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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大婚之日,她对豪门说不
【高悬的太阳灯正在塑造一个性感男人,为他营造一身漂亮的、古铜色的皮肤。
……
如果我长得跟你的心上人一样美丽,你会不会爱上我?
……
“当时我的嘴唇是不是很性感?”
“你觉得塔克拉玛干沙漠很性感吗?”】
第二天,上海众多报纸都在显要位置刊登了慕容家大婚之日发生突变的消息或报道。
单看那些文章的题目,就足以吸引人们的眼球了。
如:《大婚之日,她对豪门说“不”》;
《未入洞房,先进病房》
——豪门公子突发脑溢血生死未卜;
《红颜一怒为冤魂》
——影视明星兰晶拒婚为死去七年的姐姐鸣不平。
《一场婚变引发的思考》
——有钱就可以纸醉金迷、为所欲为吗?
……
一石激起千重浪。一时间,这场爆炸性的豪门婚变成了上海大众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
有人说,当今世风日下,许多人削尖了脑袋拼命地想钻进豪门,兰晶不过是一小女子,敢对豪门说“不”,这种气节和勇气,值得赞佩。
有人说,许多豪门子弟依仗着有几个臭钱,肆意寻欢作乐、玩弄异性,弄出人命来还不当回事。这个豪门公子没入洞房,先进病房,活该!
还有人说,兰晶拒入豪门这件事做的漂亮,有胆有识,程序分明。正义是需要人来伸张的,只要更多的人能在关键时刻勇敢地站出来,邪恶势力的地盘就会一天天缩小。
更有人态度鲜明地说,一次坚决的拒婚,大长了百姓的志气,大灭了豪门的威风。颜面扫地的慕容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兰晶别怕,我们坚决支持你!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作恶的豪门也不例外!
当然议论纷纷中也有一些别样的猜测。
比如:做为一名不太出名的影视演员,兰晶是不是在以豪门为道具,刻意地炒作自己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堪称“大手笔”了。
这种猜测一出来,便遭到了众多评击:
兰晶已经声明,她此举只是要为七年前冤死的姐姐讨一个公道,所以关于“炒作”的猜测纯属无稽之谈。
如果兰晶是在“炒作”自己的话,那她付出的代价岂不是太大了?世界上有几个人会拿自己一生的幸福来炒作那些虚名浮利呢?如今娱乐圈不是有句“名言”吗:“演得好不如嫁得好”,兰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她不会不知道,如果她嫁入豪门,可以要什么有什么。所以,“炒作”一说是站不住脚的。
……
慕容碧波已经在医院抢救室外守侯了一天一夜。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令人始料不及。
此时,他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一方面是手足之情,哥哥正躺在抢救室里,医生、护士走马灯似的进进出出,全力抢救他的生命;另一方面是心头之爱,兰晶并不爱哥哥,她爱的是我慕容碧波。一个在大婚前夜能够口对口地把甘蔗汁喂进一个异性嘴里的人,如果不是爱,断不会有此大胆、深情之举。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由得滋生出一丝窃喜,只是这丝窃喜很快便被对哥哥生死的担忧掩盖了。
这时,从抢救室走出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碧波已经知道他是急诊室的马主任。
“马主任,您好,我哥哥,他……怎么样了?”他迎上去急切地问道。
“现在已经证实我们昨天的初步诊断是正确的,你哥哥患的是脑溢血。这是一种死亡率高达50%的突发性疾病。经我们全力抢救,病人的病情没有继续朝更坏的方向发展。但能不能挽救病人的生命,需要一个星期之后才能确定。”
“您们辛苦了,谢谢您!”
“不必客气。另外,我要说的是,即使抢救成功,病人也很可能落下半shen不遂的残疾。”
“半身不遂?”
“是的。我还有事,先告辞了。”马主任点点头,走了。
碧波呆呆地站在那儿,半天没醒过神儿来。
“小弟,哥怎么样了?!”慕容碧浪走过来问。
“噢,医生说没往更坏的方向发展,还在全力抢救,能不能抢救过来,要一个星期之后才能知道。”
“哦,是这样。小弟,你跟我来一下,爸在车里等着呢!”
