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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是我再找电话给你。”海瑟在客厅一看到雷纳德走下楼,眼神闪烁,便急着要挂断电话。对方可能也察觉到她说话不方便,没多久就结束通话
“你要出去?”海瑟间坐在对面沙发的雷纳德。
“嗯。”“要先吃午餐吗?我已经吩咐爱莉娜准备几道菜。”
“再看看吧,vivian或许想出去吃。”
海瑟深吸好几口气,平复激动的怒气,雷纳德像毫无所觉,一个劲儿阅读手中的华尔街日报,看也没看她。
“雷纳德,你是我儿子,难道你父亲究了以后,这一辈子你都要这样冷淡的对我吗?”
他抬眼望她一眼。还是没放下报纸,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不一直都这样?”
“不是,你小时候不是如此的,”海瑟忽下喉咙的哽咽“记得不?你常玩得脏兮兮的冲过来要我抱,那时候我们母子的感情很亲密”
“那时你抱我了吗?”
“没有,可是那时你一身的汗和泥土”
“是了,高贵的莱昂夫人无时无刻总是维持大方迷人的表象,你嫁的丈夫必须如此,她的小孩也被要求如此体面、优秀,好让你在社交回申到处受人尊敬,羡慕。”
“你讲话不必那么讥讽,我都是为你们好。从小的礼仪训练,才有现在家教好,气质优的你们。”
“是为了你自己的面子吧!关于这点我们不必再争论了,因为我们永远也不会达成共识。”
海瑟不甘愿的承认,跟雷纳德谈话从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他不像艾琳是女孩子,比较服从。“个人的观点问题,我们谁也别说谁不对了。”她又说。
雷纳德冷笑。
“你这么笑是什么意思?”她像刺胃一样防卫。
“没什么,就是想笑。”
“你不单是为小时候的事不高兴,对不对?”她稳住自己“不然你不会这样。
对你的母亲。现在要看你温柔,正常一点的讲话,那只有在对你未婚妻时才找得到。”
“我的未婚妻有名字。”
“雷纳德,可是她是东方人。也没有高贵的血统”
“vivian!她的名字叫vivian。”
“好,vivian,她只是普通家世,你想想,你的妻子将会关怀到莱昂家纯净的贵族血统,这可追溯到大英帝国”
“我们家族的每个人就一定是不带罪恶降临的吗?”
海瑟镇定的面具崩落“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父亲死前跟你胡说造谣什么颠话?”
“你认为父亲舍说什么?如果你向来都这么的高贵,令人尊敬,信任?”雷纳德看她慌了手脚.涩然的一针见血。
“你为什么不责怪你父亲?他是个混蛋!”气愤之下,海瑟不再用词文雅“他娶的老婆是事业,不是我,他在外面也有养情妇,你知道吗?是他对不起我的。”
“也?”雷纳德挑眉反问。
海瑟不小心说溜口,顾左右而言他“他拼死拼活又如何?两脚一蹬,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他把所有时间,精神都花在工做上,一点也没有顾虑到我的感受,是他先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们的婚姻。”
“如果不是他生前工作得如此辛。他死后,你和艾琳现在还有办法过着如此奢华、养尊处优的生活吗?”
“那是做丈夫的责任,这是他最起码该为我设想到的,你能想像莱昂家的人过着寒酸的节俭日子吗?那不让所有认识的人笑话死了才怪;耻笑你父亲没本事照顾家庭。”
“父亲都过世了,这就是你对他的感想?”雷纳德的冷冽如冰雪寒风“即使是艾琳,他也为她设下基金,单就这点。
难道你没有一点点愧疚或感恩的想法吗?”
“基金会只有一小部分,而且是在你的监管下,不是交由我。”虽然她本身的财务亦是交给雷纳德投资规画,但那意义不同。
“希望你不是这样以身作则教导艾琳的,否则我可似预见,她一辈子都毁了。”波有感思,永远对现状不满,永远只有对别人不停止的要求,这就是母亲的贵族姿态。
“我不要谈了,你只会不公平的评断我。”事实上,她害怕雷纳德知道了什么秘密,从他话里引申的含意,她不由得不惊。
“既然你不遗余力的批评父亲,他又没有办法为自己辩白,那由他儿子代劳并不为过。”雷纳德阻止她故作委屈的想离开“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都一清二楚。听到了吗?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撕破脸,毁母去你精心塑造的虚伪形象。”
“这是他告诉你的?”隐私被血淋淋的揭开,海瑟本能的反击“他凭什么说我?他自己也胡乱来,你为什么只站在他的立场评断我?所以他死后,你一直不能原谅我,为了他来惩罚我!”
