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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已无法表达现在的感受;愤怒,已将膀子捏得青青紫紫。机会,从来只有一次;因此,她是天底下最大的猪头!
疏雨、凄风、孤星、冷月在偶尔找到的天然洞穴中,水气氤氲,合该是发展一段浪漫的好机会。
可是,她这猪头,竟然因为骑马时间过长,加上先前整人过度兴奋,到了洞穴不久就与周公会合,平白错过与他培养“默契”的时间!
今早醒来之后,她发现龙无咎靠着对面墙壁睡着了。篝火已经熄灭,他的侧脸在晨曦射进来的光线中显得美丽极了。
唉一句话没说,什么事没做。
等等,-想要发生什么事?缎儿无孔不入的声音顿时钻入耳际,明明周围没有人。
这个死丫头真是阴魂不散。楚涵嫣垂头丧气的推开房门,赫然看到自己屋里坐了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男人?
“死丫头,-还知道回来?说,昨天死到哪里去了?!”楚老爷的大嗓门几乎把屋顶震塌了。
“我”她一时语塞。
老头怎么忽然关心起她来了?楚涵嫣觉得很奇怪,最近他不是忙着谈生意吗,怎么有空来关心她?她宁愿老头别来“慰问”
“我女儿只是出去逛了逛。前些日子闷在家里头养病,病虽好了但浑身难受,想出去活动筋骨,顺便呼吸新鲜空气。”
“呼吸新鲜空气?呼吸到妓院去,-也够本事的,还和一个大男人出去,-把我楚家的脸丢尽了!”楚老爷脸气成猪肝色,唰一下从椅上站起来,步步进逼。
“爹,你怎么知道我们去妓院?”涵嫣惊呼,他们可是喊完就跑,根本没给任何其他人看到真面目的机会,除了那个“苍蝇”
他一时词穷,不能直说,但转而更愤怒。
“不孝女,谁让-这样和爹说话的?!怎么,到那里去很光荣,我不能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就是知道怎样!”
“又没有说爹不可以知道那么激动干什么”
“-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老头眼刀射过来。
“没有,绝对没有!”楚涵嫣赶紧站好。
“-,是不是和一个叫龙无咎的出去?”
“呃”爹怎么又知道?
“-喜欢他?”
“那个”爹你怎么这么直接?
“警告-,离他远点。”楚老爷威吓道。
“爹!为什么这样说,他是坏人还是和咱们家有仇?就算判刑也总得有个理由啊!”她不甘心。
“-翅膀还没硬,就敢不听爹的话?”楚老爷怒上加怒。“我造了什么孽,竟生出-这么个不孝女,把男人看得比爹还重要!”
“爹,你在说什么呀!”楚涵嫣急得直跺脚,脸色通红,顺便祈祷周围千万别有什么下人。这话传出去还能听吗?“我哪有那样,明明是躲雨,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就这么不相信女儿?再说”她小声嘀咕。“男人又不能生小孩,我明明是娘亲生的。”
楚老爷两眼一翻,几乎要被她气死。“还好意思提-娘?她要是知道,还不被-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好了好了,女儿知错了。”老头本来就是得理不饶人,没理也要搅三分,再顶下去没完没了。
“这还像点话。”楚老爷一撩袍子,准备走人。“以后少和他来往,他不是什么好人。”
涵嫣很委屈,难得喜欢一个人却被反对,而爹在这事上出奇执着。“为什么他不是好人?”
在爹心里,好与坏的分界线又是什么?
“-不懂,也不要多问。”
他彷佛想到什么,看着出落得越发水灵的女儿,慢慢走到面前,像小时候那样摸着她的头。
“世事险恶,爹以后慢慢教。做爹的哪能害自己女儿?记住,别和他往来,不然受伤的终归会是。”
“爹?”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沧桑,楚涵嫣似懂非懂,却也感受到为人父母的艰难。“那爹为什么留他住在家里?”
“以后-会知道。但是现在,记住,不要去找他,他来找-也不要理会,知道没有?”
“哦。”她极不情愿的答应。
几多无奈,几多哀怨。
楚老爷离去后,楚涵嫣靠在床头,带着淡淡的愁绪和思索,仔细咀嚼着爹刚才那番话。
夜色正浓。
楚家豪宅灯火辉煌,将周围角落都照得犹如白昼。在后院一座宽敞而不起眼的偏厅内,圆桌旁坐满了人。
江南醉蟹、糯米扣肉、油爆河虾、红烧河鳗、鸳鸯双蛋、二度梅开这些在龙翔并不昂贵却口感极佳的菜肴一一上桌。屋内渐渐香味飘散,混着清冽酒酿,真真让人食指大动。
“叨扰楚老爷数日,龙某过意不去,在此敬你一杯酒,聊表谢意。”龙无咎举杯示意,先干为敬。
“好说,好说!龙公子客气了,老夫可受不起。”楚老爷发福的胖脸在灯笼下笑得挤在一起,分外滑稽。“前些日子忙着处理商会琐事,无法好好招呼龙公子,老夫该罚!”