碧波跟着姐姐来到她那辆凯迪拉克前,透过车玻璃,碧波看到老爸坐在副驾驶座上,铁青着脸,一口接一口地抽着他的烟袋。
慕容碧浪朝碧浪使了个眼色,碧波拉开车的后门,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慕容碧波则坐到了驾驶座上。
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只有慕容沧海一口又一口地抽着烟袋,车内弥漫着白色的烟雾。
慕容沧海又深深地抽了口烟,徐徐地将烟云从口中吐出,勃然说道:“真是奇耻大辱,比做生意赔了大钱还丢人!你们倒是说说看,事到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哥哥的生命,至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兰晶,我们也绝不能饶过她。”慕容碧浪愤慨地说。
“我赞同姐姐的观点,让医院给哥哥以最好的治疗和护理,不惜一切地挽救哥哥的生命和健康。至于兰晶,她做的虽然有些刁钻和出格,但冷静地想一想,倒也有情可原。毕竟是哥哥抛弃了她姐姐,她姐姐才投江自杀的。”
慕容沧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眼瞪了碧波一眼,但并没说什么。
“什么叫有情可原?难道我们慕容家就白白让一个小女子戏弄股掌之中吗?再说了,七年前哥哥与她姐姐是一种恋爱关系,谈恋爱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谈得成谈不成都有可能。她姐姐因为想不开而自尽,与我们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现在她如此刻毒地报复我们,致使哥哥突发脑溢血生死未卜,难道我们就应该忍气吞声吗?”
“哥哥突然发病是一种意外,我想兰晶也不见得能预料到这种结局。”碧波还在替兰晶分辩。
“波儿,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说话?”慕容沧海厉声喝道。
“是啊,小弟,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毫无立场的话来呢?难道你不是慕容家的一员吗?”
面对老爸的指责,姐姐的质问,碧波沉默以对。
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三个人都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慕容沧海开口说道:“你们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慕容碧浪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认为我们应该这样做:第一,全力抢救哥哥的生命:第二,在报纸上发个公告,尽可能为我们慕容家挽回一些面子;第三,从现在起,动用我们家以及亲朋好友的力量,全力阻止兰晶在影视中扮演重要角色,封杀她的演艺前程;第四,以各种“绯闻”和流言围攻兰晶,贬损她的人格和形象,让她疲于应付,陷入不能自拨的重围。”
“要是这些都不管用呢?”慕容沧海追问了一句。
“要是这些都不管用,那就只能让她受点皮肉之苦了。总之要让她明白,我们慕容家不是那么好戏弄的。”慕容碧浪胸有成竹地说道。
“波儿,说说你的想法。”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想到的、姐姐都说了;我没有想到的,姐姐也说了。有这没足智多谋的姐姐,我还能说什么呢?”
慕容碧浪隐隐听出弟弟的话中有一种别样的意味。
“那就这么办吧,不过千万要小心行事,不要留下什么把柄,知道吗?”慕容沧海面带威严地一锤定音。
“那我就去守护哥哥了。”慕容碧波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小弟——”慕容碧浪叫住了弟弟。
她从车上跳下来,看了碧波一眼,说:“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一定是累的。你守侯了一天一夜,快回去歇一歇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了。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告诉你们的。”
慕容碧浪匆匆来到抢救室前,问过护士,护士告诉她病人的情况没有什么变化。她定了定神,掏出手机,她准备联系一下明天出布告的事。
第二天,上海的数家报纸都刊登了一则较为醒目的公告,公告的内容是一样的。
特别公告
这两天,有关我慕容家婚礼骤变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做为当事的一方,我们认为有必要表明我们的态度,特布告如下:
一、当事的另一方兰晶小姐将七年前她姐姐的自杀完全归罪到我们头上,对此,我们不能接受。七年前,兰晶小姐的姐姐乔亦梅和敞家长子慕容碧泓存在恋爱关系,后来恋爱未成,乔亦梅因想不开而自尽。对此,我们深为痛惜,但不应该承担直接责任。因此,兰晶小姐以此为借口,通过拒婚来报复慕容家的理由是不充分的,其所做所为是让人感到非常遗憾的。
二、众所周知,兰晶小姐是一位说红不红、说紫不紫的影视演员,现在的影坛有不少人为了出名不择手段。如果兰晶有意借“豪门婚变”来炒作自己,以达到出名的目的,我们是可以谅解的。
三、我慕容家虽不敢自称显赫,却也是堂堂正正的人家,对进门的媳妇自然有自己的标准,尤其在人品和纯洁方面。兰晶小姐在影视圈混迹数年,她没有信心和勇气走进慕容家的家门,对此,我们深表理解。
特此布告
布告者:慕容家
慕容碧浪将广告一字一句地念给慕容沧海听。
慕容沧海听得似懂非懂,他皱了皱眉头,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文诌诌的?”
