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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路从兖州去往洛阳, 需拔山涉水, 路途之上因赶路而跑死了近十匹马, 尤觉得慢,无论天晴或下雨, 赶路从不停歇, 身上泥污, 头发散乱, 整个人如同乞丐一样又脏又黑。
还未到达洛阳,就被官兵当作流民驱赶, 想用身上的金子再去买匹马, 连城池都进不得。
心焦如焚之下哪里还管节操与脸面,化作白净艳丽的貌美女郎,翩翩走来, 将那群官兵迷得神魂颠倒, 心怀亵渎之心将他迎入城中, 看准时机将这群人给揍翻,抢马遍跑, 如此一路坑蒙拐骗获得马匹这类稀缺资源, 用以赶路。
时间距离父亲告诉他消息已过一月余, 眼看将要到达荥阳,又跑死了一匹马,一月来,曹操每日几乎只有一个时辰的睡眠休养时间,其余都用来翻山越岭, 跑马奔驰。
他只盼着能快一些,再快一些,一定要在陛下濒死之前赶到。
男装脏乱臭难以见人,冰心坊女修衣裳则总能保持干净清爽,甚至不用洗澡清洗,不需要考虑身外之物,偶尔吃点糙面裹腹就上路,高山峻岭难以翻越,树木从深找不到方向,好在还有系统给予他地图指引,电子指南针发挥了巨大的效用,洛阳城在系统的地图之上闪烁着耀眼的星星之光,而曹操作为一枚绿色的箭头,越来越靠近它。
他夜间赶路与野狼为伴,没了马,曹操丧心病狂地去驯服一切能够供他驱使赶路的野兽,其中脚程还算快的竟是他在夜间遇上的一只熊瞎子!
那棕熊站起来比曹操都要高,全凭野兽本能要来捕食他,遭遇曹操反杀勒脖子,被揍得满头是包,以粗绳扎住它脖子,他骑上那棕熊,再以马鞭严厉抽打,棕熊痛哭,泪奔撒丫子奔跑与树林里。
这个时候曹操只需要控制方向,一切阻挡的灌木与溪流都在棕熊魁梧的身躯之下跨越而过,行走在山地之中,与马速也差不了多少。
深山老林之中有不少隐居在此的隐士,偶尔也会遇上几个目击了月下女英杰驱赶棕熊代步的身影,那身影速度极快,一眨眼就行了近百米,目击者傻眼,揉了揉自己的眼,还当是出现了幻觉,真当自己在做梦呢!
曹操不要命似的赶路,如此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荥阳城外。
到了荥阳城,代表距离洛阳已经不远了,他需要路过荥阳去往正门,从官道驱马入虎牢关,再花上两三日就可以到达洛阳。
曹操用了旧的办法,企图以女装蒙混入城,却不想这些荥阳的官兵看似对他容颜着迷,竟依然公事公办,要求他交出身份证明与路引。
身份证明?
他身上唯有兖州牧曹操的身份证明,一旦给出去那是触犯了律法,地方官私自离开封地,将有性命之攸!
曹操的女装显然是个黑户,他万分后悔之前没有给女装安排个身份,事已至此,唯有告辞离去,偷偷溜过去了!
曹操刚要告辞,有官兵厉声喝问,听声音还有些耳熟:“慢着!你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问你身份路引却心虚退却,必定是可疑之人!司马太守有令,荥阳城城防戒备森严,一旦看到有可疑之人应当押送牢狱受审!”
