐妹道:“两位妹妹初至并州,想无居处,就住在我而今所在之宅如何?”
宫月兰颌首微笑道:“打扰笑笑哥哥了。”王笑笑哈哈笑道:“其实我也是借别人的,鸠占鹊巢,勉强算主人。”
忽听那曾出手架开宫月兰与马建平之间的少年,挨近王笑笑,低声叫道:“笑笑大哥。”王笑笑转目瞥去,讶然道:“兄弟,你也来了,你师弟呢?”
那少年道:“我们是昨晚入城的,师弟现在客栈”忽听宫月兰冷笑道:“笑笑哥哥,这人是谁?决不是好东西。你不知道,他是与欧阳世宗一路的。”那少年急的面红耳赤,辩道:“我叫特默尔,西域来的我不是坏人”
他汉语不熟,平日说话尚无大碍,心中一急,则辞难达意,显得口吃。王笑笑笑道:“兰妹,他是我那位西域师父的弟子,另一位名叫铁罕,虽年轻不懂事,大概还不敢自甘下流。”
特默尔急道:“我们与那姓欧阳的在开封相逢,同至并州,谁知他是贼人。”王笑笑沉吟一瞬,道:“你们都走了,家中谁看守?”
特默尔道:“家中还有不少仆人,都蒙师父传过武功,比我与师弟,也不差到那里,大概没有什么关系。”王笑笑哼了一声,道:“你们既至并州,四处游荡,不来见我,当我不知你们的鬼心眼?我也懒得多说,随去见叔父就是。”
阿不都勒课徒甚严,特默尔与铁罕这番东入中原,是违背师父叮嘱,如何敢见。特默尔嗫嚅半晌,始道:“笑笑哥哥,你先走吧,我与师弟随后再去。”
王笑笑面色一沉,道:“叔父告诉过我,留你们在家勤练武功,不用问,你们二人来至并州,必是违命而出”特默尔赧然道:“我们出来玩一会便回西域。”
王笑笑道:“偷入中原也罢,竟交上欧阳世宗这等人物,幸好发觉得早,否则被坑了犹在梦中,现在又胆敢规避师父,现在,西域西夏东突高丽等西方国家正在交战,你等正是保家卫国的大好时机,哼,想逃那是休想,决随我去叔父处领罪。”
特默尔往时从未见过王笑笑沉面斥责,先有三分惊俱,再听王笑笑必欲地去见师父,见面必将严责不贷,不禁面露惶恐之色。
这时,那批看热闹的人见王笑笑在与特默尔及宫家姐妹叙话,不好打扰,俱行散去,只有陈节坚、萧稼轩、胡氏兄弟,马建平留下,那小牛儿却蹲身在玩那欧阳世宗掉下银鹤。
那欧阳世宗的尸体,静静惬伏一旁,口角鲜血泊泳犹自流下,看来有些可怖。路过的人,多鄙夷一唾。忽听宫月兰喝道:“这是大路之上,可不是教训人的地方,再说,凭你也不配教训这位兄弟。”
她也不过十五六岁,大不了特默尔多少。却已老气横秋地称人小兄弟了,陈节坚等听了,无不暗笑。
特默尔倒不觉得,见宫月兰帮他说话,感激的一瞥她。宫月兰更觉得意,娇笑道:“小兄弟,你别急,令师处我虽身份不够,说话没有份量。想来总有几位前辈,肯帮着缓颊,总不会让你受到令师之责。”
星目一瞥萧稼轩,道:“萧老前靠,你肯么?”萧稼轩微微一怔,笑道:“老朽怕没有这大面子。”宫月兰娇嗔道:“你老人家年高辈尊,怎会没有?一定是不肯帮忙,才如是说,您非答应不可。”宫月蕙见状,轻扯她衣角一下,低声道:“妹妹,不要太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