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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苏想伊还来不及听进大吼,并做出反应,便被怒吼者用力拽开。
“我”他欲发声申辩,却被口中的药汁呛到,将它尽数吞入腹中,剩余在碗中的,则洒落在他的衣襟和地上。
穆祯瑞倒像是没事人,坐在藤椅中拍手大叫:“好棒喔!这下子一口也不用喝了。”
穆祯瑞笑得得意,因为无论喝或不喝,他都有赚。喝了,他赚个带药味的初吻;不喝,那当然更好**
至于他为什么一点也不紧张,理由当然来自于怒吼的人。
那声音他听了好多年**退阍谧髅危你故悄苋系贸隼矗?慰鍪巧裰乔逍训南衷凇?
不消说,把苏想伊拽开的人,理所当然是为了找主子,数日未曾好好休憩的祝桩龄。
“你这家伙,竟然敢强逼主子”祝桩龄像在看什么脏东西般瞪着苏想伊,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我只是在喂他喝药而已。”苏想伊狼狈地爬起来,努力拍净脏污处。
“我明明看见你打算轻薄主子!”祝桩龄隔在苏想伊和穆祯瑞之间,愈说愈气,别的一声便将佩剑拔出,欲将苏想伊就地处决。
“你别太激动,他真的只是在喂我喝药而已。”穆祯瑞当然知道祝桩龄在气什么,说话时也就特别的慢,还带一点促狭意味。
“可是明明是他绑了您,光这一项就足以治他死罪!”祝桩龄回头看了悠悠哉哉的穆祯瑞一眼,又转过头看着满脸无辜的苏想伊,还是难消心头之怒。
“无所谓啦!反正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被绑的,不甘他的事;而且他绑错人,已经够倒霉了,你就别再为难他了。”穆祯瑞说得事不关己。
他仍旧是一派轻松自在,说话时还小小地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明明他已睡了两天两夜,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睡了。
“您想睡了吗?”不愧是长年伴着穆祯瑞的人,一见他打呵欠,祝桩龄便紧张兮兮地问道。
他这个主子一声不吭便病倒的次数实在太多,而他病倒前唯一会有的征兆即是贪睡,这教他怎么不对穆祯瑞的睡眠关切。
毕竟穆祯瑞一病,总会引来太后关心:要是病得重些,别说他们这些侍从了,连太医都会开始洗脖子准备就死。
“他才病好,会想睡是正常的,你别太担心。”看祝桩龄心急的样子,苏想伊很好心说。
谁知好心往往被当作驴肝肺,祝桩龄猛然回身,一把亮晃晃的剑迅速抵上苏想伊的脖子。
“没叫你说话,你就给我闭嘴!”
苏想伊就算是天生蛮力,仍无法空手对抗铁刃。面对青森的剑身,他也只有投降陪笑的份。
“桩龄!”穆祯瑞没好气地唤道,又有翻白眼给大伙儿看的冲动。
而祝桩龄依然不为所动,星眸中跳动着烈烈怒意,似平恨不得能当场让苏想伊气绝身亡。
“他跟某位登徒子不一样,你不用气成这样啦!”穆祯瑞凉凉地道,在说到“某位登徒子”这数个字时,还说得特别慢,以便让祝桩龄听清楚,进而冷静下来。
果不期然,穆祯瑞话一出口,祝桩龄满溢怒气的脸庞瞬间转为赧红,虽然气怨仍深,但已从愤恨变为羞恼。
“我可以请问一下,某位登徒子是谁吗?”苏想伊很是好奇地问道。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有谁胆敢招惹眼前的凶汉。
“不行!”
穆祯瑞朱唇方启,祝桩龄恶狠狠的声音立刻止住他的未出之语。
他的事可不是拿来茶余饭后讲的。只是他一气恼,未收起的剑再度在苏想伊脖子前很危险地晃动着。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真的。”苏想伊用眼角余光瞄着剑身,连忙使出艳阳阁专用的笑容,好声好气地陪笑道。
呵呵呵,他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穆祯瑞则从后方向苏想伊使了个眼神,欲趁祝桩龄不注意时跟苏想伊说出答案。并不是他嘴碎爱说话,实在是缠着祝桩龄的登徒子太有趣了,让穆祯瑞觉得不跟苏想伊讲太过可惜。
“主子,我提醒您在先,如果让我听到您私下说我什么,休怪我辞职归乡。”深知穆祯瑞性子的祝桩龄,头也不回地撂下狠话。
“我知道。”穆祯瑞不禁昨舌,心想他最近怎么常被人活逮,连说句话都不成。
不过能让自幼跟在他身旁,曾不只一次发誓永远效忠他的祝桩龄说出要辞官归乡的话,某位登徒子还真是影响力惊人啊!
