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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地利的风景如诗如画,首都维也纳更是世界闻名的音乐观光旅游胜地,处处是艺术的历史建筑,让人仿如置身在中世纪的欧洲,九个州之一的萨尔斯堡更是音乐神童莫札特的故居。
银狐和方以凝走在如史诗般的长廊上,前头的侍者正领着他们住进今晚的房间。
他们投宿的地点是邻近阿尔卑斯山的罗德兹古堡。这座城堡是罗德兹家族的遗产,在上个世纪时改建成旅馆,迎合观光风潮和增加营收,虽然是数百年的历史建筑了,但屋况仍维护得极好。
侍者领着他们来到三楼的房间,接过银狐给他的小费后退下。
“那间是你的,我要睡这间。”方以凝选好喜欢的房间后这样决定,窗外的景致十分优美,看得到阿尔卑斯山脉优美起伏的山峦。
“为什么我非得带着你一起出任务不可?”银狐的脸上写满不赞同,向来带笑的俊颜上此刻全是严肃,无法放松的神经这下子绷得更紧了。聪明如他也搞不清楚这回苍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向来禁止任何成员在出任务时心有旁骛的苍鹰,这回居然破天荒的要他带着小表同行?
“你家老大慧眼识英雄,特别派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的。”方以凝可得意了,免费赚到一次外国旅游令她好不开心。
“你根本是来扯我后腿的,我此行可不是来观光,任何一点差池,小心我们两个一起送命。”他冷冷的警告。
“不关我的事,有什么问题请去找你家老大。”她才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这回她可是获得金牌通行令的。
“你可以选择不来。”他的脸色很臭,就是因为苍鹰不听他的抗议,他才没辙的转而要她自动放弃。
“有好玩的我为什么不来?”她朝他扮了个鬼脸,心情好极了。“况且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出任务的情况,天赐的机会为何不把握?”
“我说过我可不是来玩的!”他气得几乎要朝她吼,情绪从没这样恶劣过,在危急的当头,他没把握能顾得了她。
“何必紧张?有什么意外我自己负责,到时你顾自己就好,不需理会我。”她比他还洒脱。
说得倒轻松!银狐觉得很闷,她真以为他会眼睁睁看着她送命?保护的心一起,就代表着包袱与灾难的开始,所以说恋爱这东西真是麻烦,啧!
傍晚时分,成群倦鸟归巢,入夜后的阿尔卑斯山脉有种宁静,一轮银月高挂在起伏的蓝色山峦上,灰蓝色的云朵残留在西方天际,明亮的北极星绽放着极致光芒,沁凉的夜风渐扬起,偌大的古堡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低吼。“什么声音?”方以凝吓了一跳迅速回头,侧耳倾听这奇怪的现象。
“什么?”银狐装傻,四处打量着周遭的地理位置。
“少装蒜!你明明也听见了。”她瞪眼,跟在他身后转。奥地利的平均气温比台湾低很多,尤其是靠近阿尔卑斯山的地区,温度更是向下掉了几度,刚才听见的不知名怪声让她感觉更冷。
她微惊的模样取悦了他,银狐勾起笑容转过身“你知道罗德兹堡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吗?”