酒过几巡。
“楚家能有贵客光临,真是天大的荣幸啊。”酒足饭饱之后,那自然是满面红光。
楚老爷边劝酒说话,边剔牙,完全一副暴发户姿态。不过,他也确实是凭着投机和运气,在很短时间敛聚财富。楚家的发迹几乎可以称为龙翔的奇迹之一。
龙无咎眉头轻皱,低头夹了菜来掩饰一闪而过的厌恶和不屑。若非有求于人,他是绝对不会和此种人往来。
可惜了楚涵嫣,怎么有这种父亲。想到和她相处的日子,他心中不禁微荡,脑海竟浮现出她俏丽的身影。
“龙公子,至于你说的那批货,也不是不可以从商会管理的水路走。”寒暄过后,终于切入正题。楚老爷搓着手,神色间有些为难。
一旁作陪的众人心领神会放下酒杯,屏气聆听,绝不妄言半句。
不是不可以。
龙无咎在心里冷哼,表面却不动声色。这点小手段他未必放在心里,但看他后面还有什么说辞。
“楚老爷若有困难,尽管开口。我们商队都是生意人,希望能在双赢的情况下尽量让双方都满意。”
“龙公子深明大义,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楚老爷笑得堪比太阳花。“若是运米粮油盐、绸缎布匹,那倒还好说,花些银两自然可以打通关节。不过这铠甲兵器的”他面露难色。
“楚老爷放心,这些虽和寻常货物放在一起运送,但数量并不多,不过是为了兄弟们做买卖防身时用。”龙无咎做了个“你知道”的表情。“世道艰难,现在为了钱而杀人越货的可不在少数。”
“那是那是。”楚老爷陪笑着,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不是龙无咎愿意忍下这口气,在这里捺着性子和他蘑菇,而是从境外运送到龙翔的货物,全都必须要经过上彩城,而把持着上彩城商会大权的人,便是眼前这位楚老爷。
龙困沙滩,也有些无可奈何。更何况,他确实急需那批武器来
冷光闪过。龙无咎和身边同伴眼神交会了下,迅速传递彼此之间明了的讯息,很快各自掩饰过去。
也许,事情不是出钱就可以摆平那么简单。不过,这最后的机会还是要试他一试。
龙无咎轻轻拍了拍手,立刻有属下将一镶着金边的檀香木盒捧上。他修长的手指沿纹路慢慢滑动。“早闻楚老爷是鉴赏珠宝的行家。这里,是敝商队在神武国经商时购得的宝物,现在龙某将其转赠有缘人。”
盒盖打开,十颗精心放置、大如龙眼的天然神武珍珠,顿时发出柔和光彩,即使室内灯火通明,也令人无法忽略。
楚老爷一双眼睛顿时发出光芒,毫不客气地拿着几颗珍珠在手里把玩,舍不得放下。“好珍珠啊,这么多年,老夫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佳品。”
神武珍珠之所以有名,在于其多数产地靠近海域,但风浪较小,且天然形成了两河夹流之势,咸、淡水适中、水质又好、温度适宜,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
龙无咎淡定的微笑中将不屑和鄙夷隐藏得很好。
“不过如此大礼,老夫真是不敢收下。”楚老爷笑呵呵地将盖子盖上,转身坐下。
“楚姑娘人比花娇,想是和这些珍珠非常相配。”龙无咎淡淡说道,眼神从宝盒滑向他,手里也把玩着一柄珠钗。
楚老爷看到珠钗登时变了脸。好你个姓龙的,竟敢用我女儿威胁?不过是个落魄皇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他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陪笑道:“那个丫头哪里配上这么珍贵的宝物,唐突了它们。”
“放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龙无咎的手下庄影拍案而起。“区区边城商会会长,竟骑到龙公子头上,你有几个脑袋敢这样做?!”