穆祯瑞才无奈的闭上嘴,这厢又是一声惊呼——
“等一下!你叫他主子?”
闻声,穆祯瑞再一次翻白眼。真的很倒霉,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被活逮。
“我叫他主子有什么不对吗?”心情不爽的祝桩龄恨恨地回答,还以细长的眼眸睨视着苏想伊。
祝桩龄不用想也知道,主子不知道对苏想伊说了什么掩饰身分的话,把眼前样貌秀气,但实际上怪力惊人的少年给骗得团团转。
“桩龄”穆祯瑞小声地叫唤,虽然知道以祝桩龄目前的心情来讲,不折他的台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他不是个孪童吗?”苏想伊以不敢置信的语调叫道。
穆祯瑞软性的口吻还未生效,苏想伊又投下爆炸性的一语。要知道祝桩龄被皇太后训练有素,生平最最不能忍受别人说穆祯瑞是孪童。
“大胆!我主子乃是堂堂你酰?贡荒闼党墒且桓觥你桓觥你棺?浼迸你拢?趺匆菜挡怀瞿歉雒?省?
未收的长剑亟欲往前一刺,让苏想伊剑人命丧、血溅五步,再也吐不出那惹人厌的两个字。
“这又没什么,你别太夸张。”穆祯瑞仍旧八风吹不动地坐在藤椅中,边拉拉身上的毛毯,边闲凉地说道。
“你跏鞘裁矗磕蚂跞鹌涫敌你穑坑姓飧鲂章穑亢孟姘。 顾障胍粱故歉悴磺宄?榭觯?恢?滥蚂跞鹚剖瞧燮?怂你挥兴党鲎约旱恼媸瞪矸帧?
“呃,这不重要吧?”穆祯瑞还想粉饰太平,不想太早让自己的真实身分曝光。
何况,若着完全搞不清楚情况的苏想伊,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我家主子乃是当今皇太后的爱子,当今圣上的弟弟,正一品嗣王——你酢!棺?湟坏忝孀右膊桓?蚂跞穑?锲?岫u氐莱瞿蚂跞鸬恼媸瞪矸帧?
“什么!?”苏想伊这下子叫得更大声了。
不会吧!他竟然绑了个王爷,这会不会是死罪啊?天哪!
“死不了的,不要叫。”穆祯瑞厌砂地你住耳朵,一副受不了他们的样子,睨视着两个光长身高不长脑子的人。
他只是生在皇城里,母亲叫皇后、父亲叫皇上,父亲死的时候叫驾崩,兄长继承父业叫登基,分点财产给他时叫作封王,他认得的三品以下的小官屈指可数,仅此而已,哪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吵死人了!
“真的不会死吗?”苏想伊看着前一刻自己还想亲吻的穆祯瑞,只觉得可人儿忽然发起先来,闪亮得教人难以逼视。
“不会!”
“会!”
穆祯瑞和祝桩龄同时用斩钉截铁的口气道,语毕,穆祯瑞还恶狠狠地瞪了祝桩龄一眼,怪他吓唬苏想伊。
“那到底是会还是不会?”苏想伊颤抖着身子问道。
他当然很关心自己会不会被砍,因为祝桩龄手中亮晃晃的剑,还抵在他的脖子上,只要轻轻往前一刺,他就一命呜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桩龄”穆祯瑞有些不悦地唤道。他初次喜欢上的人,怎么可以任祝桩龄恐吓。
“您被掳走的消息,次日即传回京去,加上当日您又昏厥了去,太后得讯后大为震怒,连皇上都很关心;再加上太后的性子,您也知道的,现下太后已经起程前往兰州城了。总之,到时候无论皇上如何判决,这小子都难逃一死。”
祝桩龄以没感情的口吻陈述事实。他的主子就是玩心太重,完全没顾虑到他人。如果他在发现对方捉错入时就归来,或许还不至于惊动圣驾,但此时太后九成九会赶往兰州城;太后离京是何等大事,皇上必然会关切。最重要的是,若他发生了什么意外,他的小头,呜还保不保得了啊?
