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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会场里满是名流与贵妇,莅临的人士很多,对“永达集团”而言,面子十足,称得上是一场成功的宴会。
虽然说“永达集团”是近年来才窜起的新兴财团,不过在亚洲地区已经慢慢产生了影响力,想攀附的各路人马自然就多了起来,而会前来祝寿的贵客,也是计算着要藉由这种场合来为自己建立人脉。
“余氏集团的少主余士迪也来了!”有人低呼道。
余士迪的出现果然给宴会带来另一波高潮,而急着跟余士迪建立交情的商界人士也纷纷走向他。
“永达集团的面子真是大,居然请得动余士迪来参加。”
“对啊,听说余士迪很少参加宴会,除非是顶级财团,否则他是睐也不睐对方一眼的。”
“咦?你们看,站在余士迪身边的那个美丽女孩就是他的秘书解晶茴吧?”
“应该是。?恚你桓你胖械囊荒r谎你さ煤帽曛履兀觯你们瞧,那种楚楚可怜的姿态真是惹人怜惜哩,难怪余士迪会把她当成宝贝。”羡慕的口吻里又夹杂着浓浓的妒忌味。
“这么娇弱又年轻的女孩子,怎么跟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人竞争呢?”
“但我听说她很厉害,余士迪非常满意她的工作表现,而且这两个人合作起来,也很少吃过亏”
解晶茴陪在余士迪身边,静静地听着偶尔飘过来的闲言闲语,并没有因为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而回头多说一句话或多做解释。
她向来只在适当时间对适当的人物说适当的话以及做适当的事情,至于外人的说法,她从不放在心上,也不去分析评论。
她很清楚自己跟在余士迪身边的原因以及理由。
“要不要吃点东西?”一个钟头的时间就在寒喧中匆匆流逝。余士迪带着解晶茴到会场的另一隅,体贴地问着她。
“我不饿,喝果汁就行。”解晶茴的美丽,自然也在会场内引起侧目以及骚动,不过她已习惯被注目,习惯被男人献殷勤,多年来更训练出了一套对付纠缠男子的方式。
余士迪从侍者手中拿了杯果汁交给她,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有些烦躁地道:“奇怪,宴会都进行了一个多钟头,木衍间怎么还没有出现?他该不会不来吧?”失算!
“余大哥很希望他出现?”解晶茴看着焦躁不安的他。
“当然。”
“为什么?他总是惹你生气,你为什么还是想跟他碰头?”她很清楚余士迪这十多年来都视木衍间为头号敌人,后来和她认识后,更是跟着她积极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就是因为生气,所以我更想见到他。”余士迪?起眼睛,冷道:“木衍间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从不把对手放在眼中,所以我想让他见识见识我余士迪雄厚的实力,让他知道余氏集团在亚洲地区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许他还得靠我的人脉来扩展亚洲区的业务呢!”
望着愤懑的他,解晶茴不着痕迹地一笑。他的人生目标就是要与木衍间拚个高下。
突然,有人前来打断他们的对话。
“士迪。”一个年长者慢慢走向他们两人。
“刘世伯!”余士迪连忙上前应声,这位长者是他的亲戚。
“怎么,跟女朋友一块儿来参加永达集团的宴会?有没有什么收获?”就因为是亲戚,他自然对余士迪的生活状况此外人多了分了解,也因此一直认定这位被余士迪关注多年的女孩子,将来会是他的妻子。
“刘世伯,我是余大哥的秘书,并不是女朋友。”太多人做此认定了,不管她做过多少次的否认,都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些人也包括木衍间
木衍间!
手不禁握成拳。
“世伯想太多了,我跟晶茴都还年轻,事业重要,感情的问题没那么快决定,晶茴现在的身分是我的秘书。”余士迪也跟她同一阵线。
刘世伯笑了起来,这对情人真是“口径一致”啊!
“这样不是可惜了?金童玉女若没有婚礼,我的红包大礼岂非送不出去?”蓦然,一抹叹息声插入他们的对话中。
“木衍间?!”
“木、木先生!”
余士迪跟刘老同时低嚷,解晶茴也一怔。
神出鬼没的他总是趁她没有防备时,偷偷地出现,袭击她的心!