曹操闻声看去,发现竟是此前在荥阳城之战中幸存的几位将领之一,既然是熟人,可就下不去狠手去揍了,他忙趁他们靠近之前转身逃走,夜深人静之时,翻阅城墙,竟又遇上了巡逻的官兵。
整个荥阳被司马防治理成了一块铁桶,若非借助系统地图与自身警觉避开巡逻队伍,曹操差点就要在荥阳城被拦截下来了。
出了荥阳,曹操没有代步工具,只能想法子偷来一匹马匆匆奔逃,惊动了荥阳城守备,没多久到处都张贴了女贼的通缉令。
司马雋听闻守城军的军马被偷盗,高度重视,找来所有目击了女贼容颜之人,众人七嘴八舌说开了:“那女子好美,本为佳人,为何做贼呢!这样的美貌我终生难忘,那恐怕是进宫做妃嫔都能盛宠不衰的容颜。”
所有目击人都深刻记得女子的容貌,司马雋当即请来画师,让画师根据众人描述画通缉令。
众兵将七嘴八舌说开了。
“她的眼睛好美,像天上的星辰。”
画师:……
“她的容颜精美得就像是仙人,肤白如玉。”
“什么?她的鼻子长的有多长有多大?大概这么大,不,你画的不对,应该那么大,还是不对……”
画师无论如何都还原不出女贼的容颜,这张无脸的通缉令,成为了荥阳城的一桩怪谈。
曹操紧赶慢赶,路上不曾听闻人们聊陛下崩逝的消息,心中燃起希望,洛阳城外的守军比荥阳还要严苛,山河动乱,战乱四起之下,洛阳城守备森严,这里聚集了一群被提拔上来保护洛阳安全的兵将。
整个洛阳守军的最高指挥官是国舅何进,这位屠夫出身的何国舅,如今已经升任为了名副其实的大将军,等同于窦武当初的地位。
最后这一匹马累得直翻白眼,眼角汹涌着泪水,屁股被马鞭抽打的伤痕,已经不堪负重的样子,曹操在洛阳城不远处将这匹马拴在了草丛与水源充足的地方,让它就地休息。
马匹如释负重,一屁股蹲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时间已经到了五月,气温适当,夜间的微风有些许凉意,曹操趁着云彩遮住了月亮,从洛阳城角落守备薄弱处翻越城池,一路以心法运转的轻功奔向皇宫。
皇宫之内,到处都是帝王病重的消息,曹操顺着最近的太后寝殿往承德殿去,他耳朵尖,听到董太后森冷无情的声音在说道:“若皇帝死了,你我当拥立二皇子刘协为帝,一旦让刘辩为帝,何氏那小贱/人定要欺压在你我头上!”
曹操心头发冷,转头看了一眼,光影深处,董太后与一宦官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那宦官对她动手动脚,也不见她有所反抗,甚至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曹操被恶心地几欲吐,他不去多想,承德殿就在眼前,刘宏的安危才是他最为重视的。
帝王病重,身边只余受宠幸的王美人侍疾,那王美人确实年轻貌美,声音也如清泉一般动听,为人小心谨慎,胆子与鹌鹑差不多,是与何皇后完全不同的柔弱西子款儿。
正是她为帝王生了第二位皇子——刘协。
曹操到时,刘宏正躺在龙床之上,精神还算不错地对王美人说话,他还未松一口气,忽而听到刘宏说道:“连绵几日没有力气,现在突然之间反而精神好了。”
王美人破涕而笑,柔声劝慰:“陛下是将要病好的征兆。”
刘宏摇了摇头:“朕的时间到了,如今这样,恐怕是回光返照。”
他的视线落在王美人身上,他轻声道:“王氏,你侍奉朕也有五年了,一旦朕死,你与协儿,将受到何氏威胁。朕为你指一条活路,带上人,去寻守宫令荀彧,让他带着你与协儿去兖州。”
王美人惊叫道:“陛下?!”
“替我向兖州牧带一句话,朕,一直记得当初与他的约定,与他之间的情谊也从未改变,几座金坟在……”
“这些话,为什么不当面说呢?”曹操清亮的声音将刘宏的话打断。
如飞鸟飘然自高处落于殿内,衣裙翻飞,似有仙气缭绕,泪流汗面的王美人看呆了眼,张大了嘴巴。
刘宏缓缓闭上了眼,复又睁开时候,只余无奈:“你还是来了。”
“既然不想我来,又为何放任父亲告诉我这个消息?”
