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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恨你。
到头来……却是一厢情愿。
任生魂从外面走进来, 凝视着子弃,眼睛里全都是复杂, 仿佛一团漩涡, 嗓音艰涩的说:“你为什么……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么多年,子弃一直在替任生魂“赎罪”,而且是莫须有的罪名。
而任生魂什么都不知道, 完全像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小孩子, 一味的去痛恨……
子弃看到任生魂,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还有惊慌失措,说:“你不是……?”不是晕倒了么?
任生魂的确晕倒了,那不是伪装的,子弃十分了解任生魂,但是罗参并没有晕倒, 在子弃离开之后, 罗参就把大家全都叫醒了。
任生魂没有回答他, 只是说:“如果我没有听到这些话,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子弃的眼神突然有些暗淡, 说:“告诉你?告诉你,你会同意我用身体温养无情蛊母么?”
这一句话, 彻底问住了任生魂。
用身体饲养无情蛊母, 这和中蛊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饲养者要比中蛊还痛苦一百倍, 任生魂自然不会同意。
子弃又说:“反正你认定恨我,总比要恨自己强……况且,香人和无启族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因为无情花蛊,如果我没有执意管你要五感之种,也不会有那日的浩劫,说起来……我也不算冤枉。”
任生魂听到这里,心中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悔恨、内疚、愧疚,不停的席卷上来,更多的是无所言会的复杂。
他的猛地伸出手,一把将子弃抱在怀里,子弃吓了一跳,想要挣扎,但是任生魂的手臂好像是铁箍,紧紧箍着他的后背和后腰,一刻也不松手,恨不能将他揉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你们……”何了然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是想要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么?!”
“哈哈哈哈——”
“子弃,你告诉我,任生魂到底有什么好?!他和天底下的人一样,都误会你,不分青红皂白的痛恨你,他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怎么值得你去付出!”
“我们才是同类人,我们都是香人,我们都有香人举世不出的才华,我们才是绝配啊!”
“但是……”
何了然的话锋一转,说:“你太让我失望了,今天……无论是任生魂,还是你,或者你血液里的蛊母,都要……死!”
轰——!!
随着何了然的话音一落,悬在“墓顶”上的棺材突然炸裂了,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棺材盖子“唰——”的炸飞出去,冲向子弃。
“子弃!”
任生魂猛地一把搂住子弃的腰身,向后一跃,“啪嚓!!”一声巨响,银针飞出,巨大的棺材盖子竟然被几根银针击打的粉碎。
碎裂的木头四溅纷飞,伴随着浓重的尘土,棺材盖子碎开之后,后面的景象终于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从棺材里冲出来的,并不是何了然,甚至不是一个女人,而是……
“何酴醿?!”
是之前发疯走失的何酴醿!
任葬一眼就看到了何酴醿,大喊了一声,但何酴醿完全没有意识,整个人不太清醒,眼珠子赤红,身后的花藤不停的飞舞着,好像无数条细蛇,吞吐着信子。
何酴醿悬在半空,血红的眼珠俯视着他们,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
何酴醿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何了然。”子弃的嗓音清冷,一字一顿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是何了然!
让万俟林木有些吃惊的是,何了然分明是子弃的师妹,丁惊香的师姐,但她看起来至少有七八十岁的模样,俨然是一个老太太,佝偻着后背,一头银发,满脸的褶皱,苍老无比。
“哈哈哈……”何了然笑起来说:“终于……见面了。”
万俟林木抬头看着半空中的何了然,说:“恕我直言,这是何了然?你们香人长得都……那么年轻,这个何了然的岁数有点太大了吧?”
何了然听到万俟林木的话,登时震怒非常,怒喝说:“你这个妖邪,你懂什么?!”
子弃淡淡的说:“香人一族,只有贵胄的生命较长。”
万俟林木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他姓何,不姓丁,所以和你们不一样。”
万俟林木之前见过的香人,丁雪阳、丁茵犀、丁惊香等等,都姓丁,他们都是香人之中的贵族,血统纯正,身份非比寻常,子弃虽然不姓丁,他和御邪都是孤儿,从小无父无母,但是看得出来,两个人应该也是丁姓贵胄,而何了然不是。
何了然和何苦长老都是姓何的,他们的年龄摆在脸上。
万俟林木仰着头,说:“我还有一个疑问,何酴醿和何仙姑,不是你亲生的吧?”