“算一算,你们也认识十二年了,对彼此应该都很了解,为什么没有结婚的打算呢?”木衍间问着解晶茴,不在乎自己已经成为宴会的焦点。尔雅俊美的木衍间一现身就成为会场最闪亮的焦点,他是个有压倒性存在感的男人,谁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而这人正惋惜地对解晶茴道:“你不和他配成对,可惜了。”
“我与谁交往都与你无关。”解晶茴柔声响应他。
“也是。”他也回以轻言淡语。
余士迪见自己又成为透明人,上前去要争取注意。“木--”
“刘老,能否借一步说话?”背对余士迪的木衍间转身看向刘世伯。
余士迪僵住!又来了,总是这样,他只用背影对他。
刘世伯没理会侄儿铁青的脸色,雀跃得猛点头。“当然可以!能与白十字的会长一谈,是我的荣幸!”被他点名,刘世伯喜出望外地立刻跟随木衍间走往宴会厅的另一头。
“这人、这人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圣者吗?”余士迪脸色冷凝。木衍间还是没把他摆进眼底,完全视他为空气!
“余大哥,你就原谅他吧。”解晶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受创的灵魂,她心里明白,木衍间甚至不把他当成对手。
“原谅”余士迪怒极反笑。“他休想!”
“没错,所以我们也应该准备跟他战斗了。”
“战斗?”余士迪不明白她话中的涵义。
解晶茴平静地开始分析情势。“这么多年来,我们用尽资源在监控白十字以及木衍间的一举一动,他的行事作风我是了解的。他刚刚当着我们的面请走刘世伯,也是在对我们下战帖。”
余士迪静静地听着她的意见。
她续道:“他找刘世伯密谈,肯定是为了竹影开发案。”
“竹影开发案?”这是一桩金额高达百亿台币的案子。余士迪冷笑起来。
“木衍间不可能会得逞的,刘世伯是我余家的亲戚,与我也一向交好,世伯怎么可能会去跟木衍间合作呢?再说,我也不会让木衍间得逞的。”
“当然要让他们合作。”解晶茴却持相反意见。
“怎么可以?”余士迪不解。“竹影开发案对余氏集团甚为重要,我们跟刘世伯的磋商也到了最后阶段,只要再略施小计让刘世伯点头答应,一切就水到渠成了。我预估这个开发案能为余氏集团赚进千亿元的净利。”他看着远处那正谈得高兴的两人。“木衍间想跟我抢,他是在作梦!”
“余大哥太乐观了。”解晶茴诡异地道。
“我乐观?什么意思?”余士迪不懂,但也清楚晶茴绝对不会夸大。
“其实这件开发案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也是最近这两天才确定这项讯息”
解晶茴附在他耳畔悄声说明,一会儿过后,余士迪喜上眉梢。
“是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把竹影开发案让给木衍间,让他去跟世伯合作,让他尝一尝栽跟头的滋味!”余士迪望着远处的木衍间。哼,他终于等到了木衍间回头求救的时候。
“我今天来,就是想确定木衍间会不会趁此次的宴会跟刘世伯商谈。果然如我所料,他为了向余氏集团示威宣战,直接在我们面前抢人。可是他绝对料想不到,我就是故意要让他们合作的。”她细声地自语道:“机关算尽,他是该在我面前失手一次了。”
* * * * * * * *
如解晶茴所料,木衍间果然跟刘世伯签约合作,投资了七十多亿的资金,完全主导了“竹影开发案”的控制权。
“哈哈哈木衍间作梦都没有想到,这桩轰轰烈烈的土地开发案其实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块土地在多年前曾经被埋下了辐射物,不过地主特意隐瞒,导致后来接手的刘世伯也不知道这项讯息。现在竹影开发案的负责人换成了木衍间,只要我们把消息公布出去,必定会影响这块土地的价值,让有意与白十字合作的厂商却步,而木衍间为了让开发案继续进行下去,必然得投下更多的资金来应付,加上额外利息的支出,可是一笔庞大的数字啊!哼,我真想看看他吃瘪的表情。”余士迪好期待这一天赶快到来。
解晶茴淡淡一笑,一边把桌面上的文件收拾干净。
对余士迪的反应,她可以理解,因为她不也在等待木衍间的挫败?
“倒是你,为什么会得到这个讯息?”这是余士迪的疑惑。“连刘世伯本人都还不知道有这件事不是?”
