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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在黑夜里飘降,幽幽静静中有着瞬息的变化,闪忽迷离,微妙难察。
爱上一个人,就像那样吧,不知不觉,却又充满变化,仿佛是鉴赏一幅抽象画般,在无头无绪的脉络里,感受千变万化的美学。她就是这么陷进去的,无法抗拒,被他的强势气魄给吞噬,人变了,身变了,心似乎也变了
舒皓宁枕在邢少溥精壮平滑的胸膛上,美眸透过落地窗,凝望着黑暗中飞舞的点点柔白。“好美”她轻声低吟,双臂不由自主地环紧他的腰杆,醉人的女性幽香充塞他胸怀。
他垂闭着眼眸,呼吸均匀平稳,俊脸上有抹激情后的满足,但他其实狂霸无餍。“受伤的人若不是我,你也会输血救人吗?”他突然开口,沉沉语气带有怪异的情绪,像是吃味?!
她抬头看着他。他的唇角压抑似的紧抿,狭长冷漠的双眼仍合着,像是深睡。
“你救每一个人吗?”他张眸,审视的目光射穿她眸底“还是只救‘拥有东方双奇馆产权的我’?”他意有所指地强调。这点他非得弄清楚!他们的交集、互动全因“东方双奇馆”而起,几乎只是场利益纠葛的角力,他不得不质疑她再次舍身救他的用意。而且,这其中也不知起了什么变化,他焦躁矛盾,受她影响,情绪起落非自身能掌控,他实在厌恶这种受困似的感觉。到底他在钳制她时,是否也无形地赔上什么呢?
该死,他必须弄清楚!
“不是,”她抬起纤颈,沉静的瞳眸晶亮有神,异常坚定“两者都不是”
他看着她红润畅透的美颜,眉头皱紧:“不是什么?”她的神情刺痛了他,让他不由得别开俊脸。
“一定要有理由才能救你吗?”她捧住他的脸,声音低嘎,翘睫轻颤,沾惹了眼中丝丝泪液“非得有理由、非得为‘东方双奇馆’才能救你吗?”她再一次问,情绪压抑着。
邢少溥浑身一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她的泪缓缓滑下,心肺竟有种被撕裂的痛楚。
“如果能那么简单就好了如果还是那么清楚能辨,我就不会迷惘了”她放开双手,重新枕在他胸膛,看着依旧飘忽的黑夜之雪“如果我够理智,就不该救你不该输血给你”“你说什么!”他打断她,铁臂勒紧她纤柔的身子,语气有着浓浓怒意“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不畏不惧,悠悠缓缓继续喃言:“你死了,我便不再受制于你,也能拿回‘东方双奇馆’。如果我够理智,正确的做法与判断应是冷眼看你伤重不治,然后回巴黎,守着艺廊重新过我的日子”
“你休想!”他冷着嗓音吼道“你休想逃离我身边!”仿佛恐惧着珍宝被盗,他翻了个身彻底将她困在躺椅与他之间。
她淌着泪,脸上仰,盯着他晦明交杂的俊颜,浅浅的勾弧唇角苦笑着:“很难,不是吗?”注定要发生的事,就算心灵再顽强,也是无法抗拒的,何况她的心已变了,变得恍如连自尊都给遗忘了
邢少溥俯下身,紧密地把她围限在他怀里,凝视着她:“你清楚最好。别妄想离开,永远别想!”他吻去她的泪,堵住她的唇,强势却也柔情地攫取她的甜蜜。
她说的,没有理由,不为“东方双奇馆”只为他邢少溥,在意他的生死,她决定爱他是这样的!他从她眼底、话里、泪水里,看透、认定这些讯息--她爱他。这是很深很深的牵扯,深到撼动他冷硬的心,燃烧他冷漠的情,他不会放开她,一刻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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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层层叠叠往上飘腾,飞机顺着海岸线掠过水面,向航道降落、滑翔,速度渐缓,最后停在私人海岛的机坪上。
这里海风凉爽、阳光和煦,是养病、疗伤的好地方。医师建议要邢少溥休养一阵子,找个温暖宜人之所复健,否则右腿会不良于行,更别提将来想继续滑雪!
“邢先生,您还是别步行吧!”