龙无咎只是将茶杯盖子盖上,淡漠的脸看不出情绪。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极深的情绪从来都是隐藏在他心底。在那柔和美丽的面容背后,对付敌人的手段可说是毫不留情。
气氛一时僵到极点,作陪的人士或是尴尬、或是担忧、或是愤怒,各自心怀鬼胎,屋内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彷佛可以听到。
咚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众人皆是一惊。
楚老爷依然保持着笑脸,微微欠身致歉道:“不好意思,各位慢用,老夫出去看看。”
“公子,您看这情况?”庄影询问,杀机已现。为人下属,所有责任都指向一处——保证主子安全!
楚涵嫣那张如沐春风的笑脸蓦然闪过龙无咎心底,盈盈笑语萦绕耳际。若是如此做,她会不会伤心?
戈壁风沙,大漠星冷,那些被放逐的日子又幕幕展现在眼前。“龙”字一姓,大约是所有祸事的起源。
只是,他已无路可退。
“请诸位见谅。老夫有得病的亲戚从乡下赶来,必须尽快安顿下来。恕我无法再作陪,各位请随意。改天再好好宴请各位,热闹热闹。”楚老爷带着凝重意味抱拳告辞,使了眼色给手下家丁。
一缕若有若无的淡淡香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带着让人几乎沉溺的错觉,侵入五脏六腑。
龙涎香?!
龙无咎的双眼突然大睁,手臂挥去,手上筷子破空飞去,屋内顿时一声惨叫。
“好你个龙无咎你你怎么发现的?”楚老爷捂着心口发问,嘴角边渐渐流出血丝。
“根本不是什么病重的亲戚,只怕是龙翔皇宫派来的密使吧!”他向来柔和的眸子发散出阵阵狠厉。“楚老爷,你这算盘未免打得太精明,天下好事可不能都尽在你掌握。”
杀死一个小喽-根本于事无补。只是想不到,那人不仅手脚伸向这里,连商会也收买了,这返宫之路怕是危险重重。
“你,好狠。”鲜血不断涌出,楚老爷片刻间已是气若游丝。
“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可惜,你自己不珍惜,就怪不得我们。”
“哈哈哈哈”楚老爷子的喉咙发出残破声音,苍白脸上带着诡异笑容。“我死了,你们也别想逃主子的人马这几天连夜兼程,恐怕,不多时就要到了。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听罢,龙无咎毫不犹豫地将刀口又刺得更深,结束了楚老爷的生命。几滴鲜血喷溅到脸上,他不动声色的用袖子擦干。惯常穿着的月白纱袍,此刻分外刺眼。
咚,身边一人突然倒下。接着,又有几人倒下。
“香味,有毒”龙无咎的手下躺在地上惊呼。并没有人死去,只是全部失去了力气,丝毫动弹不得。
是楚家家丁趁乱又释放的另一种香味,和龙涎一样无毒,但是两样混在一起,便是让人失去反抗的迷药,效果迅速。
想到老匹夫临死前恶毒的诅咒,龙无咎一时也觉得心凉。力气正在逐渐流失,若非以前住在宫里体质上已熟悉龙涎香,怕是两种味道混合后,自己现在也浑身无力任人宰割。
“主子,您快走!四皇子的走狗一定马上就要到了!”
“是啊龙主子,四皇子狡猾多端,竟然可以收买到姓楚的做走狗,我们真被他骗了!您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到时为属下们报仇就是!”外面隐约传来马蹄声、喊叫声,夹杂楚家大院下人的惊呼声,彷佛预示着有什么惊天大事即将发生。
他亲爱的哥哥,果然还是那么迫不及待。他向来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龙无咎带着复杂意味,看向瘫软在地的手下们。
“放心吧,你们的家眷我自会好好安排。他,也不一定就非要你们的命。他要的,向来就是我一个人。”
不再看属下们,龙无咎脚步虚浮的从后门离开。虽然还可以行动,可逐渐流失的力气和内力提醒他,时间无多。
况且,若是楚府即将被层层包围,他哪有机会逃出去?怕是插翅难逃吧!四皇子,永远不会留给人任何后路。
上天,难道你真的非要亡我,让那些刻骨铭心的仇恨永远湮灭在岁月里?他不服!