“什么传说?”她讨厌他眼底那抹促狭算计的笑意,十足像只狡猾奸诈的狐狸。
“传说这座城堡的主人罗德兹伯爵是个生性古怪阴沉的人,西元一六八二年时,他因为怀疑妻子的不忠而杀害了她,连同她的女侍及城堡里的老家丁也都杀死了,犯行后不久,他也跟着自杀。从此之后,这座古堡就开始了绘声绘影的传说,没有人敢再接近,一直到最近罗德兹后世的继承人将它改建成旅馆,传说留在了上世纪,但仍是有人为了想追寻这传闻而专程跑来住这古堡。”吃饱太闲的人仍是不少啊,银狐耸了耸肩。
方以凝听得半信半疑,像是呼应他的话般,冷不防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客房人员送来他们的晚餐,而就在此时,古堡内再次传来低低的呼吼声。
“最近这时节吹起强劲的东北风,所以堡内常会有这类声响,请别介意。”看到方以凝古怪的神情,服务人员微笑着解释。
这解释了声音的来源,但方以凝却挥不去那种被窥伺的感觉。虽然她对这类鬼魂之说只是姑且听之,但黑夜中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他们,难道传说是真的?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异国的社交圈对她而言是充满新奇的,不知银狐从哪儿弄来的邀请函,他们混进了当地外交官所举办的社交宴。官方的宴会保全较严格,到处可看见配枪的警卫人员,以无线电耳机交换着讯息,随时注意任何突发状况。
这两天,银狐到处和“冥月”事先部署在当地的弟兄接头,行事低调又神秘。虽然谨守着苍鹰的命令带着方以凝一起行动,但讨论到任务本身时,他通常是另辟一个安静的地方密谈,她没有多事去问,尽量不妨碍他工作。
“待会儿没我的命令不要乱跑,尽量待在我身边,这是我的任务,没你的事知道吗?”银狐在她耳边低话。
“命令?”方以凝不驯的挑了挑眉,故意和他作对般挑剔着他的用词。
“别在这时候和我抬杠,小表,回台湾有的是机会和你磨。”他拉着她,态度自然的滑进舞池。今晚是动手的好时机,他接获消息,猎物今晚也会出现在会场,随后将私下举行一笔交易,因为是黑市交易不敢张扬,所以那时也是安全防护最弱的时候,他必须在交易进行时动手。
“可以告诉我你的目标是哪一个吗?”她攀在他的肩上,放眼梭巡整个会场,寻找任何可疑的人物。
“在你正前方两点钟方向,金发戴眼镜的男子。”银狐技巧性的搂着她转了半圈,让她正对目标。
“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你们杀他?”她端详着,金发男子看来并不算凶神恶煞,只不过那双太过锐利的眼睛流露出邪气与野心。
“自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转过她的身子不让她再打量,以免引起猎物的警觉“我和他没有任何私人恩怨,一切全是拿钱替人办事。”
“喔。”她淡淡的附和了声。
“还有一个,在你左前方十点钟位置。”他再度拉着她转了半个身,让她看清楚他所指的目标。这男人块头极壮硕,严肃的脸上写满杀气,他身边还跟着数名像是保镖的随扈。
“有危险吗?”不知怎么的,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块头好解决,难的是金发男子一向以狡猾闻名,据说有不少人都栽在他的手上,所以我的雇主这回才会找上‘冥月’代替他出马。”
眼角余光瞄到金发男子与大块头握手寒喧的画面,他知道那是交易进行的暗号,银狐嘴角扬起笑,不着痕迹的带着她走向场边,而这时两个男子也分别从不同的方向离开。
“待会儿你走向门口,自然会有‘冥月’的弟兄来接应你。”他在她耳边低声交代,情况危险,他决定不管苍鹰的交代独自去执行任务。
“可是”她不安着,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接近危险,嗅到死亡的气息。
他转身之时,方以凝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在他狐疑的目光瞥望下,她嗫嗫嚅嚅的开口“你小小心点”她脸孔赧红得有点发烫。
“快走!”他催促她。
方以凝听话的向前走了几步后回头,只见他矫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她没再多留的往门口方向移动,在穿过中庭花园时,一名男子突然压低帽缘快速接近她。
“别动!”冰冷的刀子抵住她的背,男子阴森的斥令着“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呢?他去哪里了?”
中文?方以凝十分诧愕在飞越了大半个地球后,会在这异乡听见自己的母语。
“他去厕所了。”她冷静的扯着谎。
“少骗我!”男子愤怒的将刀只得更深,刀尖已刺进她腰背柔嫩的肌肤,存心要教训她的不从。
方以凝痛得倒抽口冷气,咬着牙没有呻吟。
“带我去找他。”男子阴沉的命令“再多说一句废话,下次划破的会是你的喉咙!”
正在交易的四大巨头之一突然中枪倒下,前额开了个洞,双眼大睁,所有人马上陷入一片惊慌,纷纷拔出自己的枪护卫,看到可疑的黑影就开枪,现场乱成一团。金发男子趁隙抢走交易桌上的武器设计图,那是只有十元硬币大小的原片光碟,而买方马上切断与银行交易的连线,举起枪托砸毁桌上的笔记型电脑,湮灭一切证据。
“有状况!封锁所有出入口!”提供场地的外交官府上的保安人员马上用耳机联络“快派增援的人过来!”