“多事,我又没昏倒,只是睡着而已。”穆祯瑞咕哝道,不满有人无聊到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回报给母后知道。
“王爷,您要明白您是什么身分。这次的事,不论是谁回报给京里,这小子都免不了死罪,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太后责以办事不力,调职他处。请您别再任性了。”
“不会啦!我会跟母后说清楚的。”穆祯瑞依然一派优闲。
他会怕的人只有父皇和皇兄两个,至于向来疼他的母后呵呵呵,只消用用他的备用眼泪就行了。
“真的不会?”苏想伊一下看看祝桩龄,一下又看看穆祯瑞。感觉土台祯瑞地位比较崇高,但是他怎么觉得祝桩龄比较牢靠?
“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吗?”穆祯瑞气恼地反问,一见苏想伊满脸怀疑就火大。
“也、也不是啦”苏想伊干笑着,只是觉得祝桩龄说话比较有分量,更何况他的剑还抵着他的脖子啊!
“桩龄,把剑收起来。”穆祯瑞语气一沉,下了不容违抗的命令。
“是。”祝桩龄没多说话,其实他也知道主子和眼前的少年关系非凡,但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怨气。
只是主子有令,他也不得不从。
心不甘情不愿地,他还剑入鞘,还不忘瞪苏想伊两眼,用眼神警告他别想对主子动手动脚。
“想伊,桩龄是我的贴身护卫,他从八岁入宫就跟着我,今年是第十年了。桩龄特别擅长用剑,但拳法一类的功夫就弱很多。
桩龄的名字是长寿的意思,是他进宫后母后为他取的;至于祝,自然是祝福的意思。母后为他取名桩龄,改姓祝,都是为了我。”穆祯瑞语带感伤的替苏想伊介绍祝桩龄。
闻言,苏想伊友善的一笑,仅换来祝桩龄冷然一哼,颇为不屑地回头,将苏想伊彻彻底底地排除在视线外。
已经习惯了的穆祯瑞,像是没看见祝桩龄的表情一般,个性大剌剌的苏想伊亦丝毫不以为意。
“桩龄,这位是苏想伊,他是呃我喜欢的人。”穆祯瑞才开口要介绍,却发觉自己除了知道苏想伊的名字外,对他的背景一无所知,只好改口说苏想伊是他喜欢的人,还装出一脸的羞怯,希望能骗过祝桩龄。
“您连他的家世背景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喜欢?未免也太随便了些,何况他还是几天前绑走您的贼人。”祝桩龄冷然道,将穆祯瑞亟欲隐藏的事实揭露开来。
“你又没爱过,怎么知道短时间内我不会爱上他?何况我喜欢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家世背景,那些根本不重要嘛!”穆祯瑞嘟着嘴,不满祝桩龄说的话。
“主子”
祝桩龄正想再劝下去,却见穆祯瑞和苏想伊眉来眼去,一个挤眉、一个眨眼,好不开心。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也有我的考量和想法。”穆祯瑞边说边对苏想伊眨眨眼,露出顽皮的微笑。
才刚刚笑完,穆祯瑞便接收到祝桩龄的狠瞪。看来某位登徒子将祝桩龄的性格改变得十分彻底,现在他连主子都敢瞪了。
“总之,我还不想回去。”
穆祯瑞以他一贯风凉的口吻道,苏想伊还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祝桩龄却欲跳起来拎着穆祯瑞就回兰州城算了。
“什么!?”祝桩龄亟欲捉人又不能捉,只好用冒火的双眸狠瞪着穆祯瑞。
“我还想多玩几天,你想回去就先回去吧!”穆祯瑞岂是被瞪两眼就会屈服的人。他仅是睨了浑身冒火的祝桩龄一眼,大大地打了个呵欠,道出他不变的决定。
“可是您的身体”
祝桩龄的话还没讲完,即见穆祯瑞在另一个呵欠后,缓闭双眸,螓首微低。
“呃有件事我很好奇,不知道可不可以问?”老半晌听不见后话的苏想伊,终于有机会发表他想问很久都没胆问的疑惑。
“不行!”