慕容碧浪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爸,这您就不懂了,发布这种广告可不像市井之人骂架,要的就是含而不露。您别看这广告用词这么客气、斯文,其实句句暗藏机锋,这可比直接了当的谩骂高明多了。”
“嗯,好!总算为我们慕容家挽回一些面子。浪儿,你干得好!这广告是你自己写出来的吗?”
“爸,您太高看自己的女儿了,我可没有这种能耐。是我不惜千金请高人撰写的。”
“噢,原来是这样。嗯,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只要能替我们家挽回些面子,花多少钱都值!”
“晶晶,你已经成功地替姐姐报了仇,而且还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怎么还愁眉不展呢?”邱雨虹不解地问兰晶。
“慕容碧泓虽然对我姐无情无义,可是好象也不该遭到这种残酷的惩罚。”
“这是天意。对这种无耻之徒有什么好怜悯的?”
“不是怜悯,我只是在想,报复是一把双刃剑,往往在刺伤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
“你该不是后悔了吧?要是这样的话,当初我就不应该帮你把信送过去。”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那你干吗还愁眉苦脸的?”
“唉,如果一个人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爱情,她还能笑的出来吗?”
“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
兰晶苦笑一声:“你以后就知道了。”
“好啊晶晶,我为你赴汤蹈火,你却跟我摆八卦,真不够意思。”邱雨虹嘟嘴说道。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还没有犒劳你这位深入虎穴的勇士呢!快说,有什么口腹之欲?”
“这个嘛,呆会再说。对了晶晶,你看看这个。”邱雨虹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翻开,用手指给兰晶看。
兰晶将那则广告看了一遍,随手把报纸一扔。
“晶晶,我替你气得肺都要炸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
“有什么好生气的,这种事,我早就料到了。”兰晶淡淡地说。
雨虹将眼瞪得比牛眼还大。
一个星期之后,医院急诊室的马主任用职业性的平静语气对慕容碧浪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病人已经基本上脱离生命危险了。”
“谢谢,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慕容碧浪激动地连声道谢。
“病人的生命虽然保住了,但是却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左侧肢体偏瘫的后遗症。在脑卒中患者中,有高达2/3的人致残或致死。”
“还能恢复吗?”
“如果治疗得当,再加上积极的功能锻炼,可能会有一定程度的恢复,但要完全恢复正常,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病人今后的生活,可能要与轮椅为伍了。”
慕容碧浪的心猛地一沉,怎么会这样?哥哥才32岁,难道从此就要永远困在轮椅上吗?
“好在病人是大脑右侧出血,所以没有造成失语,这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马主任,我哥哥这么年轻,怎么会得这种病呢?”
“近年来脑卒中的发病有低龄化的趋势。追根究底,高血压是罪魁祸首。”
“可我哥哥并没有高血压的病史啊?”
“病人虽然没有高血压的病史记录,但在问诊中你曾经告诉我,你曾经见过你哥哥说自己头晕,这其实就是高血压的信号,只是病人没当回事,没有来医院做详细检查和必要的治疗,从而留下了重大的隐患。”
“可是很多患高血压的人并没有都出现我哥哥这种情况啊?”
“是这样的,不是每个高血压患者都发生脑卒中。但是如果遇到某种意外的刺激,就可能诱发这种疾病。”
“谢谢您,我不多打扰您了。”慕容碧浪谢过马主任,一步一步朝哥哥的病床走去。
她的脚步格外沉重。
看来,婚礼突变是导致哥哥发病的关键因素,想到这里,她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走得很慢。
哥哥的面孔因为疾病而变得口角歪斜,原来那么俊秀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就像一幅扭曲的风景画。
她真的不忍心去面对躺在病床上的哥哥的面孔。
碧波再一次拿出手机,眼前再一次浮现出哥哥口歪眼斜的面孔。
那个尾数是85878的手机号码,早已烂熟于心,然而要拨通它,却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
如果说,他以前的痛苦是不知道兰晶是否爱自己,那么现在的痛苦则是明明知道她爱着他,而他却不能去爱。
他再一次颓然地收起了手机。
人在流汗的时候,心就忘了流泪。
他一头扎进健身房拼命地借助那些健身机械疲劳自己,直练得大汗淋漓。
然而疲劳和汗水之后,痛苦依然。
他驾驶着“捍马”走出市区,在郊外的土路上狂奔。越野车象一匹喧嚣的野马,卷起万丈烟尘。
两旁的树影一掠而过。
他把车停在空旷无人的海边,赤身投入大海的怀抱。
大海的浪花簇拥着他。
阳光亮灿灿的,温暖着大地与海洋。
他劈风斩浪游了个痛快。
走上岸来,阳光和海风迅速烘干了他的肌肤,留下斑斑点点的海的印迹。
脚下的沙滩干燥而炽热。
他索性躺了下来,坦然地做一次日光浴。
这样赤身裸体地躺在海天之间,真是一件很惬意的享受。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仿佛爱人热情的抚mo;海浪声声,送来舒缓、自由的歌谣;海风吹起轻松的口哨,口哨里飘洒着咸湿的韵味。
碧波不时地变换着体位,他知道此刻太阳在为他的肌肤“上色。”阳光下,他的肌肉线条优美而分明,那时他多年来坚持健身的硕果。
高悬的太阳灯正在塑造一个性感男人,为他营造一身漂亮的、古铜色的皮肤。
此刻,碧波感到自己像一只蛋糕,正躺在微波炉里,慢慢地熟透,然后,它会心甘情愿地被摆在心爱的人面前,被她美丽的小口幸福地品尝。
这些年,他从内而外地全力打造自己,就是希望自己不断地完美。期待着有一天,优美而快乐地呈现在爱人的面前。
扬子江影音公司。
兰晶一走进演员部钱主任的办公室,就笑着招呼道:“钱主任,您找我有事?”
