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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枫心里涌过一股热流,声音不禁柔下来,轻拍着她的背。
“妍姐……”许安晴手在他胸膛上摸了摸,不该啊,妍姐身体可好的,于是便纳闷地问道,“你的胸呢。”说话的同时抬头一瞧,猛地僵住了。
房间里微暗,但光线足以让她看清眼前的人。
这双眼,隔了层淡淡的暗色,却更觉明亮深邃,有种让人看一眼就不想再挪开的感觉。
“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许安晴猛地推开他,向后退出老远。
“后面有个人!”陆晨枫轻飘飘地看了她身后一眼,甚有其事似的,淡淡地开口,“你确定要离我这么远!”
许安晴想像力向来很丰富的,听了陆晨枫的话只觉背后一阵寒毛直竖,也忘了自己原本的质问。
心里虽毛毛的,但她还是轻哼一声,“你别吓唬我了,我才不信!”
“真的,刚才我还觉得我的脖子一阵凉气,你不觉得么?”陆晨枫纳闷地扫她一眼,伸手摸摸脖子,耸了耸肩膀,好像真有风在他脖颈边吹过,带起一阵凉意他受不住地打了个颤。
许安晴不由地在脑海里闪过许多很久很久以前听过的鬼故事,还有在狱里头待的时候那些大姐们也说过的各种狱中鬼话。不由地转了一下眼珠往后望了望,又猛地瞪向陆晨枫,“你少吓唬人!”却还是一点一点地挪向床头靠墙的位置。
陆晨枫凉凉地道,“它趴在你背上呢!”
许安晴闭上眼睛,喃喃道,“世上没有鬼世上没有鬼!”
陆晨枫靠过去,轻轻在她脸上吹了一口气。许安晴吓地尖叫起来,哭叫着扑进他怀里。
陆晨枫一手搂着她一手去开灯,许安晴明知是被他吓唬的,却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发毛,捶打着他,“你怎么这么坏啊……吓人……我讨厌你!呜呜……”
不吓你,你怎么会愿意到我怀里来?
陆晨枫暗暗想着,淡定地搂着她不说话。
抱着她,他满足地喟叹,她笃自在他怀里抽泣,瞧着是真被吓到了,哆嗦着。他虽心疼,却一点也没有悔意。淡淡的酸和疼在心里弥漫开来,这个小女人,这回他是真的确定,他是真的想要她,想要好好地疼她。
他深深地埋在她的肩窝,嗅着她发间清香,轻蹭着亲上她的耳垂,“安晴……”他满足叹息。她缩了一下,“痒……你放开我!”她意识到不对劲,挣扎着,“陆晨枫,我警告你现在马上滚出我房间。你真讨厌,总是擅闯我的地盘。”
“跟我回家我就放开你!”陆晨枫轻松压制住她,“妍姐她也有自己的事情,你不能耽误人家让她在这里陪着你。”
“我不跟你回去!”她奋力挣扎出他的怀抱,跳下床,气喘吁吁地插着腰。“妍姐忙她可以先回去,我又不是一定要有人收留,陆晨枫,你别把我看的那么弱,别以为我离了别人就活不下去。对,我是忍不住依赖你,但我不爱你,你听懂了么,那无关于爱情。如果我让你误会了什么,我道歉,我承认我的行为给你造成了困扰,让你愧疚地不愿去和你真正爱的人结婚,我真的很抱歉。你能不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十三年,够了,我不想我的后半辈子还要跟你绑在一起!”
她抱着头,抓狂地道,“那太可怕了,陆晨枫,你不觉得很可怕么?你跟我在一起,就会时不时想到我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你会愧疚,会对我忍让,容忍我的无理取闹,你会觉得这是你该让我的。时间久了,你不会觉得很崩溃很压抑么?”
“我不觉得……”陆晨枫爬下床,挺直地站着。一手插在兜里,漠然的目光里带了认真,严肃地重复了一次,“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样可怕,相反,这是我想要的!”
“你不觉得我觉得!”许安晴截断他的话,“我觉得太可怕了,陆晨枫,我会疯的。我不想再沾惹有关你的记忆,”她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除了那么一丁点你带给我的美好回忆。我很感激这点记忆支撑着我走过那七年,但也仅限于此,其余的,全是因为你而起的黑暗记忆。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所以,我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许安晴!”陆晨枫的脸色微白,呼吸骤然沉了,目光骇然地盯着她,插在兜里的手握紧了拳头,“招惹了我,你拍拍屁股一两句话撇清了就想走么?”他一字一顿,目光凌厉,“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娇小的她惊惧依赖地哭着冲进他怀里寻求保护的一幕幕太过鲜明,交织着过往,连他自己都快分不清哪些才是久远的,哪些才是近来发生的。
许安晴憋红了小脸,沉默了许久才气鼓鼓地开口,“你就当作没发生过不就得了,都是场梦!”
