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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赐完毕,马屁拍完,朝堂之上开始说起其它事情,总结当年各项政务的得失!
直说到正午时分,大朝会才宣告结束,皇帝起驾,大臣随行,出城赶往校兵场!
李勒跟在杨昭后面出了大殿,一出大殿,他便看到了外面那两位仁兄!李元霸和罗成对他怒目而视,两个人都是紧握双拳,恨不得扑上来,把李勒打个五眼儿青!
李勒冲他俩翻了个白眼,也不害怕,紧跟在杨昭身边,寸步不离,大树底下好乘凉,只要他不落单,李元霸和罗成再厉害,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出宫上马,禁卫军开道,御辇居中,群臣随后,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出城去!李勒骑马位列于御辇不远的后方。
一路上百姓夹道欢呼,万岁万岁地叫个不停,李勒坐在马上不停冲百姓们拱手,满脸得意之色,就好象百姓是喊他万岁一样!
抽空看一眼队尾的李霸和罗成,李勒心里觉的有些不妙,虽然自己第一场比武轮空,可第二场终还是要上场的,如果万一不小心抽到了李元霸或者罗成,他俩非得公报私仇不可,那岂不是很倒霉?
如一旦真的抽到和他俩比试,能不能想个法儿呢,先给他俩来点内伤啥的?比如往他们的饭里面放巴豆,或者在茅厕门后挖个坑,他们一去方便,噗通,就此糟糕!
想来想去,连飞板砖敲闷棍都想到了,可一样能真正实行的都没有!李勒长叹一声,听天由命,走到哪步算哪步吧!
他在前面算计李元霸和罗成,后面那两人可也没闲着,也在算计怎么修理他呢!
罗成道:“元霸老弟,那个宇文牧州实在太过可恶,要依我说,咱们非得狠狠地修理他一顿不可!”
李元霸道:“这还用你说吗,如果在比武大会上碰到他,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罗成却道:“如果万一碰不上他呢,岂不就没机会了!”
李元霸微微一愣,点头道:“说得也对,可抽签的事咱们也没办法控制呀,那得由大将军们作主才行!”
罗成一拍大腿:“可不就是嘛,所以咱们得想个法儿,场内解决不了的事,咱们场外解决,给他来下狠的!”
李元霸听他如此说,瞪起眼睛看着罗成,看得罗成挺不好意思的!忽听李元霸说道:“你竟然要下黑手,当真不是好人!哼,你还想过要偷我的马呢,你比那个宇文牧州强不了多少!”
“哎呀,你这人是不是个爷们儿啊,那点小事儿现在还记得!”罗成脸上一红,及时想起了那档子事,他道:“我有个好法儿,你想不想听听!”
“不想!”李元霸很干脆地道。
罗成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听说有一种奇药,名为巴豆,我们只要买通伙夫,给那小子的饭里加上那么一丁点儿,哼,保准他拉肚子拉得自己姓啥都忘了!那时咱们再出手,看他还有没有力气再诬陷再咱们!”
李元霸呸了一声,气道:“你上次是买通马夫,这次又想买通伙夫!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自己动手便是,干嘛要假与他人之手!”
想了想,他又道:“给他吃巴豆太便宜他了!要是我呀,直接就把他扔茅坑里去,让他吃屎!”
罗成心想:“你比我狠!”他道:“关键不在于给他吃啥,而是怎么能抓到他。他跟在太子身边,咱们很难得手,除非他落单才行!”
李元霸半晌没吱声,过了一会儿才道:“看来只能堵他了,只要他一离开太子身边,用不着落单,我一个人就能把整件事情摆平!”
罗成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他笑道:“由元霸老弟出手,自然是马到功成,比我强上百倍!”
李元霸斜着眼睛看他,一字一顿地道:“你在算计我!”
“没有没有!”