“噢,来了兰晶,你请坐。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讨论一下《芳草天涯》的事。”
“是不是这部电影就要开始拍摄了?”兰晶惊喜地问。
钱主任轻轻摇摇头,说:“不,不是这个问题。是公司决定要调整演员阵容。”
“调整演员阵容?”兰晶不解地问。
“是的。公司决定原来由你扮演的女一号,改成别人来演。”
“可是,我已经认真看过了剧本,用心揣摩了角色。我认为这个角色很适合我,我有信心演好这个角色。”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这是公司的决定,我也无能为力。”
“那总得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吧?”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投资方的意思。你也知道,没有钱是拍不成电影的。”
“可我跟投资人素不相识,他为什么执意要换掉我呢?”
“兰晶啊,你也别太在意,这次演不成,下次还有机会嘛。”钱主任安慰着她,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兰晶有点心灰意冷。她认真看过这个名为《芳草天涯》的电影剧本,尤其对其中的女一号情有独钟,一遍遍揣摩之后,越发爱不释手。她认为这是自己面临的一次机遇和挑战,她准备全力以赴,扮演好这个难得的角色。可没想到,现在,竟然演不成了。
钱主任说这里投资方的意思,这似乎有点太不可思议了,由投资方否决女一号,这种事真够罕见的。
自己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怎么这投资方会提出这么稀罕的“意思”呢?
难道,会是慕容家在报复自己?想到这里,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对,很有可能!她早就料到慕容家不会善摆甘休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报复来得这么快。
下班时间到了。
兰晶从车棚推出自己的豪华木兰匆匆往家赶。
刚出公司大门,她从后视镜中就看到了那个戴墨镜的男人,骑着一辆摩托车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已经跟了好几天了。
路过“万家乐”超市的时候,她停车进了超市,买了一些菜,大多是妈妈平时最爱吃的。她提着这些东西匆匆走出了超市。
她把菜放进摩托车的前筐里,可是,当她把手伸进衣袋里掏钥匙时,却发现钥匙找不到了。她翻遍了所有的衣袋,还是没有找到。
她心里有些着急。
钥匙怎么会不见了呢?会不会丢在超市里了呢?
想到这里,她急忙再一次走进这家超市,按着刚才的顺序仔细寻找。
找了一个地方,没有;又找了一个地方,还是没有。她向超市的售货员询问,售货员摇摇头,说没有看见。
她心里越发着急,硬着头皮继续寻找。
谢天谢地!
她终于在货筐旁找到了钥匙。
兰晶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耽误了半个多小时。
她怕妈妈着急,于是,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谁知却没人接。
她感到很奇怪,因为她知道,妈妈平时很少出门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她匆匆收起手机,迅速地来到摩托车前,用钥匙打开摩托车。
她一抬头,突然发现前方十来米的地方,那个戴墨镜的人正站在摩托车前抽烟,一副很悠闲的神态。
她心里腾地一下升起一团火。她推着摩托车快步来到那人面前,双眼直视着那人问道:“你怎么老跟着我呢?”
“没、没有啊。”那人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样直面质问,所以猝不及防地嗫嚅道。
“还说没有?你跟踪我好几天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大路朝天,许你走,就不许我走吗?”那人的口气变得很强硬。
“那现在,你在这儿抽烟又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该不会是属螃蟹的吧?我在这路边抽支烟,关你什么事啊?”
