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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妈听到我怀孕了,表现的很平静,谢谢我妈听到我问她都不惊讶我怀孕的消息吗,她很淡然的说我跟关肆在一起,肯定会怀孕。
谢谢我妈她对我怀孕之事,很正常的接受。
这些谢谢,我却说不出口,就只是抱着我妈。
抱着我妈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件事,就是要不要趁今天跟我说提一下我和关肆要离开的话。
之所以想今天跟我妈提这个,是因为刚刚我妈问我们是不是要离开。
我想既然她问到了,那我就提一下,免得到时候我和关肆忽然离开,她会接受不了。
但我又不敢直接说我和关肆要离开,就打了一个比方:“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和关肆离开了,你、你会不会……”
“不会!”我的话还没问完呢,我妈就说不会。
我惊讶的抬起头,望着她:“妈,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吗?你就说不会。”
“知道。”我妈摸着我头顶的头发,一脸慈爱的看着我:“小染,你别担心妈,妈已经看开了。只要你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妈就没事。”
“所以,要是那一天来临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妈!”听到我妈这番话,我鼻子酸酸的,有些想哭。
我妈又道:“小染,要是真有那一天,你就提前告诉妈,别怕妈接受不了。其实妈也想过,有一天你们会离开。”
“妈,你想过?”我这时还不知道小和尚曾找过我妈,对我妈说过一些话,所以对我妈说想过我会离开,表示很震惊。
我妈点点头,“是啊,想过。当初小师傅没有把你带回来,反而跟妈说就当你是远嫁了,妈就知道你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可后来,你又回来了,妈很高兴,但也没有忘记小师傅的话。”
“妈……”听到我妈说我远嫁,我忽然明白之前我为什么总是感觉我说的话,和我妈说的话,是在无形中拉开我们彼此的距离了。
原来,我是远嫁了。
远嫁……
嫁……
我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可以随时依偎在父母身边的小女孩,没想到我已经“嫁”了。
虽然没有任何仪式,没有任何说法,但是我确实已经“嫁”了。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不是我在他们眼里已经……
我鼻子酸的厉害,眼泪早已霸占眼眶,我哽咽着叫了一声妈,再次埋在我妈怀里:“妈,我、我……”
我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一句说不出。
不过,尽管我一句话都说不出,但我妈却懂我的意思,手在我头发上摸了摸,笑着道:“不管你是远嫁,还是近嫁,嫁给谁,小染你永远都是妈的女儿。”
“妈……”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忍不住哭了出来。
“哎呀,好容易见一面,你怎么说这么伤感的话题?”从来没说话的我爸开口了,然后我就感受到一只厚重的大手在我背上拍了拍:“好了,乖女儿别哭了。快起来看看爸,看看爸今天穿的怎么样?帅不帅?”
我含着泪提起头,看着我爸笑:“帅,我爸最帅!”
“我女儿也帅。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我爸抬手,用他那只粗糙的、胖乎乎的手给我擦眼泪,扭头对我妈道:“老婆,你别再说什么嫁不嫁的了,嫁不嫁,女儿都是我们的女儿。”
我妈在旁边笑着点头:“是!”
别看我妈在我面前笑的很开心,跟我嫁了多好的人一样,等她走了后,不在我面前了,就哭成了个泪人。
我爸笑呵呵的对我道:“女儿,爸就是个普通人,跟他没法比,但是他要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爸。爸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会给你做主。”
“爸……”我爸这话把我惹哭了。
见我又哭了,我爸问:“怎么哭了?是不是爸的手太粗糙,弄疼你了?”