出了机舱,随行的陆征搬了轮椅,示意邢少溥使用。
邢少溥冷冷地瞥了轮椅一眼,挥手拒绝:“弄走,我不需要!”他不是残废,更不用矮人一截。
“邢”
“你可以回去了,”邢少溥打断陆征,皱着眉下令“邢少渊踪影没个掌握,你谨慎些。好好照料克劳斯!”语毕,他走向机舱门,半身弯进客舱内,将晕机而脸色苍白的舒皓宁抱出来。
舒皓宁下意识搂住他的颈项,侧首枕在他肩头,微弱的呼吸吹拂他耳鬓。
“看样子,你比我更需要那张轮椅。”他沉声喃言。唇角性感地勾弧斜挑,像是男人面对心爱女人撒娇时,那种无奈般地淡淡宠溺。
舒皓宁懒懒地掀眸,瞟了他一眼,微笑:“到了?”她问。嗓音娇柔无力,显然被那架不够稳定的私人小飞机给折腾惨了。
“很抱歉,舒小姐。陆征驾驶技术不成熟,让您受罪了!”陆征恭敬地赔不是,踅身拉过轮椅。“邢先生,您脚伤未愈,不好负重,舒小姐”
“不用多事,轮椅搬走!”邢少溥低斥,径自抱着舒皓宁走向一辆候在机坪外的轿车。
陆征没多言,静静望着他们亲昵的背影。邢先生脚步稳健、神态安然,看过去完全不像个负伤之人,简直是个极力保护爱人的雄伟男子、可靠的王者!陆征淡笑,由衷期许再回这儿接这对男女时,已经是要准备回去办喜事了!
车子驶离海边,来到一幢临海的别墅,司机开门恭请他们下车,便又开着车往来时路去。
“这里是哪儿?”一路迎着和风而来,舒皓宁已恢复精神。她和邢少溥站在别墅湖畔的车道,幽幽望着那幢雅致、中西合璧的建筑。
“我们今天起就住这儿吗?”她轻声提问。艺术家的天性,让她受不住诱惑地率先走入那矗立雕刻晶的庭院里。
“走吧,到里面!”邢少溥牵住她的小手,穿越葱绿的树阴,到了坡坎上的别墅。
别墅庭廊有一对男女倚偎在藤编椅内。那名男子不时温柔地撩着女子的发鬓,女子总会回首对他微笑,不用言明,一看便知他们非常相爱。
舒皓宁出神地看着他们,心随着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悸动、轻飘。
“少溥,你来了”女子的视线望向他们,柔细的嗓音轻轻叫道。纤秀古典的美颜,有着万分欣喜。
男子也看着他们“你来了呀!你母亲正念着你呢!”他微笑着。那张与邢少溥相似的魅力俊颜,少些冷酷的霸气,多的是温文尔雅。
邢少溥淡淡颔首:“父亲、母亲,好吗?”
他对双亲的称谓,礼貌却疏离,完全没有亲子间的亲昵,这教舒皓宁诧异地盯着他们一家三口。
“你呢?少溥。过得好吗?”邢母宿湍云悠悠颤颤地探手,渴望碰触难得见上一次面的独子。
“你说要来这儿养伤,让你母亲担忧了好些天。”邢父邢卓尔扶着娇弱的妻子起身,徐缓、小心地步下庭廊。
“只是滑雪的小意外,父亲年少时也该经历过,母亲不用挂念。”他上前,大掌握住母亲的素手,沉声安慰“您别为我操心,请保重自己的身子。”这是他作为一个儿子,所能表现出对母亲最大的亲呢与孝心。
邢卓尔笑了笑,看着儿子,搂搂妻子的肩。“我跟你说了,少溥不会有事的!看吧,你净想他一个,这会儿忽略客人了!”他温和地说,眼光对上舒皓宁。
宿湍云一听,瞳眸亮闪闪地看向舒皓宁。“少溥的情人吧。”她惟美地笑开双唇,白皙玉手放回丈夫温暖的大掌里,神情欣慰地看了看丈夫“少溥有了伴侣”
邢卓尔抚上她的美颜,微笑道:“这才教你心安嗯!”他是个爱妻如命的人。当年,他为了她,远离家族,来到这环境宜人的地中海小岛养病,但妻子总是心系着他们那名孤单的独子,长期下来,她的身子是健朗了些,可心却虚弱了
“到里面坐吧,你母亲和我想认识认识这位美丽的娇客。”夫妇俩同时微笑,和善亲切的目光停留在舒皓宁的绝色容颜上。
舒皓宁?腆、客气地淡笑!正欲开口问候,邢少溥便拉着她,对他们说她晕机,精神略差,希望父母允许他带她先行休憩,片刻后,再让他们好好认识一番。
邢卓尔、宿湍云笑了笑,很能体谅地颔首,亲切、关怀地催着他们上楼休息。
之后他们夫妇进了屋,邢少溥牵着她,绕过庭廊,从廊底一座雕功精致的长梯,直接上二楼。
进了卧室,她将手抽离他的大掌,屏住气息开口:“你不让我问候他们?!”她盯着他,倦意被心里的酸涩代替。到底他是怎么看她?当她是什么?他适才的举动绝非体贴她的疲累,而是刻意不让她和他的双亲接触?!