“你!”兰晶突然变得无话可说,她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就往家赶。
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依然不依不饶地跟在她的后面。
好在他并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所以兰晶索性不再去想他为什么跟踪自己。
前面就是她家所在的“蝴蝶湾小区”了,她通过后视镜朝后面看了一下,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她的心不由得轻松了许多。
来到小区门前,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
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呢?
正疑惑间,就听有人朝她喊道:“兰晶,快过来,你妈妈摔倒了!”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停下摩托车扑了过去。
只见妈妈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挂满了黄豆大的汗珠。
“妈,你怎么了?!”她焦急地问。
“我看你到点了没回家,就、下来看看。刚走到小区门口,听见有人喊前面出了车祸。我怕出事的是你,就急忙朝前跑,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怪不得朝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原来妈出来接我了。
“你看你,谁让你出来接我了?!”她又急又气地埋怨道。
妈妈牵强地笑了一下,脸上那一滴滴汗珠串成一条条小溪,顺着脸往下淌。
“妈,疼不疼啊?”
“还好,不算……很疼。”
“我扶你站起来。”
这时有人插口道:“别乱动了,刚才我们扶过了,老太太根本就站不住。还是快打120吧。”
一句话提醒了兰晶。
她掏出手机就拨120。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她按键的手指颤抖个不停。
救护车一路鸣笛而来,然后又一路鸣笛而去。
医院急救室内,医生一边询问病情一边为病人做着检查,兰晶站在一旁,忧心忡忡。
“拍个片子看看吧。”医院检查完毕,用职业性的冷静口气说道。
“怎么样?医生,我妈她……没事吧?”
“现在还不好说,等片子拍出来再说吧。”
大约一个小时后,拍片结果出来了;左侧股骨胫骨折。
“病人需要住院治疗。”急诊室医生确定地说。
兰晶迅速地办好了住院手续。
第二天下午,兰晶作为病人家属被请到了骨科主任办公室。
“由于病人骨折断面不规则,再考虑到老年人具有骨质疏松等因素,我们打算为病人进行股骨头置换手术。不知你们是不是有这种经济能力?”骨科主任问。
“需要多少钱?”
“大概需要十万元左右。”
兰晶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这几年,她小有积蓄,虽然没有攒太多的钱,但十万元还是能够凑出来的。
“我有这个经济能力。那就拜托您尽快为我妈做手术吧。”
“好的。”
翡翠山庄周末的餐桌比往常冷清了许多。
慕容碧泓还在住院治疗。所以餐桌上只有慕容沧海、慕容碧浪和慕容碧波三个人。
三个人各自一声不吭地吃着饭,除了不时响起的碗和筷子的声音,房间里静得出奇。连一向活泼爱笑的慕容碧浪也变得格外平静,一张面孔像波澜不兴的湖面。
最后,还是慕容沧海先开了口。
“现在泓儿住了院,你们说说看,他公司里的事交给谁来打理呢?”
慕容碧浪和慕容碧波互相对视了一下,谁都没有贸然开口。
“怎么了?都哑巴了?!”慕容沧海提高声音喝问。
“爸,您别生气。我刚才没说话,是在认真考虑您提的问题。我曾经听哥哥说起过,他手下有一个部门经理很能干,您看是不是可以把他提上来打理哥哥公司的事务?”
“这个人可靠吗?”
“他在哥哥的公司服务多年,应当没有问题。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可以给他划定一个职权范围。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嗯。”显然,慕容沧海对女儿的意见很满意。
“波儿,你的意见呢?”
“我认为姐姐的意见是可行的。”
“那就这么办吧。对了,浪儿,你不是说要给那个兰晶一点颜色看看吗?事情办得怎样了?”
“我已经用600万元投资,让她所在的影音公司撤消了她扮演女主角的资格。同时,别的行动也在积极准备之中。”慕容碧浪胸有成竹地说。
听了姐姐的话,慕容碧波暗暗地吸了一口冷气。
妈妈的手术做得非常成功,虽然这次手术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但兰晶还是感到无比欣慰。因为,要是不做这个手术,妈妈今后将与床为伴,不但不能走路,连生活自理都困难,所以,她从心眼里认为这十万多块钱花得值。
术后第六天,医生嘱咐说,病人可以在扶拐下地练习行走了。
兰晶将拐杖架在妈妈腋下,小心翼翼地扶着母亲站了起来。
一步、两步、两步……
尽管每一步都那么滞缓和艰难,但妈妈毕竟可以重新行走了,兰晶欢欣得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边鼓励一边逗妈妈开心,让妈妈欢乐的脸上笑出了泪花。
由于疼痛,妈妈的脸上渗出了汗滴,但她咬牙坚持着,没有喊一声疼。兰晶不由得对妈妈过人的忍耐力肃然起敬。
她掏出手帕,一边为妈妈擦汗一边关切地问着:“妈,疼得厉害吗?”
