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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初时分,他已经补妥那三条船之舷面,他刚嘘了—口气,立听一阵宏亮的声音道:“好功夫叹为观止!”宗来一偏头,便看见鲁大人陪着一位一身戎胄,身材英挺,相貌英武,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站在江边。
他由对方头顶之官帽,立即明白对方必是南宋大帅韩世忠,他急忙应句:“参见元帅!”斜飘过来。他似羽毛般飘落在对方身前丈余外,立即跪伏不动!来人正是继岳飞之后的南宋名将韩世忠,他在接获鲁天池呈报宗来的鬼斧神工特技后,便好奇地前来一瞧!
他虽然只瞧见宗来以双手按钩钉钉住新旧木板,他却已瞧清楚宗来身轻似燕,飞腾自如的身法。
他是位名将,身边又有十二名丐帮高手护卫,他当然知道宗来是在施展武功,他却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武功。他一见到宗来下跪,立即上前扶住宗来的双肩,道:“起来让本帅瞧瞧吧!”“是!”“好人品!好人品!吾朝中兴有望矣!南宋安矣!”“罪民愧不敢当!”“别客气!天池,晚膳呢?”“禀元帅,冷矣!”“速送去温热!”
“是!禀元帅,你莫非欲留在此地?”“正是!”“属下告退!”鲁天池一去,韩世忠朝远处的木块一指,道:“咱们过去聊聊吧!”“是!”韩世忠朝木头上一坐,道:“宗来,坐吧!”“元帅面前,岂有罪民之位?愧不敢坐!”
“坐吧!本帅相信你不是矫情之人,坐吧!”“是!恭敬不如从命!”说着,立即挺直腰杆坐在另一侧,而且仅以臀部微沾木块而坐。“宗来,听说你因为涉嫌杀死赵大人之公子而来此地充军半年,是吗?”“是的!”
“本帅能否了解内情?”“是!且容罪民禀呈吧!”宗来便叙述他与崔曲在剑门所发生之事。韩世忠听完之后,便起身徘徊沉思。宗来似听一阵轻细的脚步声,他偏头一瞧,便瞧见两名戎服姑娘各提一个灯笼及食盒前行而来。
另有一位一身戎服,身材窈窕英姿焕发的中年美妇跟在后面,他稍一思忖,便猜忖对方是韩元帅之贤内助梁红玉。他立即低头挺立着。韩世忠见状,一回头,立道:“夫人,你怎么也来了?”
“元帅,贱妾欣闻本朝有此奇才,特来一添眼福!”宗来忙下跪道:“参见夫人!”来人正是巾帼英雄梁红玉,只见她闪身,道:“不敢当!请起!”
“谢夫人!”宗来一起身,梁红玉三女不约而同地双眼一亮,暗喝:“好人品!”韩世忠含笑道:“夫人,你还记得剑门圣剑崔老吗?”“记得!咱们还蒙他老人家指点过剑式哩!”“宗来正是崔老之乘龙快婿!”
“当真?果真是郎才女貌,崔曲贤侄女近况可好?”宗来恭声道:“有劳夫人垂询,内人目前在南郑府待产!”“恭喜!恭喜!”“谢谢!”韩世忠问道:“时局甚乱,尊夫人怎不返剑门待产呢?”
“禀元帅,赵姑娘亦已与罪民成亲,目前亦待产中。”“啊!会有此事?不可能呀,你不是被人打入死牢,怎会与赵姑娘成亲呢?何况,你涉嫌杀死赵公子,赵大人岂会应允这门亲事?”宗来双颊一红,立即叙述事情始未。韩世忠问道:“你认为元凶是井泉吗?”
“甚有可能!”“夫人,你也提供些意见吧!”他便叙述剑门喜宴中发生之事。梁红玉稍一思忖道:“元凶必是井泉,他是负伤含恨杀人嫁祸于宗公子。”
那句“宗公子”不由令宗来面现感激之色,不过,他仍然解释道:“禀夫人,赵公子先亡,井泉再负伤!”“喔!难道他先在南郑杀人再赶往剑门吗?来得及吗?”“禀夫人,以他的造诣,足足有余!”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揭穿此事呢?”“罪民另有忌讳,夫人听过字内三绝吗?”“听过!他们是三位世外高手,不过,一向神龙见苣不见尾,甚罕现身江湖,他们难道与井泉有渊源吗?”
“是的!井泉便是二绝月灵官之传人。”“真有此事?前辈异人竟会看走眼吗?”“三绝一辈子分不出高低,便打算由传人定高低,月灵官贪图井泉的资质及已有根基,致被其所惑!”
“原来如此!你莫非忌讳月灵官吗?”“是的!因为罪民与日灵官有师徒之情分!”“原来如此!你不妨向令师直陈内幕!”“罪民打算俟刑满再进行此事!”
“你真是不凡,够忍辱负重矣!难怪剑门及丐帮之人百般地为你走动说项,你够令人敬服!”“不敢当!冒犯之处,尚祈恩恕!”“别客气!听说你在赴镇江途中,曾经多次遇袭,莫非亦是井泉之阴谋!”
“是的!罪民已策动一批人反正,据他们透露,井泉之使者已下令他们抵达镇江,甚有可能欲对元帅不利!”“啊!来人身手如何?约有多少人?”“元帅及夫人听过血鲨及红鲨吗?”