“也许,是想最后任性一把,赌一赌能不能再次见到你的可能吧,”刘宏勾起苍白无血色的唇,对王美人道:“你先出去,去太后身边。”
王美人惊异的视线落在那比任何女子都要貌美的女仙人身上,忙自行惭愧地低下了头,不安在心中蔓延,帝王将死,如今会保护她的,唯有董太后了。
她恭敬退了下去,只留下曹操与刘宏二人在寝宫内说话。
岁月将曾经稚嫩的少年摧残成了憔悴苍白的模样,同样是三十四岁,曹操一如既往光彩照人,刘宏却仿佛被掏空了所有精气与生命力的枯木,虚弱又瘦弱地靠坐在龙床上。
手腕纤细地仿佛一捏就会碎,就连那身衣裳,都空荡荡的。
曹操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宏轻笑了一下,血液自口腔溢出,染红了苍白的唇瓣:“朕,早在十年前就患上了不治之症,能养精养拖延十年,已经是苍天眷顾了。”
他阻止了曹操将要说出口的话,自顾自在那儿絮絮叨叨说道:“你也别难过,朕活得还不够潇洒快乐吗?该玩的朕全都玩遍了,到死都还是皇帝,以后还会追封太上皇,这辈子没什么好遗憾的,朕早就决定了,与其让江山落入外人手中,要么彻底毁掉,要么留给最亲密的兄弟。阿瞒,你活成了我羡慕的样子……”
“若朕没有做皇帝,或许可以与你一起,沉浮于宦海,携手为民,做治世能臣吧?”
曹操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刘宏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给拉近了一些,费力道:“那些金坟,在……陈留的空山也已经装满,可惜了朕的国库,那么多东西,全都要便宜那群外戚宦官,阿瞒,朕相信你可以做到……朕,在天上,等着看你……登上帝……”
刘宏的视线有些模糊,手上的感觉也已经麻木,他不知道曹操已经抽开了手,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里,有粉色的花朵在飘落,他甚至出现了幻听,听见有一娇俏女声在说着些什么:刘宏处于濒死状态,血量1%恢复扇舞无效,是否使用复活扇舞?
他听到了曹操肯定说道:“确定启用。”
[代价是你的一年寿命,被复活之人将获得新生,不可延用上一世的身份,确定使用吗?]
刘宏:“不……”
曹操斩钉截铁回答:“确定!”
濒死状态,冰心坊复活扇舞重启,刘宏不可置信睁开眼,眼前是永生难忘的倾世之舞,映入他的眼帘,桃红飘落,将满目视线衬成了暖色,鲜活的生命力量随着花海落入他身上,刘宏惊呆了,张口便要唤阿瞒,说出口的却是“咿咿呀呀”。
刘宏:???
曹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也跟着傻眼了。
面前的皇帝从成年人的身姿在光晕中缩小……缩小……缩小……最终缩入了帝王宽大的衣裳里,原先被成年人骨架撑起的衣裳飘飘落在其上,将他的脑袋都给遮住了。
曹操走上前去,将那落在龙床上的衣裳掀开,露出了里面一周岁的娃娃,刘宏小娃娃仰躺在那边,呆滞着眼眸,脑子一片空白。
曹操的视线落在小婴儿的光溜溜嫩皮肤上,试探着询问:“陛,陛下?刘宏?”
小娃娃扁了扁嘴,眼角含住一包泪,哇一声哭了起来。
婴儿啼哭响彻在寝宫内,预示这另一种新生的开启……
曹操暗道一声不妙,忙捂住了刘宏的嘴,焦急道:“你声音太响,要将其他人招来了!”
刘宏小娃娃瞪圆了眼睛,胳膊挥舞,软软的小手去捏曹操布满了老茧的手,口吐芬芳:“咿咿呀呀……”
曹操听到了殿外有人在呼唤陛下的声音,还有宦官敲门,久久未听到帝王答复,眼看他们即将带人走入殿内,他立即将刘宏这果娃娃一捞,躲藏到殿宇之上去。
刘宏吓得大气不敢出,小手抓住他的领口,毛茸茸的脑袋费力扬起,乌黑浓密的发丝蹭到了曹操的下巴。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好兄弟给救活了,还变成了小娃娃!
曹操轻声道:“安静哦,等他们走了,我再想办法给你找个襁褓。”
曹操一时间犯了难,这局面搞得,该怎么收场啊?
宦官们冲入殿内,找不到帝王的身影,只余下帝王的衣裳还在床上摆着,尖细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承德殿之中:“陛下人呢?!是谁将陛下给劫走了!”
“中常侍,奴婢听见了有孩子哭泣的声音!”
“奴婢也听见了,就在这殿内!”
宦官惊怒交加,怒斥道:“给我搜!哪怕掘地三尺,都要将陛下,孩子,全都搜出来!”