一击再中一个目标,即使猎物由层层人墙围着保护,银狐仍是一击将他毙命。众家保镖惊慌失措,破口大骂的开始追击起暗处的敌人。
银狐冷静迅捷的往反方向离开,途中撂倒了几名壮汉,但他敏锐的第六感神经马上察觉到被人反跟踪。他闪进暗处迅速回身给了对方一枪,新一波战事再起,对方防御的阻挡着,他感觉到对方似乎不同于这次交易的人马。
银狐无心去细究对方身份,他必须抢时间离开。给了身后的人阻绝的几枪后,他闪身遁去,但后方不知名的人士不死心的勉力跟上他虚幻难捉的行踪。
似乎有事发生!
方以凝看见所有保全人员行色匆匆,全部动员起来,会场里有人用麦克风广播,请所有宾客暂时留在原地不要离开,他们发现有窃贼闯入,目前正在清查所有人的身份。她看见今晚被请来演出的维也纳少年美声啬唱团在指挥的带领下,由保安人员先行护送离开,每个少年的脸上写满了惊惶与不解,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在场众多宾客也不解何以一个小小的窃贼会让保安人员大为紧张。
方以凝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单纯,银狐可能已经行动了,她也必须赶紧离开,门口接应的“冥月”弟兄看不到她可能会冲进来找人,她不能冒险连用他人,因她而身陷险地。
“快走!别迟疑引起任何人注意!耙耍花样的话就杀了你!”身后的男人刀子抵得更紧了,催促她继续前进。
方以凝没忘记还有一个麻烦得甩掉,她在他的挟持下朝行馆内部前进,故意兜着圈子扰乱他的方向,显然男子也察觉了,无情的刀子再度刺向她的背,要她乖乖带路。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快走开!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通道的前方,一群金发碧眼的男子守着出入口戒备着。
“我迷路了,我只是想请问厕所在哪里?”方以凝以英文问。她听出男子说的是德文,在奥地利普遍使用的是德文,但通晓英语的人也不少。
金发男子没理会她的说词即不耐的挥手驱赶他们,他的另外两个同伴则是对她身后的可疑男子起了疑心,用德文交谈了几句后朝她身后那名男子走来,显然想盘问他的身分。
男子持刀的手一僵,对她的钳制稍稍放松,方以凝趁这机会冲向前,撞倒朝她走来的其中一名金发男子往内苑跑去。三名外国男子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擅马上掏出枪警戒,而也因为前头再无肉盾的遮掩,他们同时看见东方男子手上亮晃晃的刀刃,一场枪战马上展开,两人留下来对付这来历不明的男子,另一人则去追已跑走的东方女孩。
方以凝没命的奔逃着,感觉已离大门的方向愈来愈远,但她却无法回头,后有追兵,她只能暂时先想办法躲开围捕。正当她几乎被逼进绝路时,冷不防的一只大手攫住了她,堵住她的惊叫,两人闪进暗处里,捉拿她的金发男子随后赶至,梭巡了一圈却找不着她的身影,而她与不知名的救命恩人紧贴着身子,心脏急遭怦跳着,眼看追兵像猎犬般嗅闻一圈后转往另一个方向追去。
“你为什么还在这儿?!”银狐暴怒的低咆出声。刚才看见她窜逃的身影时,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方以凝一见救她的竟然是银狐时,放松又安心的她情不自禁的回身抱紧他“原来你没事”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会在这儿!我不是叫你先走了吗?”他气急败坏的摇她,冷静在这瞬间全飞。
“没时间解释这度多了,外面有一大堆人想杀你,快走!”见到他的安心只有一瞬间,她没忘记他们尚未脱离险境,赶紧拉着他逃命。
“我自己闯的祸当然清楚。”银狐啐了声,接管整个主导的情蛰.拉她跑往正确的方向离开。
黑夜中,冷枪在他们身后迸射,他警觉的压低她的身子,回身朝后头开了一枪,但另一个方向也有子弹朝他们射来,两方夹攻、腹背受敌,银狐将她推倒至隐敌处,忍不住低咒了声。眼看离援军还有一大段距离,打持久战对他十分不利,枪声将会引来更多的保安,若依照以往这种情况他很快可以脱身,但现在多了一个方以凝,他的行动已经受到钳制。
夹杀攻击的两方似乎发现彼此的存在,枪声有半刻停顿,旋即有种默契迅速形成,更加集中火力的朝目标猛攻。
银狐发现原本是来执行猎杀任务的他,现在已成了人家的猎物。
闪躲不掉只好正面迎战。不让对方有再开火的机会,他朝最近的敌人冲去,在对方错愕地来不及做出反应之际,旋身给了他一脚,但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即刻起身反击,沉闷的撞击声听来令人毛骨悚然,每一下似乎都重得足以骨折。