“你能么?”陆晨枫凉凉地反问。
“哼!”许安晴轻哼一声,轻踹了一下脚下软软的地毯,“我不要和你回去,我宁愿流落街头也不要和你回去。”想了想,她拍了拍手,眼睛一亮,“对了,你赔我钱不就得了,我们这样就真正两清了,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了怎么样?”
陆晨枫气地眉头都忍不住地发抽,咬牙忍了半天才压着火气开口,“才觉得你有大人的感觉……”咬牙切齿地开口,“这么快就露形了,我真想抽死你许安晴!”
“干嘛呀!”许安晴委曲地扁了扁嘴,她努力认真地想了想,“那你和你女人分手了么?”
陆晨枫的火气顿时就消没了,久久地沉默。
许安晴小窃喜,面上却是冰冷,环了胸,嘲讽地道,“那你来找我干什么?赶紧滚吧!”
陆晨枫听了这话拧了一下眉,云淡风清地盯着她,半晌阴测测地开口,“许安晴,你脾气见长么!”
许安晴愣了一下,却是沉默,半晌才道,“谁是一成不变的呢,陆晨枫,我真的已经不是你曾经的安晴了。所以,不要再这么执着于我过去为你做的事,为此遭受的一切了。我种的因,我收的果,你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你没有必要招揽这么重的责任。我的未来,不需要你为我担起。所以,你好好地过你的生活吧,真的别再来找我了,我是认真的。”
顿了顿,她低下头,“等找到杜玲,抓到凶手,我就回H市过我的小日子。”
陆晨枫久而沉默地看着她,她有着他记忆里的熟悉,却更多了一份沉默。他静静地打量着灯光下的她,娇小玲珑,比十年前最后一面时候的她身材更好些,但是身形却更瘦小,脸色也因这一段时间的磨难显的憔悴。
“我先回去了!”他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出了房间,为她关门的瞬间才道,“我妈前天过来了,听说我要来找你,亲自给你做了些吃的,尝尝吧。”
许安晴不说话,直到大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响起,她才落寞地爬回床边坐下。
付妍挂了电话,走到她房间前来,敲了敲门。
“进来!”许安晴郁闷地开口。
付妍嘴里嚼着块糖醋排骨,“味道挺不错的,我刚刚听见了,他妈妈亲自给你做的?”她想了想,笑道,“他这是在暗示他妈妈同意他的决定了么?”
“妍姐!”许安晴打断她,“我明天就走了,你没有必要在这里陪我,回B市去吧,小胖还在等着你回去。”
付妍的笑容收了,走进来,坐在她身边,“你刚才和陆晨枫的吵架我都听见了,你真的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么?”
许安晴摇摇头,“没有必要的,因为愧疚才勉强在一起,像是他欠了我的,像还债一样,我不喜欢。而且,真的没有必要再和他在一起。我还想回家的,我猜我爸妈……不会同意我和他在一起的。”
付妍有些忧伤,苦笑道,“倒忘了你还有父母,罢了,我也不瞎掺和你和陆晨枫的事情了。至于回B市的事情,再说吧,短时间内我不会回去。我确实有事,不过不是近段时间,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和我出去玩一玩,旅游,散散心情。”
许安晴的眼亮了起来,付妍忍不住笑,“想去吧?一个人旅游挺没意思的,我一直想有个好姐妹陪我去旅游,怎么样?好妹妹,和我一起去吧?”
许安晴点点头,脸兴奋地红了,“想去,很想去!”
卸去身上沉重的枷锁,虽然她也早有目标,但一下子轻松了,难免还是无所适从。
现在的她是一个全新的她,她不用再觉得抬不起头来了,她可以正大光明扬着笑脸大大方方地走在阳光下,不会再觉得阳光不再属于她。
“很好,我们今天晚上就订机票,收拾收拾,后天就出发!”付妍豪气大气,“现在先吃饭去,吃饱了饭好计划去哪里。”
“你又去找她了……”
陆晨枫刚停好车下来,一眼便看到了一脸萧索地自黑暗中缓缓走出来的裴雪灵。她目光凄楚,人憔悴了不少,眼睛肿肿的,走路间摇摇晃晃,似乎随时跌倒。
“晨枫,为什么非她不可呢?我们之前不是相处的好好的么?你欠她的,我们一起还不行么,为什么一定要放开我?为什么?”裴雪灵说着,眼泪又一次掉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