“是余氏集团的保安组长张世麟背给我的消息。在张组长的安排下,我也跟当年处理这批严重辐射污染物的工人见过面,对方指证历历,甚至把埋藏物的地点都告诉了我,我才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现在,我们只要找个最适当的机会向媒体公布消息,那么风暴就将形成。”她微掩的水眸闪过算计。
“我迫不及待想要欣赏这场风暴了!”余士迪回身拿起电话,要助理通知几个重要媒体前来开记者会。
但就在余士迪拿起电话的前一刻,内线扩音器却快一步响起。
“总经理,有一位何学先生要见您,他自称是木衍间的秘书,说有重要事情要与您一谈。”
“何学?木衍间的秘书?好,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下了指示后,余士迪跟解晶茴说道:“木衍间突然派人要跟我一谈,他想谈什么?”虽不知,但脸上却浮上了抹兴奋。
“肯定是有所图谋。”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开心地道:“难得他会派特使前来见我,想必是已经慢慢感受到我的影响力量了。”
叩叩!
“请进。”
“请。”接待小姐示意何学入内。
何学道过谢,见到余士迪后先是礼貌地颔首,寒喧过后他也不说废话,直接把来意说清楚。
“我是奉木会长的命令来通知余先生一声,下午余氏集团要开临时股东会议。”
余士迪表情僵凝住,好半晌后才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在胡说些什么!余氏集团的股东会议怎么会由你来通知我?”开玩笑,他在胡扯些什么!
“向您说明一下,白十字已经将刘俊杰先生手中的余氏集团股票全部购买到手,再加上自市场上所搜购的股票,目前手中的持股已经成为余氏集团的次大股东,所以木先生有权利召开临时股东会议。”何学平静地说着,完全没把余士迪尖锐的视线放在眼中。“木先生就是臆测出这件事情一定会重重地震撼您,所以才派我来通知您一声,请您在下午两点钟拨冗到君皇饭店的悦宾厅开会,到时您的疑问也就可以完全获得解答。”
“什么东西!这家伙、这家伙该--”
解晶茴连忙按住余士迪的手背,安抚他道:“余大哥,请你稍安勿躁。”
“晶茴,那家伙不只是在对我开战,他简直就是在羞辱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底,居然秘密收购了“余氏集团”的股票,而他毫无所悉!
解晶茴回头对何学道:“请你回去告诉木会长,余先生会准时前去开会。”
“谢谢,那我告辞了。”
“不送。”
待何学离开后,余士迪的拳头再也忍不住地敲向桌面。砰!“可恶、太可恶了!他居然在暗中大肆收购余氏集团的股票,而世伯竟然把余氏的持股全部转卖给他?!这是背叛,这是对我余家的背叛!”
“我想木衍间肯定给了刘世伯极佳的好处,让他为了利益而不惜跟余家绝裂。”解晶茴软软的嗓音不断安抚他躁动的情绪。“别生气,更用不着意外,商人本来就是哪边有利益就往哪边钻,余大哥就不用太在意了。倒是我们确实疏忽了木衍间的诡计,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对余氏集团产生兴趣,甚至成为余氏集团的次大股东。”
余士迪还是气恼到不知该如何反应。“晶茴,那关于竹影开发案的辐射新闻要不要跟媒体公布?”
“先暂缓一下。”解晶茴改变决定,隐约中总觉得此事不单纯。“等下午的会议开完后我们再作决定,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他一向相信晶茴的判断力。
“我忽然间觉得我们似乎掉进一个不可知的陷阱里,为了预防损害扩大,还是先耐住性子,等跟木衍间见过面再说吧!”她想起木衍间的心性,那人的骨子里是冷残的,并且最爱欺凌他看不顺眼的对手。
他,似乎又朝他们伸出魔手来了。
“好,就去开会。我也想跟他面、对、面地谈一次话!”余士迪道。木衍间的背影他已经看厌了!
* * * * * * * *
节节败退。
解晶茴感谢自己的判断,先一步停掉余士迪对外发表“竹影开发案”有辐射污染的新闻,否则现在颜面无光的将会是“余氏集团”
木衍间将正式成为“余氏集团”的股东。
所以一旦“竹影开发案”的土地出了问题,现在的“余氏集团”也将会被牵连进去,这对“余氏集团”并没有任何好处。这情况也让解晶茴不免猜测--这会不会就是木衍间决定收购“余氏”股票的真正理由?
“木衍间,你收购余氏集团的股票到底有何用意?”长形会议桌前除了有“余氏集团”的总经理余士迪以及解晶茴以外,余士迪还带了五名高阶主管以及律师、会计师等庞大阵容直冲君皇饭店。而木衍间虽然只带了助理何学,不过只要他现身,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总能震住场面。
“木先生认为余氏集团经营绩效良好,所以想投资,这是对余氏集团的肯定,余先生应该要高兴才对。”回话的是何学。
“木衍间,我要听你亲口说。”余士迪只针对他。
木衍间看着他的眼神极淡然,无波无纹,彷佛视而不见。
“同样的话再说第二遍就是浪费时间了,解晶茴小姐。”木衍间的注意力转往她。“你可以请会计师核对股票的数量以及真伪,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麻烦你们承认我是余氏集团的股东之一,换言之,往后余氏集团若有重大决定,都要知会我一声。”
“什么意思?”解晶茴蹙起眉心,他似乎话中有话。
“我希望你千万别对外胡乱发布消息,否则出了事,损害到余氏集团的利益,这样对你、对余先生而言都不是好事,更重要的是,你们也很难对股东交代。”木衍间温雅地警告着。
他似乎知道她有意藉由“竹影开发案”来攻击他?
