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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这南京城有多少家药铺?”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爹同她说的,当年那个救了自己的老大夫。这是她跟父亲来南京的最终目的。如果能找到那个铺子,到时候在那里等爹就是了。
老花子挠挠头,瞧了瑞雪两眼:“小女娃是哪里不舒服?”
“没。”
“没病莫要上药铺。”
“我想找人。”
老花子点点头:“小女娃知道叫什么名儿?”
瑞雪为难地摇摇头:“我爹没说。只是说是个老大夫。”
老花子这就有些犯难了:“这南京城大大小小的药铺子多得都数不过来,小女娃连个名儿都没有,难倒老花子”
“爹说,当年那个老大夫救过他。”瑞雪想了想父亲说当年没钱为自己瞧病,忙道,“爹说当年没钱给,那位老大夫都没收钱。”
老花子笑着点头道:“南京城的药铺子虽多,可不收钱给穷人瞧病的也就是两三家。”
老花子盘腿坐在地上细细地为瑞雪说了那几家的路:“你瞧着有十几岁了,去蕲春堂先问问,李大夫是几代行医,瞧着你说的年岁什么的也像。蕲春堂在……”
“您……”
“今日是十五,报恩寺那热闹。老花子上那儿讨饭去。日头当空之前去那,报恩寺的僧人把饭舍,素菜素饭随你吃。若是造化大,遇个大贵人,讨两个吉利钱。我得赶紧走了。”
瑞雪感激地向她道谢。
老花子摆摆手:“有人跟老花子说话老花子就走运了。小女娃若是今日找不着,就还在着住下。老花子给你带饭回来吃,保管干净。”
南京城实在是太大了,还没走多久,瑞雪就有些摸不着地了。她瞧了瞧周围,有些拿不准,张口问了好几个人都没人理会她。不是说不知道,要不就是你别挡我的路。他们的步伐好像都很急,南京城的人事情很多么?
一个卖灯烛的妇人见她驻足不前,忙招呼上:“姑娘,瞧瞧我这香,你上一柱佛祖立马就能知道您的心事,这可是大师开光过的。”
瑞雪歉意地摇摇头。
“五文钱,看姑娘的这么诚心的份上,四文?您上这整条街去问一问,哪有比我这便宜的,我这可是上好的檀香。”
瑞雪见妇人一直同自己说话,走上前,道了扰:“请问大娘,这可是裕民坊?蕲春堂该怎么走?”
妇人一听不是要买自己东西的,人也淡了,话也少了,自顾整理自己的东西:“不知道。你别挡着我做生意,边上站站!上好的檀香,上好的檀香!”
瑞雪微微地抿了嘴,这人的脸色变得实在是太快了。到是一旁的一个年轻的小贩道:“正是。你从咱们这直走,过了前面的路口左拐,到了永贤寺再朝右走,到了北门桥,你沿着干河问问。”
老花子也说了北门桥附近,瑞雪忙笑着向他道谢。
小伙子却红了脸,低头摆着摊子上的物品。
那妇人撇嘴道:“说什么?你有这工夫还不如帮老娘多卖些香烛出去!”
小贩不好意思的叫了声:“娘。”
“娘什么!我看你是瞧着那丫头长得好看!长得好看做什么用,能买你的香烛?她问路是给你钱了?快给老娘吆喝去!”
瑞雪听了这话不禁红了脸,转身急急地走去。
来到北门桥,瑞雪四处打量着,希望可以看到药铺的幌子,可是沿着干河走了许久都没发现有药铺,她不禁有些心急了。
看着满街的人,她思量着找个人问问路。就怕自己遇不上个好心人。她冷眼看着街面上的人,希望能找到个面善的人。
却不想有人主动上前问她:“小姑娘这是在找什么?”
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瑞雪忙笑着到了万福:“婶子,请问蕲春堂往哪走?”
“蕲春堂啊!离着蛮远的。
“可我问了人,旁人说就在这北门桥附近啊。”
妇人拍了拍身上蓝色棉布襦裙,笑道:“人家唬你的!满街打听也知道蕲春堂不再北门桥这啊!”
听着那个妇人的话,瑞雪顿时愣在那,自己是照着老花子将的走的啊,她记得老花子也说了北门桥,怎么会错了呢?
“可是人家都说这么走的啊!”
妇人拉着瑞雪的手,拍着她道:“我的姐儿啊!你哪里知道,这世上有些人顶坏,专喜欢干这种缺德事。听你的口音你是外地的?”
妇人一面说话,一面上下打量着瑞雪。
瑞雪被她过于火辣地眼神瞧着不好意思了,讪讪地收回了手。
妇人不以为意,笑着道:“我领你去就是了,反正离我家也近。来这儿寻亲?”