苏想伊还来不及开口道出疑问,就被祝桩龄沉声驳回。
“为、为什么?”苏想伊被祝桩龄没来由的冷酷语调吓了一跳。
“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人头落地。”祝桩龄回头冷睨了苏想伊一眼,才又重新望向他安睡的主子。
“桩龄,别这样。”穆祯瑞很困难地眨了眨眼,才将沉重的眼皮抬起一半。虽然他看起来像睡着了,实际上也离梦境不远;不过祝桩龄和苏想伊之间的对话,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想伊,桩龄只是因为我睡着了,怕你吵醒我而已。”穆祯瑞轻声解释,还薄怨地斜睨着祝桩龄,怪他不将话讲清楚。
“是、是吗?”短时间内被威胁不只一次的苏想伊,对穆祯瑞的话很是怀疑。
“抱我回房,我想睡了。”穆祯瑞没理会苏想伊的怀疑,以撒娇的口吻要求苏想伊。
苏想伊还没动,又接到祝桩龄一个狠瞪,噬人般的目光让为自个儿的身家性命着想的苏想伊又退了回去,顺便陪上一张笑脸,要祝桩龄别太紧张,千万千万别再刀剑相向,他可承受不起。
“想伊,抱。”穆祯瑞懒懒地把句子缩到最短。
“王爷!”祝桩龄沉声一唤,似要穆祯瑞有点分寸,别再跟个平民百姓厮混。
若是名女子,娶回府中当个小妾便罢;偏偏苏想伊是男性,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悖伦理、逆天理之事,他怎能袖手旁观,让主子走上歪路。
“别烦。”穆祯瑞孩子气地嘟着嘴,短短言语后,更别过脸、闭起双眸,不再看祝桩龄。
穆祯瑞知道祝桩龄其实不是太严肃的人,只是某位登徒子给他的打击不小,才会让他敌视苏想伊。
虽然有穆祯瑞指定,不过苏想伊看了看祝桩龄依然难看的脸色,和佩在他腰间不知何时会抽出的剑,还是很怕死的不敢乱动。
“想伊,抱。”老半天等不到温暖的双手,穆祯瑞不解地再度唤道。
“王爷”这次响应的人还是祝桩龄。
苏想伊却鼓起勇气越过祝桩龄,抱起娇小的穆祯瑞,走回温暖的屋中。
“桩龄啊,打扰相爱的人,可是有罪的喔!”
在屋门掩上前,传出穆祯瑞带有深意的轻笑声,惹得想太多的祝桩龄面上一红,没勇气继续规劝。
至于门内的两人嘛呵呵呵,基本上,连圆房该怎么做都还不知道的人,除了盖被子睡觉以外,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次日晌午——
“你又剩饭了。”苏想伊皱眉,盯着穆祯瑞还有大半白饭的碗。
“哦!”穆祯瑞则毫不在意地应了声,继续拨弄碗中的残存饭粒。
“王爷,请自重。”初次和穆祯瑞同桌吃饭,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祝桩龄也跟着劝说。
他虽然看不过穆祯瑞和苏想伊问的关系,但因职责所在,必定要保护穆祯瑞的安危;最低限度,他不能让他贞操不保。
“喂我。”穆祯瑞全然不顾祝桩龄还在一旁,便倒向苏想伊怀中,撒娇道。
“这样不好吧?”苏想伊瞄了一眼面色难看的祝桩龄,干笑道。
“哪里不好?”穆祯瑞倒是依然故我。“喂我!”他再度出声。
穆祯瑞的脸撒娇地抬起,柔美的弧线在苏想伊的视线中延展着;这次他再无暇去看祝桩龄的脸色,因为穆祯瑞微昂的脸庞,已吸引去他所有的目光。
他顺从地夹起饭,调成一口的大小后,喂入穆祯瑞微启的嘴中。
“主子”
祝桩龄沉吟片刻,没再用先前的警告口吻说话;只是他些微低沉又欲言又止的语气,让穆祯瑞反而警觉到祝桩龄欲出口的话并不普通。
“什么事?”虽然祝桩龄的口吻让穆祯瑞感觉心底毛毛的,但想不出有什么大事的他,还是张大了口,等着苏想伊喂他第二口饭。
“兰州城离京里并不算远,快马加鞭一日夜即可到达。”祝桩龄见自己已成功引起穆祯瑞的注意,便不再讲下去,报仇似的扒了口贩进嘴中,忽然觉得饭菜好吃多了。
“桩龄!”穆祯瑞警告地唤道。
真的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侍从,他爱玩人、喜闹人,祝桩龄也没正经多少;平常都还好,若是他玩得太过分,祝桩龄还是会找机会整回来。
“我怕讲了会打扰主子用膳的兴致。”祝桩龄继绩吃着饭,不为所动。
他一下子夹了青菜,一下子又伸向红烧鸡;没想到菜看起来不怎么样,味道却挺不错的。