“不算太疼,妈抗得住。”
又坚持练了一会儿,兰晶将妈妈扶到床上,她想妈妈一定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她坐在床前,一边陪妈妈说话一边用水果刀削着苹果。
她的技术相当好,整个苹果削完,苹果皮是连在一起的。
她用水果刀切下一小块苹果,叉在刀尖上,递到妈妈嘴边。
“妈,来,吃点苹果。”
妈妈怜爱地看了女儿一眼,将那块苹果含在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妈,味道怎么样?”
“嗯,好吃。”妈妈点头说道。
“那就多吃点。”兰晶又切了块苹果递了过去。
看着妈妈吃完了苹果,兰晶突发奇想:“妈,您躺了一个星期了,一定闷了,我带您到外面散散心吧?”
“傻孩子,妈现在不能走路,怎么去呢?”
“当然有办法。您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大一会儿,兰晶推着一辆轮椅走进了病房。
“从哪儿弄来的?”妈妈惊喜地问。
“借来的呀!”兰晶得意地朝妈妈扮了个鬼脸。
沿着医院特辟的轮椅通道,兰晶推着母亲来到室外。
青草依依,绿树婆娑,阳光正灿烂。微风轻柔地吹拂在脸上,耳边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妈妈的脸上呈现出一片舒朗。她不时地扭过头来朝女儿笑着。
看到妈妈这么开心,兰晶心里很是欣慰和自豪。
她推着轮椅走进草坪中的小道。
这时,从草坪的另一端过来了一辆轮椅。
两辆轮椅在草坪的中间相遇了。
兰晶抬头一看,不由得惊呆了。
轮椅上坐着的人正是慕容碧泓,只见他比以前胖了一些,尤其让她吃惊的是他的面孔,那是一张扭曲的面孔,嘴歪眼斜,令人惨不忍睹,往日的儒雅和神采已荡然无存。望着那张走形的面孔,兰晶的心骤然抽动了一下,她实在没有料到他会变成这种样子。
慕容碧泓也看到了兰晶,他张着歪斜的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时,兰晶看到对面推轮椅的人是慕容碧浪。
两辆轮椅静静地对峙着。
慕容碧浪的目光利剑似地刺了过来。
“兰晶小姐,看到你的‘杰作,’有什么感想吗?”
兰晶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兰晶确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推着轮椅从另一辆轮椅旁走了过去。
“兰晶小姐,注意脚下的路、小心别摔了跟头!”
“多谢关照!”兰晶头也不回地抛过来一句话。
碧波打开电脑进了QQ聊天室。
太好了!
三十七度港湾的头像亮着。
他急忙上去打招呼。
不系之舟:你总算出来了。
三十七度港湾:我让你等了太久吗?
不系之舟:不算太久,18天而已。
三十七度港湾:不好意思,这些天我没来得及上网。你近来心情可好?
不系之舟:糟透了!
三十七度港湾:?
不系之舟:这些天我一直想找个人倾诉,可你老是不在线。
三十七度港湾:我现在不是来了吗?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好了。
不系之舟:我现在是进退两难。
三十七度港湾:怎么这么说呢?
不系之舟:如果说,我以前的苦恼是因为不知道她是不是爱我,那么现在,我的痛苦则变成了明明知道她也爱我,而我却没有勇气走向她。
三十七度港湾: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不系之舟:谢谢!
三十七度港湾:我能看看你吗?用视频。
不系之舟:可以。请稍候,我插好视频。……好了,看到了吗?
三十七度港湾:看到了!怎么瘦了?
不系之舟:瘦了?你以前见过我吗?
三十七度港湾:没有。是我打错字了,我本来想说“这么瘦啊”的。
不系之舟:噢,是这样。我的“尊容”没让你太失望吧?
不系之舟:怎么不说话?
三十七度港湾:你的相貌,跟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不系之舟:记忆?
三十七度港湾:不,是想像。跟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样。今天怎么搞的,我老打错字。
不系之舟:没关系。我现在也想看看你呢。
三十七度港湾:抱歉,我没有视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系之舟:当然可以。
三十七度港湾:如果我长得跟你的心上人一样美丽,你会不会爱上我?
