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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煜?”“我跟他啊还好啦。”豪门水深,迂回一天是一天,糊弄一天是一天,直到再也无法回避的那天,一切都会云开见天明。冬季,连接两则新闻再次炸开了头版。
段氏豪门的遗产纷争案有了定论,怀着遗腹子的小寡妇拿到了更多股份,野种少爷也有几乎持平的份额,就在外行人想再次目睹分庭抗礼的好戏时,董事会却传来一则震惊的消息。
投票决定执行高层名单时,何隽居然被罢免了。据传言,这一场“宫变”段煜是幕后操手。天色又要变了。
洛妘在宅子里赏着雪景听到这个消息时,无疑也是惊讶的,她知道他这几个月行事见不得人,却没有料到他真的有能耐搅动风云。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吗?
“除了你,还能是谁。”肩头,攀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雪景连绵一片风景,如絮冬日里,腹中也有了动静。当晚,怀胎九月的段家少奶奶被送往医院生产,等在门外的家属,只有一人。透过单向玻璃窗,姜泠不动声色地往外瞥了一眼。
产房内自然是妇科团队主持大局,她这个骨科唯一的女医生,念在私交的份上过来陪着洛妘,好让安心。“你的小少爷,在外头急得不行,”姜泠放下门帘,幽幽转述“要不是只有医生能进来,我看他都要撞破墙。”
内间床上,香汗淋漓的洛妘虚弱一笑:“你出去告诉他”“知道,你好好休息。”姜泠扶了扶镜框,看向保温箱中鼓鼓一团的绒毯,顺手捎走旁边的检测报告。小妈妈生产,继子少爷在外面等着。还是即将听到喜讯的第一人姜泠都觉得有意思。须臾后,产房的门终于开了。
“怎么样?”段煜几乎是在瞬间扑过来。“很顺利,母子平安,”姜泠依旧是高冷的表情“喏,这份是鉴定报告,当爸爸的签一下字。”又是一瞬间,段煜当场懵住。
“爸爸?”他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伸手指自己,指尖抖得过分。“对,你啊。”看着他的表情,姜泠戏谑一笑。洛妘真是稀罕这位少爷,都没告诉他,肚子里怀的是他的种么。
一眨眼的时间,冬去春来,几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城郊溪谷的连茵草地又一次恢复青绿,也又一次迎来宾客盈门。
今日是高尔夫球场开业一周年的贺宴,能拿到邀请函的还是上流社会那个圈子里的人物,但是世间瞬息万变,短短一年的功夫,竟也换了许多面孔。其中,众人最津津乐道却又不敢议论的风云人物,无疑是段家的新主人。
“瞧,来了。”宴厅西厢,珠光宝气的人群纷纷默契腾出位置。二十出头的少年,衣着华贵仪表不凡,一登场即是被簇拥的众星捧月。
他便是段家的新主人,段煜。过分的帅气,过分的年轻,他的身份似乎都带着争议,但无人敢怠慢他,即便现在段氏集团的公务部分由职业经理人代管。
他创立的新公司也风声水起,坐拥几项专利,主攻工程方面的领域,亦是他学业的研究方向,在风头无两的耀眼光芒下,他私生子的身份,不过也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瑕疵而已。
“少爷,请用。”端着香槟的侍者走向他,态度殷勤恭敬。托盘上的香槟不再是剩下最后一杯的残次品。
而是根据他的喜好特调的风味。轻微动静,引来周遭几道静候的目光。眩灯照耀之下,水晶高脚杯内的酒液澄澈晃眼。
段煜随手拿过香槟饮下,动作间,隐约已透露出几分上位者的高傲散漫,不是那种刻意端着的架子,而是骨子里的肆意,继而浸淫出的松弛。
杯盏,握柄,无论哪一处,悉数逃不出他的掌心。人群里不乏有传统礼仪的拥护者,可是在此情此景之下,也没有一人敢出言评价他拿香槟杯的礼仪是否符合规矩。
规矩,都是人定的。按照段煜坐拥的资产来说他就是规矩。墙上的壁画色彩斑澜,美丽神女像是在目睹这场“天道轮回”的好戏。少年的性子依旧沉闷。
不过他也不需要开口表示太多,点头或是摇头,应付攀谈者早已足够。“段少爷,我听说您终止了溪对岸那个度假村的开发项目,大家之前也没想到赛马是您的爱好,失敬失敬,刚巧这个月有从国外空运来的纯血马匹,不如?”
“不用,”段煜扯了扯领带“我有中意的。”“那赛马协会下月有举办活动,我家千金也有这个爱好,您不介意的话,我家千金可以”
“我说了。不用,”少年的语气染上几分烦躁“我有中意的。”说这话时。他线条凌厉的五官带着别样的俊气,锋芒压人。故此,当他撇下一众人等从南门离开时,也不敢有人追上去拦,只敢小声议论几句。
“也真是奇怪了。这段家少爷年轻气盛,身边怎么连个女人也没有?不应该啊”“是说,自从段家少奶奶出游之后,段家大宅就没有女人进过,诶,段家少奶奶要是还在就好了,他们一家三口”
“小心你的嘴!什么一家三口的,明明就是少奶奶给少爷添了个弟弟,怎么能算一家三口。”如此云云,议论不休。烦得人头疼。嗒,嗒。
自宴厅往南面走,段煜穿过装潢精致的欧式建筑,朝溪边漫步。一年多了。再次踏上这片草地,杂草丛生的石胚堆已经被精心打理成高尔夫俱乐部的后花园,唯有仲春傍晚的溪水夜风不变。
溪对岸,传来悠远的马蹄声。抬眸望去,月落乌啼霜满天的极致暮色中,两匹马儿一前一后飞跑着。蹄浪阵阵,是徜徉在天地间的潇洒,连带着隐约女声都是那么的唯美。
“叶婧,你好慢呀”风拂起她的发丝,以及那件性感随意的露肩上衣。一截细腰,一抹锁骨,一位佳人。站在溪对岸的段煜忍不住勾起薄唇,原来,这才是一笑拈红尘。夜幕降临,马厩点起萤灯。
飞跑之后的马儿被牵去洗澡,厩内安宁静谧。洛妘倚在门边,听见脚步声,并未觉得惊讶,紧接着,她就从后面被拦腰搂住。几个月未曾亲密过,他的躯干依旧是记忆中的坚实火热。
“累,让我抱会。”他抵着她的肩,声线低沉沙哑。“少爷年轻,体力最好,怎么会累?”她踮起足尖给萤灯换芯,口中幽幽调侃道。换芯之时,灯火有一瞬的泯灭。包裹她的体温依旧炙烫,但隐含着几分诉苦的冷意。
“小朋友太吵,吵得我睡不好觉。”“你说去父留子,我到底算父还是子?”其中想表达的怨意自不消说。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事情还要从那日说起。段煜费了几天时间才接受鉴定结果的事实,想转头去问她,可又不知道怎么问,她似是拿捏住了他的七寸,尤其是在听说他半夜三更偷偷去看小朋友以后,面对他酝酿许久的问话,反应又娇又媚。
“怎么了嘛,都说是借精受孕,你运气好,中了彩票而已。”他气得肾疼,恨不得把她摁在床上大开大合地肏一顿,无奈产后护理师的关照严密,考虑到她的身心健康,一再提醒他必须尊重她的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