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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疯子,我也是害怕极了,下意识地说,“沈平,你松手。我没做错什么,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唐诗诗!你背着我出去偷人!还要和我离婚!”沈平的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你还把我身体有问题的事情告诉林越,让那个毛头小子来看我的笑话!我要你死!”
沈平是个多要面子的人,这一会儿就有多愤怒。被林越那么逼迫嘲讽,他若真要杀人泄愤是完全可能的!
我咽了下口水,说道,“你的情况,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调查的。”
“如果不是你个害人精勾引他,他怎么会来查我……”沈平的眼睛一横,一抹狠厉之光惊然滑过他的眼底。
而对于他这种欲加之罪的行为,我却一下子辩驳不了。
我沉下心,稳重地说,“好,算是我的错。现在我们离婚,你把我这个害人精甩的远远的,不要和我再有一丝关系了,不好吗?”
沈平却不听,继续拖着我就要往十三楼的窗口那走。我拉着门框,拽着沙发,企图阻止他的脚步,但没有一点用处。
我很快被他强行拖到了窗台上,整个人后背靠在栏杆处,脖子被他双手紧紧掐住,脑袋几乎倒垂在外头。我看着蓝天白云,眼前渐渐冒出金星,然后一片模糊。
我想骂街,想呼救,喉咙却被掐着,呛得蹦不出一个字来。
我心惊又绝望。
我感觉我的身体一点点往外滑,我的脚已经离开地面。我知道继续下去,我不是坠楼而死,就是窒息而亡。
二选一的命题,答案却不是由我做主。
很快,我就感觉到我的身体跌出了窗内,不断的下坠……
砰!
血肉模糊。
然后因为我的死,沈平停职接受调查,最后从一个法官变成了锒铛入狱的罪犯。然后林越也和舒悦顺利结婚,生下二胎,救活了茵茵,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的死对他来说,只是一阵微风吹过,没有任何影响与痕迹。
我的妹妹在听说了我的死讯后,终于回了国,但是没有久留,而是把瘫痪的爸爸接去了日本照顾。
我以为,这个苏市再也没有人会记得我是谁。结果,我的灵魂飘着飘着,就来到了我的坟前,看见最是风流不羁的沈放在我的坟前买醉痛哭。
此时,他已白发苍苍,却终生未娶。
他说,他特别后悔那天把我约见在家里,让我因此送命。他还说他找到了我的女儿,会帮我抚养到大,照顾好她。
他饱含深情地念着我的名字,“诗诗,诗诗……”
声声入耳,字字刺心。
“诗诗,诗诗!”
有人在我的耳边叹息着,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一个激灵就睁开眼睛,从自己的床上惊坐起来,而林越则站在床畔,一边打领带一边附身看着我,目光带笑,“做什么噩梦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你。”
我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怔怔看着西装革履的林越,摇头说,“没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那样的梦。
扪心自问,我心里肯定是喜欢林越的。可为什么在我的梦里,我却在为沈放心痛?反而把他塑造成那么一个与己无关的人。
也许是刚刚那个梦的关系,我一直没缓过神来了。看着林越带着那么几分清冷霜气的面容,我有一瞬间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我还有个会要开,就先走了。你不用早起,再多睡一会儿,好好休息。”林越赶着去上班,只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
我看着空下来的屋子,内心惶然。静思了好一会儿,我才起床穿衣,洗漱出门。
开车回到沈家时,我再三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周三。而沈平这个点肯定出门上班了。
但噩梦太过逼真,我为求安心,还是给沈放打了个电话,确定他是不是在家里。
得到肯定后,我坐电梯回到了很久没有回来过的家。
“哟,居然还找得到门。我还以为你都不认识回家的路了呢。”沈放的手臂撑在沙发扶手处,声音带着戏谑,非常的调侃。
我看他一眼,或许被梦境影响的关系,难得没有和他生气,而是心平气静地说,“你说找到我女儿的地址了,是不是真的?她在哪里?”