承德殿一片混乱,宦官惊慌失措,曹操带着刘宏翻出了承德殿,见宫门之内各路人马迅速靠近这里集结,心中对系统抱怨出声。
[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会变成孩子啊?]
[玩家需知,复活乃禁术,逆天而为,复活以后,自当从零开始,原先一切都成过往烟云。帝王已崩,前尘往事将与新生的他无关。]
[所以他就成了一岁的孩子,是因为我贡献了一年寿命?]
曹操将刘宏娃娃抱在怀里,用光洁柔软的广袖遮住他,温暖的气息顺着他的胸膛流淌到刘宏身上,驱散了一切黑夜之中的冰冷刺骨。
小娃娃抬起头,眼睛亮而有神,疑惑地左顾右看,不老实地挪动屁股。
“别动,”曹操低声道了一句,小心翼翼询问小娃娃:“陛下,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小娃娃严肃着脸,樱桃小嘴微张大,露出了上下牙槽的两颗门牙,口水顺着他的唇瓣汹涌出来滑落在曹操的衣领上,很快就被曹操衣裳的自动清洁宫内给弄没了踪影。
刘宏定定盯着他的衣领看了半晌,张嘴一把啃住了它,小手抓着一阵啃噬磨牙,过了片刻又确定般地定定看了半晌,眼中流露出严肃的光彩,他又开始朝着衣领吐口水,自顾自地玩上了。
曹操露出了万分纠结的表情:“不会吧?他将前尘往事都忘记了?!”
[他的大脑会如孩童一般从小生长。]
因此,刘宏思考起来非常费力,没多久就玩累了,抓着曹操的衣领呼呼睡了过去。
就连睡觉时,都含着他衣领,研磨痒痒的乳牙。
曹操关注的是刘宏究竟是否还保留着生前的记忆,若一切从头来过,他还是自己的好兄弟吗?!
系统回答却是:检测不出。
曹操无奈,只能等之后询问刘宏小娃娃,看他的反应来确定了。
借着系统的帮助,曹操获得了一份与当初曹昂出生时一样的襁褓,将小娃娃刘宏给暖暖包裹了起来。
系统提示曹操[玩家的第二位孩子即将成熟落地,建议尽快回到家中‘接生’。]
见鬼的接生!
人倒霉起来,倒霉事接二连三地出现,曹操暗骂一声,各个宫门全部都被重兵把守了起来,他只能辗转于各个宫殿与御膳房,偷到些许米糊与羊奶给刘宏果腹。
没多久,皇宫中敲起了丧钟,帝王崩逝的消息传遍了皇宫与朝野内外。
宦官们什么都没有搜到,又去往董太后处寻王美人质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美人跪地哭泣:“妾身也不知道啊!妾身只看到有一明艳的貌美女子出现在殿内,陛下就命妾身退下,来此处找太后娘娘。”
“明艳的貌美女子?”
宦官们联想到后宫之内的传言,窃窃私语:“难道是陛下金屋藏娇不让众人得见的美人?”
“知道他的唯有当年的尚书令曹节与常侍长王甫,他们二人都死了好多年了,那位传闻中的女子竟真的存在吗?”
“就是她带走了陛下吗?”
“我们该怎么办?”
董太后拍案,厉声呵斥住了他们:“慌什么?陛下顽疾拖延日久,御医也已断言这几天就要仙逝,无论那女子是否带走了吾儿,吾儿必死无疑,如今局势未明,陛下未曾指定继承人,尔等若不想为大将军何进所害,当听从哀家指挥,拥立王美人之子刘协为帝!”
宦官们的窃窃私语稍轻了一些,十二为当红宦官,人称“十常侍”纷纷闻讯聚集到了太后的宫殿,共同密谋协商。
“速去将何皇后及皇子刘辩幽禁起来!”
“大将军何进掌握了全洛阳的军队,吾等若与之硬拼当有性命之忧。”
“不如请太后前去拿捏住何皇后,假意要立大皇子刘辩为帝,将何进骗入宫中秘密杀之!”