韩世忠神色—变,道:“据丐帮英雄透露,此二人是一对母女,身手比丐帮长老高,是否属实?”“相去不远,罪民已策反彼二人,她们目前正在搜证及暗访来此地之刺客,尚祈诸位代为保密。”
“理该如此!”梁红玉问道:“井泉的武功当真如此高明吗?洪家母女怎甘受差遣呢?”“井泉以毒制人,对了!你们瞧过江南八狂吗?他们亦受制于井泉。”“啊!真有此事?难怪他们一直在暗探大军动态哩,元帅,事已至此,险哉!宜速谋对策矣!”韩世忠立即皱眉沉思。宗来下跪,道:“禀元帅,罪民愿随行护卫!”
“当真?荣幸之至,天助我也!”梁红玉欣然道:“南宋安矣!南宋安矣!元帅,速请宗公子更衣、沐浴、用膳及趁早歇息吧!”“好!好!宗公子,请!”
“不敢当!请元帅及夫人直呼罪名之姓名吧!”“好!宗来,你先随本帅返府吧!”“是!”翌日一大早,宗来便头戴护盔,身穿戎服,腰系钢剑,英姿焕发地跟着韩世忠登上“旗舰”
韩世忠向“众将官”介绍宗来这个“副官”之后,立即站在船首遥望远处,道:“宗来,瞧得见对岸的动态吗?”
“瞧得见!金兵正在用膳,而且正在享用大鱼大肉哩!”“不错!他们正在吞食咱们大宋百姓之民脂民膏,唉!”
“禀元帅,对方的船只似乎超过咱们哩!”“是的!他们的船只不但比咱们多四分一,而且将士也多出近半,强迫召集而来的民夫更是无可计数!”“可恨!交过手了吗?”
“七天前拼过两夜一日,我方败北,唉!”“元帅检讨过败因乎!”“有!咱们积弱数百年,对方有备而来,加上民心士气,若非本军死拼,镇江早已落入魔掌多时辰矣!”
“属下由船只之毁损情形,猜忖皆损于对方之火箭及巨木,是吗?”“是的!金军膂力雄伟,强矢射程远逾本军,近战时亦先以巨木撞船,再借木身及绳索登船抢攻,甚难防守。”
“这丐帮英雄们无法支援吗?”“对方有百余名蒙面好手,上回交战时,他们先围攻丐帮英雄,若非另有一批神秘人物协助,他们危矣!”“那批神秘人物是谁?”
“可能是贵庄高手?”“嗯!挺有可能的!”“彼军上回获胜,理该趁隙叫阵,至今却迟迟未见行动,可能是在等候那批杀手暗算本帅,再趁隙歼灭本军。”
“是的!禀元帅,您放心!洪家母女迟早会与属下联络,届时自然会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欲对您不利。”
“一切偏劳你,不过,你在此地,他们方便与你联络吗?”“这!属下原本与她们约定在松林中联络,不过,以她们的能耐,一定可以在近期内联络上属下。”
“但愿如此!本帅生死不足惜,若动摇军心士气,致危及朝廷,则本帅虽死,亦不甘心瞑目矣!”“元帅忠勇过人,智计双全,彼辈无法得逞矣!”“本帅尚需批阅战报资料,你随同入舱歇息吧!”“是!”接连七日,对岸的金军一直按兵不动,而且也没刺客上门,宗来则陪着韩世忠巡视各地的防务。
他经过仔细地观察,对军事素养已增添不少!他原本是位讲究单打独斗的江湖人物,此时乍接触这种百万大军攻防“大卡司”不由兴致勃勃!
韩世忠一见宗来对这方面有兴趣,他在暗喜之余,在巡视之际,刻意地严格督导,无形中在传授宗来军事常识哩!
天下之事,只要一理通,便是万理通,以宗来的智慧经过这阵子的观察学习,他已经是颇有心得!这天上午,宗来陪着韩世忠到蒜山古渡视察,该江面约有四十里,巨涛湍急,东入大海,甚为险要。
宗来望着那些挺立在被涛浪冲激得摇晃不定的船上之军士,他不由暗赞他们的坚韧沉着及勇敢。韩世忠正在岸边听取简报,宗来亦专心听着,倏听一缕清晰的声音“插班”入耳道:“来,我是丹,听我说!”
宗来便忍惊喜,轻轻地点头。“来,井泉此番动员一批人在途中暗杀你,我和娘当时正在跟踪使者,致未获悉此事,所幸你已安然抵达此地。”
“目前,除了娘和我及江南八狂,另有三十六名黑白两道的高手隐伏在镇江,目标是针对你及韩元帅夫妇。“我们四十六人分别隶属于四位使者指挥,我已混入此地,娘则跟在一位使者身边,正在积极搜集井泉之证物。
“江南八狂已于昨日混入此地,我和他们的左手中指皆戴着一枚银戒指作为彼此认证之信物,你不妨供作参考!瞧!”宗来徐徐一转头,便瞧见右前方第三条战船左舷旁,正有一位持枪军士漫不经心地以左手抓着左颊。
一枚银戒指果真映着阳光闪了一下。宗来轻轻点头,立即望回原处。“来,那四名使者已知道你担任韩元帅随从之事,他们打算以此事散播谣言污蔑韩元帅,甚至向朝廷密报,请预加防备。”
宗来心中—凛,立即轻轻颔首。“来!此地有井泉之心腹潜伏,我已有线索,正在暗查之中,一有证据,我会直接将他交由你处理。”
宗来心中一凛,便轻轻点头。“来,娘获悉你助我贯通任督二脉,她很欣喜,她希望你放心地护卫韩元帅,她和我会对付那四十余人。”宗来暗喜地轻轻点头。倏听韩世忠朝那些将领指示防务该加强之处,宗来便仔细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