方以凝隐身在暗处觑着这场激烈的打斗,却在此时瞄见另一名敌人想趁混乱放冷枪,她定睛一瞧,这不是刚才挟持她的男人吗?他似乎没发现她的存在。方以凝无暇细想,在他举枪瞄准时朝他飞撞过去,成功的撞掉他手上的枪。男子怔了下,看清她存在的同时也认出了她,旋即抽出腰间佩刀准备再度抓拿她当人质。
方以凝像只愤怒的猫般挣扎,他铁臂的钳制让她使劲的咬下,没将他手中的刀放在眼内,她的不受胁让他打算刺死她了事。
情况对她十分不利,她闪躲着,又要保命又要想办法拖延他,突然间毫无预警的一声枪响让她吓了好大一跳,就看见男子捧着中枪的肚子在她面前缓缓倒下。银狐拽来同样半死的一名伤兵,冰冷的银枪指着两人。
“说!谁派你们来的?”早在之前他就发现了有人跟踪,来意不善,目的似乎不在这次的黑市交易上,当看见了他们的东方脸孔时,他就发觉事有蹊跷。
“哼!你下地狱去问阎王吧!”被银狐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倨傲地嗤哼。
银狐没有半句废话的朝他大腿上开了一枪,马上引来他痛苦的号叫。他随即把枪口转向另一名男子,也是之前曾挟持过方以凝的男人。
“是是骆家的人派我来的。”捂着不断出血的腹部,暗杀功力比另一人略逊许多的男子惧于眼前情势马上招供。
银狐阴狠的表情松动了些,没想到会听见这样出人意料的答案,持枪的手有片刻怔愕。
“骆家?”方以凝皱眉,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她有些担忧的看向银狐在听闻那一刻所显露出悲沉哑然的受伤神情。
“你们俩是一伙的吗?”银狐冷着声,漠然的嗓音教人听不出真实的情绪。
“不!我根本不认识他,是达逸和圆威企业”男子念出了几个主事者的名字。
银狐一听之下得知全是曜钧那边的人马,是骆家亲戚们联合主使?抑或是曜钧也有一份?
脚上受了伤的男子莫名的爆出一串大笑“我是骆曜钧派振来的!”看到银狐错愕的目光,他更是快意的补充道:“你没听错!就是台湾骆氏集团的总裁骆曜钧!我追查你的行踪已经有好几年了,为的就是要在你出现之前将你除掉不让你有机会回骆家,因为他想高枕无忧的稳坐上骆氏负责人的位置。这几年他一直派我在追查你的下落,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名暗杀者,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他们完全错估了骆曜天的身份背景啊!他杀人的阴狠冷静比起他们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银狐无法形容心里听到残酷答案的冲击,极度的凉意寒透了他的全身,他只觉得木然又可悲,心底最后一丝期望也被远阵冰冷浇熄,此情此景忽然让他觉得可笑到了极点。
“想来你的存在真的是个很大的麻烦,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急着”
男子冷笑,不但骆曜天的亲哥哥想除掉他,连家族也容不下他的存在。已经过一番激烈厮杀后瓜分出的生态平衡不容许再有任何变数而被破坏,钱的气味早已教这群披着人皮的野兽疯狂。
神情一狠,银狐乎举起右手朝两人的前额各开了一枪。“砰砰”两声枪响教两个男子瞬间倒下,再也没有活着回台湾复命的机会。
方以凝不忍卒睹的将头撇向了一旁,即使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在执行暗杀的工作,但这股阴森的狠劲仍是她不曾见过的。
“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能留活口。”他的声音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冷静得就如一潭没有波动的湖水。
黑豹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看了看地上两具动也不动的躯体,利眼随即射向站在一旁的银狐。
“设计图还未到手,记得吗?”黑豹冷冷的提醒他看清眼前现实,任务尚未结束。
银狐收起所有心绪,冷厉重回他的脸上,眼前办正事要紧。
偌大的城堡里,风在通畅的长廊中奔窜,引起诡异的呼吼声一波又一波,教人有种说不出的悚然。
方以凝疼痛的紧拧着眉,银狐正在替她上葯,她的左臂上有道深红的伤口,连她也不晓得自己是何时受伤的,有可能是和那男子在缠斗时被他的刀子所划伤,但当时情况危急,并没有让她警觉到疼痛。
“谁教你逞强的!”银狐皱眉,虽然帮她上着葯,但脸色却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气她居然不懂得保护自己。
“少罗嗦!”她瞪眼倔强的回嘴。他不领情就算了,当她多管闲事,反正伤的是她自己的皮肉,他在不高兴个什么劲?
