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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朝着百行草原而去的途中,便遇上了正准备回寝宫的司徒墨濯和艳无敌。
初次见到两人,封梨双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撼。
司徒少尘的父亲有一双海蓝色的琉璃眼眸,气度沉稳、气质高雅,在一头白发及一身白衣的衬托下,飘逸得像个仙人。
而他的母亲面容清艳,眉宇间有一股不羁英气,浑身散发着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飒爽气质。
他们是一对璧人,更是一对出色的父母,却让她悲从中来,不由自主想到自个儿的爹娘。
看着眼前美得过火的标致娃儿,艳无敌脱口便道:“你是双儿?”
在司徒少尘及封梨双启程回圣朝前,师兄们便差人派了信,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带回圣朝。
因此一见到儿子身边的姑娘,艳无敌不假思索做了最直接的联想。
被她一眼认出,封梨双愕然抬起眸儿,好半刻才回过神,赧然向两人请安:“晚辈封梨双见过宗主、主母。”
听到她分外生疏的语气,司徒墨濯嘴角噙着笑。“若按‘步武堂’的师兄弟排行来说,你应当唤我们什么就唤什么,宗主、主母未免生疏了些。”
她怔了怔,竟有些不知所措。
艳无敌见状,挪动着木轮椅,欺上前看着她,感慨万分地转移了话题。“知道吗?你跟你娘长得很像。”
语落,艳无敌还不忘征询夫婿的认可。“是吧?”
夫妻俩悄悄互望一眼后,司徒墨濯认同地颔了颔首。“的确。当年红诽就是这模样,一身水红色纱衣、红色珊瑚,如同凝脂般的脸蛋,艳美得惊人。”
艳无敌点头微笑。“若不是红诽生得那模样,大师兄也不会拜倒在红诽的石榴裙下。”
就这么不经意的,两夫妻便聊起了过往。
深怕爹娘会忘形地聊得忘了旁人存在,司徒少尘没妤气地提醒道:“爹、娘!别忘了我和双儿都还在这儿。”
司徒墨濯微怔,意态从容地打住可能发展成滔滔不绝的话题。
艳无敌则亲密地拉住封梨双的手问:“我听说你爹娘的事了,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耳底落入那怜爱的语气,封梨双胸口荡漾着股莫名的激动,豆大的泪滴竟不试曝制地一颗、两颗,接连地由她莹白的脸颊滑下。
见娘亲把心爱的姑娘给弄哭了,司徒少尘没好气道:“娘,你怎么把双儿惹哭了呢?”
艳无敌惹哭了徒侄,自个儿的眼睫上也闪着泪。“好、好,不提这伤心事。”
“我、我没事,你别怪艳姑姑。”封梨双吸了吸鼻,娇嫩的嗓音颤颤地揉着一丝哽咽。
“好姑娘,那艳姑姑问你,你准备做咱们司徒家的儿媳妇了吗?”
艳无敌这话一落下,让封梨双娇羞地低垂着颈子,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连一直守在妻子身旁的司徒墨濯也因为妻子这直接的问话,暗吃了一惊。
“娘!”司徒少尘从不知道,他亲爱的娘亲也有如此可爱、直接的一面。
艳无敌还来不及应声,司徒墨濯却早一步做好安排。“好了、好了,有什么话晚些再说,尘儿,你领双儿到西殿住下,而我则带你娘回房,好好管教一番。”
待夫妻俩离开后,封梨双语重心长地道:“我好羡慕你爹和你娘”
一一见过爹娘口中的亲人后,封梨双的心思从未如此复杂过。
拉着她在一旁的台榭上坐下,司徒少尘扬了扬唇问:“那你心里的恨,还存在吗?”
思绪一顿,封梨双因为他的问话缓缓垂眼,不得不正视内心真实的感受。不过半刻,她霍然惊觉,在不自觉中,她心中的疙瘩与恨,已被爱给融化。
“我会治好艳姑姑的腿。”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就知道爹娘为了研制治疗艳无敌的葯,费了很多心思。
他们为研葯而争吵、却也因研葯而甜蜜,她的童年是一个人在酷寒之地摸索出乐趣。
待她再长些,娘规开始教她熟悉人体脉络、背毒经,而爹爹贴将他一身在“步武堂”学到的武功,以及研磨的绝学全传授给她。
当时她不懂,为何爹娘要如此处心积虑逼她学习这一切。
直到爹娘与世长辞后,她才恍然明白,她所学习的这一切,只是爹娘深谋远虑地预想到未来会发生的事。
爹娘早就做好打算,让她代替他们,治好艳无敌的双腿!
如今走到了这一步,感受过“步武堂”师兄弟,那如同亲人般的情感,她再也无所怨怼,心甘情愿替爹娘完成遗愿。
“双儿,谢谢你。”
蓦然抬起眸子,封梨双看着司徒少尘如释重负的感激笑脸,心里竟漫着股诉不尽的满足。
爱一个人便是如此吧!
为对方的忧而忧、为对方的喜而喜,或许有些傻气,伹她却无怨无悔,一如娘与爹、四叔对四婶以及艳姑姑和宗主间的情意
封梨双握紧了司徒少尘的手,轻轻靠在他的怀里,用行动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凝望着她姣好面容上的依赖与眷恋,司徒少尘低下头轻轻吻住她的唇。
柔柔的微风拂面而过,燕子飞翔于绿意柳丝、粉色花丛间,那粉色花办随风飘舞,落在古老的玉阶台榭上,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空气中飘散着松叶清香,那气味揉着空气里浅浅的葯味,释放出一种安定的气息。
在为艳无敌瘫痪的双腿敷葯前,封梨双不敢大意,硬是拉着司徒少尘到葯房做最后的确认。
处在堆满葯草的屋子里,司徒少尘拔开青玉丹瓶的瓶塞,倒出了些许粉末,放近鼻端嗅了嗅。
“辨得出成分吗?”