何了然笑起来,十分愉悦,捏住何酴醿的下巴,何酴醿顺从的抬起头来,活脱脱一只木偶。
“我深爱着子弃师哥,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万俟林木点点头,说:“那就对了,其实……花房的主人就是你吧,是你改造了何酴醿,把他练成了一朵永生花,对么?”
何了然没有否认,说:“你真聪明啊。”
万俟林木又说:“但是你没想到,花师会放走永生花,何酴醿逃走之后,你再一次抓住了他,但是这次你没有用强硬的办法锻造永生花,而是改变了策略,准备用怀柔策略侵蚀何酴醿,让他为你所用,对么?”
“何酴醿根本不知情,还以为你就是他的母亲,对么?”
何了然“啪啪”的拍手,说:“你说的没错。”
“何弃疗……”何了然说:“这个名字是我给他起的,你们听不出来么?是我和子弃师哥的名字啊。”
弃,就是子弃的弃。
了,并非是治疗的疗,而是了然的了。
“很可惜……”何了然恶狠狠地说:“很可惜啊!你已经不是我认识那个师哥了。死性不改!你根本不配破解无情花蛊!我那么崇敬你,你回报我的是什么?!是懦弱!你这个匹夫!”
万俟林木摆摆手,说:“别这么着急,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的问题你真多!”
万俟林木笑嘻嘻的说:“既然何酴醿不是你的儿子,那么何仙姑也不是你的女儿吧,她……也是你的试验品么?”
何仙姑震惊的仰头看着半空中的那个垂暮老人,嗓音有些艰涩,说:“这……这怎么可能鸭!”
何了然完全没有任何负担,笑起来说:“当然不是,她也是我的试验品,事到如今,我就和你们说吧,她是我返老还童的试验品……”
何仙姑和何酴醿长得那么像,分明就是兄妹,但是他们的年龄差如此巨大,并不是因为何仙姑本身就这么小,而是因为何仙姑正在“逆生长”。
正如众人所看见的,丁姓才会拥有较长的寿命,而何了然并没有这样的先天优势,所以何了然一心想要研究返老还童的香术,而何仙姑就是她的试验品。
何仙姑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何了然轻笑一声:“没有问题了?那就做一个明白鬼吧,今天……就是你们的葬身之日!”
她的话音一落,何酴醿突然动了,猛地俯冲直下,“轰!!”背后的花藤席卷而来,任葬没有后退,反而迎上去,“啪!”一把抓住何酴醿打过来的花藤。
咕噜噜——
哗啦哗啦!
与此同时,花坛里枯萎的永生花突然动了起来,锁链扭动着,骷髅一样的尸体不停的颤抖,挣扎着从花坛趴下来,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好像丧尸,歪歪扭扭的扑向众人。
围绕着墓室的炼丹炉下方,人头也滚动了起来,“咕噜噜”的冲向众人,一时间整个墓室混乱起来,躁动不已。
万俟林木说:“来了……”
罗参一把拔出湛卢宝剑,剑鞘“嗖!”飞出去,直接打翻一颗人头,那人头猛地飞上天去,打着转儿的向后翻出,“咚!”将一片骷髅打倒在地。
罗参沉声说:“切忌,不要动用灵力。”
“没错!”何了然哈哈大笑的说:“不要动用灵力!因为在这个颠倒的墓葬里,强行动用灵力,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不……”何了然摇着手,笑得十分愉悦:“不动用灵力,你们会被我杀死,动用灵力,你们就相当于自杀,到底……到底怎么死才好呢?你们做下决定了没有?真是期待呢!……啊!!”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惨叫了一声,就听到“嗤!”的一声,一抹蓝光突然炸裂在何了然眼前,何了然来不及躲闪,脸颊硬生生挨下一记。
是东涸!