“是一天一夜就会到没错,但是母后要出宫总要先经过一些例行程序,何况她也不可能快马加鞭一昼夜;我失踪到现在才第四天,如果第二天事情就传回京里,现在母后最快也是在路上,你想说她已经到达兰州城,那是不可能的事。”见祝桩龄不肯讲下去,穆祯瑞径自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想想没什么好怕的,于是他又张大了口,要苏想伊继续喂他吃饭;苏想伊见状,赶忙夹了一口饭,配上一点去骨的鸡肉,温柔地送入穆祯瑞口中。
“太后的确还在路上,由御林军护送着,预定在两天后到达兰州城。”祝桩龄点头附和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穆祯瑞因怪祝桩龄欺骗他,而怒瞪了祝桩龄一眼,才继续张口要饭吃。
“我昨天回兰州城一趟,才发觉有个大人物十分关心您的事。”祝桩龄的语调依旧,不因穆祯瑞的话而有所改变,说着,他还夹了块碎蛋入碗中。
这次穆祯瑞只是睨着祝桩龄,连话都不说,仅顾着嚼饭菜。
“皇上让刚回京的肆王代理朝政,率着精锐士兵,昨晚已到达兰州城。”祝桩龄语气平淡依旧,甚微微带点笑意。
而穆祯瑞则很不雅地将口中嚼到一半的饭菜全数喷到苏想伊脸上,还因为呛到而死命的咳嗽,让苏想伊无法跟他抗议。
“你为什么不早说!”好半晌才咳完能够发声的穆祯瑞,劈头就是一句骂。
“主于忘了吗?您一直睡到快晌午才起身,光是梳洗又花去不少时间,我能和您讲话时就是现在了。试问,我怎么早点说?
若我一早就把您从床上叫醒,您不对我大发雷霆才怪;况且,早些日子您不也曾吩咐过,就算是天摇地动、山河变色,甚至有人要杀您,都别叫您起来,任您睡到死算了?我只是遵从您的指示行事,不知何错之有?”
祝桩龄状似恭谨地念了一长串,不过语中的“您”字,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特别刺耳,让穆祯瑞当场从愤怒转为羞愧,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还陪上可人的笑脸,希望祝桩龄别再念下去了。
“还是主子决定从现在开始收回前令,天塌下来时还是叫您一声的好?”祝桩龄恶劣地补上一句,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都是一个德行。
“你算了!”穆祯瑞嘴一扁,还是没能骂出口。“皇兄有说什么吗?”
“皇上除了希望早些找到您以外,其余的没再多说。”祝桩龄想都不想便响应道,彷佛牢料到穆祯瑞会问这个问题。
“唔”一提到皇兄,穆祯瑞的脑筋又开始打结。
当今皇帝穆祯瑜和穆祯瑞虽是一母所出,但是穆祯瑜年仅一岁便被封为太子,远远居于东宫中,终年难得和穆祯瑞见上几次面;虽是如此,照理说也不至于跟亲弟弟不合。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时还是太子的穆祯瑜突然厌恶起倍受母后疼爱的弟弟;起初只是相会时不与之交谈,渐渐变成避不见面,待他登基时,更加封穆祯瑞为你酢?
除了皇帝自个儿,没有人知道他封穆祯瑞一个“你棺郑?且蛭?e你蚴墙逑惹你疽皇路泶棠蚂跞稹d蚂跞鹪你p夤你创用坏玫酱鸢浮?
也因着这些事,穆祯瑞对握有绝对权势的兄长,除了心存敬意外,尚掺杂着浓浓的惧怕;就像他害怕一直讨厌他、数度说不需要身体虚弱的皇子,更将容易生病、就算细心照料也难得健康的他,视为皇族之耻的父皇般。
“皇兄已经先来了”震惊过度的穆祯瑞,再度喃念道。
穆祯瑞不安的神色,让一旁担忧小命保不保得住的苏想伊开始冷汗直冒,还呆呆傻傻地用筷子戳戳自己的脖子,以确认他的头还跟身体连在一起。
“我想,您应该在皇上找人找到发疯之前回去,才能劝住皇上不杀苏想伊;若您回去太迟,皇上怒火益盛,您成功的机会可能愈小。”祝桩龄很是得意地吃完最后一口饭,抹抹嘴巴道。
闻言,穆祯瑞也只是干笑两声,没有动静。他虽明了不早些回去,问题只会愈来愈大,但是他就是不想回去;尤其回去了,还要面对可怕的皇兄,他先用想的就觉得头皮发麻,在走出一步前,便会不由自主地倒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