“听好,他没有透漏过一个字,你对他不公平。”看到她的态度,他长期压抑的厌恶不由得浮现“则忘了,我也住在家里,你每次讲电话的内容很难不让我多少发现一点线索,艾琳小时候出麻疹,我顺便请医生验过血了,dna不符,父亲要求我别说,把它当作是父子间的秘密。”
“他是想在你面前装好人也许他事先就做过手脚
雷纳俗不留情的攻击道:“你没听清楚我说的,是我偷偷的请医生作检测,然后将结果告诉父亲的,他当时的震惊和失望比你现在的虚情假意真实多了。”
“他知道了?”海瑟有一时的不确信,瞬即又武装起来“所以他就借此羞辱我?莱昂家的财产难以估计,他在遗嘱里却只分配给艾琳百分之三的股权,我百分之五,连不动产都只分在不起眼的小块地方,昭告所有的人我海瑟不配得到更多”
“因为父亲知道我会照顾你们,而股权他也有他的顾虑,因为你们的百分之八还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如果比例增加了,你的情夫艾略特.记得吗?他的儿子贺尔伯一直处心积虑要挤我下台,他不能预料你会作出什么决定,毕竟你不是第一次为情夫而对不起他。”
听见他挫然有声的指责,海瑟退缩、茫然了。
“我希望他更注意我,我也有我的需求,可是他不但变本加厉的拓展事业,女人更是没断过。”
“他努力工作是为了满足你高高在上的虚荣心,一发现你的心在别的男人身上,而且是他的堂兄弟后,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只有将生活重心摆在工作;至于女人,你不也说过,他同样也有他男人的需要,男人的自尊心必须获得慰借。很多人在父亲那个年纪,早该退休,每天轻轻松松和太太打打高尔夫球,不时度个假,若是如此,或许他现在还健健康康的活着。”
“我只是寂寞”她呐哺解释道。
“寂寞到找丈夫的兄弟上床?而且韵事长达数年?你是在羞辱他!我很高兴他至少不必再忍受自己妻子常常和情夫私通款曲,用他的钱、用他的电话,用他的别墅和他的兄弟私通。”
“艾略特知不知道艾琳是他的女儿?父亲都死了,他为什么还不离婚和你给婚?既然你们是那么的难舍难分。”雷纳德刻薄的戳她痛处,高高在上的社交圈女王和有妇之夫乱搞,这丑闻他一直小心地帮忙掩盖,不然他们岂会逍遥得这么久却没有被发现。
海瑟马上警觉的问他“你想做什么?”
“你是早就该担心了,”他让她惊恐、坐立难安片刻后才说:“你是关心艾略特还是你自己?或是艾琳?如果是艾琳的话,你放,她仍是我的妹妹,虽然她一半的血缘不和我相同啊呀,我倒忘了,艾略特也有莱昂的贵族血统,这是你选择他的原因吗?就连情夫,你也要挑个家世背景符合你挑剔的高标准。”
“够了!。这也是你故意选vivia的原因吗?借此羞辱我,凭她不显贵的家世。粗鲁率直的个性和言谈,随时提醒我担心别人的闲言用语?你是不是就打着这算盘,想报复我,让我不好过?否则以爱德华的女儿多娜的条件,你没道理会放弃。”
“母亲大人,你的自私还是一如往常,”雷纳德顿了一下,不反驳她的猜想,”但是如果远方式能让你反省,稍徽有点愧疚,想一想,你一直引以为做的家族血统延续就要因为你而断送,这感觉如何?”
周末假日。阳光普照,天空蓝得好漂亮。
巧的是每个人都凑在一起了,戴尔吹着口哨走进门,发现自己似乎打断了海瑟和雷纳德的谈话,因为气氛奇怪得让人不自在。
打过招呼,他转而向站在楼梯上正要下来的vivian哈啦。
“嗨,漂亮的东方之花,想到哪里吗?波上顿最具号召力的护花使者在此为女士效劳。”
何凤虹一样喜欢损他“你又从哪里带菌回来了?我说你是波士顿最佳病源体才对。”
那次她呕心的比喻还记忆犹新,戴尔连忙阻止她继续。
“保证没有,你那个压榨劳力的老板可没让我有喘息偷懒的时间,我刚从公寓洗过操才来的,保证干净无菌。”
“你现在口沫横飞的细菌才可怖。”
那就伤脑筋了,总不能叫他捂住嘴巴情话吧?“我也刷过牙,漱过口了,我保证。”
“你保证有什么用?!美国人的保证跟睡觉一样,醒来就忘了。”她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今天讲话特则冲。
戴尔捏捏鼻子,似乎挺困扰的。“美国人哪有这样?你有种族歧视幄!”