东涸突然暴起,黑色的鱼尾鳞片暴张,仿佛一身盔甲,手背和手臂上的利刃张开,整个人仿佛一块寒冰,散发着涔涔的寒气。
利刃瞬间划开何了然的面颊,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残留在东涸的刀刃上。
东涸猛地一抖手臂,鲜血从刀刃上滑落,伴随着他冷冷的嗓音:“你害我海族,囚孤于此,今日……血债血偿吧。”
众人的确没有办法动用灵力,否则苦不堪言,但是东涸不一样,东涸曾经说过,无止矿是海中的东西,因此对他没有束缚作用,身为鲛人王,可以说是免疫了无止矿的力量。
丁惊香眼看着东涸冲上去与何了然厮杀,心里猛地一跳,心头发紧,好像被人狠狠捏住了一样,是担心何了然,还是担心东涸?
何了然显然不是东涸的对手,之前东涸不慎中招,因为没有取鲛人凝香,一直被囚困在这个山洞里,但东涸本身却不是好惹的。
如今的东涸已经取了鲛人凝香,灵力回笼,伤也养好了,何了然不过是一个垂暮的老者,怎么能和鲛人王相提并论。
“啊!”
何了然惨叫一声,被从墓顶上打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眼眸一动,立刻说:“惊香!师弟,你快救救我,他要杀我!”
丁惊香站在角落,人头和尸骨源源不断的起尸,将众人逼迫的分散开来,丁惊香一甩手腕,掷出暗器,正好打中一个飞旋而来的人头。
他听到声音,猛地抬头去看,就见到东涸从墓顶一跃而下,手臂上翻起的利刃猛地扎下,冲着何了然的头颅狠狠扎下去。
当——!!!
一声金鸣,暗器突然飞过去,挡住了东涸的致命一击。
“丁……惊香。”东涸的眼眸微微一眯,死死盯着掷出暗器的丁惊香,眼神里划过浓浓的失望和冰冷。
何了然死里逃生,立刻向后跃去,说:“对!这就对了,师弟,我知道只有你是最好的!你和师姐一起,我们一起研究无情花蛊,让子弃这个懦夫去后悔吧!”
丁惊香掷出暗器,浑身都在颤抖,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在抖,“呼呼”的喘着粗气,好像一颗暗器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
东涸冷冷的盯着丁惊香,“唰——”手臂慢慢抬起来,利刃的刀尖指向丁惊香,嗓音沙哑的说:“非要我……出手么?”
丁惊香的嗓音也在颤抖,他的手臂还在颤抖,说:“你……你不能杀她。”
东涸突然轻笑了一声,他的笑声里有些苦涩,又有些了然,好像已经预料到了。
却听丁惊香说:“香谱……先把香谱交出来。”
“什么!?”这回轮到何了然吃惊,震惊的盯着丁惊香,说:“你说什么?!”
丁惊香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香谱!那本记载着无情花蛊解药的香谱,先把香谱交出来。”
何氏香谱下葬在何了然的坟墓里,然而何了然并没有死,香谱也不翼而飞,很显然,何了然没有放弃研究无情花蛊,所以香谱肯定还在她的手里。
当年子弃和何了然一起研究无情花蛊,香谱里记载了所有的过程,这就相当于一本实验记录,如此庞大的实验过程,少了这本记录,就算是当事人本人,也不可能倒背如流的复述下来。
想要解开无情花蛊,除了蛊母之血之外,必须要拿到香谱。
何了然的吃惊,全都写在脸上:“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喜欢我么?!丁惊香,你是我这头的,你忘了么,你曾经告诉过师姐,你一辈子都会守着师姐我啊!”
东涸听到这里,眼睛眯了眯,握紧双手,手背上的利刃“唰!”的爆长了几厘米。
“香谱……”丁惊香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冷声开口。
何了然从地上爬起来,慢慢的向后退:“想拿到香谱……做梦!”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就听到“咔嚓”一声,是触动机关的声音。
“嗬——”万俟林木一声惊呼,整个人突然失重,因为颠倒墓的缘故,他们本站在墓葬的墓顶上,但是一瞬间,不知道怎么了,整个墓室恢复了正常,突然不颠倒了。
是何了然踩下的机关!
整个墓室分布着黑白两种色彩,墓室的地砖也是如此,何了然突然踩下了其中一块白砖,颠倒墓中的无止矿磁场突然消失。
噌!