十二位心狠手辣的宦官迅速商议出了对策,何家这群外戚如同悬挂在他们脖子上的诛杀之剑,随时会落在每一个宦官的头上,宦官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将何进杀死的机会。
董太后亦是如此,她与何皇后争夺权力多年,每每要插手朝政都会被何皇后阻拦,心中对那不再听她话,不好操控的何氏恨极了,她绝对不会放任何皇后的儿子坐上帝王之位!
远在宫外的何进很快接到了消息。
帝王生前对于后嗣继承皇位犹豫不觉,临死都没有给朝臣们一个准信,甚至曾经向人表现出意欲废长立幼的倾向。
何进对此心怀警惕,唯恐帝王真立了王美人所出的刘协为后嗣。
而何皇后,更是对王美人母子二人恨之欲其死。
今日帝崩逝,董太后竟下懿旨命何进进宫拥立刘辩为帝王,即将成为国舅爷的美梦令何进新潮激荡,只要年纪还小的刘辩成为帝王,无法执政的幼年天子只能依靠他的妹妹垂帘听政,而他,将真正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舅爷,执掌朝政大权。
这样子的光宗耀祖,令屠户出身的何进大笑三声,却不想身边的谋士劝住了何进,急切道:“董太后与何皇后不睦,一直以来都支持陛下立二皇子为太子,今日竟主动将将军请入宫中,皇宫之中全都是董太后与宦官们的眼线,将军难道真的要进入敌人的地盘吗?”
此言一出,何进果真犹豫了。
袁绍自从灭除黄巾以后就受到了何进的提拔,如今担任八位校尉之一,他也劝说何进要警惕。
何进想了想,推辞了董太后的懿旨,毅然决然回复传旨宦官:“陛下崩逝,将有许多事物需要处置,朝堂之上朝臣们都还乱着呢,我身为陛下设立守卫洛阳的将军,应当以洛阳安危于己任,我这就联系朝臣们参议,明日一早就商议出处理后世的章程。还请中常侍保护好陛下的龙体,设立灵堂。”
帝王崩逝,一切丧事需要操办,何进以此为由拒绝进入后宫,而是召集了朝臣,从前朝下手。
董太后与宦官们的算盘落了空,含恨收敛并不存在的帝王“尸身”,为了掩饰他们丢失了帝王尸身,宦官们弄来了华美的棺木,将刘宏的衣物置办入棺木之中。
“他们不敢轻易动刘辩,朝臣们多是支持拥立嫡长子,”曹操小声对怀中的娃娃说道,刘宏黑白分明的眼眸静静地回望他,对于两个儿子以后会怎么样,他一点都不关心。
“陛下,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宫门紧闭,周围全都是一层又一层的禁卫军,曹操躲藏功夫厉害,各个宫殿如今人心浮动,董太后与何皇后之间的较量拉开序幕,倒是让他有了可趁之机,能顺到一点是一点。
除了解决刘宏娃娃的口粮问题,还要解决他拉臭臭的问题,曹操手把手给刘宏宝宝把屎把尿,穿着女装的模样像极了贤惠的人/妻。
刘宏宝宝没心情来欣赏好兄弟的美貌,整个人都陷入了怀疑人生,以及剧烈的羞耻感之中,曹操抱着他尿尿的时候,视线偶尔飘过小宝宝的小鸡,惹来刘宏宝宝抗议的哭声。
他不敢哭得太响亮,唯恐将两人给暴露出来,想也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后宫出现第三个孩子会有多么危险,一旦被发现,便是曹操有再大的能耐都无法带他离开有近十万守卫军的洛阳。
刘宏宝宝细声细气哭几声,像小绵羊似的嘤嘤嘤,别提有多惹人怜爱了,曹操大呼受不了,抱着他又撸头发又拍背,带孩子的技能早已经在磨练中炉火纯青。
刘宏睁着死鱼眼,呆滞地望着天空,彻底放逐了自己空荡荡的大脑。
现在还能怎么做?千算万算,算漏了好兄弟还藏有这样一手绝活啊!