只是,他怎么会如此了解她的动态?
“言下之意,是我做了什么威胁你的事情吗?”余士迪开口问。
“余先生想太多了。”回话的仍是何学。他把一大份计划书递呈给余士迪,又道:“木先生现在是余氏集团的股东之一,他当然希望余氏集团能够赚钱好跟股东们分享,所以现在把竹影开发案的企划书带过来给您参详,不知道余氏集团的最大股东余先生,您有没有意愿共同来投资这件开发案?”
“投资一个有问题的开发案?你当我们是笨蛋吗?”余士迪直接道,他可不想被当成笨蛋。
“余先生言重了。竹影开发案是白十字重返台湾的重要作品,我们怎么会让它出问题呢?况且竹影开发案所衍生的利益将会十分庞大,木先生邀您参与是打算与您共享利益,您怎么反倒说我们当您是笨蛋呢?”
“竹影开发案有重大瑕疵,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余士迪讥讽地道,不再掩藏秘密。
“如果余氏集团没有意愿参与那就算了,木先生是因为您身为余氏集团的最大股东,所以征询您的意愿,既然您毫无兴趣,那么这件事情也就作罢,不过请您别口出恶言。”何学收回桌上的资料文件。
“为什么由你来回我的话?”从头到尾,木衍间睐都不睐他一眼。
“能不能说明你们找余氏集团合作的真正目的?”解晶茴桌底下的手拉了拉余士迪,请他稍安勿躁。
“就是帮余氏集团赚钱。”木衍间很乐意回答她的问题,也只看着她。“可惜你们不想接受,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竹影开发案的利益就由白十字全部接收,只是余氏集团到时可不要后悔。”
“白十字凭什么替余氏集团感到可惜?”她问。
木衍间意味深长地道:“晶茴,你有些时候就是太过小心了,而不敢放手一搏的结果就是注定失败。”他笑道。
解晶茴脸色一变!
他再道:“你是很聪明,打算先给我尝些甜头,等到诱敌成功后,再给我致命的一击。而竹影开发案在你的操作下,便成了攻击我的最佳武器。只可惜你忘了一句俗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解晶茴忽然一震!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你有没有想到过,刘俊杰的竹影开发案就是在余氏集团突然放弃合作的情况下,找不到跟我谈判的空间,所以最后只好选择跟我合作,而且完全按照我的条件执行。”
“是吗?”她敛下眼。
“是的,拜你之赐,我很轻易就拿到了竹影开发案的控制权。”只见木衍间弹了弹手中的资料,又道:“不过余先生倒是很信任你,你的一句话就让他放弃了竹影开发案。”
“我当然信任晶茴。”余士迪发现她的异状,反握住她的手心,也突然发现她的掌心竟然满是冷汗。“晶茴?”怎么了?
她摇摇头。
她懂了,她中计了!她本来以为掌握了“竹影开发案”的秘密,然而从木衍间的言谈里,中计的人分明是她而不是他!
可悲的是,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输在哪儿?
十二年前她为了“天权老人”和夫人婆婆的事情第一次与木衍间交手,结果却落了个被取笑的下场;而今日因为“竹影开发案”再度交手,又没有成功,她甚至感觉到自己被他给耍着玩。
她只要跟木衍间交手,就是输。
“不许你欺负晶茴,有事冲着我来!”余士迪愤然站起,颤抖的食指愤懑地指着他。
“我有欺负你吗?你能被我欺负吗?”木衍间悠闲地笑说。
“总经理,你可不可以先回公司?我有些事想私下跟木先生谈谈。”她蓦然抬头,请求地看着余士迪。
余士迪每回见着她哀求的表情就只能束手投降。
“可是你一个人应付得了他吗?”他有些担心。
“你放心吧。”
余士迪想了想,只好同意道:“那好,我先带他们回去,不过有事情你要立刻跟我联络。”
“知道了,谢谢你。”
余士迪恨恨地瞪了木衍间一眼后,旋即撤走带来的人马。而何学也在木衍间的示意下退出会议厅外。室内,只剩下木衍间和解晶茴。
“你把余士迪操弄在掌心中啊”木衍间称赞地道:“挺厉害的!”