“你们才有种族歧视!”何凤虹有弦外之音的堵回去,可惜戴尔这可怜的无辜羔羊不知道。“去翻翻历史,你们的花生总统不就是代表?跑去跟中国大陆建交,后来你们又搞什么三o一报复名单,只会欺负弱小,要有本事敏说敢作,那时候大陆的天安门屠杀事件,满嘴喜欢讲人权的美国怎么不马上跟中共断交,在联合国会上抵制他们?说穿了不都是政治利益当前,说的比唱的好听!”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搞政治的。”戴尔可傻眼了,看看雷纳德,不晓得他知不知道自己找了个什么疯子回来。
雷纳德只是一副深思的表情盯视着发疯的何凤虹。
“呃基本上我们祖先是从英国移民过来的,”戴尔润滑喉咙,反正是胡扯,所以他只是顺着语气随便说说。“我们的血瑞比较倾向英国人的高雅文明。”
海瑟一向最信这个,常拿出来训斥他们后辈,他听久了要瞎掰也不难。
“哦,对了,搭五月花号来的嘛。”
“对。对,英国人的文明是比美国悠久。”
“英国人?”何凤虹问,见戴尔忙点点头应和“那就更糟了,英国人是当年率领八国联军侵略瓜分我们中国的主使者,要不是你们烧了圆明园,现代文明的古迹中还会多一些,尤其是贩买鸦片倾销荼毒中国人民,这跟美国以前的情治局局长胡佛一样糟,为了反制美国国内黑人觉醒的势力,想借毒品控制黑人,结果呢?毒品流散到美国各地,吸毒人口暴增数十倍。”
除了胡佛那一段还听得懂,刚起床的艾琳,还有戴尔对其他的一切都迷迷糊糊的有听没有值,什么八国联军,什么圆明园的,vivian是活在哪个年代啊?
“她在说什么?”艾琳莫名其妙的问。”vivia有时候说的话还真让人纳闷。
郁气发泄掉一些,何凤虹心里舒畅多了。她才不管自己有多莫名其妙,谁教戴尔不会看脸色找骂捱。
“呃”戴尔想问,又觉得问了是白捱骂。正犹豫的时候,爱莉娜进来说早餐准备好了,雷钠德插口,宣布大家用餐。
用完餐后,雷纳德依照他们约好的计画,带何凤虹到处去观光。
他们去了波土顿公园,富兰克林的出生地,还有爱默生,霍桑一些大文豪居住过的新英格兰郊外。
令何凤虹感受特别深的是踏在激光中心那里的一“自由之路”上。那代表了波士顿殖民地时期到独立战争的粟长历史意义。
“你气消了一点没?”雷纳德自己开车,他特别饶过海岸螺的普里茅斯,怕她又火大起来,那里是五月花号登陆之处,建有博物馆及第二代的再造五月花号,可供民众参观。
雷纳德确定她的确听到了他和海瑟的谈话,就不知听到了多少,她没提,他也就不问。
她没否认自己拿出尔出气“戴尔当了受气包,改天我要好好请他吃饭。”
“你不想跟我谈谈吗?”
“不想。”她直接拒绝。
海瑟对她的质疑,雷纳德没有反驳,那或评只是一时气话。不过,不是也有人说过,没有防备中的字句是最不虚伪的。
总之,他回答的话不论是真是假都已伤害到她了,而她最讨厌被人利用的感觉,尤其是在她已经开始心动的时候。
再陷下去,她还真的会变成那种自己最讨厌的人,为了爱情晕头转向,软弱得动不动就爱哭,一举一动都会敏感的被对方言行所影响。
何况她拿到学位还要回台湾呢,又没意思要留下来当美国人,这当头棒喝来得还是时候。
“你漏了普里茅斯,我要登船去看伟大的五月花号,那是你们的祖先那。”
方向盘一转,雷纳德顺她意思直往目的地“你很在意吗?”
