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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廖锦文等人除了以功臣自居以外,还多次明里或暗里催促牛得益追查吴劲书在任上所做的一些违法乱纪的事。理由是现在吴劲书虽然下台了,但他的爪牙还在,暂时潜伏下来不代表将来不兴风作浪。
作为一个老官场,牛得益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也明白打蛇要打死,否则很可能被反咬一口。可是,牛得益同样明白到一个新单位要掌控好整个局面,手下的人就不能抱成一团,就不能是铁板一块。铁板一块用的好,可以起到众志成城,事半功倍的效果,但一旦与领导对着干,那就是领导一定很被手下人整得灰头满面,狼狈而逃。
铁板一块绝对是一柄双刃剑,风险与机遇均等,聪明的领导往往为了不承担这个风险而放弃这个机遇——竭力打破这个铁板。牛得益就是想这么做,没有企业经验的他,宁愿让吴劲书的那些爪牙继续在手下呆着,让廖锦文等人有所顾忌。
因为这涉及到权术,又有点不光明正大,牛得益不好意思在一个小伙子面前说出来,不是怕带坏这个小伙子,而是担心这个小子一根筋,头脑一热就要求他查办吴劲书的那些破事。
张修远自然想不到牛得益对自己有所保留,他在想田镇武那个家伙,觉得那家伙样子猥琐,实在看不出他又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怎么有女工为他献身呢?
想不明白,他也没有再浪费时间,担忧地问道:“面对这个局面,那你怎么办?真不搞公开竞选了?”
牛得益说道:“搞,当然搞。现在是箭在弦不得不发。人家好多人在盯着罐头厂呢,我总不能在罐头厂栽跟头,说好了公开竞选就公开竞选,现在我在思考该如何操作才能镇住这些王八蛋。按我的意思,现有的厂级领导班子人员一个都不要,全部从下面基层干部里选。操,没有张屠户,我就不信就吃带毛猪。……,对了,小子,你是大学生,见识比我多,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提示,公开竞选到底怎么一个搞法,有没有经验可以借鉴的。”
张修远也没有推辞,因为公开竞选在前世可是司空见惯的事,就是现在,外面很多地方也就进行公开竞选、公开竞聘、公开述职的。他说道:“没问题。我大学实习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工厂竞选领导班子。他们做的很成功,工厂的效益都上来了。因为我在其中帮他们做了一些事,整个过程都算了解。今天回去我就写一个详细的计划给你,保证不让你抓瞎。”
牛得益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让我失望。那家工厂在哪里?叫什么名称,我们能不能一起去看看?”心里则在想:这小子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懂的套路还真是多啊。我对管理企业一窍不通,要不要向上级推荐,等罐头厂走上正轨后后让他去干几年厂长?或许真能让罐头厂走出困境呢。
听到牛得益问起工厂的事,张修远脸色变了:这是我胡诌的,哪里真有这个工厂?
他说道:“你是想变相旅游吧?人家是海南省的,距离这么远,我们一去一回得耽误多少时间?不说工厂的事你离不开,就是能离开县里肯定不会同意。……,牛书记,你是不是信不过我?就算你信不过,你也得等我写出了计划,你看了之后觉得行不行再说啊。”
牛得益疑心顿起,问道:“我看了你的档案,你不是在鞍钢实习的吗?怎么又跑到海南去了?”
见张修远的神色不自然,牛得益认真地说道:“小张,罐头厂改革可不是儿戏,关系到千家万户的生活,你可不要想当然地一拍脑袋就拿出一个主意,……”
张修远连忙打断他的话道:“牛书记,我真是怕了你,刚说几句又说教上了。我档案上写的是在鞍钢实习不错,难道我就只能一直呆在鞍钢里面,不容许我出去走一走?你怎么就知道鞍钢这么大一个公司在外地没有办事处,没有分厂没有子公司呢?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写出的这份计划有没有道理,有没有可行性。我承认我年轻,我有时有点冲动,但不还有你牛书记在掌舵吗?我的计划不还要交给你过目审查吗?……,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你别忘了这是我在帮你。你以为水利设施整治的事很简单,我一天到晚闲得没事做,所以过来拍你牛书记的马屁?呵呵,应该是拍你牛书记的牛屁。”
牛得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反问道:“你这不算溜须拍马算什么?”
张修远“气愤”地说道:“作为你的下级还真是凄惨。我不是关心罐头厂,想罐头厂早日恢复正常的生产、早日走出困境吗?”至于他想早日从罐头厂拿到便宜的产品到外地去销售赚钱就没有说。
牛得益笑道:“好好,算我错了。如果我这番话打击了你的积极性,我向你道歉。你在水利设施整治中工作得怎么样?”
张修远说道:“还行吧。虽然资金缺乏,时间紧迫,而历史遗留下的问题太多,但有总比没有好,重视总比不重视好。现在县里准备重点整修我们乡的五个水闸,计划和方案都快出来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和舒乡长审查审查。之后送到县里,批准了正式动工。”
接着,张修远将自己的工作详细地汇报了一下,但他没有提及自己私人投资建设堆场的事。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擗,说出来牛得益肯定不信,绝对不会相信他真的能建起一个堆场来。就算信了他的想法他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嘲笑他“一根筋”,干这种小孩子赌气的事。
他心道:“等这事准备得差不多了再说吧。”
听完了张修远的汇报,牛得益点了点头,说道:“你做了不少工作,人也沉下了。很不错。这些事确实急不得,想一口吃撑胖子很难。等工程开工以后,你首先要盯着的就是工程质量,现在有些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上个月岛口镇一所才竣工一年多的小学校舍就倒塌了,幸亏那是星期日,学校里没有学生,只有一个住校的老师和一个炊事师傅受了伤。如果是孩子们发生了死伤,不说镇书记、镇长脱不了干系,就是县长也要背处分。现在那个镇长还在接受调查。那些狗日的竟然敢在承重墙里玩花样,本来按设计图纸是用大拇指粗的螺纹钢做支撑,可他们用的是六毛丝的小钢筋,不垮才怪呢。”
张修远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质量的重要性。一定不会让领导失望。”
牛得益说了一声好,问道:“小子,别给我打马虎眼了,除了这些事,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吧。快点说,我的事太多了。”
张修远说道:“我想找牛书记的后门。”
牛得益干脆地说道:“没有。……,干脆点,直接说什么事。”
张修远说道:“我想在省城让朋友办一个批发部,专门经营果品、饮料、酒类的配送。因此想在罐头厂订购一批新鲜罐头。我要求罐头厂按照我的要求来进行生产、进行包装,定价权也归我。”
牛得益看着张修远,问道:“你想经商还是想帮罐头厂找销路?”
张修远回答道:“既不是想经商,也不是帮罐头厂找销路。我只是帮朋友一个忙,同时自己也顺便赚几个酒钱。你同意不?”
牛得益说道:“按照你的要求进行生产、包装,肯定涉及到生产流程的改变,涉及到包装的设计和生产,这都需要大量的钱,我一时无法做主,除非你拿出一个详细方案,让我找厂里的人商量。只要有利可图,我肯定能帮你,但如果你只想揩罐头厂的油,那对不起,不可能。至于定价权,罐头出厂的价格必须由我们定,零售价格我们不管。”
看着公事公办的牛得益,张修远只好说道:“过几天我也写一个计划给你,争取大家双赢。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没钱,希望罐头厂在开始阶段能在资金归还日期、价格等方面向我倾斜,。等我赚了钱之后,我们再签下一步的合作计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