我笑着摇头:“不是,是高兴的。”
“高兴,那就笑一个。”
“好。”我咧嘴笑起来,我爸妈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我妈拿了纸巾给我,我擦了眼泪,摁了鼻涕,刚弄好,服务员上菜了。
菜都上齐了,关肆还没回来,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就对我爸妈道:“爸、妈,关肆他可能还在接电话,我们先吃。”
“好。”估计我爸妈他们也看出来了,关肆是故意离开,给我们说话的空间的,所以没说要等他的话,就开始吃了。
等我们吃完了,关肆也还没回来。
我想着他没回来正好,我正好可以多跟我爸妈他们说说话,但是我妈却让我给关肆打电话。
“小染,你给他打个电话,说我们吃完了。”
“啊?”说实话,我不太想给关肆打电话,就道:“妈,我们再说会儿话吧。”
我妈却道:“话什么时候都能说,给他打电话吧,别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等。”
“才刚吃完饭,过会儿再打。”我这话刚说完,鼻子里忽然闻到一股油腻腻的味道。
我心中暗道:糟了,一个小时的时效到了。
可是,我已经把往后拖的话说出来了,怎么办?
现在改口,我妈会不会多想?
“就现在打吧,啊?”
听到我妈这话,我心中一喜,但面上还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那好吧,我现在打。”
我拿出手机,给关肆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吃完了。
关肆没一会儿就来了。
关肆刚来,我爸妈就跟说好似的,都站了起来,我爸对关肆道:“谢谢你的款待,我们吃好了,就先回去了。”
我妈对我道:“小染,你和关肆再吃一会儿,我们先回去了。”
“啊?”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我爸妈,他们怎么、怎么现在就走了,还让我陪关肆再吃一会儿。
关肆走到我旁边站着,和我一样看着我爸妈道:“我们送送你们。”
听到关肆说要送送我爸妈,我才反应过来我真的要和我爸妈他们分别了,跟着道:“爸、妈,我们送你们。”
“好!”我妈说好,我连忙给我妈拿包,挽着我妈的胳膊往外走。
我爸故意落后一步,和关肆走在后面。
我听到我爸对关肆道:“关肆,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小染她是我的宝贝女儿。你要是嫌弃她了,不想留她在身边了,就把她送回来,不要伤害她。”
我没想到我爸会对关肆说这话,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楚,又是期待,又是担忧,挽着我妈胳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感动和酸楚,都是因为我爸这一番话,期待和担忧是对关肆的。
我既期待他的回答,又害怕他的回答,怕他的回答引起我爸妈对我更多的担心。
我妈感受到了,拍了拍我的手。
然后,我听到关肆回答道:“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她!”
听到关肆说绝不会伤害我,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我感觉我妈也松了一口气。
送我爸妈到门口,我妈就对我道:“关肆还没吃饭呢,你们回去吧。”
“没事,妈,我再送送,送你们上车。”
我妈没再说什么,我们继续往前走。
来到路边,拦到车了,我妈从我手里接过包,又递给我爸,拉着我的手道:“小染,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告诉妈一声,让妈知道你的情况。”
“嗯,妈,我会的。”我点头道。
我妈松开我的手,对我挥挥手道:“我们走了。”
“爸、妈,再见!”我也抬起手,对他们挥了挥。
在我抬手挥的那一刻,我忽然有种感觉好像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似的,心里就很难过,很想哭。
但是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哭,就努力忍着,没有哭。
看着我爸妈他们上车,又看着他们的车走远,我都一动不动,眼睛一直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关肆拉着我的手道:“走吧,我们也回去。”
我没说话。
路上来了一辆空的出租车,关肆要伸手拦,我连忙抬手按下他的手,眼睛还望着我爸妈他们离开的方向,道:“关肆,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关肆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我顺势扑到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整个脸埋在他的怀里:“关肆,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当面跟我爸妈说怀孕的事情,谢谢你给我爸妈说话的空间,谢谢你对我爸妈说绝不伤害我。
谢谢,真的谢谢。
关肆没有说话,只是把我往怀里搂了搂。
“呼……”我在关肆怀里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关肆,我今天解决了两件心头事,感到很轻松,很开心。”
“关肆,我现在想笑,怎么办?”
“想笑就笑,别憋着。”
听到关肆说别憋着,我不知怎么想到憋尿上面去了,然后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笑了之后,我又叹气道:“唉,怎么说,我也是刚刚跟我爸妈分手,我怎么能笑呢?应该伤感啊。”
关肆忽然伸手在我腰上挠了挠,我更是憋不住,在关肆怀里笑弯了腰,笑着求饶道:“关肆,你别挠我,别挠了。”
我本来就想笑,他一挠我,我笑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