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时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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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

    单余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陆官雍的房屋前。陆官壅见到单余净后并没多大惊讶。

    “你好!”单余净淡淡地开口。

    陆官雍点了头,由他的面容得知他应该也晓得他的徒弟“失踪”一事。单余净眉间露出淡淡的忧愁。

    “为何不救她?”提到此,他少见的怒气再次缓缓上升。

    “缘已尽,我不该做太多。”单余净的神情冷淡,像是不关他的事情一般。

    陆官雍眉一皱,十分不悦道:“那还来找我做什么?”一转身,他正要朝屋内走去。

    “因为你和她的缘尚未尽。”

    这句话让陆官雍停住脚步,回头,以眼神示意要单余净再重复一次。

    “你们的缘分未尽。你是她命定的贵人,所以只能由你去救她。”

    “她在哪里?”莫名的兴奋感充斥着陆官雍全身,他的沐荞果然没死。

    “还想杀她吗?”

    陆官雍摇了摇头。

    “即使她变了样,你也想见她?”

    “当然,告诉我她在哪里?”陆官雍以最坚定的口吻说。现在的他只想见她,想知道她是否平安。

    “她的劫数就快到了,我无法救她,所以希望你能待在她身边。如果要你付出生命才能救她,你还愿意见她吗?”

    “她在哪里?”

    单余净微笑,伸手指着一方“一直朝北走,你就能见到她。”

    陆官雍转过了身,迈着坚定不移的脚步,朝着单余净指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他的爱人。

    “这样如何呢?”单余净忽然一说,身边并没有任何人,像是在对空气说着。

    “当然,这是约定,我很满意籁音尊者。”青菊的声音接了口。

    单余净叹口气,头朝天“青菊,你当真这么恨我吗?”

    没有回答,青菊早没了声音。

    倏地,单余净的白色身影也消失在河边。

    照着单余净的指示,陆官雍一路北上,穿过了建宁城门、市集,终于停在一间客栈前,直直望着前方一个女子的背影,那是他怎么也忘不了的熟悉身影。女子背对着他,仰着头望天,双手交握放在身后,那模样像是在等人。

    会是她吗?

    陆官雍既兴奋又紧张地迈步向前,在离女子半步之距停下,他很快地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双手围住她,确定了是她,他终于找到他的沐荞了!

    女子像是不怕他的样子,身子只是缩了缩,竟也不大声叫,就任由陆官雍搂住,倒是路上的人不停地指指点点。

    “沐荞,好了你是谁啊?”一名瘦弱的女子由葯铺步出,满脸惊讶。

    听到声音,陆官雍抬了头,定定地看着那名娇弱的女子,手也没放开的打算。

    “沐荞,他是谁?你认识他吗?”余观秋问道。

    柳沐荞在陆官雍的禁锢下回身,眼睛眨了眨,出现疑惑的表情,随即她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你还让他抱着,还不快过来!”

    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小脸,他是如此深爱着,她却说不认识他。

    “你还生我的气吗?”他搂住柳沐荞的腰,状似亲密。

    “生气?敢问公子,沐荞认识你吗?”柳沐荞以陌生语气反问。

    柳沐荞一副完全不知情的表情,使陆官雍想起单余净刚与他说过的话“变了样”就指这个吗?

    “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也没?”他收紧了双臂,深怕她再消失似的。

    柳沐荞感觉到疼,却无反抗之意,连她也不晓得为什么对一个刚见面的男人,她居然全无敌意,难不成他们真的曾经见过,只是她忘了?

    “对不起。”她想了好一会儿后,仍是茫然一片,于是她道了歉,虽不认识,但眼前的男人并没有令她讨厌,甚至还挺喜欢他的拥抱。

    “公子,她都说不认识你了,你还不快放手。”余观秋本不想插手,但是她担心家里另外一个耐心不够会跑出来找人。

    陆官雍的视线好不容易离开柳沐荞,道:“你是沐荞什么人?如何找到她的?”