“晚餐时,有的是机会。”他淡淡地说,拉回她的手腕,朝床铺走去。
“刚刚也有机会,但你不想!你甚至没告诉他们,我的名字、我的身份!”她抵抗着,不愿同他躺上床。
邢少溥放开她的手,铁臂环胸,眸光黑亮锐利地看她:“你想怎么样?累了就休息,别再任性!”
任性?!她看着他,不敢置信他将她想认识他双亲的诚挚,视为“任性”!何况--
“我并不想怎么样,”她绝望地感到难过“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真要我一辈子不准离开,永远在你身边,那么让你父母认识我,是否必要?”她忍着泪水,淡淡陈述。
“不必要。”他的事一向自己决定。要她,就是要,全由着他的心、他的意念,并不用特别请示长辈,所以父母认识她与否,他没那么在意。他在意的,惟有她舒皓宁!
“不必要?!”她低喃他的话,泪水几乎涌落“好吧,那就不必要!”身子一阵摆晃,她险些昏倒
“怎么了?”邢少溥及时扶住她,皱眉沉问“还晕眩?”
她笑了笑,格开他的手。“我累了。”她说。然后,她躺上床,任泪水顺着芙颊流下,浸湿棉枕。
没多久,邢少溥也上了床,双臂由她背后绕至胸前,紧紧地将她箍在怀里。
感受到他的气息,她无声苦笑,纤指与他的十指镶嵌、交缠。他们明明这么贴近,为何她会觉得他的心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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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邢少溥那句话在她心里造成了伤痛,还是自己的身体真禁不住晕机折磨,她当晚疲惫不堪,下不了床,错过与邢父、邢母共进第一顿晚餐。
幽静的大房间,她独自躺在床上,神思恍惚,无法入睡,倾听夜里海涛的声音。
这幢别墅非常安静,不靠海却依旧能清晰感受海浪拍打礁岩的声音。邢卓尔会买下这座岛,选定临海这块山坡地,建造属于他与宿湍云的栖身爱巢,显然是图这儿宁谧的气氛。
但,太静了,心就更加纷扰,反而睡不着!
“叩,叩!”敲门声响起。
她一愣,自床上坐起身,才想下床开门,门外的人便径自走入房里。
“皓宁,”宿湍云温柔地叫她“少溥说你不舒服,要不要紧呢?”将手中托盘放在小几上,她轻轻抚触舒皓宁的前额。
“我不要紧的,伯母。”她礼貌地扯着笑颜,压下郁闷的心情,说“睡一下就行了,我没事的!”
宿湍云淡笑:“吃了粥再睡,嗯。”她将托盘上的热粥端给舒皓宁,悠悠地闲谈“家里不住佣人,卓尔怕吵,司机和管家只有在需要时才来,平时只有我们夫妻俩,所以怠慢你这位贵客了”她的丈夫不喜欢家里出入外人,担心太吵,无法让她静心养身,因此这别墅仅住他和她,是十足十的“两人世界”!
“伯母,您客气了,请别见外!”舒皓宁摇着头,直言“我不是什么贵客的”嗓音陡然消失,她红了脸,尴尬自己嚷了这话。
“是呀,不是客人,是家人呢!”宿湍云愉快地接话,柔荑握住舒皓宁的手,眉开眼笑地道“就让少溥在这儿娶你进门好了。”
“伯母,您别误会,我跟他”她急言。
宿湍云止住她的话,素手点在她的红唇:“少溥很在乎你,我看得出来,他爱着你呢!”纤秀古典的容颜带抹慈爱,她的手细细地抚过舒皓宁俏丽的短发。这个女孩善良、美丽,当她儿媳妇再好不过了!