“嗯!”他轻蹙起眉,沾起粉末做了几个简单的测试后,谨慎地道:“这几味葯全是活体舒血的葯草,没问题。”
回到圣朝后,他在各执重任的主长及父亲的教导下钻研葯性,多年来,在采葯使葯的经验累积下,除了习得一身识葯本领外,亦成为当朝出色的“葯决师”
而封梨双则因为娘亲出身“阎底门”毒理造诣颇深。
在司徒少尘确认了解葯由何种葯物配成,及长期使用的功效后,封梨双蓦然抬起眸子,望向他。
“唉呀!”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这个解葯还缺一味。”
司徒少尘怔了怔。“还缺一味葯?你之前怎么没提过。”
“因为我从没想过,自个儿会心甘情愿治好艳姑姑的腿。”她黯然咬住唇,幽幽然开口。
“那那一味葯是什么,难不难找?”
原以为一切大事底定,却没想到封梨双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兴奋的心情登时冷了一半。
“不难。”封梨双顿了顿,迟疑了会儿才又开口:“但这一味葯会让我和艳姑姑十分不舍。”
他轻蹙起眉,苦笑了笑。“双儿,我被你给弄糊涂了。”
封梨双滞了半晌,努力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那味葯是你的血。”
“我的血?”他知道自己的血具葯性,但却从来没想过,他的血可以治愈娘亲的腿?。
她稳下心神,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年艳姑姑在不知怀着你的情况下中了毒,继而将毒过到你身上。虽然你中毒的症状较轻,且在多年葯疗下已解了毒,积累在你血液里的葯,不会与艳姑姑体内的毒产生冲突,成为最合适的良方。我想,这是我娘在调这一味葯前早就预料到的。”
若不是她当日咬了他一口,她也不会知道司徒少尘的血具葯性,继而想透这一点。
司徒少尘唇角微微泛起了一抹宽慰的微笑,他毫不犹豫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受这罪是为了治好我娘亲的腿,哪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努起唇,勉强扯出一抹笑,哀怨至极地说:“这道理我固然懂得,但心疼就是心疼,没法儿压抑的。”
瞅着她一副心疼他的模样,司徒少尘眸底眉梢都泛着温柔的笑意。“傻双儿,用我的血去当葯引,这没什么好心疼的,以后你再多帮我补补身体,不就得了。”
封梨双敛眸瞅着他,气恼地赏了他一记白眼。“你这算趁火打劫吗?你明知道我厨艺不好”“只要是娘子为我熬的汤,我都喝。”他诚意十足地保证。
“谁是你娘子!”她恶狠狠地开口,凶巴巴的语气中撒娇意味十足。
“你真不知道谁是我娘子吗?”他挑起眉,难得使坏地笑,凝视着她的眼神火热得让她羞红了脸。
在他灼热视线的注视下,封梨双深怕这么下去,又要演变成难舍难分的火热缠绵了,她连忙岔开话题。
“这解葯是外敷葯粉,届时以你的血调和成膏后,顺着艳姑姑双腿的经脉,将膏葯揉按进经络。这样的疗程,必须持续一年,不可中断,这样就可以慢慢拔除艳怙怙积瘀在双腿的毒了。”
暂时抑下心头欲逗弄她、吻她的念头,他紧接着问:“瘫了这么多年,走路没问题吗?”
“未来就要靠艳姑姑多走、多动,是不是能恢复年轻时的健步如飞,就得视艳姑姑的意志力而定。”
“再怎么样,都好过现在的不良于行。”怔怔望着封梨双,他敛下眸光,却掩不住心底的感动。“双儿,谢谢你。”
“都还没能确定葯是不是有效,谢我什么?”她赧然地说。
“找到葯治好我娘的腿,一直是我的心愿,如今我的愿望成真,你说,我如何能不谢你?”
她闻言,眸光如泓地深深瞅着他,心房涨满难丛言明的柔情,哑声道:“如果没有你,就不可能会有今日的我,这一切,是你应得的。”
听她这么一说,司徒少尘懊恼地低叹了声。“若依你这么说,我为了报恩、以身相许的如意算盘,不就白搭了?”
心窝因为他的话透着股暖意,封梨双主动靠近他,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唇上突地承接她甜美的气息,司徒少尘晕晕然一愣,毫不犹豫地让这轻吻演变成火热的缠绵,直到彼此的呼息浓郁灼热
一年后
艳无敌在众人的期盼下重新站了起来,虽不若往日健步如飞,却无须再倚靠木轮椅代步。
而在气候犹是乍暖还寒的初舂时节,司徒少尘与封梨双在圣朝人民的见证下,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婚礼后没多久,司徒墨濯便偕同儿子,带着妻儿、媳妇重回“步武堂”让众人感受司徒家“双喜临门”的喜悦。
而在众师兄弟热闹谈笑、齐众一堂中的暖暖春风中,那一代接着一代,属于“步武堂”弟子的爱情故事,各自上演着属于个人的烂漫春色
全书完
编注:
1。欲知阎子熙与雁飞影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610师出同门之一侠女斗妖儿。
2。欲知司徒墨濯与艳无敌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622师出同门之二好个贼师姐。
3。欲知关劲棠与穆夕华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635师出同门之三小师妹别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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