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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花,叫花!”
张叫花正在屋子里继续画安宅符的时候,听到哑巴在外面大声喊。
张叫花放下笔,走了出去,却看到哑巴领着龚老师来到自家院子里。
“龚老师,这就是张叫花家。他平时不怎么去村子里玩,这个时候肯定在屋子里。”哑巴转过头来,立即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叫花,“叫花,我喊你半天,怎么不见你应呢?龚老师来你家做家访了,你爹娘呢?龚老师还没吃饭你,得让你爹娘准备饭菜。上一次你弄的野兔肉吃完了没?对了你还养了三只野兔,干脆杀一只做下酒菜得了。”
“我干脆把你杀了下酒算了。”张叫花没好气地瞪了哑巴一眼,然后笑着向龚子元说道,“龚老师,进来坐。都爹娘刚刚去地里了。你先坐一会。我去叫他们回来。”
“不用不用。我找你有点事。张板根同学,你先回去吧,我跟张叫花同学说点事。今天龚老师谢谢你了。”龚子元要向张叫花买安宅符,有哑巴在场,自然不太好。万一哑巴说出去,这事好说不好听。
哑巴没想到龚子元会过河拆桥,本来以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走又有些不想走,于是慢慢吞吞地,在屋子里绕来绕去,就是不肯出去。
“张板根,你先回去跟你爹娘说一声,待会我还要去你家做家访。”龚子元只好换了一种说法。果然哑巴觉得好接受多了。
“哎,龚老师,我家的鸡鸭都给黄皮子给祸害了。我让我爹娘去村子里买些鸡蛋。坐好饭菜等你过去呢。”哑巴在某些方面要比同龄人懂事多了。
“不用不用。我在张叫花家里吃了饭再去你们家。到时候再你们家坐一会就走。”龚子元被哑巴搞得哭笑不得。这孩子太会来事啊。
“那我去喊我爹娘回来。我家养了鸡鸭,我让我娘杀鸡给老师吃。”张叫花准备出门去喊爹娘回家。
“别,我故意跟张板根那样说的。其实老师过来是想跟你再买几张安宅符。刚刚我在学校里做了实验,安宅符确实有驱赶蛇的作用。我想在教室、食堂再安几张安宅符。这样一来,咱们学校上课就不会受到影响了。”龚子元连忙说明来意。
“这样啊。可是我刚刚画的安宅符全被我爹拿给我爷爷、大伯他们去了。这里最多还能画两张安宅符。”张叫花说道。
“两张就两张。”龚子元只要暂时解决眼前的问题。
张叫花拿起笔继续之前的那张安宅符,画符有几个难关,一是符文比较复杂,画符的时候要求比较流畅,一些高级一点的符还要一笔毫无停滞,二是符墨种的朱砂等传质要比较均匀,对符墨的调制要求比较高。三是最后一步,念动咒语,以手印激活符的灵性。这样,一道有效力的符文才真正制作完成。
幸好这安宅符是一道比较基本的符,要不然以张叫花此时的水平也不可能独立完成,而且刚刚张叫花画符的时候,被哑巴的喊声打断,要是高级一点的符箓,只怕已经彻底报废了。但是这安宅符还可以继续画。但是效果自然会受到一些影响。
等张叫花将第二道符制作完成的时候,张有平与刘荞叶已经从地里回家了。
一看到龚子元,刘荞叶立即埋怨张叫花,“崽崽,你们老师来做家访,怎么不来叫爹娘回来啊?”
“这事不怪张叫花同学,是我不让他去叫你们的。我这一次过来,是想让张叫花同学再给我画两道安宅符。安宅符确实有驱蛇的作用。现在学校里蛇多为患,所以我才特意过来,让张叫花同学多给我画两张安宅符。”龚子元连忙帮张叫花解释。
张有平连忙叮嘱张叫花,“崽崽,好好给老师画。对了,这一次课别再问老师要钱了。”
龚子元忍不住笑了笑,说道,“钱还是要给的。这安宅符这么好,五块钱也算是便宜的。”
“那哪里成。龚老师,你先坐一会。我们去弄点菜,待会你就在这里吃了饭再走。”这年代,家长对老师家访一向是非常热情的。而且大多数家长都认同棍棒出孝子的这个道理,对老师打学生,向来是打了还倒水给老师洗手的。
“别别。我马上就回去。学校里蛇太多了。不弄好这个,晚上没法睡了。”龚子元到现在早餐都没吃,刚说完话,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嘟叫了一声。
大人还能够强忍着笑,小孩子哪里忍得住?张叫花根本就没觉得要忍,咯咯笑个不停,“爹,龚老师早饭都没吃呢。早上,学校教室里、食堂里到处都是蛇,龚老师怕是连食堂都没进去。”
“龚老师,那你必须吃了饭再走。你要是空着肚子走,别人会说闲话,说我张有平不懂礼行(礼行,礼貌的意思)。”这一回,张有平直接将龚子元拉住不让走了。
龚子元一个文弱书生,在张有平这个庄稼汉手里根本就挣扎不脱,只好留了下来,“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
“老师来做家访,哪里有让老师空着肚子走的?在咱们梅子坳,就没有这样的先例。”张有平笑道。
不用张有平招呼,刘荞叶已经手脚麻利地捉了一只仔母鸡,两斤不到,这个时候吃,略微早了一些,但是家里也找不到更好的菜。
“叫花,过来烧火!”刘荞叶在厨房里招呼了一声。张叫花很愉快地跑了过去,屁孩们对家里杀鸡吃的积极性还是相当高的。
张叫花烧着火,看着锅子里猛然扑哧一笑。
刘荞叶莞尔,“崽崽,笑什么?”
张叫花烧火的时候,突然想到在梦里跟老道士经历过的一件事情。有个水师不想把鸡分给别人吃,在烧水的时候,往锅子里化了一个雪霜水符。任凭别人怎么烧,那水怎么也烧不开。用手一摸还是冰冷的。梅山水师捉弄起人来,不要太销魂。
“娘,有没有烧不开的水啊?”张叫花问道。
“没有啊,除非是雪霜水。崽崽,莫不是你不舍得把这鸡给你龚老师吃,你不想把水烧开啊?”刘荞叶咯咯笑问。
“才不是呢。”张叫花自己还想跟着吃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