不系之舟:不会。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对方很长时间没有回话。
不系之舟:怎么又不说话了?我的话让你伤心了吗?
三十七度港弯:除了伤心,更有感动。
不系之舟:感动?
三十七度港弯:是的,为坚贞的爱情而感动。
不系之舟:谢谢,你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姐姐,我真想尽早与你相见,一吐胸中块垒。
三十七度港弯:可以。
不系之舟:你真的愿意跟我见面?
第二天傍晚,上海外滩华灯四射。
慕容碧波泊好车,漫步在临江的人行道上。
他的目光在搜寻一个围着黄丝巾的女子。路上车来车往,人生道中行人如织,他的目光只重点搜索年轻女子的脖子。
他看到了几个围丝巾的女子,但她们的脖子上的丝巾都不是黄色的。
他看了看时间,离约定的6点30分只相差5分钟了。
他的心中漾起一股温暖的期待,边走边找。
他终于发现了那围在脖子上的黄丝巾,他的心禁不住一阵猛跳,快步走了过去。
“你是三十七度港湾吗?我是不系之舟。”
“你好。”对方落落大方地伸出一只手来。
慕容碧波一边跟那女子握手,一边悄悄地打量着对方。
只见那女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气质娴静,面容说不上美丽,却也不难看。普通得像一滴水、一滴融入人海中就再也难以找到的水。
“姐姐真准时啊。”尽管对方的相貌跟自己的想像大相径庭,他还是微笑着赞叹道。
“谢谢夸奖,你不是也很准时吗?”对方的声音很温柔,这一点倒跟他的想像吻合。
“谢谢你以温暖的港湾收留了我这只不系之舟,让我落寞的心有了一个温柔的归宿。”
“不必客气。”
“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我恐怕不能奉陪。”对方的话出乎他的意料。
“为什么呢?”他疑惑不解地问。
对方粲然一笑,说:“刚才我在那边散步时,一个年轻女子走过来肯请我帮她一个忙。她递给我一条黄丝巾,让我围在脖子上。然后对我说,如果说有个男人上来搭话,并请我喝咖啡,就把这张卡片交给他。如果他不邀请,就不要给他卡片。”
碧波接过卡片,只见上面写着两行飘洒自如的字:
如此星辰如此月,叫我如何不想他?
他一下子愣了,难道是她?
当碧波飞车来到“如此星辰如此月”咖啡馆,迈着急切的步伐朝里走时,时间刚好是晚上七点整。
他用焦渴的目光巡视咖啡馆里的每一位客人。
当他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侧影时,不由得心跳如鼓。
他一步步走近她,像一座飞来的山峰骤然挺立在她的面前。
是兰晶,真的是兰晶!!!
他的心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了个正着,满世界的心花烂漫。
兰晶先是被他虎虎生风的气流冲击,继而便看到了他挺拔的存在。
她扭过头来,定定看着他。
两束眼光骤然触碰,发出闪电一样的火花,照亮了整个世界。
就在闪电交会的刹那,他们已经交流了千言万语。
“真的是你吗?兰晶?”
“是的,是我,真的是我。”
“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不防用牙咬一下自己的手指,如果疼就不是做梦。”
“嘿!我疼了,这不是做梦!”
“你真的瘦了许多。”
“你也一样。”
兰晶:相思总是苦的,所以有“人比黄花瘦”一说。
碧波:当你学会享受这种苦的时候,它就会苦尽甘来,变成甜的。
兰晶:你的修炼蛮有成果嘛。
碧波:为什么不直接约我来这里,却让我绕道外滩?
兰晶:因为外滩是我违心拒绝你的地方,我希望你能从那里回到我们相遇的起点。
碧波:为什么要设定那个黄丝布的骗局?如果我不邀请那个小姐喝杯咖啡,她就不会把那张卡片转交给我,那你在这里岂不是空等一场了吗?
兰晶:如果你连我那个最起码的人文素质测验都通不过,那么你不来这里也无所谓了。再说,你现在不是已经来了吗?
兰晶调皮而自信地朝他眨眨眼,碧波则以横眉冷对。
“你总不能这样居高临下地跟我说话吧?”