曹操对于刘宏是否保留有生前的记忆有些半信半疑,不过这并不阻碍他对刘宏诉说自己的打算:“洛阳即将迎来如当初先帝死时的混乱局面,各方博弈之下危机四伏,非久留之地,我打算将你带回兖州,将你再养大,等你大一些了,咱们再想法子来救你儿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刘宏不在乎。
他感觉到牙齿又有些发痒,顺手就将曹操的衣领揪在了手心,想要将它塞进嘴里磨牙。
曹操无奈,叹息一声,深深地忧虑了:“从此以后,世间再也没有皇帝刘宏了,我带你回兖州,你得有个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儿子曹宏了。”
刘宏蓦然瞪大了眼睛,如同被戳中屁股的仓鼠,呆呆地张嘴,口水沾湿了自己的手都没有主意到。
曹操惊喜询问:“陛下还有生前记忆是吗?”
刘宏:“……”
他脑海中飘过了曹操为他喝奶,给他清理臭臭,带他尿尿的画面,羞耻感萦绕在心头,拒绝承认自己拥有成年人的记忆与思维。
刘宏选择了装傻,将满手的口水糊在曹操领口,继续磨蹭他的牙。
长牙真烦,痒死他了!
小娃娃憨头憨脑得再次磨牙,将曹操给搞得一头雾水。
曹操纠结万分:所以刘宏到底有没有记忆啊?!
他在宫廷之中靠着顺东西过了几天,朝堂之上朝臣们在何进的推动下以最快地速度将刘辩拥立为帝王,宦官们聚集而来的禁卫军被何进以至高无上的权势调走。
曹操心知机会来了,顺着人数最少的宫门溜了过去。
皇宫之中人数守卫最少的地方,当然是少府了,他曾经与刘宏与其随着李膺学习的地方,曹操熟门熟路地路过了少府,灵机一动,打算领走前再顺一枚可以调动马匹出城的令牌,他清楚令牌拜访的地方,带着刘宏就摸索了过去。
曹操刚将令牌握在了手中,就听到背后一声熟悉的厉喝:“什么人?!”
他僵硬着身体回过头来,看见了穿着守宫令官服的荀彧,惊讶瞳孔一缩。
荀彧目光肃冷,落在女子抱着孩子的手上,他微微皱眉:“你是何人,缘何潜入少府之中偷盗?!”
荀彧就像是个睁眼瞎,一点都没有被曹操女装的貌美所影响,甚至伸手去摸自己腰间的剑柄,似乎只要曹操一有动作,他就会立即抽出剑似的。
曹操抽了抽嘴角,求生欲极其强烈,情急之下,唯有靠着忽悠大技,将荀彧给忽悠过去,才能抽身离去。
“奴婢是太后宫内的宫女,此番是受命来那出城令,护送三皇子出城的。”
荀彧果真被他说的话给弄得愣住了:“三皇子?!难道后宫竟还有第三位皇子出生吗?”
还是董太后下达的命令?
荀彧思索片刻,清冷的目光打量在曹操身上,将他看得后背一阵冷汗直冒。
曹操急切道:“唯有如此才能保护陛下血脉啊!太后为宦官所控制,王美人所出的二皇子则与太后都在宦官们手中,前朝则簇拥何将军与大皇子称帝,即将有大战发生,唯有送走三皇子,才能为陛下留下血脉,日后若两位皇子出事,三皇子就是大汉唯一的救星。”
“一介宫女能知道那么多前朝局势,实在不容易,”荀彧淡淡道,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曹操的腰带,那双手就像是锁链似的,牢牢将他给定在原地:“满口谎言!你要逃到哪里去?”
曹操低下头,看向自己腰间的手,回忆起了荀彧小时候为了抓人解答疑惑,也是这样眼疾手快。
他用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软软求饶:“还请荀守宫令高抬贵手,您就算要抓奴婢,也不用来碰女婢腰啊!”
荀彧那手一点都没松,甚至还微微皱起了眉:“你若再不老实交代自己是谁,我就要将你送到禁卫军手中,让他们将你抓入牢狱之中了,你手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你偷盗出城令,又打算逃到什么地方去?”
曹操无奈极了:他怎么那么固执!
搞不懂荀彧,就别想开溜,刘宏在他怀中不安地动了动,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曹操低叹一声:“其实,我是想要逃到兖州去的。我手中的孩子,是曹孟德的儿子……”
荀彧一个愣神,曹操眼疾手快往他睡穴上一戳,抱起刘宏就逃!
心惊肉跳地逃离了皇宫,又听闻何进将要诛杀宦官,集结洛阳城所有守备军的消息,曹操喃喃道:“何进,他这是走上了窦武的老路啊!”