与此同时,墓道真正的地板,也就是刚才的墓顶上,突然刺出无数尖锐的钢刺。
万俟林木感觉一阵头晕,无止矿的磁场猛地卸去,体内灵力剧烈波动,万俟林木没有防备,直接向下栽去,冲着钢刺。
罗参一把抱住万俟林木,“嘭!”搂着万俟林木轻巧的落在两根钢刺之间。
其他人也没有防备,所有人也都从墓顶摔了下来,“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还有那些人头和尸骸,下雨一样纷纷落下来,被钢刺扎的乱七八糟,鲜血和肉屑横飞。
“嗤!”
东涸猛地落下来,身下就是密集的钢刺,他们这边的钢刺无比密集,何了然触动机关的时候,还突然扔出一把香粉。
东涸只觉得一阵窒息,头晕眼花,眼前短暂的黑了一瞬间。
随即耳边听到“嗤!”短暂的一声,紧跟着,热乎乎的液体飞溅在了东涸的脸上,是血液……
但东涸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疼痛。
东涸快速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身下倒着一个人,那人紧紧搂着他,无数根钢刺,万剑锥心一般扎在他的身上,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
“丁惊香!?”东涸猛地站起身来,丁惊香竟然给他做了垫背。
丁惊香倒在地上,汩汩的鲜血顺着他的伤口往外涌,嘴角也溢出鲜血,丁惊香却在笑,他本人长得就没什么威胁力,天生一张娃娃脸,还稍微有点娃娃音,笑起来面颊上浮现出一个小酒窝,意外的可爱。
丁惊香的眼神有些失焦,喃喃的说:“啊……原来,锥心之痛,是这样的。”
“丁惊香!丁惊香!!”东涸眼看着丁惊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他根本不敢碰丁惊香,丁惊香全身都是钢刺,活脱脱变成了一个标本。
“快救人!”万俟林木从旁边冲过来,“嗤!”划开自己的掌心,任生魂和子弃帮忙将丁惊香从钢刺上抬下来。
任葬还在和何酴醿缠斗,“嘭!”一声,一把抱住何酴醿,将人按到在墓室地上,迫不得已,抓了一根鱼线,直接将何酴醿五花大绑。
“想跑?”
罗参眼睛一眯,鱼线猛地打出,“唰!”袭向黑暗,何了然似乎想要趁着混乱逃跑。
嘭!
何了然被鱼线绊了一下,猛地跌在地上,不顾一切,跳起来又要往外跑。
湛卢长剑快速打过去,因为无止矿的磁场已经卸去,罗参也恢复了正常的身高,一米八八的身材大长腿,跨步都比别人大,更别说跑速了。
踏踏踏!
罗参快速冲过去,湛卢一转,银光闪过,何了然差点直接撞在剑刃上。
何了然“嗬!”的痛呼一声,鲜血从她的脖颈迸流,已经没有逃路。
万俟林木将血液滴在丁惊香的伤口上,止住了丁惊香的出血,立刻说:“你没地方逃了,把香谱交出来。”
“想要香谱?”何了然哈哈一笑,说:“香谱就在这里。”
何了然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本线订书来。
“想要香谱……不可能,你们做梦吧!我就算死,也不会让无情花蛊跟我一起死的,它是我的心血,将永垂不朽——!!”
何了然的话音到此,子弃突然说:“不好,快躲开!”
何了然的身上突然冒出一股香气,罗参反应迅速,立刻屏住呼吸向后退开。
嘭——!!!
一声巨响,从何了然的身上竟然炸出剧烈的火光,她自身就是一个“炸/弹”,突然爆炸自燃起来。
万俟林木眼看着香谱就要到手,哪知道何了然却突然选择和香谱同归于尽,如果没有了香谱,即使拥有蛊母之血作为药引,那又有什么用?罗参身体里的花蛊要怎么解除……
万俟林木一眯眼睛,在别人躲避爆炸的瞬间,他突然没命的冲上前去,扑向何了然。
“木木!”
“万俟林木!?”
众人大吼一声,罗参眼看着万俟林木冲进火海,睚眦尽裂,赤红着一双眼睛,也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嘭!!”
罗参一把扑上去,直接将万俟林木从火海中扑出来,两个人身上全是火焰,东涸立刻一挥手,“哗啦——”冰凉的海水瞬间扑在两个人身上,将火焰扑灭。
只不过何了然已经炸成了一具焦尸,身体七零八落,黑炭一样落在地上,即使火焰扑灭了也无济于事。
“你不要命了?!”罗参还保持着将万俟林木扑倒在地上的动作,双手撑在万俟林木的耳侧,他浑身湿透了,都是冰凉的海水,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滴滴答答的流淌着水迹,不知道是水,还是汗水,顺着他的鬓发流下来,伴随着罗参“呼呼”的粗喘声,在万俟林木眼里看来……
性感极了!
