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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于张恒,的确存在着许多不满。
缘由却不是沐晴所想,他虽然性情古怪,但心胸却还没有那么狭隘,更何况,在他看来,炼丹之道,博大精深,众人皆是井底之蛙,根本没有碰触到真正的丹道真谛,他算不上什么丹王,张恒自然也不配古往今来炼丹第一奇才的称号。
之所以对张恒不满,却还是另有原因。
这一次沐晴携带着太公鼎出去参加丹药交流大会,本意呢是希望小丫头能见见世面,回来后能够激发她的进取之心,让她收收心,好好炼丹,不要挥霍了自己的丹道天赋。
可结果倒好,这一趟回来后,不仅仅没有激发她的炼丹热情,反倒是无心炼丹,整日在他耳边说什么“张恒”的名字。
说的多了,沐乾坤自然会感到些厌烦,其实做爷爷的,倒也愿意孙女将趣事说给他听,但是看沐晴那嘴角含笑的模样,却是让他心里头咯噔一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之后,他便唤来了凌老,询问了此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夺第一,入丹墓,杀罗刹盗……凌老谈及张恒,也是颇多赞誉,评价极高。
而沐乾坤呢,人老成精,从这些事情中,便可以确定,恐怕自己这个孙女,对这个叫张恒的年轻人,生出了仰慕之情!
最开始,他还不是很确定,直到后来三女被丹丘送来,等到醒来后,小丫头主动去和她们亲热,言谈之间三句不离张恒,时常打听和张恒有关的事情,沐乾坤全部看在眼里,听在耳中,气在心里。
少女怀春啊!
沐晴的父亲早早便不在了,小丫头是他带到这么大的,可以说是亲眼看着她长大,如今不过才十七岁,竟然就已经动了春心?
几乎是下意识的,沐乾坤对于这个从未见过的张恒,就有了一股子敌意。
再听到有关于他的事情的时候,心里头不免就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甚至,他心中悔恨无比,早知如此,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孙女去参加这丹药交流大会呢?
亏大了啊!
可想而知,他再见到张恒,岂能有好感?
要不是张恒一路上先看出小云雨决,又认出极品紫云丹,让他多少觉得这小子有些能耐,稍微去了点恶感,只怕是态度还要恶劣。
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出言讽刺,此子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认了自己是地球古往今来炼丹第一人,这等狂妄,着实让他火冒三丈。
“爷爷……”
沐晴看着发怒的沐乾坤,有些不知所措。
江红鲤拉了拉张恒的衣角,希望他能够低头。
张恒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往前行了两步,说道。
“前辈救命之恩,在下绝不敢忘,如有驱使,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推辞。”
沐乾坤脸色难看,冷冷说道。
“谁跟你说报恩的事情了,我只问你,你凭什么这般狂妄!?”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张恒没有说自己是地球年轻一代第一人,或者说是同年纪第一人,而是说自己是地球炼丹第一人,言下之意,倒仿佛生生压了他这个丹王一头?
看着沐乾坤难看的脸色,张恒却是淡淡一笑。
一开始,他便感觉出了丹王的敌意,来的时候,丹丘也多有暗示,说是自己这一关怕是不太好过。
按照张恒的经验,在一个人刻意为难他的时候,若是被动的承受,那么鬼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责难,与其如此,倒还不如主动出击,挑出沐乾坤的火气。
一来,可以乱他方寸,二来,则是可以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
“我如今实力不过筑基,便可以炼制出人元金丹,而且引来了天劫,敢问前辈,地球上可有人能够能在我这个年纪,做到如此么?”
张恒拱手。
“不能!”
沐乾坤牙缝中迸出两个字来。
“若是我进入金丹,地元金丹都有把握炼制,到那时,我可堪称第一人吗?”
张恒再次开口。
“地元金丹?”
沐乾坤神色大变。
人元金丹,他也可以炼制,引出丹劫罢了,他也不是没有做到过。
但是地元金丹,饶是以他的水平,也只是有三成的把握罢了!
张恒说自己有把握炼制,他先是震惊和不信,紧接着冷静下来,忽然间又觉得并不是虚言,筑基期炼制人元金丹,从古至今,闻所未闻,若是能到金丹,炼制出地元金丹,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丹道技艺独步天下,唯独修为制约了你,只要修为跟得上,那么丹道,自然也会水涨船高。”沐乾坤问道。
“正是。”
张恒回答的很是干脆。
“哼,小子,你怕是有想当然了吧,炼丹之道,变化莫测,可不是能这般推理下去的,你现在能炼制出人元金丹,可并不代表你能炼制出地元金丹,若是你这辈子都到不了金丹,那又怎么说呢?你说自己的丹道技艺天下第一,凭什么能够证明?”沐乾坤冷笑一声,说道。
修行之道,实在是有太多的意外了。
光靠推测,显然并不难说服沐乾坤,只是说,张恒所言,有些可能罢了。
“我且问前辈,你被称之为丹王,丹道纵观九州,能入前十否?”张恒忽然间问道。
“天下胜我者固然有,但也不多,前十,老夫还是当得的。”沐乾坤皱起眉头,说道:“你为何这么这么问?”
张恒轻轻一笑,拿起手中的紫云丹,笑着说道。
“那么,前辈丹道已经如此精湛了,如果我能指出前辈炼丹中的三处错误,是不是说,我的丹道已经天下第一了呢?”
既然决定要主动出击,那么自然是要进行到底。
张恒陡然间出言,却是一语激起千层浪。
“什么?”
“你疯啦?”
“笨蛋,别胡说。”
三女闻言,脸色大变,纷纷朝着张恒打眼色。
就是沐晴,也是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不可能的,爷爷怎么可能会有错?”
而那边,沐乾坤却是气急反笑了。
“哈哈哈,紫云丹这种普通灵丹,老夫成丹少说也有三千颗了,你竟然说我有三处错误,来来来,小子,你尽管言,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
张恒给了众女一个安心的眼神,抛着手中的紫云丹,说道。
“既然前辈让我说,那我就说了,首先,炼丹之道,首重功效,前辈紫云丹的卖相极好,足足十七道丹纹,已经到了极品层次,但是呢,却不要忘记了,紫云丹本身是一颗很特殊的丹药,服下丹药后,会陷入幻境之中,受心魔考验,饱受痛苦。”
“许多修行者呢,本身心志脆弱,本身并不能经受紫云丹的考验,更何况前辈这是极品紫云丹,心魔要比普通紫云丹,强悍十倍不止,服下此丹后,不仅无法提升实力,反而还会因为心魔的缘故,受伤,乃至于实力下降!”
“或许前辈要言,如果通过了心魔考验,那么实力提升的幅度也会更大,然而,我却要说,这世间心志坚定者,一百个人里面还不到一个人,剩下的九十九人,服下此丹后,只怕是要吃尽苦头咯。”
说完后,张恒去看沐乾坤的脸色。
三女不懂丹道,听起来一知半解,但是沐晴却是个行家,她脸色微变,自然知道张恒所言不假。
“爷爷出品的丹药,一旦入市,总是被人第一时间哄抢,可是唯独这紫云丹,却渐渐无人问津,爷爷心中不满,精研此丹,将紫云丹炼制成极品中的极品,如今看来,难道是方向走错了,并不是丹药的功效太差,而是太好,所以才没人买?”
沐乾坤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节,困扰了他很久的疑问,陡然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