沈放拍了拍他身侧的沙发空位处,“坐。你站那么高,我看的脖子疼。”
我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坐下,“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放却忽然拉起我的手,很正经地问,“唐诗诗,你上次和我说,你喜欢的人是江竞舟,不是林越。那现在呢?现在的你心意变了吗?”
我一下子缩回自己的手,目光有些闪躲,“你问这个干嘛?”
沈放盯着我的脸,“如果你找到你和江竞舟的女儿,你肯定想养在身边的吧?”
我点了点头,“不过,如果她的养父母不愿意放弃她,我也没有权利带走她。只能经常探望她吧。”
沈放的声音很平静,“那如果他的养父母愿意放弃她,但前提是必须你和江竞舟结婚,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呢?你会为了孩子,和孩子的生父结婚。还是继续和林越,或是……更适合你的男人在一起?”
这是什么逻辑?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
我想了想,最后如实回答,“如果必须和生父在一起,我才能带走女儿。而她的生父也愿意娶我的话,我会考虑和她生父结婚的。你现在可以说,我女儿的下落了吗?”
沈放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才松口说,“其实你女儿在……”
大概是我对这个答案,真的太紧张了。所以那一瞬间,我紧张得胃都感觉绞在一起,很难受。
我根本忍不住听他说完,就直接冲到卫生间里呕吐起来。可我根本没有吃早饭,起床后直接过了的,所以这一会儿吐了半天也只有一些黄疸水。
“怎么了?胃不舒服吗?”沈放哒哒地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背,透过洗手台的镜子,我能看见他眉眼中的担忧与怀疑。
我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冲洗一下,把自己收拾干净后,才大口喘气说,“没什么。可能昨天吃的烤肉有点油腻了吧。”说完,我又忍不住低头一顿呕吐。
“呃——!”
沈放面孔的怀疑之色越来越明显了,抓住我的手,说,“还是去一下医院,做个检查吧。”
可我心系女儿的下落,只说,“真不用。我的胃本来就有点敏感,不怎么能那些油腻生冷的。就不花那个钱了。要是再不舒服,我会去看医生的。对了,你继续说,我的女儿在哪?”
沈放顿了顿,良久之后才说,“哦。就是查了下地址是在纽约的一个住宅小区。具体在哪里,还不清楚。可能需要你抽空和我去纽约一趟,联系当地的警局,寻求帮助。这样找到的可能性更大。”
去纽约?
我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消息。
纽约,又是纽约!
在继江竞舟,李茹留学后,我的女儿也在那的消息让我彻底无语了。我和纽约到底是隔了多大的仇,才会抢走我所有在乎的人,让我们海岸遥遥相隔?
我抚平心绪,隔了很久才说,“好。知道了。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沈放的话还是对我产生了影响。或许,他的利益出发点是让我想想江竞舟,和林越保持一定的关系。但对我来说,却让我第一次有了想把真相告诉他的冲动。林越是我女儿的生父,不管他信不信,是不是怀疑是江竞舟,我都应该说一声。然后我们一起去找我们的女儿。这样的安排,比麻烦沈放更好一些。
那个梦里,沈放的的结局是我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他不会这样的。但我也不愿意暧昧不清下去,一边享受他的帮忙,一边心里装着别人。
而沈放打量了我好久,才开口说,“随你。不过时间不要拖得太久,不然事情很容易有变数。你的离婚协议书已经让我爸有了警觉。我怕他真会把手伸到纽约,把人转移走。到那时候,你就真的受制于人了。”
沈放这句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我真的不能拖了。
我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转身离开,准备去林越的公司找他,就算他为了茵茵的事情,没办法陪我去纽约,至少也有权利知道,我去纽约做什么的。可我在开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里却看见沈放把桌上的一张传真过来的A4纸给撕了。
我扭头看他,“什么东西?”
“垃圾广告罢了。”沈放说的无所谓,轻松丢进垃圾桶里。
“哦。是很讨厌的。”我笑了笑,关门离开。
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我距离女儿确切的下落地址曾经那么的接近。只因为我的呕吐反应,就让沈放在一念之差里改了主意,最后半真半假地给了我一个答案。
我的女儿在纽约,在我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