舒皓宁震惊得说不出话。绝色的年轻脸庞上,美眸瞠得老大,半晌,她才喃喃低语:“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爱我”
“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可能。”宿湍云温柔地笑着“倒是少溥的性子,才教我担忧他找不着伴侣”她看着舒皓宁,轻声细语、徐缓地述说--
他们夫妻的出走,造成儿子成长环境的艰难。邢氏对子嗣的教育,几乎是在扭曲属于人性的特质,那是竞争激烈却不利于健全人格的环境,在那儿不够冷血无情就会被踩下,情感太丰沛或暴露过多软性情绪,就是弱点。
“少溥性情孤冷、狂傲,表露情感对他而言,是件难事,他总是把话搁在心底,说出来的全是伤害”宿湍云淡笑,语气悠远而感叹“他的一意孤行教你受苦了,嗯?你别怪他,这不全是他的责任,他会这样,我和卓尔多少有错,我们给了他生命,却在他成长过程里缺席。少溥没感受过亲情,要他面对爱情,他会挣扎、矛盾、反应激烈,像是受困的动物。他如果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就多担待,要怪就怪我们夫妻好了”
“不,”舒皓宁摇头,轻轻地搂住宿湍云“您别这么说”天下慈母心,宿湍云对儿子的愧疚,太教人心折。或许邢少溥伤的不仅是她舒皓宁,就连这位纤弱柔情的母亲也被他的冷心冷性给刺疼了心
“你别怪他,好吗?”宿湍云也搂着她,双手柔柔地拍抚她的背脊“少溥至少还流有卓尔的血液,他骨子里跟他父亲一样专情,你可别放弃他喔!”
舒皓宁又笑又哭地在她怀里直点头,无法再说一句拒绝或不愿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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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邢少溥被父亲邢卓尔唤进书房。父子俩各坐一方,沉默一小会,邢卓尔发出浑厚的嗓音--
“你的伤不是单纯的意外吧,少溥?”他端详着儿子,一句话就挑明要点。
邢卓尔毕竟是邢氏子弟,他清楚那个庞大家族的环境:恶性的竞争,输赢后的找碴、报复。只要不被抓着证据、握住把柄,要弄死一个人并非不可能!自己年少时也曾继承那个庞大家族体系,担任主导地位,但妻子的不适应与病弱,让他毅然决然选择放弃、遗忘那个家族,于是家族长辈将注意力转移到独子邢少溥身上,换言之,他的儿子是被内定的继承人选。而邢少溥与平辈间的竞争、考验,则是接任前的“特别训练”这事是他与长辈间的秘密协议,他得妥协留下儿子。要不,只得看着妻子一天天流失生命力,就这样,他牺牲儿子,带着妻子远离邢氏。当初,他太年轻,做事无法两全,放下儿子的结果就是让那孩子得面对孤独与险恶,这是他身为一个父亲的最大遗憾!
“父亲有何建议吗?”邢少溥沉声开口,间接承认腿伤的“不单纯”
邢卓尔回神,笑了笑:“你三五年才来看你母亲一次,总不能老带伤来吧!”他淡淡地说。深邃温和的眸光扫向儿子脸上。一次意外、两次意外儿子要面对多少次意外,他心里有数,只要儿子还是邢氏总裁,只要堂手足里仍有人不服,意外就会接踵而至,除非--
“父亲做事总考虑母亲。”邢少溥眼光凛了凛“您放心,我不会再教母亲担心。好歹邢氏总裁的权势仍在我手中,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邢卓尔摇首,站起身,走向窗口:“这不是我要给你的建议。”他叹了口气,拉开落地窗,让夹带海水咸味的风吹进屋里。“我为了你母亲,将新生儿的你留在家族里,也许,我没什么资格说你,但是少溥,记得别伤害爱你的人,也别让自己再孤独!”
“父亲的意思,我明白。”邢少溥沉着声回答“所有的事,我已做她准备,您别操心,早点休息吧!”
道了晚安,邢少溥起身离座,就往门口走。
“少溥,”快出门时,邢卓尔叫住他“我爱你母亲,甚至能为她死。你呢?你能为”
“我是您的儿子。”邢少溥转身,直截了当地抢白。然后,深沉地看了父亲一眼,便跨出门外。
闻言,邢卓尔无奈地淡笑,心中半忧半喜邢少溥与他最大的不同是--
野心。
邢少溥的野心已成了习惯。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放弃权势,他终究还是选择主导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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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不知何时下起雨来,她再次醒来时,他已躺在身旁,两只钢铁似的臂膀,紧紧地搂着她。
她在他怀里翻身,额上的刘海因他的气息,轻轻搔弄着,仿佛是种温柔的爱抚。
他的睡颜冷酷、自抑,她以前没注意过,原来他连睡眠都是紧绷着心绪的!这点发现,让她心疼了一下。
她轻蹙眉心,不由自主地将唇印在他抿紧的唇角。只是个轻浅的动作,他却猛然惊醒,瞪着锐利的鹰眸瞅她,让她乱了方寸,半晌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望着他--
他突然勾住她的纤颈,俯近她的美颜:“这才叫吻!”语毕,他封住她的唇,舌尖纠缠她的皓齿与粉舌,柔情探寻,好似这是他俩的甜蜜初吻。
“怎么又醒来,身子还不舒服?”他离开她的唇,长指在她颊边滑动,声音低沉中隐藏关怀。
她摇着头,娇喘地说:“伯母来看过我了,我没事。”她看着他,神情全没以往面对他时的倔强,而是纯情的绯红。
“是吗,母亲来看过你了!”他淡淡地说,俊脸没啥表情“母亲说了什么吗?”