尤其是罗参生气的模样,百年难遇,更加性感了,荷尔蒙爆裂!
罗参第一次这么动怒:“你冲过去干什么?!不要命了么!?”
万俟林木捂着自己胸口,罗参还以为他受伤了,紧张的说:“快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
万俟林木说:“额……不是伤口。”
他说着,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是那本何氏香谱……
不过已经烧焦了,破破烂烂的,只抢救下来一页。
万俟林木躺在地上,都没来得及起来,看了一眼香谱,突然非常失落:“怎么是永生花的一页!解蛊需要永生花我已经知道了,其他的药材呢……”
费了那么大力气,去抢香谱,结果抢下来的是他们已经知道的永生花药材,岂不是白用功。
万俟林木一阵失落,罗参已经忍无可忍,突然一把捏住万俟林木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自己,狠狠落下一吻,吻住了万俟林木喋喋不休抱怨的嘴唇。
“唔!”万俟林木差点窒息,毫无准备,罗参说亲就亲了上来,而且他现在身材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根本不需要垫脚,万俟林木也不需要低头,直接就吻了上来。
轰——轰隆!!
何仙姑大喊着:“鸭鸭呸!你们别亲了,没看到这个墓室在晃动么?要塌了!”
何了然突然爆炸,墓室被炸的乱七八糟,威力还是不小的,再加上地砖的机关被炸到,整个墓室有些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塌方。
巨大的石块从墓顶上掉下来,发出“嘭——”的巨响,直接将那些人头和尸骸砸的稀巴烂。
任生魂伸手护住子弃,将人压在自己怀里,说:“快走!”
丁惊香受了重伤,虽然有万俟林木的凤凰血止血,但失血过多,让他整个人都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没有力气,如云中雾里,根本没有办法逃命。
丁惊香的眼皮很重,很重,重得不堪重负,永远再也不想睁开,这样就一了百了……
“师父父!”何仙姑大喊着冲向丁惊香跑过来,但是她的腿有些短,身材也矮小,这么大的距离,根本跑不过来,眼看着丁惊香就要被巨石砸成肉泥。
嘭——
黑色的鱼尾突然一甩,将落下的巨石击成粉末,哗啦啦从天而降,仿佛下了雨。
东涸一把抄起已经陷入昏迷的丁惊香,说:“走。”
何酴醿被任葬五花大绑,还处于失控的阶段,呲牙咧嘴的大吼着,任葬没有办法,只好将人一抗,抗在肩膀上,快速往外跑。
石块不停的从头顶上砸下来,发出“砰砰”的巨响,众人一路快跑,墓室已经塌方了,墓中还有很多香人弟子,因为塌方全都惊醒了,不停的喊叫着。
“快跑!”
“要塌了!”
轰隆——
是水流的声音,洞窟坍塌,豁出一个大洞来,湍急的水流猛地灌进,瞬间将众人全都冲了出去。
咕咚!
河水将洞窟全冲垮,众人跌入水中,巨大的茈鱼竟然还守在外面,一下发现了大家,快速的卷着须子游过来。
失去理智的何酴醿浸入水中,灌了好几口水,理智被浇的渐渐回笼,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看到了巨大的章鱼须子,触手上吸盘张牙舞爪,吓得他“咕噜咕噜”又呛了好几口水。
茈鱼飞快的游过来,就在这一霎那,一抹蓝色的光芒突然爆亮。
是海王信物!