宦官们绝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又是一场血腥的宫廷政变。
而何进显然比窦武“聪明”,他以最高权力下达命令,请在外面镇压叛乱获得功绩的董卓前来洛阳,打算与董卓合作。
命令已经出去,何进又半路反悔,想也知道董卓他不会答应。
镇压叛乱的董卓手中握有大量精悍的骑兵,都已经将这只猛虎给招来了,想要阻止他靠近却难了。
洛阳城中比曹操印象的要冷清许多,许多曾经认识的人家都已经搬走了,曹操弄来了一辆马车,请来两位仆从,自称是司马家的女郎,要去荥阳投奔亲族。
守卫军见他有宫中颁发的出城令,容颜艳丽,有一身大家族女儿的气势,不敢怠慢,将他给放出了城。
曹操见城墙上下又是羽林军,又是禁卫军,还有矛兵层层叠叠地守卫城门,每一道门全都有人,隔着两步就有卫兵站岗,不由暗暗庆幸没有冲动翻墙离开。
待到洛阳城外,他遣散了两位仆从,带着刘宏骑上快马,又一路沿着来时的方向匆匆逃去。
身后的洛阳城弥漫在一片血色的雾气之中,董太后在与何皇后的争权之中失败,抑郁病故,王美人与二皇子刘协没人护着,唯恐何皇后迫害,只能求助于宦官们庇佑。
何皇后碍于朝臣,不能杀害刘协,却容不得王美人活下去,一杯鸠酒将王美人赐死,从此以后,无论是帝王还是王爷,全部尊她为母亲!
王美人临死前,劝刘协:“一定要去兖州,去找兖州牧曹操,他是陛下时常挂在口边的好兄弟,定能将你护好。”
何皇后未能高兴太久,董卓未到,何进就死在了宦官们的谋划之下。
曹操不知洛阳城变成了什么样,更不知道宦官们挟持了帝王逃亡,董卓所带来的强悍军队逼近了北邙山,挟持天子与王爷,等同于拿捏住了整个朝廷。
因为带着孩子,曹操的速度果真慢了下来,这匹马成了他唯一一路骑回兖州仍能活下去的幸运儿,如此历时三个月,曹操的第二个孩子没能等到他到达家中,呱呱落地。
曹操被两个娃娃弄得一个头两个大,急忙赶路,终于在半天内回到了家门口。
他将女装切换走,整个人都变成了蓬头垢面、满是泥污的模样,刘宏宝宝闻到了臭烘烘的味道,顿时嫌弃地皱起了小鼻子,推他胸口想要远离。
抬头一看,这破乞丐一样的男人是谁啊!熏死宝宝了!
婴儿嘹亮的哭声响彻在曹家门外,次子曹丕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曹操满头大汗,冲上前去敲响家门,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两个孩子火急火燎地塞给爹娘。
曹嵩等他洗漱剃胡子,将自己清理干净,急忙凑了过来,连连追问:“这孩子是谁?你去洛阳一趟,怎么会带回来两个孩子,还都是一岁的孩子,难道他们是!”
“他们是我的儿子,”曹操斩钉截铁道:“是阿昂的弟弟们!父亲别问太多,他们就是我儿子!”
邹氏将两个娃娃放在了同一张床榻上,越看越觉得喜欢,她低声道:“这两个孩子长得可真相,是双胞胎吧?”
曹操:???
曹嵩闻言凑了过来,疑惑道:“哪儿像了?”
“都俏!”邹氏捏了捏他们的脸,轻笑道:“从五官就能看出来,他们都俏丽似母呢!以后一定是俏郎君。”
正说着,刘宏一扭一扭地拱了过来,他已经学会了爬,整个人都趴在了曹丕的身上,两个小娃娃挤在一起,邹氏还以为是双胞胎之间关系好,含笑看着。
曹宏再一转身,将曹丕给坐在屁股底下,惹来曹丕气呼呼手掌脚丫乱蹬,小手抠入了曹宏的鼻孔。
邹氏笑着救下了曹宏,转头就为两个娃娃请来了四位虎背熊腰的奶娘。
曹宏一脸惊恐,而曹丕已经美滋滋喝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曹操:宏儿别怕,爸爸教你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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