提着股真气,龙无咎仔细寻思到哪里才能有时间拖延。只要给他三个时辰,就可以将毒气压制住,毕竟他曾在宫里习惯了龙涎香。
纱窗咯吱一声撑开,从里向外流泄的灯火中明晰的映照出一个熟悉身影——楚涵嫣。
她原本打算晚上看些书,或者画几笔就歇息去,但脑海中这些天与龙无咎相处的场景却一直挥之不去,心跳也很久没有正常过。
哎,我是不是病还没有好透?楚涵嫣呆呆对着月亮,可惜明月不照她精诚,依然盈不成一个圆满。
人们常说,月有阴晴圆缺,世事也往往不尽人意,更不用说爱情了。像她们这种身分的女子,婚姻也多数无法做主。
要嫁个门当户对的,为人妇要百依百顺的,若是无法生下继承子嗣,是要懂得察颜观色给丈夫纳个几房小妾
她应该扯不出那种笑脸吧!楚涵嫣捏捏脸颊,觉得那样苦笑比哭还难看。对她来说,若是爱人要和其他人一起分享,她宁愿自己首先放手。
爱,就爱得痛痛快快刻骨铭心。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必须心无旁骛,因为这是一种起码的尊重。
“涵嫣,事发突然,我们要迅速离开。”
正在神游的楚涵嫣,被突然出现在窗子旁的人吓得直直后退。“你是谁,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再不走我喊人了!”
“缎儿”二字已提升到她喉咙,正准备破口而出。
“别叫。是我,龙无咎。”话音刚落,他从纱窗翻身落到屋内,顺手卸了窗子的支撑,让窗户紧闭。
“无咎?!”楚涵嫣惊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重复他的名字,是否上天刚才听到她的心声?
她的闺房除了老头和家里几个奴才,还从未有陌生男子进来过,更不用说是如此丰神秀丽的美男子。
这时,烟花在空中燃爆,伴随着尖锐而悠长的鸣声,乍然听到不免心惊肉跳。
“他们快来了。”龙无咎费力支撑在案桌上,厉光一闪而过。“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涵嫣,将-的胭脂水粉拿出来好吗?”
见她一脸恍惚不解,他再度换道:“涵嫣?”
“啊?哦,好的!”
楚涵嫣被他凝重的表情惊呆了,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严重。对了,要胭脂水粉做什么呀?
龙无咎道了声谢,接过他需要的东西,并且从衣襟里拿出小包裹,对着铜镜开始着手准备。
他挺拔修长的背遮住了探究的视线,楚涵嫣又不好意思冒昧上去一看究竟,只好对着窗子发呆,盘算着下面会发生点什么——浪漫的事?
啊!真没脸了。
“涵嫣,过来,-也需要这样。”龙无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呼吸显得极为苦难,身上也彷佛承受很大痛苦似的。
“你怎么了?”她上前,却不由得停下脚步,原本急欲搀扶他的手硬生生顿在空中。“你的脸!”
“别怕,这是易容术,危机之时有用。”
感觉力量不再流失,身体也舒缓不少,他觉得自己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直到逃出包围。
“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啊!”恐惧一过,楚涵嫣好奇心顿起。“你又和上彩节那夜一样了。”
将精致的面容隐藏在丑陋面具下,不过这次她可不会被吓倒,再一次不雅观的跌坐在地上。
“坐好,脸不要动,现在我帮-易容。”大手搭到她的肩膀,微微使劲将之按压在凳子上。
铜镜里出现一名活泼俏丽的女子和面目狰狞的男子,而他们此刻神色安详,有种怪异的和谐。
他的白纱袖子不时拂过她脸庞,闭着眼睛任凭摆弄的楚涵嫣,隐约嗅到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
她疑惑着,却无法说出口,因为龙无咎告诫她脸部肌肉千万不能动,这是易容过程中的大忌。
紧闭的双眼里突然出现滴滴血迹,很快不断扩散、扩散,接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影在眼前晃动,狂乱的向她伸出双手,似乎要抓住什么,又似乎想要诉说着什么
“涵嫣,涵嫣-怎么了?”他捉着她的肩膀。
感觉自己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压抑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叫喊,使劲睁开了眼。
“做恶梦了?”
“不,没什么。可能在你易容时不小心想到其他什么。”楚涵嫣含糊其词,不想将自己的烦恼带给他。
她呆呆望铜镜里的陌生容颜——她的鼻子变塌了,嘴唇也变厚了,眼睛更是变小了。在他高超的易容术下,自己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一个让人不想看第二眼的丑陋村妇。
“开门开门,官府有令全部搜查!”官差傲慢无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一间间房门被踢开的声音。
楚涵嫣焦急疑惑地望向龙无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来不及解释。”他皱眉。“-有下人穿的衣服?”
“有有!”她急忙点头,自己以前偷跑出去时经常穿那些衣服。“就在柜子里面,我马上去拿!”
当两人刚将衣服换好,大队官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龙无咎袖子一挥将烛火熄灭,搂了楚涵嫣一齐倒在床上。
室内陷入黑暗,只有点点月光撒进,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无咎,我们”她紧张到差点咬破舌头。
“嘘,别说话。得罪了,涵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