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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场雪,我把往事涂抹成任性、无羁的风。
有颀长的手指,在钢琴上跳跃着点亮一朵朵月光,黑白琴键交错着倾泻出一股清洌的泉水,渐渐地拂去夜色的迷茫。而夜色深处,却有千树万树的琼枝玉影,正从箫曲的浓厚、深远中如水墨般氤氲蒸腾而出。
月光和箫声在冬夜里为一枝急于倾诉的笔,和一页铺满心事的素笺设置出了最唯美的背景。一段跟雪有关的回忆,因月光的洇泽和梅花的纠缠而清泉一样润泽、鲜活起来。
我从传说中伸出纤纤玉手,轻掸梅枝落雪,让指间的凉意一直渗透进心底,明媚一段旧时光阴。掬风为炉,洌雪成泉,将一小把明前的翠叶儿与梅的寒、雪的香一起淬火。然后,我让音乐在一缕袅袅的茶香中绕梁轻舞。
有多少往事能够酿出滋味各异的清茶?有多少情节用来点缀今晚的月光?那一次失之交臂的遗憾,在漫长岁月的烹煮中,如今只剩下一抹淡淡的惆怅,淡到不着痕迹;那丁香一样浅紫色的暗暗相思,如徐徐翻开的一卷书,尽管书页已经发黄,但你还是可以读出那些只有你自己才能了解的深婉曲意;还有那场刻骨的爱恋,早已飘逸作你茶盅里一缕浓淡相间的苦涩,回味迥长,可以涤净尘世间所有的浊重。
而窗外,雪正下得如痴如醉,大朵大朵的雪片,如急雨般坠地的落花,直指内心的隐痛。缓缓地,心灵在疼痛里开花,吹箫的唇上栖息着迷失的蝶影。故事,缥缈在云外;山河,呼啸着随时光沧桑成遥远的背影。
现在,我和你被一大段旧时的月光隔在两岸。音乐,浓了心事,淡了山色。吹箫人拂落月光,与今夜倦守梅园荒芜的我,在最后一节唯美的表达中,错身而过
我停止抚琴,往事如风般在弦律之上流动。
如果你走在如烟的往事中,偶尔向我一次回眸,我将用这一眼的苦涩,融化进清澈、寒洌的雪水,沉淀成一壶茶的清芬,便足以悠长我一生的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