蓝色的宝石沉入水中,散发着冰凌一样的光辉,仿佛可以照亮无尽的深渊,伴随着海王信物沉入水中,东涸轻摆黑色鱼尾,在水中快速游动。
那茈鱼看到东涸和海王信物,立刻调头,“嗖——”须子一张一合,逃命似的快速游走。
东涸摆动着鱼尾,水流随着他的摆动慢慢形成漩涡,巨大的水流会聚在一起,竟然自动开路,水流仿佛帷幕,快速拉开,让出一条干涸的道路,万俟林木从水里冒出来,“呼呼——”的喘着粗气,说:“鲛人王太好使了,得救了,还以为要溺水了……”
罗参:“……”
丁惊香陷入了深沉的昏迷,很累,很无助。
随着洞窟炸裂的,是他一辈子的信仰,一辈子的崇敬,一辈子的努力。
突然有一天,全都化为乌有……
丁惊香在昏暗之中挣扎着,他似乎能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对自己充满了失望,流淌着浓浓的悲切。
那句绝然的话就在他耳边响起,一遍又一遍……
——今以东涸之名起誓,从今往后,我黑鳞鲛人一族与香人……势不两立。
——我会杀了你。
——然后自绝。
“东……”
“东涸……”
“东涸!!”
那双蓝色的眼睛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丁惊香突然有些心慌,这种心慌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
当年东涸说要离开的时候,丁惊香已经体会过一次,只是他当年任性的以为,东涸只是说说玩,根本不可能离开自己。
“东涸——”
丁惊香大喊一声,猛地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一个撑身,突然坐了起来。
“嗬——”
丁惊香的胸口剧痛,心脏的地方仿佛要撕裂了,捂住的伤口微微有些发热,正在渗血。
他躺在何家大宅的床上,床边有一个人守在那里。
“东涸!”丁惊香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掌,喘着粗气,满头冷汗,喃喃的轻唤着。
对方撇了撇手,有些嫌弃的说:“喂,还没醒么?”
丁惊香定眼一看,根本不是什么东涸。
是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说:“醒了么?是我啊。”
丁惊香看清楚是万俟林木,眼神里划过浓浓的失落,一时间抓着万俟林木的手掌,忘了松开。
啪!
一只大手打开了丁惊香的手,原来罗参也在旁边。
罗参恢复了高大的身材,抱臂站在一边,很不爽的看着丁惊香和万俟林木紧扣的双手,无情的将二人拉开。
万俟林木“啧啧”一声,似乎有些失望。
罗参说:“怎么,还舍不得?”
万俟林木颇为感慨的说:“别看丁惊香一把年纪了,但是小手儿还挺软。”
罗参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捏住万俟林木下巴,说:“挑衅,是不是?”
万俟林木嫌弃的撇开罗参,说:“长这么大,都不可爱了,还是小小一只可爱。”
罗参轻声在他耳边说:“小小一只,怎么能满足哥哥呢?”
万俟林木:“……”嘭!仿佛听见了自己脑袋里炸烟花的声音……
丁惊香捂着自己心口的伤,艰难的说:“东涸呢?东涸在哪里?”
万俟林木说:“东涸啊……”
他说到这里,罗参打断了万俟林木的话,面无表情的说:“走了。”
“走了?”丁惊香震惊的说。
罗参淡淡的指了指大门:“刚走没多久。”
丁惊香立刻从床上挣扎下来,“嘭!”膝盖一软,摔在地上,撑着旁边的椅子腿再次艰难的爬起来,他只穿着一件单衣,伤口瞬间撕裂了,鲜血染着衣服上。
万俟林木张了张口,却被罗参拦住,转眼间丁惊香已经挣扎着跑出了房门。
嘭——
丁惊香踉跄的冲出房门,被门槛一绊,摔在了地上,何酴醿和何仙姑正好路过,何仙姑震惊的说:“师父父?!”
何酴醿惊诧的眨眨眼,说:“师父……还没过年呢。”
何仙姑一听,踹了何酴醿一脚。
丁惊香却没心情和他们开玩笑,立刻挣扎起来,踉踉跄跄冲向大门,一刻也不耽误。
万俟林木看着丁惊香冲出去的背影,说:“你也太坏了。”
罗参挑挑眉,说:“怎么,木木,你不想去看看热闹?”
看热闹?
万俟林木挑唇一笑,说:“走!”