听了这句话,碧波才突然发觉自己还傻傻地站在那儿,他抱歉似的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这是你喜欢喝的卡普奇诺。”
碧波低头一看,小桌上两杯咖啡,一样的热气腾腾。
“谢谢。”
“一杯咖啡,用不着道谢。”
碧波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打量着对面的兰晶。
“为什么这样看我?”她问。
“我在想,对面的这个小女子,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竞把我们慕容家搅得天翻地覆?“
兰晶的双眼一下子暗淡下来,幽幽的眼神,散发出复杂的气息。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能耐,只有一腔道义。这一点,你未必能理解我。”
“你做的很对,只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天在医院,我看见他坐在轮椅上,口歪眼斜的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这真的不是我的初衷。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不知你现在是不是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我只是有些惋惜,上天对他的惩罚太残酷了一些。”
“你没有想过会遭到报复吗?”
“想到过。”
“不怕吗?”
“不怕,怕也没用。”
“你呀……”碧波意味深长地感叹道,声音中有支持、有责备,有怜爱也有埋怨。
“现在,你一定很恨我吧?”兰晶问。
“爱和恨都需要勇气,我只有一种勇气。这种勇气在我见到你的那一瞬间便驻扎在我心中了,而且无可替代。”
两行热泪,从兰晶的眼中涌出,在她皎洁的面庞上幸福地流淌。
“谢谢你大海般的胸怀。我曾经那样违心地伤害过你,你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吗?”
“可你也曾那么无私而慷慨地呵护过我呀,在我醉在梦乡的时候。”
兰晶默然不语。
“哎,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问。
“那天,我看到你‘去夜上海,一醉方休’的留言,我知道那是你最痛苦的时刻,怕你出事,我就叫了辆出租车,终于在第7家‘夜上海’找到了你。”
“我一直猜测不到,你是怎么将甘蔗汁送到我嘴里的?”
兰晶的脸泛起两朵羞涩,显得格外俏丽和动人。
“还能怎么样?我当时找不到杯子之类的东西,所以,只好直接送到你嘴里了。”
“当时你就没有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
“没想那么多。当时的你沉醉得像一个熟睡的婴儿。”
“当时我的嘴唇是不是很性感?”看到兰晶一脸羞涩,碧波越发地放肆起来。
“你觉得塔克拉玛干沙漠很性感吗?”
说实在的,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性感不性感的问题,只是到了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才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奇妙,仿佛春潮在涌动。
“我当时想的只是如何解除你的饥渴,别的,都来不及想。”
“我要是告你一个乘人之危,强暴美男的罪名,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碧波面无表情地乘胜追击。
“你!”兰晶勃然大怒。
“哈哈,你终于生气了。没想到你生气的样子也这么好看!”
兰晶把脸一扭,不再理他。
“跟你开个玩笑,当什么真嘛?”
见她还在生气,他掏出钢笔,在自己左手大拇指指肚上划了几笔。
“你瞧,这是什么?”
兰晶用眼角一瞄,看见他画的是一个小丑的脸。笔法夸张而传神。
“请兰晶小姐接受小丑的鞠躬道歉。”
他弯了三下左手大拇指。
兰晶被逗得破涕而笑。
“嘿,你终于笑了!其实,正是从那天开始,我才知道自己在你心中占据的位置,谢谢你把这个独一无二的位置留给了我。”
“你不是也同样给我留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吗?”
“是的,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这个座位就预留好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相爱就足够的。”兰晶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愁。
“别担心,所有的风雨,我们一起面对!”
兰晶从碧波的眼神中,读到了欣赏和鼓励、勇气和信心。
咖啡馆里响起一首著名的流行歌曲:
我踏着不变的步伐,
是为了配合你到来,
在慌张迟疑的时刻,
请跟我来……
歌声伴着“卡普奇诺”别具一格的香味,缓缓地流入他的心间。
碧波和兰晶互相凝视着,传递着愉悦的气息和感恩的情怀。
默默地,碧波伸出右手,手心向上展开在兰晶的面前。
这是一种无言的邀约:请把你的手,放在我的掌心。
兰晶看着这只很男性的手掌,心中漾着春江的波澜。
张开的手掌透出一种男儿特有的坦荡和自信,浑浑厚厚、宽宽大大,可以遮风挡雨,可以传递温暖,更可以把握未知的命运。
兰晶缓缓地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那只张开的手掌中,随即便被有力地握住了。
握得很紧很紧,甚至有点疼,当然,是幸福的疼。
“我的手很小,比你的小多了。”
“你的手虽然小,可是却掌握着我全部的希望和幸福。”
兰晶笑了笑,她试图将手从他的握持中挣脱出来,可是却怎么都抽不出来。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我既然握住了你的手,就不会轻易放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