“我明明就叫你先走的,为什么你老是不听我的话!”他沉着脸教训道。在当时那种节骨跟上她还要和他作对?简直是乱来!
“妈的!痛死了啦!”她赌着气,不想为自己辩解任何事。
“你还知道痛?你差点害死我们两个!”
“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一样受了伤?”他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长裤,劲瘦结实的胸膛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淤青,还有一些细微的伤痕,但情况看起来还是比她好很多。
“我已经习惯这些事了,但你不同。赤手空拳的,没学过任何拳脚功夫,你拿什么去和人家拼命?”银狐对她的冲动实在气极。
“我说过有任何意外我自己负责,不关你的事!”她克制不住激动地回话,绷着一张俏脸“我没叫你救我!你大可不必管我的。”
“说什么鬼话?少耍小孩子脾气!你以为我真能够不管你吗?”他被她呕得火气更大,脸色更沉。
在宽广的欧式大床上,紧急医葯箱旁丢散着各式绷带及消毒葯水,她盘腿侧坐在床中央,银狐则凝着俊脸正在帮她包扎。
“反正我就是小孩子!”她感觉有些屈辱的愤恨道,对他的训诫不满,更有着气。
“真不该让你来的!”看着她白细手臂上那道斜划的伤口,在绷带包扎下仍缓缓渗出红色血液,他脸色阴霾得有如黑云罩顶,忍不住责难她的冲动行事,完全没有考虑任何后果。
她倔强的抿着唇不发一语,不承认心里淡淡的疼痛与瑟缩的感觉,是被他的态度所刺伤。
“转过身!”他口气冰冷的命令。包扎好她的手臂后,他注直到她背部还有几处被刀刺破的伤口,紧皱的眉头没有一刻舒解。
“不用了!”她挥开他的好意,不愿再接受他的帮忙,直起身子就要回自己的房里去。
“给我坐下!你这是在干什么?”他按下她的肩膀不让她离开,连疗个伤也要和他呕气吗?他真怀疑两人上辈于是不是仇人来转世。
“你要帮忙就帮,少摆出这种冷冰冰的脸色给我看!”她仍挣扎着想走。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完全都没有考虑到任何后果就冲动行事,今晚你很有可能会死在那个男人手上的!”他实在忍不住要生气,吼着她不知在想什么的脑袋瓜子。
“不关你的事!我会怎么样都无所谓!”她愤恨的吼着,压抑的语气里不自觉的流露出悲痛与孤寂。
银狐顿了顿,望着她倔傲苍白的小脸似有些了然。
“做什么?”她推拒他再度伸来的手,不让他上葯“不用理我!反正又没有人在乎!”她脑中想起的是养父母冷淡的对待,从小到大不曾得过任何一点温暖,眼眸里浮现一层薄薄的湿意,对他的责怪感到怨怼与委屈。
“谁说的?”他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反驳,怒气全化为一个无奈的轻叹。
她嘴硬着不置一词,别过视线不愿与他面对。
他伸手抓来枕头让她趴在上面,开始替她的背上葯“你哪!就不能学着坦白点吗?明明也需要人家关心的为何不肯说?”
“我才没有。”她将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那么又何必因为别人的态度而耿耿于怀?”他听得出她内心里有着积怨,是关于收养她的施正民夫妻俩,他严厉的责备恰好不经意引出她的情绪来。
“反正我就是一点都不可爱!”她使性子的将脸更埋入膨软的枕头里。
她孩子气的举动令他轻笑出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赞许的笑说,将覆盖伤口的纱布以葯用胶带固定住,暂时处理了她身上的伤口。
“去你的浑蛋!”她恼怒的将枕头丢向他,气冲冲的走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