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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夜川挑眉问。
“哦……是啊。当时我们还不熟悉,而且当时你恨我。”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夜川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悠然道:“其实萧子玉人不错。除了在感情上有些迂腐固执、拖泥带水之外,其他方面还好。”
“呵,难得听你夸人一句——没想到那萧子玉竟能入得了你的眼,他若是知道,一定十分高兴。”
“你错过了他,实在很可惜。”夜川难得地用一种认真的声音道。
我微垂了眼睫,拿铜箸漫不经心地拨着炉中的炭火,眼中泪意欲滴,却闲闲笑道:“错过就错过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心里明白,即使我们重新相识,即使一切从头来过,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彼时,我的心里只有天翊,其他人的钟情,于我不过是一种累赘罢了。我不会想到,有许多的深情,一旦错过便难以再拥有。我亦不会想到,一份真情,于此世间有多么难得。我更加不会想到,看似繁华热闹的世界,其实竟是如此空旷寂寞、荒凉难耐——
“你不觉得遗憾吗?”夜川看着我问。
我懒懒地笑:“人间哪有什么遗憾……所谓遗憾,都不过是当时当地的别无选择罢了。”
夜川沉思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缓声道:“狐狸,你说的对。所谓遗憾,都不过是当时当地的别无选择罢了……来,喝茶!”
我举起茶盏,与夜川碰了碰杯,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放下茶盏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一滴泪不受控制地落在杯子里。
“你为谁伤心?”夜川问道:“天翊?古天鹰?还是萧子玉?”
“呵呵。”我倦然笑道:“我为自己——”
我指了指胸口,又指了指肩头,道:“夜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这里,还有这里……”
“痛了……就去休息吧。”夜川道:“睡着就不会痛了。”
“好。”我站起身,径直走到床边躺下,侧头向夜川笑道:“我睡了,你自便。”
夜川“嗯”了一声,将炉火移向窗边一些,又打开了半扇窗子,而后走到我床边,深黑如暗夜的眸子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举起手停在我的额头正上方。
一团柔和的绯色光华慢慢从他的指间落下来,笼罩了我的眼睛,氤氲在我的房间。不一会儿,天地间到处变成一片美丽的绯色,如同春天漫山遍野里开遍了桃花。
暖风起处,苍穹中传来一阵动听的歌乐声,那歌乐声牵引着我的灵魂,缓缓向一片未知的、自由的、快乐的地方靠近。
我渐渐忘了自己置身何处,只无比安心地追随着那歌乐声在绯色的天地间翱翔飞舞,宁悦的感觉遍布全身……
我明白,我是沉入了一个美丽的梦境。
如果人生太苦涩,美梦未始不是一种安慰。如果可以,请让我在这样的美梦里长眠不醒……
一夜美梦之后,翌晨,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然而,到羽洛处去换药时,却冤家路窄般地遇上了带着两个孩子也来换药的古天鹰。
我尴尬地咧嘴笑了一下,在两个孩子充满敌意的目光里,浑身像长满了芒刺般不自在。
羽洛先为两个孩子换好了药,古天鹰却坐在医馆里不肯走。打发了两个孩子到院子里看花,古天鹰走到我身边道:“雪颜,我看看你的伤势——”
我急忙捂住了肩头退后道:“不行!那个……人族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又不是人族女子——”古天鹰不容分说拉开了我捂着肩头的手,将另一只手放在我肩上,慢慢皱紧了眉头,满怀愧疚地道:“对不起,雪颜,害你为我伤成这样。”
我推开了他覆在我肩上的手,一脸不高兴地道:“你出去吧,羽洛要为我换药了。”
“不要生我的气,雪颜。”古天鹰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般,抓紧了我的右臂,忧郁的双眼怅然望着我的眼睛道:“你永远都是我一生最好的朋友,将来不论你要我做什么,只要我做得到,便决不会叫你失望。”
“我要你——放开我!”我蹙着眉头,望着古天鹰道:“你弄疼了我的手臂。”
古天鹰急忙松开了我的手臂,眼睛里闪过一抹疼惜的光:“雪颜,对不起……”
我捕捉到了古天鹰眼睛里的疼惜,不由得委屈地扁了扁嘴。然而看到院子里两个孩子花前嬉戏的身影,想起昨日他为了两个孩子去向我讨还公道的情景,又不由得酸溜溜地、带着讥讽地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你的两个孩子。”
古天鹰张了张嘴,眉心痛楚地轻轻一抖。
我不敢再说话,虽则生着他的气,然而也知道自己这样揭他的伤疤太过份。
“你……你回去吧。”过了一会儿,为了化解医室中尴尬的的气氛,我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无论如何,咱们是朋友……”
古天鹰又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跨出房门,带着两个孩子黯然离开了医馆。
看着古天鹰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羽洛冷眼看着这一切,自始至终不发一语。她在我身边,我却觉得她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
比之从前,她又冷漠孤僻了许多。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关心。我只是奇怪,拥有天翊的爱,这世间还有什么令她想不开、放不下?
“那两个孩子……伤得重吗?”躺在床上,羽洛为我换药的时候,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明明记得,那天他们从仙泪湖边跑开时,似乎跑得飞快。何以以羽洛的医术,换了两次药还没有痊愈呢?
羽洛没有回答我的话,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话般,眼神恍惚、涣散而邈远,手中只是机械地为我的肩头敷着药。
我不敢再问,唯恐扰乱了她的心思,使她下手间忘了轻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