队伍出了大兴城,开向外苑校兵场。校兵场内早有无数百姓等在那里,他们提前来到,一是想亲眼看看当今皇帝的圣颜,二来是想占个好地方,离比武场近一些,好能看清比武时的具体情况,以便回去和亲朋好友吹嘘。
远处传来隆隆鼓声,不少百姓都叫道:“来了来了,御驾来了!”
只见长龙般的仪仗队从前面开来,旌旗蔽日,号带飘扬,武士们铠胄发出的铿锵声,里许之外就能听到!待到了视线之内,只见士兵人人盔明甲亮,左队持长槊,右队持仪刀,威风凛凛的在战鼓声中行来!
在仪仗队的最前面,是一群拖家带口的京中宿老,也就是常说的民间德高望重的那些人,子孙儿女俱全,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给皇帝开道。
宿老们拿着崭新的扫帚,一边前进一边装做清扫道路的样子,时不时的还弯下腰,非常认真地“拔草”!
大冬天的哪有草让他们拔,可礼仪就是这么规定的,所以就算没草,他们也得做出努力拔草的样子,不但要拔,还要把“草”放入背后的竹篓当中!一个个做样子做得满头大汗,乐此不疲!
开道仪仗过后,皇帝的巨大御辇开了过来,这御辇宽一丈九尺九,长三丈六尺六,由三十六匹白马拉动,车旁无数禁军围绕,保卫皇帝的安全。
御辇之后是文武百官的车驾,豪门贵胄尽数从龙随行,百官之后是各国使者,突厥、高昌、突谷浑、西域和南洋各国使者,以及大大小小,说不清道不明的边远小国朝贡使节!
待车队临近校兵场,就听吹呼声已响成了一片,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李勒夹在队中,眼望着数也数不清的百姓,跪在路旁山呼万岁,心中暗道:“当皇帝就是好啊!”看了一眼前面的御辇,又看了眼旁边的太子,撇撇嘴,什么也没说。
到达校兵场,各卫府士兵到事先划好的营盘内驻扎,李勒不肯离去,一直跟着杨昭进了太子大帐,也不管杨昭烦不烦他,就是不肯走,硬陪着杨昭吃了晚饭,天色大黑,这才告辞出来!
一出大帐,李勒正要回自己的军中,刚一抬脚,立马儿停下,原来太子大帐的不远处,正站着两人,正是李元霸和罗成!
这是堵我哪!好,我让你们堵,我让你俩在帐外喝一晚上的西北风!
李勒转身回到太子帐内,对杨昭道:“殿下,臣想今晚在你帐旁的亲兵帐内过夜。你对臣这么好,臣心里着实感激,却又不知该如何报答,希望能陪伴在你身边,随时听候殿下的传唤,以尽一点微薄的为臣之道!”
杨昭听他这么说,当然高兴,点头道:“难得你有心,好,你在我帐旁休息便是!”李勒谢过,出了大帐,命亲兵给他腾出一座小帐,住了进去!偷偷撩起帐帘一角,见李元霸和罗成竟然还没走,看来是不堵到自己不肯罢休了!
李勒眼珠一转,打定主意,叫士兵给他拿来数根牛油大蜡,一一点上。晚上睡觉之时,他用手巾遮住眼睛,呼呼大睡,着实香甜!
可怜李元霸和罗成,见他帐内灯光一夜未熄,还以为他始终没睡,他们怕弄出声响惊动太子,所以不敢进帐去抓李勒,想趁他半夜出来方便之时,将他擒下!可惜,李勒一夜好睡,竟没起夜!
于是乎,李元霸和罗成就这么在帐外的空地上,直挺挺地站了一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深夜寒冷,滴水成冰,他们两人虽俱是武艺高强之人,可这么个“守株待兔”之法,也太痛苦了些,待到第二日时,两人全都是双眼赤红,喷嚏打个不停!
五更不到之时,全军起床,隋炀帝登上小山,面向东方,等候新年第一道曙光的来临!