    “我是她师父,至于我如何找到她的很抱歉,恕不奉告。”事实上,她也不清楚柳沐荞打那来,只记得那天师父忽然抱来柳沐荞要她医治,她照做便是。

    “是你救了她?”陆官雍问余观秋,眼睛却放在柳沐荞身上。

    “是,有何指教?”余观秋猜想他便是师父提到的陆官雍了。若真是如此,那师父真是愈来愈厉害了,连他何时找来都情得一清二楚。

    “多谢你救了沐荞,我是他的夫婿,我要带走她。”毫不客气,是陆官雍一贯的命令式,沐荞是他的,他不须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余观秋不喜与人争辩,她说:“阁下是陆官雍吧!既然沐荞是你的妻子,你自然有带走她的权利,但沐荞已不认识你,你不觉得应该先问问她的意思?”

    经她一提,陆官雍又将注意力放在柳沐荞脸上,他发现她的表情有种奇异的疏离感。

    “沐荞,你有话要说吗?”

    柳沐荞伸手轻轻隔开他们之间亲密的距离,不悦道:“公子,也许沐荞真是你的发妻,但你对我的态度似乎很自我,让我不禁想问,为何我失忆时你不在我身边,也许是我讨厌你所以才离开的。”

    陆官雍的神情在瞬间显得十分痛苦,因为柳沐荞的话正中他的要害,已失忆的她才是真正没有过去包袱的人,对她来说,陆官雍什么也不是了。

    陆官雍脸上的变化很快地落入柳沐荞眼底,她清楚自己的话伤了他,那该是事实了。

    读出她心中所想,陆官雍笑道:“并非如你所想,沐荞,你是爱着我的,而是”接下来的答案,升官雍难以回答,便用意外作结尾。

    “我真的爱你吗?”自从她苏醒后,便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感,总觉得有种东西让她遗忘了,一个月的徒劳无功,终于在陆官雍的出现填补了她心中的那个缺口,被他楼着的那一刻,她真得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也许她真爱着他,只是发生了意外。

    “当然,我不想再失去你。”他轻轻拨正她的青丝,露出白皙的前额,他叹息,在她额前留下一个蜻蜓点水式的吻。

    柳沐荞也闭起眼睛认真地感受,一种熟悉感忽然涌上心头。

    “别离开我。”陆官雍轻声道,柔情似水地将柳沐荞包围着。

    那双眼闪着一种充满忧伤的期望,柳沐荞实在不忍心拒绝,况且师父好似也认识他,那么他们更真有可能是夫妻了。既是夫妻,怎摆脱得了“情”字?

    “沐荞,你不能离开山上,你忘了吗?”

    余观秋的提醒,才让柳沐荞想起,单师父曾对她说过她无法在山下生活,这柳沐荞顿时陷入两难。

    “她为何不能在山下住?”他问余观秋。

    “山下的肮脏会要了她的命,她求我带她下山已是万般困难,若你要她同你一起过活,你能负起全部责任吗?”

    “她怎么了?”他想弄清楚沐荞有什么问题。

    柳沐荞抢下话“我的身体最近不好,山上稀薄的空气对我比较有益,所以我暂时不适合跟你一道,希望你见谅。”

    陆官雍笑了笑“既然你不能下山,那我上山陪你好了。”他假装相信柳沐荞的话。

    余观秋顿了顿,率先走在前头“决定好了!那就走吧!”

    陆官雍的手仍获在柳沐荞腰上,眼含着温柔地望着她。

    柳沐荞被他看红了脸,低头不敢抬起“不不要一直看我。”

    “我是你丈夫,看你是天经地义。”陆官雍想把她好好看个够,这一个月来,她瘦了不少,他颇为心疼,看来她依然不懂得照顾自己。

    “之前我都是怎么喊你的?”想忘掉害羞的窘态,柳沐荞便问了个问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谁知她一抬头又对上陆官雍炙热的目光,那热情几乎快燃烧了她。

    “官雍,你喜欢这样喊我,试一次好么?”

    柳沐荞头垂得更低,语带娇羞“官雍”

    余观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对夫妻非要这么亲密不可吗?害她有事要说都不敢回头。真是的!

    三人一同上山,陆官雍的心思全放在柳沐荞上,落得清静的余观秋也无所谓地带头往上爬。两刻钟后,一幢屋子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有个人已站在门前等着迎接。

    那人一见到余观秋,便上前将她抱起“观秋,我好想你。”

    柳沐荞见怪不怪,陆官雍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是别人,正是跌入悬风崖的陆官浩他的弟弟。

    “别这样,有外人。”余观秋笑道,还没分开半天又说想她,嘴也真是愈来愈甜了。

    陆官浩放下余观秋,视线越过她直视陆官雍“怎么带他回来?”

