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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羽看了主席台上的官员一眼,眼神里有一丝胆怯,但见曹卫平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全然没有理会这边,他一下精神起来。先是扯了扯领带,然后慷慨激昂地说道:“首先谢谢媒体的关注,特别谢谢美丽主持人的祝贺,其次感谢市委、市政府给我们广州旺鹤机械厂这么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对于我们的报价,请各位不必着眼于每个分开报价,而是应该着眼于总体报价,毕竟我们之所以赢得这次招标的胜利,得益于我们的总体报价。各位如果一定要追问分开的报价,请你们想想我们厂的性质和经营性质就行。我们厂想这套设备实在想的太久了。”
一个记者插话道:“请问周总一个问题,你们广州旺鹤机械厂有房地产开发资质吗?”
周羽笑道:“没有!但根据市政府在招标之前定的要求,我们可以邀请具有房地产开发资质的商家进行开发,也可以用这块地进行工业投资建设,只要不是高能耗、高污染的工业项目就行,同时,我们也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成立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只要在资金、人员、设计等方面符合市政府的要求,我们可以将这块土地进行房地产开发。”
记者们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棠见主题已经转移,连忙问道:“周总,刚才你说你们广州旺鹤机械厂早就注意到了这套国外引进的设备,这次报价也高达一亿七千四百万,已经高于这套设备当时的进口价,难道你们没有听说阳韶市上下对这套设备的评价不高?没有听说阳邵市钢铁有限公司将其视为累赘,很多工人甚至为此大肆谩骂厂里的领导花巨款引进垃圾,市里部分领导更是为此承担了责任。对此,你怎么想的?”
周羽心里有点异样:难道她是我后面的那个老板请来的?他不由多看了夏棠一眼,说道:“对于这套设备,如果是以前,我们工厂是不可能得到的,就是花最多的钱也不可能。不知各位是否听到过一个名称:巴黎统筹委员会。如果听到过的话,肯定知道西方发达国家是如何歧视包括中国在内的社会主义国家的。虽然我还没有确切的资料证明这套设备就是被巴统限制,但以前我的一个朋友,注意,这个朋友的企业比我们广州旺鹤机械厂要大得多,他们想进口同类设备而无法实现,说是对方根本不考虑出口过来,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至于说有人说这套设备是垃圾,我不知道他们是别有用心还是真的不懂。如果是普通工人这么说,我可以原谅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手头的资料太少,他们的信息不多。但如果是官员这么说,是技术专家这么说,那我只能说我糊涂了。其次,这些人就算自己不思考,自己不去查阅相关资料,只要知道著名的张晋松教授推崇这套设备就可以了。他一个兢兢业业在实验室里埋头研究的专家,能够如此力挺,说明什么,说明这套设备超值!”
夏棠问道:“据我所知,很多工人就是因为听说张晋松教授受贿了,受国外同学蒙蔽了,这才做主引进这套设备。等设备引进来之后,他就逃离了阳韶市,调到西北当副校长去了。你的意思是说,张晋松教授是被冤枉的?”
周羽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同样据我所知,张教授自从听说阳韶市钢铁有限公司不准备安装这套设备,准备出售这套设备后,就积极联系其他厂商前来购买洽谈,只是因为有人故意设置障碍,故意夸大钢铁公司的债务,故意将这套设备和企业的庞大债务捆绑在一起,这才让我们厂得到了这个好处。现在我来正式回到你的上一个问题,我们厂之所以报出这么高的价格,是因为两个原因,第一它的价值本身至少值得这个价格,如果真有识货的商家来,估计眼睛都会红了。第二我们厂不想留下尾巴,我们只能用更低的价格可以购买到手,但我们不希望将来这套设备发挥效益的时候,工厂的工人们心里不平衡,觉得把宝贝当垃圾卖了。我可以这么说,如果真有厂商和我们竞争这套设备,我们就是将三个多亿全部用来购买这套设备,我们也不会后悔。”
“啊——”所有的人张大了嘴巴。如果周羽是国有企业老板,是集体企业的老总,大家还没有这么惊讶,因为他拿的是公家的钱,乱花一些也不心痛。但大家都知道广州旺鹤机械厂是私人企业,每一分钱是私人的,他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花冤枉钱购买这套别人眼里的垃圾,更没有必要来打阳韶市政府的脸。
这个脸打的可是啪啪响,市政府说这套设备不行,但我周羽就是说它行,别人就是想高价也买不到。
记者们都是人精,从周羽的话了立即都捕捉到了一些令人兴奋的消息。几个记者不约而同地冲上主席台,将话筒一齐对准曹卫平:
“曹市长,你对那套引进的法国设备怎么看?”