“操弄?你的指控好恶毒,我是那种心术不正的女生吗?”她幽幽地自嘲着。
“算我失言,我道歉。”他道。
可是解晶茴却还是看见他的灰眸里有着赞许、有着不以为然,以及不会被她柔美外表所降服的笃定。
“相隔十二年,好不容易终于有跟你单独说话的机会。”水眸凝视他。事情演变到这种景况,她不能继续处在被动的位置。
“你打算跟我谈些什么?是想恳求我让你进入白十字吗?”
“我现在不会进入白十字。”
他的灰眸缓缓变成银色。
“原来男朋友跟你的计划比较起来,重要的是男朋友。你舍不下他?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不结婚呢?”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她一震!他怎么会知道她心底深处的秘密?怎么会知道她有计划?
“我跟余士迪之间的关系没有你多嘴的余地。”木衍间似乎很喜欢“讨论”她与余士迪之间的“情缘”
“也对,这十二年来你们相处得很愉快,结不结婚也只是形式上而已,重要的是你们过得很开心。”
木衍间怎么知道他们相处得很愉快?难不成他也在监视她?
此念一起,解晶茴顿时闭了闭眼。对了,她怎么忽略了他的心机,低估了他的阴险?她怎么没去想,或许他也如同她一样,偷偷藏身在她的左右,在暗地里观察她。
“怎么了?吓到了吗?”她神情委屈,可他并没有因此软了心,又道:“再告诉你一件事,竹影开发案的辐射事件其实是我的小游戏,我先暗中对余氏集团的保安组长泄漏这条讯息,他果然如我所料地向你做了报告。这么多年来,你与这位保安组长的交情深厚,他也把你当成女儿般地疼爱你。过去曾经接受过特殊情报人员训练的张世麟是有几手本事,你派他长期监控我,倒也做得极称职,也之所以,我就借他一用,加强你对辐射事件的信任度。至于那位所谓亲身参与埋设事件的工人,自然也是我的安排。”瞧她受伤似的表情,木衍间依然铁石心肠地继续说道:“不过你的反应确实也迅速,察觉不对就先按兵不动。如果你们早一步通知媒体就糟了,可以想见余氏集团会很难收拾造谣诽谤的后果。”
好恐怖的男人、好厉害的心机权术,没想到他竟是这般会耍弄权谋之人!
“真不愧是出自十字殿,还是天权老人的得意弟子。”像雪花般纯洁的眼神闪过一丝愤怒,解晶茴不再跟他打哑谜,开始透露她所掌握住的秘密。
多年来她用尽心机在研究“十字殿”的内幕。想知道“天权老人”直接掌管的“十字殿”凭什么一分为五支,也就是“白十字”、“紫十字”、“火十字”、“夜十字”、“泪十字”后,居然还能笑傲于各个领域中,独占一片天。
除了“十字殿”的内幕外,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追查“天权老人”到底盗取了夫人婆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夫人婆婆这么多年来念兹在兹,并且背着她们几个姊妹暗自心伤。
只是,她花费了十多年的光阴,所悉仍不多。
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被反监视!这么多年来,她竟然毫无所觉。
解晶茴自嘲地道:“我发现我真是个笨蛋!”
“笨蛋?你是笨蛋?”木衍间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你怎么会是笨蛋呢?”
“我若够聪明,今天也不会沦落到步步皆输的地步。”她的自嘲充满着哀怨,惹人心疼。
木衍间并不为所动,只是欣赏她委屈的神情。他知道她正在运用天生的相貌勾引他的同情心。“以退为进的手法,你倒是使用得很熟练。祁夫人所调教出来的女孩儿果然不能小觑。”
她的脸色冷凝了。
他果然知道她的背景!她在他面前俨然无所遁形了。
“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心情郁闷吗?”他关心地问着她。“不如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如何?”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闲情逸致?”都把话挑明了,也知道彼此是敌对关系,他竟然还约她散心?!
“因为我想知道,还可以跟你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来。”他挑眉问:“你怕单独跟我约会?”
她没答话。
他却知道她的答案。
“请。”他笑。
解晶茴跟着他走出会议室,却在离开饭店大门的一瞬间后悔了。她惊觉到自己的决定竟然都是顺着他的意念走,这意味着她活脱脱地被他掌握住了。
她被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