东方现出鱼肚白,太阳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杨广双臂大展,再又慢慢合拢,对初升的太阳深深施礼,口中念念有辞,向上苍祈祷,愿大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山下士兵和百姓们万众高呼,迎接新的一年来到!祈福仪式结束之后,杨广登上高车,接受百官和使者们的祝福!
这套礼仪只能用乏味来形容了,先是一个白胡子大臣上前,拿着一道圣旨,长篇大论地念起来。大臣念完,又换了一个外国使者接着念,使者念完,又有一名大臣出来念,然后又有一个大臣出来念!
足足念了一上午,把李勒听得昏昏欲睡,而李元霸和罗成则是一边打哈欠,一边打喷嚏,他们苦候一夜,又冻又困,自是辛苦异常!
阅兵大典的各项事宜安排比较合理,并非是一口气把所有操演全部表演完,然后再一场场的比武,而是第一天上午进行礼仪活动,就是刚刚进行的那场大臣们的朗读比赛,然后下午进行一场比武。第二天上午进行一场操演,下午再进行一场比武,如此反复,直到大典结束!
吃罢午饭,各军齐集与校兵场上,等候观看比武,百姓则在外围观看。小山之上立着杨广的御辇,他站在车上,居高临下,身旁是百官和使者,贵妇们另有一地,离小山不远!
太子杨昭也站在他自己的车驾上,手扶围栏,李勒因为轮空,所以并未下场,立于杨昭身后!
咚咚鼓响,参加第一场比武的四十二名军官一齐进入场内,进行赛前的热身,也就是耀武!只见军官们各展本事,都把压箱底的本事拿了出来,十八般武器耍得精彩绝伦,都想着在皇上驾下扬名,百姓面前逞威!
场中只有两人不动,一是李元霸,一是宇文成都。
李元霸身前摆着两柄大锤,锤上镏金,在阳光的照射下耀人眼目,锤柄朝天支起,锤头大得如同小水缸一般,看上去极是沉重!这两柄大锤便是赫赫有名的擂鼓瓮金锤!
李元霸站在场中,不动也不说话,两眼闭起,看上去很有大将之风,相当沉稳!别人不明白,李勒却知道,什么相当沉稳,这小霸王一夜没睡,现在是在养精神,补觉呢!
宇文成都却是不然,他手扶凤翅镏金镗,冷冷地看着场中撒欢儿的众军官,满脸不屑,目光中尽是瞧不起的神色!
再看罗成,这位少保却是威风得很,把一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长枪,耍得犹如车轮一般,呼呼生风,煞是好看!他身前围观的士兵叫好声一阵响过一阵!
当的一声锣响,耀武结束,正戏开始!
众军官各自找到要比武的对象,捉对儿站好!因为第一轮参加比武的人数较多,所以是同时进行,只有以后几轮的比武,才会逐场进行!
李勒把目光对准的李元霸,想看看这位隋唐第一好汉是怎么和人单挑的!
只见李元霸双脚不丁不八地站好,一锤平抬,指向与他对敌的军官,一锤高举,直指天际!与他对敌的军官身高过丈,膀大腰圆,看上去差不多有三百斤重,手使一柄大刀,刀板厚重,颇有些青龙偃月刀的味道!
两人往场中一站,就好象是一只小猴子站在一只大猩猩面前似的,比例太过悬殊!
又是一声锣响,比武开始,军官们同时挥舞兵器,向对手冲去!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李勒只感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打喷嚏时眼睛自然而然的一闭!就听远处传来嘡的一声大响,紧接着喝采声震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李勒睁开眼睛问道:“怎么啦?”
杨昭回过头,笑道:“有一场比武的胜负已经出来了!”说着他一指前面!
李勒放眼望去,只见场中的李元霸手柱擂鼓瓮金锤,默默地站着,双眼看着与他对敌的那名军官!
只见这名军官手中的大刀刀杆从中断为两截,而他本人则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李勒大吃一惊,叫道:“这这,这就赢啦!我刚才只不过眨了一下眼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