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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严的话说得很慢很坚决,同时也说的很平淡,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诚然,他这话听在少羽耳里,虽然感觉有些唐突,但是思索再三,却也觉得其中有一定的道理,"这等于就是说青侯重新赋予李严这个朝阳郡郡守军权,让李严有权利决定军队的诞生,运作。仔细想来,这似乎的确是一个解决目前燃眉之急的办法,这一点我这个百夫长也不否认。"
少羽深深呼吸,说道,"郡守大人,你的意思是...要青侯放权于你,让你重新掌握兵权。"
李严坚决说道,"不错,如此以来,我便可以自己主宰军队,光明正大的招募军队,训练战士,短短一个月内我就有把握训练出一支五十万的正规部队,而且战斗力相当可观。抵御益州军队,我很有信心。"
少羽又问,"那郡守大人把这个想法和青侯说过了么?"
李严道,"说过很多次了,在一个月前情势危急的时候我就写信给青侯,要求青侯放权,让我放手去做,只有放权给我,我才能发挥出一个郡守大人最大的作用。但是青侯却一口拒绝,之后我上了几道书信,都被否决了。"
说到这里,李严忽然深深的看了一眼少羽,语重心长的说,"你是青军铁骑兵的百夫长,你懂战争。战争这东西,要么就青侯自己派军队来解决,要么就放权于我,让我放开手脚去做。否则我这个郡守在战争上只是一个空架子,左右呼唤不动,形同虚设,有与没有都无多大区别。我希望百夫长你回去的时候可以和青侯好好的陈述利弊,希望他会转变主意。"
少羽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心头不由暗暗说道,"果然是只老狐狸,和我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还主动给我泡茶,原来就是为了请我去当说客,说服青侯放权于他,他好借此机会重新掌握兵权,真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狐狸。"
恍然之间,少羽仿佛明白了一切,他仿佛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侍女们害怕他,原来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显山不显水的,差点把自己都给骗了。
少羽心里这么想,但是脸上还是表现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道,"恩,郡守大人用心良苦,而且这段时间心力交瘁,我一定会把情况如实的禀报给青侯,同时请青侯放权于你,好让郡守大人放开手脚做事,抵御益州大敌。"
"知我者,少羽也,来,我这个做郡守的敬你一杯。"李严主动敬了少羽一杯,可见此刻的他有多么的兴奋了,"我可是知道你以前也是朝阳郡里出去的人,今年的朝阳会武冠军,便是你萧少羽。我和你师傅风清阳也算有几分交情,同时和你父亲萧天河也算交情不错。以后你也别郡守大人郡守大人的叫了,你就叫我一声李严叔叔吧,听起来亲切。"
少羽道,"好,李严叔叔,感谢你今日对小侄的这番指点,今日对小侄的直待,值得我受用一生。"
少羽不愿和郡守李严继续呆下去,便问起来羽团的事情,不想李严很热情的告诉少羽,"羽团的人就在郡城里面,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青军铁骑兵的人,你叔叔我可不敢怠慢啊。"
少羽道,"他们都是我的生死兄弟,恳请李严叔叔让我们团聚,我很想念他们了。"
"好,果然是个情深义重的人,我随后就吩咐侍卫把他们带到你所在四合院里,让你们早日团聚。"李严很热情的说。
少羽道,"那就谢谢李严叔叔了,另外,铁骑兵第十万夫长莫飞让我带了十个箱子过来,我都让侍女搬到宫殿门前了,差不多此刻应该到了。"
"青军铁骑兵第十万夫长莫飞稍了十个箱子给我,此刻就在殿前?"听到莫飞两个字,一向镇定的郡守李严也有些惊讶。
少羽道,"请李严叔叔随小侄一块去看吧,就在门口。"
来得宫殿门口的时候,李严硬是要求少羽留下来一起观看,少羽感觉到他言语不太恳切,便开口拒绝了,挥挥手离开,离开之前少羽还信誓旦旦的说,"郡守大人放心,他日我回去见得青侯,一定阐明朝阳郡的形势厉害,相信青侯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他听得进去,肯定会放权与郡守大人的。"
"那就太谢谢百夫长大人了,改日我们再聚。"郡守李严第一次当着少羽的面称呼少羽为"百夫长大人",可见他心里有多开心。
来到宫殿门口,只见那两个侍女依旧站在道路连边,见得少羽上来纷纷迎上来,给少羽带路回到四合院。少羽看她们眼神闪烁,依旧充满着某种莫名的恐惧,也就没有说话,回到四合院后少羽休息起来,直到下午和羽团的人见面。
"张虎,徐六..."见得这两个主干还在,少羽十分激动,一眼望去,只见七七八八的有七十多个人,一百二十好人马依然死了近半,印小月站在人群最后,只是远远的看着少羽,并未像之前那样表现得非常蛮横。
经过这一次生死大难,这个小丫头仿佛成熟了很多,少羽看在眼里,淡淡笑了一下,"张虎,快给我汇报一下伤亡情况。"
张虎道,"是,百夫长,我们一共有一百二十个人,下剩下七十个,其余的五十多个战士...至今未有下落,恐怕已经遭到白虎帮的敌手了。十个什长死了六个,只剩下四个了。战马和兵器几乎全部丢失了。"