    “官浩你没死?”陆官雍的口气既是惊讶又是欢快,他亲眼目睹陆官浩由他面前掉落崖底,如今怎么会完好地站在他面前?不过由陆官浩的话看来,他好像也失忆了。

    “对了,你们是兄弟。”由他们相似的名字、五官看来,余观秋恍然大悟地想到师父竟什么都没对她说。

    “兄弟?”陆官浩露出疑惑的神色。

    最疑惑的莫过于陆官雍怎么他最重视的两个人都让余观秋救了,不过单余净既然会指示他找到沐荞,那表示他与眼前这位女子有很大的关连,倘若是如此,他也毋需大惊小敝,毕竟他已见识过单余净的能力。

    余观秋清了清喉咙说:“官浩,你先跟沐荞进去休息,我还有话要跟你大哥说。”

    陆官浩瞧了“大哥”一眼,静静地带着柳沐荞进屋。

    向来有礼、温文儒雅的陆官浩会有刚刚的眼神,陆官雍着实愣住,是失忆改变了他吗?

    “我们到远一点的地方吧!辟浩不会这么听话的。”余观秋领着他往外走。

    听话?用这两字形容他,陆官雍不免觉得好笑。笑,他这时才想到,自从悬风崖一事后,他就不曾真正笑过了,是太高兴了吧!竟然在一天内寻回两个亲人,真是万幸!

    来到一片竹林,余观秋首先开口:“我只是碰巧救到他们的,是缘分也是义务,你就别多问了,我也解释不来。我想你也应该清到是谁的指点,那人也要我对你说明一切,所以有问题尽管问,我会竭尽所能地回答你。”

    “他们是怎么被救回来?”

    “恕我无法回答,因为都是师父带回来给我医治的,所以我不了解其中过程,要问他本人才晓得。”

    “他们何时才会记起以前的事情?”

    “官浩”觉得不该这样直接喊人家弟弟的名字,于是余观秋改了口“令弟只是单纯的失去记忆,至于何时恢复,这我没把握;倒是沐荞的病比较严重,她会失忆是因为体内的毒素所致,她恐怕没办法活过今年了。”

    “什么?”陆官雍十分诧异,他的心感到相当沉重惆怅。

    “沐荞她晓得自己的病情,可能不愿见你伤心,所以没说。师父抱她回来的时候对我说,她的体内有一种罕见的毒,非一般世俗的解葯能医,毒素发作会让她丧失记忆,并且无法适应肮脏的空气,她必须生活在最干净的环境下,否则很快便会死亡,可是她中毒之深已让她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为什么呢?才与她刚相聚,又要夺走她,这上天是要与他作对吗?

    “没有办法了?”

    余观秋摇头“要等师父回来才知道,这段时间我只能帮她尽量稳定体内的毒。”面对这样的才子佳人,她难免也觉得惋惜。

    “他去哪里?”

    “找解葯,师父说他会尽快赶回来,请你耐心等候。”

    “等着沐荞离开我吗?”陆官雍不由得声音愈提愈高,难以压抑的痛苦终于在此时爆发,他不懂!为何偏偏是他的沐荞?

    “请别激动,这样对沐荞并没有帮助,她此刻最需要的人便是你,希望你能为她想想。”

    陆官雍不发一语地握了拳头,离开竹林。他在心中起了誓言,如果沐荞死,他会要单余净陪葬!

    并非他有意牵涉其他无关之人,而是自一开始,单余净就知道一切,能教他慑魂术却又救不了沐荞,这是存着什么心?他当人命是什么?就算他不是寻常人但也不该如此。

    既然得知柳沐荞的病况,陆官雍自然也不再强求她下山,毕竟她的生命比较重要。

    抱着柴,刚回来的陆官雍正好与刚走出门的柳沐荞对上,他朝着她微笑,柳沐荞立即羞红了脸,陆官雍为此笑得更放狂,失忆后的她愈来愈害羞。

    一个月的分别真的让他愈来愈爱她,她真的会死吗?见到她的笑脸,他不免开始想这个问题,如此健康的人却活不过一个月?上天是见不得他们幸福硬要开一个这么恶劣的玩笑吗?以往她的笑容总会引起他的心痛,如今更像是扯裂他整颗心般的强烈。

    最近他几乎每晚都梦到她离开的情景,每每半夜醒来满头大汗,让他根本无法安然入睡。

    沐荞的笑容即使在失去记忆仍是那么灿烂,如果有天她得知他做了什么,是否还会以这样的笑容来对他?

