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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梦蓉听到这里无不咋舌“这么看来,我们这次来还不单单是掘墓这么简单了”我说。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下山啊”我闻听此言,操起家伙就想上马。
“那大阵要是达成了,天下岂不就毁了?”我反驳道。
“三十九万不是个小数目,你看这二三百年都过去了,那阵也没形成,这里头康熙爷和乾隆爷功不可没。现在虽然世道不好,年景不济,但凑齐这么多怨灵也不是一时两晌能达成的事。所以你不必着急,咱们商量完了再下去也不迟”
我点了点头,撂下兵器重新坐了下来。
“幸亏有你这本龙兴风水图志”燕叔拍了拍前胸的包囊“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这‘六方五位阵’有一个致命死穴”
“还有这等事?”我惊呼道。
“没错,龙兴风水图志是一本奇书,不仅对那些正统大穴有所记载,就连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也有提及,邪兽并不是由茅水派所独有,早在前朝就曾经出现过,就连大元一统志里都有提及”
“那还真是巧了”我进寝宫的时候只是随便翻了翻,便翻出了这两本奇书”
“知焉,这不是赶巧,这就是命。你想想当初你与同伴被巨鹰所衔,危在旦夕命悬一线的时候,怎么那山洞里就冒了一道绿光被你发现?你在进去之后,怎么又那么巧,让你无意取到了那本万斤难求的龙兴风水图志?抬完了参,一切该了了吧,这时候,你怎么又鬼使神差地跑到了北京,被带到了独孤璞那儿去,之后又被家人出卖,和我一起来到云南?你想想这一系列事情,就像照着剧本发展似的,一点耽搁都没有,这难道正常么?我猜这全都是太祖的所引,就连现在你和我一起来这里解穴,恐怕都是太祖事先安排好的”
“那为什么太祖要选我做这个媒介?”我一时受宠若惊又百感交集。
“这我就说不准了,一般来讲,这种事情都是托给后人来办的。莫非你是清帝那皇子皇孙?”
“燕叔,您可别瞎说了,我是正统的汉人,家里从根儿上到我这一代,从来就没有一个人与外族通婚的,我怎么就能成了满人的皇子皇孙了呢?”
“我也只是猜测,你不要当真”见我急了,燕叔也不继续坚持。
“老叔,知焉哥你俩别说了,咱还是来谈谈那个大阵的弱点吧”梦蓉旁观者清,又把话题拉回了破阵上。
“说实话,这个阵为啥叫‘六方五位阵’呢?从打我第一次听这个名儿就有点儿迷糊”我向燕叔问道。
“问题就出在这个‘六’和‘五’字儿上面”燕叔又重新捡起那根树棍儿,回到了那个六边形旁边。“‘六’指的就是就是六边形的六个角,五呢,当然就是逆五行。说白了,这六个角里只有五个是真正的阵,剩下的一个是虚阵”
“虚阵?”
“对,虚阵。虚顾名思义就是空,按常规解释虚阵也就是一个空阵,不过在‘六方五位阵’中,这个‘虚’字又多了一层意思。什么意思呢,你不妨将‘虚’字拆开看看”
“把虚字拆开?我试试”我也捡了一根树棍儿,在地上划拉着。
“拆开的话,是一个‘七’,一个‘业’,还有一个‘虎’字的头”
“虎字头实际上可以看成是‘广’字和‘一’字的嵌合,你看看是不是?”
“没错,虎字头的确可以拆成‘一’和‘广’字”
“这样的话,‘虚’字就变成了‘一’、‘广’、‘七’和‘业’四个字”
“一广七业?这也不是句话”梦蓉嘟囔道。
“错了,一广七业是句话。业指的是‘业障’,有罪孽之意;七业呢,顾名思义,就是七种业障”
“七种业障?”我俩齐声问道。
“没错,七种业障。佛祖释迦牟尼曾有言曰:‘人间有七业,为之不超生’。这七业讲的就是人间最为恶毒的七种罪孽,它们分别是:‘杀生’、‘妄语’、‘**’、‘暴行’、‘妒人’、‘自弃’和‘不肖’,佛祖在论经时曾提过:但凡行七业中多于半数者,死后都算是怨鬼,一百年内不能投胎超生,更失去了赶往极乐世界的资格。吴三桂之所以设置这个虚阵,一方面是因为殉葬的人数不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虚阵能够最大程度地为逆五行吸收无法超生的七业怨鬼,‘一广七业’的最终目的就是以虚阵为入口,将游荡在世间的七业游魂一齐带入逆五行这个无底洞内”
“原来这个小小的六边形里还暗藏着如此多的玄机”我不禁感叹道。
“不过凡事有一利则必有一弊,虚阵虽能为逆五行吸取冤魂,却也是逆五行唯一的入口,是‘六方五位阵’唯一的死穴。我们若想破阵,便要从这个虚阵进去”
“但咋的才能知道哪个才是虚阵呢?”
“这就是眼前最大的问题了”燕叔耸了耸肩“至于怎么确定,我也没想出办法。不过咱能把事儿分析到这一步,今天我也就算不虚此行了”
说到这儿,包括梦蓉在内,三个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噜噜乱响。燕叔忙把话题止住,道:“今天咱们就说到这儿,你们下午休息,我再翻翻龙兴风水图志”
吃过午饭,我索性继续倒下睡午觉。这时,我突然想起肚脐眼的事儿来,趁着没人注意。我把偷偷把前襟儿掀开,将正午的阳光放进来一些。它更绿了,而且那一团絮状的东西竟然有以肚脐眼儿为中心丝丝络络外延的趋势。我看了一会儿,又想了想穿绿棉袄的小妖孩儿,心里不禁有点儿甚得慌:按照这么发展下去,不出一年恐怕我也要成为那个满脸长疮流脓的怪物。妈的!下次我要抓住这个小兔崽子非得阉了他不可。
瞅完肚脐儿,我又陷入了百无聊赖之中,我斜眼向周围观瞧,燕叔正坐在旁边儿的石砬子上专心翻书,而梦蓉伺候了我多半天,此刻脑袋也耷拉着,一副瞌睡虫上身的模样。远处的天边大雁正缓慢地扑腾着翅膀,伴着那略红的云彩,显得是那么悠然自得,那么与世无争。我越看眼皮子越沉,终于扛不住睡虫的诱惑,又去拜会周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