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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怎么会知道此事？
李莫看向大长老的目光，已是凌厉非常。
当年的事情在李莫心中一直是一根拔不去的毒刺，每每想起来，都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要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同时，也想好好弥补这十多年来对于女儿的亏欠。
可惜，他用尽了所有办法，这些年更是往陈家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可却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至于陈家，李莫私心里当然是痛恨的，可他身为李家家主，担负着整个李家，却是不能随心所欲，让李家与陈家开战的。
那么他能做的，就是找出当年泄露此事的始作俑者，这也算是为李欣母女报仇了。
然而他遍寻不着的幕后真凶，其实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大长老当然不可能承认，无论这事是不是他所做。
与李莫相同的是，大长老也运起了自己身为破武者的气势，同样也是强大无伦，让他旁边的长老们禁不住退了开来。
“家主，有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当然就会有人知道。”
他顿了一下，看着李莫意味深长道：“当年的事，你自认为作得隐蔽，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却是再明显不过。”
李莫的面色已在开始涨红，一字一顿道：“所以，你就是那个有心人？”
这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大长老耸耸肩不置可否，而是转而说道：“现在不是追究当年事情的时候，今天咱们要说的，是李欣的事。”
“家主，属下仍然认为，让李欣去藏书阁里呆上一个月，这件事不妥。”
“而家主若是觉得出尔反尔有损你家主的威严，并且也不愿破坏李家一直以来的规矩，那么此事属下愿意替家主去作那恶人，由此而起的一切后果，属下愿意一力承担！”
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然而却更让李莫怒不可遏，他猛得一拍桌子，那张实木所制，极为厚重的木桌顿时在他掌力化作飞灰。
“你承担？你承担得起么！”
李莫拍案而起，一身气势已然达到顶峰，若说他此时会含怒对大长老动手，那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我这十多年的妻离子散，你拿什么承担？”
“眼睁睁看着心爱女人去送死的那份心痛，你拿什么承担？”
“女儿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的那份痛苦，你又拿什么承担？”
李莫喘着粗气，一双眼血红无比地瞪着大长老，此时的他哪里还是平常那温文尔雅的李家家主，分明就是一头处于暴怒中的荒古巨兽！
暴怒之下，他顾不得此时在场还有不少并不知道当年之事的长老，反正在今天之后，大长老已经话挑明，不知道的也该知道了。
破武者的境界何其强大，更别说李莫还是处在破武者的巅峰，只差半步就到十级星武者的恐怖强者。
整个大厅只听噼啪爆响不断，玻璃杯盏尽皆在他气势之下轰然破碎。
当场所有人无不色变，就连一直还能保持一份镇定的大长老，也在这时面色剧变。
他原本认为凭自己的实力，就算不如李莫，也当相差不远才是。
而当李莫一个爆发之间，大长老才发觉，他与李莫之间，实在还隔着不小的差距。
大长老敢于集齐李家所有长老来逼迫李莫，所凭的，正是他认为与李莫之间并不大的差距。
他自信有自己在，再加上其他长老合力，今日就算是动武，也得让李莫收回他的命令，将李欣赶出藏书阁。
然而现在，大长老惊然发现，就算自己同样也是破武者，而此刻大厅中至少还有五位与他一样也是破武者的高强长老，但是……
突然之间，大长老发现，就算是他们所有人合力对付李莫，胜算只怕顶多只有三成！
这就是他们李家的家主么？
大长老在这时才陡然发现，他一直以来，都太过低估了李莫，也或者说……李莫隐藏得够深！
李莫当然在隐藏。
这些年不光只是李欣一直在想着报仇这回事，就连李莫，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为李欣母女讨回一个公道。
可陈家太强大，即使以李家的底蕴，李莫也不敢轻易去触动这块庞然大物。
所以他只能选择隐忍，无论如何，想要报仇的话，实力才是第一要务。
如果不是大长老今日齐集李家长老相逼，李莫还不会暴露自己的实力，他会一直等到自己突破到星武者的那一刻，才会开始行动！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或者说，在李莫绝强的实力面前，所有人，包括大长老在内，都心生恐惧。
恐惧使他们沉默，但李莫，当然不想再沉默。
“说吧，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冷冷地盯着大长老，庞大锋锐的气机更是直接将大长老锁定，仿佛一言不合，他便将立即施以雷霆一击！
“当年……”
大长老看着李莫，眼底深处竟然有着一抹意外的欣慰。
他面露回忆之色，缓缓地开口：“当年，将这件事泄露给陈家，确实是我拿的主意，不过，错的人却是在你！”
轰——！
此言一出，李莫身上的气势陡然像是有若实质的火焰一般升腾而起。
果然是他！
李莫用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用近乎于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我何错之有？”
大长老苦笑摇头，道：“你还觉得你没错？”
“身为家主，你带头违反家族铁律，你可知这事一旦张扬出去，会对李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如果人人都像你，李家又该怎么管理？”
“李家最核心的炼丹之秘，又能保留到什么时候？”
大长老越说语气越是激动，甚至踏前一步，主动迎上了李莫的锋锐气势，厉喝道：“你难道不知，外面有多少人在绞尽脑汁想要进入咱们李家最核心层？”
“可我并没有让她们母女站在明面上！”
李莫分毫不让地回道。
“是没有，可就如我所说，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大长老摇头，叹息道：“当年既然我能知道，就难保其他人不会知道，所以在这件事大白于天下之前，身为李家长老，我必须要对李家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