    待他回了神,柳沐荞已大眼盯着地好久,陆官雍一笑,以掩饰自己的心事。

    “你在想什么?好似很忧伤。”

    “没,”他差点忘了,沐荞对人的反应很敏感“他们呢?”

    “官浩去提水顺便拉着观秋一起去。”经过余观秋解释说她另有一位师父后,她便改了口。

    “是么?我那小弟也开了窍。”陆官雍顺势低了头,柳沐荞靦顺地别过头,不敢与他对看。

    陆官雍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脸蛋却害怕吓着她,她才刚试着接受他而已,不能操之过急。

    柳沐荞正巧抬头,对上他布满爱怜的眼神,她动容了,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心爱着她的。

    “沐荞,我们去附近走走好吗?”天晓得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

    树林里的叶子让风吹得沙沙作响,陆官雍故意走在柳沐荞的右方为她挡风,

    “会冷吗?”

    “不会。”一个月的滋养生活让她的身体好得差不多,只是偶尔她会感到没来由的心悸,常常让她痛得直冒冷汗,其实她也晓得是她体内毒素的作祟,可她不愿说出来增添麻烦,也舍不得陆官雍难过。

    “我们真是夫妻吗?”夹着风的呼啸,她的心中起了这么一个疑问。

    陆官雍含笑,他发觉自己真是愈来愈爱笑了。“当然,只是你尚未过我陆家大门。”

    “我们没有成亲,那你”“因为你发生意外,所以缓了。”

    柳沐荞颇为失望地垂下头,陆官雍自然地抬起她的下巴说:“虽然你尚未记起我的事情,不过我愿意等,甚至花上一辈子也无所谓。沐荞,自你落水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便跟着你沉入河底,直到再见你的那一刹那,我才醒过来。现在的我无法再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如果有一天我比你早死,我仍希望你一个人也能过得快乐。同生同死虽美,毕竟不切实际,你的命是属于你自己,我无法左右,而且我也不允许你如此糟蹋自己。”

    “倘若我比你先走?”柳沐荞反问。

    “若你先走,我绝不独活,已失去过你一次,不想再失去一次。”他认真地说道,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持,那种锥心之痛他绝不愿再承受一遍。

    “官雍”她怅然。

    “我要与你合葬,这好吗?我们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

    “不要对我太好,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对你不公平。”她摇头道。

    陆官雍将脸搁在她肩上,低喃道:“这句话不该你说。”纵然说上千百句的道歉,却仍然弥补不了对她的亏欠“我们是夫妻,不该如此见外。”

    被他的坚持说服,柳沐荞点头答应。

    陆官雍剑眉一扬,眼睛闪着无比的神采“你晓得吗,这十几日的生活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候了。”

    “难道我们以前不快乐?”柳沐荞偏着头,疑惑的问。

    以前?当然有,就是在他不清楚她背景的那段时间,他只是单纯爱着她,后来却多了一个仇人的包袱,压得他快窒息。如今卸下一切,他才晓得幸福在何处。

    “不唯有此时我们才是站在最平等的地位,没有任何的负担,这样的生活才是我要的。”

    “是吗?那我们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柳沐荞倾着地的话接下。

    陆官雍执起她的手,轻吻手心,然后道:“不,我仍然希望你想起一切,因为那才是全部的你,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原谅?”她重复他的话。

    “你以后就会明白,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只要你记着一件事,那就是我永远爱着你,此心不变。”

    “大哥,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小弟在此恭喜你。”陆官浩平淡地恭贺,没有真正兄弟般的感情。

    陆官雍习惯性地搭上他的肩,对于他这个弟弟的所作所为,他多少了解一些“是为了她吗?”

    陆官浩黯然一笑,什么事都瞒不过他这个大哥。“大哥何时发现的?”