两个人快速跟着丁惊香后面往外走,也来到了何家大门口。
东涸的确刚走,还没走出多远,站在何家大门口外面,何家外面有一条水流,不是很宽,也不是很深。
哗啦——
水花四溅,一个身影突然从水流中冲了出来,阳光下,无数晶莹的水花包裹着一个身材婀娜的美女,仿佛鲤鱼一样,一跃而出。
那美女上身没有衣服,一头长发遮挡着娇躯,看起来娇俏可爱,仿佛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似的。
“人鱼公主”冒出水面,拦在了东涸面前,不由分说,一跃而起,摆动着自己的大鱼尾,紧紧抱住了东涸。
严丝合缝,抱的死紧,一点缝隙也没有。
最关键的是,那“人鱼公主”没穿衣服……
丁惊香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丁惊香的眼神晃动起来,诧异、失落、委屈、后悔、嫉妒,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口反复接受着锥心之痛,几乎爆炸。
万俟林木用手肘拱了拱发愣的丁惊香,很浮夸的笑着说:“哇,天生一对,郎才女貌,你不觉得他们很般配么?而且都是鲛人,不用担心生殖隔离。”
罗参:“……”
丁惊香死死咬着后牙,他扶住心口的动作,已经变成了抓着心口,突然,像是忍无可忍一样,大步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人鱼公主”,将东涸扯到身后。
他比东涸瘦削了很多,身材也矮了不少,却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把他拦在后面,眼神戒备的盯着那美貌的“人鱼公主”,露出一个不友善的微笑,外厉内荏的说:“东涸是我的,他的鲛人凝香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取,你没有机会了。”
万俟林木看着丁惊香突然杀出去宣布主权,吃惊的拍了拍手,说:“好魄力好魄力。”
丁惊香紧紧抓着东涸的手,他怕东涸挣扎,他怕东涸否认自己的话,他甚至不敢和东涸对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情敌”面前,耀武扬威……
“人鱼公主”上下打量着丁惊香,眼神颇为审视,半响突然笑出来,说:“你?你就是让我儿子魂牵梦绕的那个香人?”
让我……什么?
儿……子?
何酴醿和何香菇担心师父,从后面赶过来,正巧看到这样一幕。
何香菇奶声奶气的说:“哇,东涸的麻麻好年轻鸭!长得好漂亮鸭!”
何酴醿“啧啧”一声,说:“师父第一次见婆婆,竟然如此修罗场。”
丁惊香一时间懵了,眨了眨眼睛,刚才那嚣张的底气突然不见,撒气气球一样——瘪了。
第六代鲛人王,似乎是个雌性鲛人来着,在这个奉行力量的海族之中,强大的雄性鲛人比比皆是,但是雌性鲛人却很少,能成为鲛人王的雌性鲛人就更是少之又少,凤毛麟角。
东海的母亲,就是这么一个雌性鲛人。
东涸的母亲摆动着鱼尾,仔细的打量着丁惊香,笑嘻嘻的说:“长得还不错,就是性格……啧啧!能生小鱼仔么?我们家门槛儿可高的很,如果不能生十条八条小鱼仔,绝对是嫁不进我家这个豪门的。”
丁惊香:“我……”我是男人啊……
丁惊香完全没有跟上对方的思维速度,东涸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冷漠的说:“别闹了,您先回去吧,处理了这边的事情,我也会回去。”
“你可要说到做到啊,”东涸的母亲一连串的抱怨说:“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也考虑考虑我这个老人家,妈妈年纪大了,只想享享清福……涸儿!涸儿!?你到底听见没有啊!”
“你们在这里……”何家大门内,一个红色纱衫的美人走过来,那妖娆的身段,风流的面容,还有妖里妖气的嗓音,不用说了,自然是子弃无疑了。
子弃笑着说:“小可爱,没什么事的话,到我房间来一趟。”
万俟林木指了指自己,子弃点点头。
罗参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下来,子弃幽幽一笑,说:“放心,我又不吃人。”
子弃红色的衣袖带着一股芬芳,说不清楚是什么香味,总之十分……诱人,那香味似乎隐含着一股挑逗性,可能就是俗称的荷尔蒙香气吧?
子弃白皙的手臂抬起来,轻轻捏住万俟林木的下巴,凑过来一些,吐气如兰,暧昧地说:“有一些悄悄话,想要和你说……”
罗参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达了顶点,马上就要爆炸,就在罗三爷暴走的瞬间,任生魂从后面一步踏上来,把子弃赶紧拉开,咳嗽了一声,说:“子弃是想找你们说无情花蛊的事情,一起来吧。”
万俟林木撇了撇嘴,说:“害,原来不是找我偷情啊。”
罗参:“……”
任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