她眨了眨眼:“伯母说你性情孤冷、狂傲,不擅于表露情感”话语渐歇,她静静地凝视他。
他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将她压在胸怀里,大掌抚触她柔腻、姣好的身段。
她紧闭着双眸,长指探进他发里,身躯朝他贴近:“我能当这是你的情感表露吗?”她仰着脸,在承接他的热吻时,渴盼地问道。
“你当是就是!”他言短意深地答。同时,热切地展开深情狂野的律动。
有别于以往的感受,她觉得自己可以为他伸展,接纳他的所有,包括那孤冷、霸气,她可以感受他给的强烈震撼与激情战栗。他的心贴在她的胸口,她清楚感受到那有力狂炽的节拍--
他们实实在在地互相拥有,彼此融合
许久,窗边射进些微金黄曙光,他们的喘息逐渐平稳,他拥着她,吻绵细地落在她脸上。真是怪异,他明明已要过她多次,但这次竟有种初体验的浓烈欢愉与甜蜜,仿佛这是他第一次抱她似的。
“我们要一直住在这儿吗?”她香汗淋漓,趴在他肩窝,藕臂揽着他的颈项,嘘声轻喘着。
“你想住这儿?”他问。
“回去了,有人会伤害你,不是吗?”她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他的自尊与个性,是绝不会隐遁、逃避的,他的霸气、决断会让他选择正面交锋!
邢少溥没讲话,手抚摸着她肩背,指腹摩挲那道为他而受的伤疤。之前,他们的关系恶劣,对彼此毫不妥协、唱反调,因此她迟迟不接受整形除疤,以致留到现在,倒也强化他与邢少渊的仇怨。
“回去后,安排医师磨了这疤痕!”他喃喃低语。
“那会移转到你身上的。”她轻叹,话中带话。她的伤是好了,疤也易除,但他的危难可能正形成当中。
邢少溥托起她的洁腻下巴,堵住她叹息不断的红唇,霸气地吻去她的忧虑:“你的心不是用来担忧的,记得吗?我不要一颗担忧的心,嗯?”他曾狂言要她的心,此刻,他得到了,但他仍不满她的愁绪太浓。
“嗯,”她点了点头,唇贴着他的唇“这儿的环境不适合担忧,它是你的‘家’吗?”他不要一颗担忧的心,那他是否决定留下、离开邢氏呢?
他看着她,眸光转沉:“我父母的家,这儿是‘他俩的家’!”他不是在抱怨或遗憾,这是他不会有的情绪,他只是陈述事实。属于他的还没形成,偶尔来这儿,为的是确定父母安好,并不是要奢求什么“家的感受”!
她沉默了,双手紧紧拥着他。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孤独,并且让它融入天性。他在邢氏大家族里,独自承受亲友的蔑视,包括大人的闲语流言、同侪的排挤,里外都不属同一分子,但多年后,他却主导、支配所有,位高权重,远离父母,他是真正孤独的人。
“我的父母去世好些年了,我也是一个人”孤独其实是种长期的饥渴,这种空虚让他们需索彼此的心
“以后不是了,你得在我身边!”他强势中带着温柔地命令。
她笑了笑,枕上他光滑、肌理分明的胸膛:“可以睡了吧!”吻吻他的胸口,她闭合双眸。
他没啥倦意,大掌爱恋不舍地抚摸她:“你睡吧,我还不累。”
她又张眸,小手抓住他游移不定的大掌,娇颜泛起难得的俏皮神情。“你思念克劳斯呀!”他的动作真像是对待克劳斯的习惯举止。
他一愣,皱着两道跋扈的浓眉,随即会意地勾起唇角:“小野猫嗯?!”他低嗤,胸膛抵住她“我想驯服你!”带着前所未有的性感笑容与惯有的猎人傲气,他一下又限制了她的娇躯席卷她的感官,让情潮热浪淹没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