    “怎么带他回来?你第一句就已泄底,你知道我的身分,所以才没问我是谁。”

    “原来大哥,我知道你有赶到悬风崖,所以我怕你误会是柳姑娘”陆官浩想解释自己并不是被柳沐荞推落下崖。

    陆官雍抬手阻止陆官浩继续“以前的事都成过往云烟,你还活着就属万幸。对了,你何时要回泉州?这事不该一直瞒着小蝉,她百般思念着你。”

    “会回去的,先不提这个,我想大哥应该晓得柳姑娘的病情了吧?”陆官雍不语。

    “我说这话当然不是要大哥别娶她,只是难道没别的办法了吗?”大哥能娶到心爱的女子,其实他乐见其成。

    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单余净,他知道只有他能救沐荞。

    “新娘子出来了。”余观秋搀扶着戴着红巾的柳沐荞步出屋外,并把她的手交给陆官雍。

    “来,行礼。”陆官浩喊道。

    陆官雍执起柳沐荞的纤手,遵循礼教拜了天地,接着,地掀起红巾,只见柳沐荞垂着眼帘,羞涩的脸蛋不敢正视他。

    “沐荞,掀了红布之后,你便是我陆官雍的妻子,我爱你,至死不渝”

    “我亦是。”

    陆官雍低首亲吻她的唇,她却逃掉。

    “有人。”她害羞。

    “哪有人,他们早识相地离开了。来,我们先来喝交杯酒,这是省不了的仪式。”他调侃道。

    柳沐荞羞答答地点头,才接过酒杯,手一软,酒立即洒了满地,杯子掉落,她一拧眉,身体就这么往后倒,幸好陆官雍即时揽住她。

    “沐荞!”他惊诧地大喊。

    “官雍,我的心好痛,好像要碎掉一般”她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豆大的汗水由她额前冒出,双手紧抓着胸前的衣服。

    陆官雍赶紧抱她进屋,放在床上。

    “好痛!”柳沐荞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息。

    “沐荞,忍着点!”他紧抓她的手,着急得满头大汗。

    “啊”柳沐荞痛苦的叫声响彻屋内。

    陆官雍见状,终于朝屋内大吼“单余净你忍心见沐荞如此痛苦吗!我愿意以生命换取她的,救她吧!”他不知道单余净究竟在不在这里,如今的他求的只是奇迹。

    “官雍不要”即使痛苦不堪,柳沐荞的意志仍是清醒,她不要陆官雍代替自己,那不值得!

    一阵让人喘不过气息的菊香逐渐飘至屋内,使得他难以呼吸,柳沐荞的病痛却得到暂时的纡解,表情稍微缓和。

    “别求他了,连他都败在我手上,求我吧!求我我就救活她。”冰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陆官雍想也不想就说:“好,只要你能救沐荞,我什么都肯做。”他记得这声音,就是在那条大河上的声音。无论是谁,只要能救沐荞,他什么都愿意。

    “可别乱允诺呢!我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你一旦违了约,我可是会杀了她。”声音在,仍旧没看到影像。

    “我陆官雍说话算话。”陆官雍紧握拳头。

    “很好”她轻笑。

    随着声音的停顿,一片淡淡的青色薄雾慢慢罩住柳沐荞的身体,过没多久,雾气缓缓散去,而她的脸色也渐渐有了红润,冷汗停止,呼吸渐渐平顺,陆官壅这才放下心。

    “现在该你了说起来,你没有一样是我要的,但我又答应不准伤害你的生命,所以我要你自毁容貌并跪下向我起誓,从此不能与柳沐荞相见,这就是我的条件,如何?哈哈哈!”笑声愈来愈放肆,也愈来愈小声。

    条件一开出,陆官雍就像早明了一般,他淡淡一笑并回头,贪婪地看了柳沐荞几眼,在她唇上留下一吻

    他早有了觉悟,若他能一肩担起所有痛苦也算是万幸。他明了他两都非寻常人,一个救到一半便抽手、另一个却又将他们玩弄于股掌合,当他们是玩物。

    可恨哪!他不再相信了,从今以后,他陆官雍绝不再相信任何神祗,不再求神了!

    “吾妻,别了!”他会在远方为她祈福。

    陆官雍温柔的看了柳沐荞一眼,拿起桌上的刀子往脸上用力一划,顿时血流满面。他不以为意,如今再也没有任何疼痛比得上他的心了,他狂笑,最后,毅然决然地走出屋子。

    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要承担这样的伤害?

    他什么都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