“曹市长,听说因为这套设备您在常委会上做了检讨,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证明市政府主导引进这套设备是对的。对此,您是不是感到很欣慰?”
“曹市长,张教授为这套设备蒙受了不白之冤,有人还说张教授因为这套设备私下收取了贿赂,市政府是否会为此向他道歉?”
“曹市长,工人们对引进这套设备非常不理解,现在事情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您和他们的心态估计也相同,您有什么感想吗?”
……
曹卫平已经习惯了面对摄像头,虽然他心情很不好,但此时的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坐直了身体。他先看了表面一本正经内心却明显有点幸灾乐祸的赵志峰一眼,然后站起来笑着说道:“首先我很感谢媒体对我们阳韶市这次招标的重视,也感谢省厅各级领导对我们的关心,也感谢参与投标的各厂商。这次招标之所以能圆满成功,与大家包括我们市政府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这次招标不是目的,我们市政府的目的不但是完成这次招标,更主要的是搞好阳韶市钢铁有限公司的后续发展,搞好公司工人的安置,搞好我们阳韶市的城市环境。对于一届政府,我们所关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不可能具体到每一件小事,每一套设备。我们市政府只能保证在今后一定更加认真的工作,从严要求相关商家认真履行合同上面制定的条款,认真考虑民生民意。我衷心祝愿中标的厂家能够笑到最后,在我们阳韶市的建设中获得利润。”
周羽从曹卫平的话里明显听出了威胁的意味,但他依然一副高兴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变化,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被人请来跑龙套的,能够拿下这个招标就完成了任务,他的酬金就已经到手,至于今后在阳韶市的项目如何开展与他没有一毛关系。
这次招标会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结束,最没有经验的人都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而对官场敏感的人则发觉了很多耐人寻味的东西,感觉阳韶市的官场很可能会有一场大的地震。市长曹卫平对这次邀标都失去掌控,说明他在官场博弈中失败,胜利的一方怎么可能就此隐匿而无所作为地等待曹卫平一方的疯狂反扑?曹卫平一方怎么可能不大发虎威将失去的追回来?战争从许鸿奎宣布完广州旺鹤机械厂的投标价格那一刻就开始了。
张修远看着电视里的直播画面,不由热泪盈眶:爸,你的冤屈终于被洗刷了!
激动之余,张修远也冒了一把冷汗,他实在没有想到魏国强那个公司的报价如此之高,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听周羽的,按照周羽的说法,只需报价三亿就行。因为当时找他谈话的许鸿奎要求他的报价在二亿五千万左右。
正感慨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是刘一梅的,他连忙接了。
刘一梅开口就笑道:“呵呵,修远,看到电视转播了吧?感想如何啊?”
张修远说道:“感慨很多啊,就是事情将太忙。现在我们的人手真的不够。你有什么建议?”
刘一梅说道:“拿下了这个标,你就想马上动手?没听见曹卫平面对记者那番话吗?”
张修远道:“当然听到了。失落之后自然要表达强硬一点,我估计周羽能不能回广州都难说。呵呵,他可是把人家拨得好好的算盘籽都拨乱了,算盘也扔了。曹卫平也好,魏国强也好,估计都恨不得把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给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