此话一出,刚刚还沉浸在会合的喜悦之中的众士兵个个都低沉下来,很多都低下了头,十分沮丧,就连徐六也都垂下了头。少羽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并不说话,而是大喝一声,"都哭什么,个个都给站好了,站整齐了。"
沮丧的士兵们很快按着队形站好,七十个人,分成七排,每排十个人,整齐的站着,少羽站在人群最前方,他一步步走进队伍,在每个人的肩膀上拍了一掌,当一切完成之后少羽才回到人群前方,目光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在场的每个士兵也都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百夫长。
在目前的情况下,在目前的人群里,少羽是他们唯一的主心骨,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希望。印小月在后方看了良久,最后还是默默的来到队伍最后面,在队列里面站了进去。
少羽的左手是垂着,提不起一点力气来,包括他身体上很多地方,行动起来都很木讷,僵硬,战士们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兵,一眼就看出了少羽身上的不对劲,只是,谁都没有问。当初他们带着少羽逃跑的时候,少羽全身都是伤,几乎和死人无二。
少羽注视着众战士,片刻后说道,"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过,这一次大家因为我,而连累了五十多名战士,葬送了五十个战士的英魂,少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是我对不起大家。"
少羽第一句话就陈述了自己的错误,深得众将士的原谅,接下来少羽又道,"其实说到底还是我这个百夫长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好大家。我不想辩解什么,我只想说,五长老已经死了,如果大家相信我,就请继续呆在羽团,如果大家想离开,我决不阻拦。"
说完少羽没有再多说话,而是转身走到旁边的一个小亭子里,背对着众人站立,等待着众战士的答案。
不是少羽不想说话,而是他实在不想为自己找理由,找借口,为自己辩解,不管怎样,但是真相永远都不会改变:众士兵是因为自己才受到白虎帮的人追杀残害的,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自己。
众将士面面相觑,其实他们心里也都清楚,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少羽,白虎帮追杀羽团的目的就是为了杀少羽,五十多号生死兄弟之所以死去,也都是因为少羽...
羽团的一百个兄弟都有着五年以上的交情,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生死兄弟,眼下因为少羽,葬送了五十多个兄弟。
在任何人的眼里,这都是不可原谅的错误,战士们也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而不是战争的工具和绞肉机。
就连张虎和徐六都犹豫起来,张虎道,"徐六,你怎么看?"
徐六道,"百夫长虽然是天纵奇才,而且少年老成,价以时日,迟早都将突破进入天位境界,有这样一个百夫长带领我们羽团,本来我们不该有任何的怀疑和犹豫的。但放开感性,用理性的目光去看,这样一来也有不足的一面,正是因为百夫长少年天才,气势太盛,树敌太多,树大招风,我担心我们手下的这些兄弟们输不起啊,上一次本是百夫长和白虎帮五长老的个人战斗,但是因为兄弟们跟着他被连累了,百夫长输一次,我们就葬送了五十多条生命,如果再输第二次..."
张虎深深点头,"我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如果羽团只有我张虎一个人,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跟着百夫长走,可是眼下除了我自己,我还要考虑其他七十多号兄弟的性命啊。羽团是我们的心血,我和前任百夫长一手建立起来的,我真担心..."
张虎还没说完,印小月已经从后面站了出来,她略过任何人,直接走向少羽,"不管怎样,我都愿意跟在百夫长身边。身为铁骑兵战士,死又何妨?人活着莫不有一死,只看这一死,值得不值得。跟在百夫长身边,假如有一天我遭遇了不幸,我想我也不会有遗憾。这一次百夫长虽然输了,但我相信,我心中的百夫长,是不会倒下的。"
印小月这一走,顿时有不少人跟着过去,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兄弟都朝着亭子走了过去。最后徐六和张虎对望一眼,皆都笑了出来,张虎道,"本来我还担心兄弟们会不愿意,现在好了,我们也不用再担心什么,走吧。"
"恩,印小月这丫头才加入羽团不久,便有如此觉悟,真是难得啊。"徐六也是一边笑着一边朝少羽走了过去。
七十个兄弟,无一例外,全部站在少羽身后,众人齐声道,"我们愿誓死跟随百夫长!"
如果说,这一刻少羽心里还没有感动的话,那肯定是骗人的,少羽感觉到高兴,开心,欣慰,同时更感觉到肩膀上的责任,和鞭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