瑞雪对妇人过于热络有些不放心,总觉得有些不大好。为何自己一路问过来,人家都说是这么走,唯独她说自己走错了。还有,这南京城的大多都是冷冷淡淡的,这突然来了个二话不说就特别热心的人,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是。”
瑞雪应了声转身便要走。妇人一把拉住她笑道:“走这边啊。你走反了。”
“大娘我认识路。”
妇人紧紧地拽住瑞雪,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不信我?我在这南京城住了大半辈子,就是闭着眼也能找对地方。”
“婶子,请您放手。”
妇人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她口里虽说的轻松,手上的力气却暗暗的加了两分,“我带你去。若是不对,你拉我去见官就是了。”
瑞雪使劲地抽手却怎么也抽不开,反而被她拉着走。她心里越发觉得不好,她抿了抿嘴,突然单手捂住肚子“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妇人听她哎呦起来,也不停脚,只是道:“小丫头快些走啊,还有好一段路呢!我还要回家做午饭呢。”
瑞雪见她根本就不理会自己,心里更觉得不好。她干脆也不装肚子疼,连赶了两步同那妇人并排走。
妇人见她跟了上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关心地道:“好了?”
瑞雪点点头:“婶子多谢你领路。这南京城真大。”她四下留意着周围的东西,将一路走来的摊铺暗记心中。
妇人见她这么说,也笑了,同她说了几句话,又问了她一些家事,瑞雪回答了:“婶子,我脚疼,咱们站一站。”语气中带了丝祈求。
妇人停了下来,哄着道:“就快到了。你再忍下。”
瑞雪只得应了,寻了她不注意,抬起脚狠狠地朝那妇人的小脚上踩了一脚,故意又碾了几下。
妇人尖叫着松开手,跳着脚退开:“我的脚,我的脚。”
瑞雪不敢停,拔腿就朝来时的路跑了。那妇人见瑞雪跑了,忍着疼紧跟着后面招呼她。瑞雪只是不听,飞快地跑着,她庆幸自己没裹脚,跑地很快很快。
“该死的小娼妇……到手的银子又没了!”
隐隐地听着那个妇人当街叫骂。她不禁开怀地笑了起来,她方才那一脚踩得很重很重,想来那个裹脚的妇人一定疼的厉害。
估摸着妇人追不上了,瑞雪停了下来,回过头,朝着方才的那个方向,得意地笑了笑。这个时候她有些感激南京城里的人冷漠了。如果不是一路上问路的人都冷漠的很,她此时估计还会傻乎乎地跟着那人走呢。原来冷漠也有好处啊!
她只顾着感激南京的冷漠却没仔细瞧路,迎面撞到人了。
她吃痛地捂住额头,赶紧向人道歉,连说了几声也不见人家回自己一声。她心里还在寻思着,是不是她撞坏人家什么东西了,人家不高兴了。
揉着脑袋瞧清了。
是有人,只是都是一群围在自己身边看笑话的人。
而自己撞的却是马车的车厢。
她顿时觉得大窘,红着脸,捂着额头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开。
“惟和,快拦住她。看看她可撞坏了?”
一个身量同自己差不多的大男孩拦住了自己,开了扇子遮住嘴巴,露出笑弯的双眼:“你真有意思,天下还有跟马车道歉的人。”
瑞雪只觉得面上红的更厉害了,她也不捂额头了,转而盖住自己的面庞,只是那根本遮不住的双耳暴露出她的囧态。
“惟和,不可这样!”柔柔地声音在身后想起,“小姑娘,可撞坏了?”
瑞雪转了身子,见身后一个穿着嫩黄比甲的中年妇人含笑地望着自己。
瑞雪生怕又跟方才那个妇人一样,连连摇头,跑开了。
妇人在身后叫了几声,见瑞雪也不理,无奈地道:“怎么跑了?我瞧她方才撞的不轻,额头上都鼓了个包。”
男孩扶着妇人笑道:“我看她是个傻子,鼓了那么大的一个包她也不嫌疼。”
妇人可惜地叹了口气:“我看那个小姑娘长得还挺俊的,真是可惜了。”
男孩见母亲直道可惜,只觉得好笑:“家里有个妹妹,娘怎么还想着别人家的姑娘。”
妇人气恼地点着男孩的脑门:“无理!我回头一定告诉你父亲,叫你父亲教训你!”
男孩笑着道:“父亲才没精力管我呢!马上就到乡试了,他读书还来不及。”
妇人点点头,催促道:“咱们快些回去吧!”回头又同掌柜的道,“掌柜的,那两匹布我要了,你回头送到鼓楼边的蕲春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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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凉粉:是一种叫凉粉草(仙人草)的做成的凉粉。这种东西不好看,吃在口里的味道也不大好,但是很清凉。在江西很多地方,夏天人们都是吃这种东西降暑。广东的估计也知道,因为凉粉草是广式凉茶的一种成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