“在意你的祖先搭乘五月花号?我们中国人的历史可比你们源远流长许多,你不要嫉妒我才对。”
他停好车,在下车前意味探长的凝视她说;“随便,只要你没忘了我们的关系就好。”
他没有解释!如果他真的在乎她,解释一下也许会令她好过点,可是他没有。‘
所以说嘛,气憋着反而难过,要是是以前海瑟在贬抑她时,依照她以前的个性,一定会跳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回损几句再说,可是那时不知道她哪条筋接错线,竟忍着想听听看雷纳德的回答。
这下好了,活该!
“不就是未婚妻?你常提醒,想忘都很难。”既然是未婚妻,那也代表不具法律效用。
等她在波上顿玩够了,有多远就溜多远,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她已经跑路跑得很有心得。
烦死了。雷纳德最近打电话像查勤一样,何凤虹咬着苹果刚从沙发上站起来,走没几步就被一阵风似冲进来的艾琳撞到。
她看了一眼,喔呵,艾琳泪眼汪汪的那。
“你怎么啦?”好在海瑟不在客厅,不然看见她女儿这么“跑没跑相”可能会当场哀号。
艾琳遮着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发一语跑上楼了。
何凤虹也不想多事,自己又不是她什么人
但又觉不妥,算了,就当是鸡婆好了,她很想知道什么原因会让艾琳这样的大小姐失去形象,泪洒当场。
意思意思敲了敲门,何凤虹就推开门进去。
“门关上!”艾琳反射性的大吼。好凶,可见艾琳是真的很激动到失去控制,不过至少她没赶自己出去。
何风虹靠在门板上没向前,看她哭得肝踢寸断,鼻涕眼泪齐飞,妆都花了,尤其美国人眼线喜欢画得又粗又浓,现在真是乱恐怖一把的。
“你不说点什么安慰我吗?”艾琳红着眼问。
好像欺负艾琳的人是自己一样,何风虹耸耸肩,好笑这!
“我都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怎么开口安慰?”
“你可以说,没事的,任何事都会好转的,这些之类的安慰话。”
“没事的,任何事都会好转的,”何凤虹如法炮制“这样你觉得好过些了吗?”
“嗯”
何风虹惜愕得差点没笑死,她只是随便说说,想开玩笑让气氛轻松一点,没想到艾琳还真好打发那。
“ok,你要不要倾吐一下,放松、放松心情?”
“是安东尼啦——”艾琳一句话没说完,马上又哭起来。
爱情?!当然又是为了男友问题,即使千金大小姐也免除不了。
“听戴尔说,那人非常花心,只是个没用的二世祖,你为那种人哭也太不值得了吧?!”
“那是他嫉妒安东尼比较迷人,安东尼其实很有魅力的你们只是不了解他。”艾琳突然将怒气指向她“都是你害我没机会了,说什么安东尼可能带有细菌,我几天没去找他,他已经不想约我了。”
“干么忽冷忽热的,帮我洗三温暖啊?”好心没好报,何凤虹掉头要走,可是艾琳像小孩一样,见没人要理她,哭得分贝立时升高好几度。
何凤虹无奈的转回头“你到底想怎样,难道要我帮你去追他?”
“可以吗?”没想到,艾琳的反应是如此天真。
“当然不可以,那种花心大萝卜,我一靠近三步距离内就会感冒、伤寒。”
“这是玩笑话,对不对?”
她快要叫救命了“是,我是在开玩笑,不过前一句是认真的。”
艾琳马上泄气了“你不知道,每次看到安东尼,我都会心跳加快。两脚发软,好想偷吻他。”
她怎么会不懂?那不就是自己每次看到雷纳德的反应。
“你是爱他哪一点?身材还是长得俊,如果安东尼现在感染了爱滋病,你想像看看,到时他脸凹、全身红肿,你还会爱他吗?”
艾琳很认真的考虑,很久后她不好意思的说:“好像不会,那会传染给床伴的耶。”
这招是恨不厚道啦,不过对艾琳盲目爱恋的这病症挺有效的,但若换作是自己,唉!没救了。
因为她发现,即使是到了那种地步,她还是会很喜欢雷钠德。
“你就这样想像,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对不对?看谁倒霉谁捡去,以后担心一辈子会被传染性病。”
“可是如果可以在他有病前,先让我浪漫一下,那不是更好?”
“你有自虐狂啊!喜欢自找苦吃。”何凤虹骂道,令艾琳傻傻的笑起来。
海瑟在门外听到笑声,没进去就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