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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就是想抱抱你。”她这么说, 与他贴的更紧了。
刚才伯父那番话,虽然是为三少爷开脱,但是听的她心中十分憋闷。想来锦麟的母亲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 对自己一直深情款款的丈夫,却酒后乱性, 揽个丫鬟过夜,像她那种出身的人一定忍受不了吧。
锦麟不知妻子心中所想, 短暂的木讷后, 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就势将人紧紧的箍在怀中,笑道:“今天是怎么这么乖?”
暇玉嘟囔:“不喜欢我这样, 那算了。”说着就要离开他的怀抱, 锦麟自然不许,将人搂在怀中, 只觉得就算没有床笫之欢, 这样搂抱着,心贴心倒也不错。
如此过了一会,就听怀中的妻子低声疑问:“哎,你的心脏跳的好快啊……”
锦麟便立即推开妻子,为了掩饰失态故意大声说:“怎么可能?!好了, 你贴的我好热,你也该抱够了吧。”
“我真的觉得跳的很快。”暇玉认真的说:“心脏跳的太快肯定不是好事”说着,就去碰他的心口:“你再让我试试看。”
他一巴掌拍开:“你抱的太紧, 呼吸苦难,当然跳的快了。”然后一指烧的正旺的火盆:“还有那玩意,烧那么多炭火,这还没立冬呢!快闷死了。”
她还惦记着心跳的事儿:“你别躲,给我摸摸看,你别身体出了状况自己不知道。你天天贪黑起早的,一定要注意身体。”
锦麟护住心口:“你别过来,喂!说你没听到吗,还往这边凑!”
“你最近熬夜了么,熬夜对心脏的损害特别大,犯人不睡,容易招供,可你们也受不了啊。折磨人家十分,你们受三分罪,不也划不来么。”
不能这么被动,得反客为主。锦麟便腰杆一挺,抓住她的手拽她到身边,揉着她的胸口笑道:“你成天在家闲呆着,我倒要看看你的心跳的是个什么拍子。”
暇玉自觉被轻薄,不禁气恼:“我关心你,你却这样!”
他把她按到床上,嘬嘴:“我怎么了,刚才我说咱们做点什么消磨功夫,你可是答应了的。”一边故意不怀好意的笑,一边解她的绊带,十足的恶棍嘴脸。
“锦麟……你听我说……”没说完的话,被他亲住嘴巴堵了回去,继续忙手上的动作。很快他就笑不出来,嘴角僵直的绷紧,眨了眨眼睛:“你来葵水了?”
“是啊!我要告诉你,可你都不听我说话。”
锦麟只觉得刚才满怀的希冀碎了个彻底,稀里哗啦能听到响声,他急了:“我说消磨功夫那会,你怎么回答我的,你说行!是你说的吧!”
她装无辜:“你不说明白了,我哪知道你要做什么。”
他眉毛一提,带着十足十的怨气:“做什么?你说做什么,还能是和你一起读《道德经》吗?”垂头丧气的栽倒在一旁,死了一般的不出声。
暇玉被他弄的衣衫半解,髻散钗横,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推他:“我不是故意诓骗你的,你好不易回来,我自然想服侍你,只是日子忽然提前了几天,我也没办法啊……”
“滚。爷死了。”
“……”那就先死一会好了,看你躺着没意思是起还是不起。暇玉让浮香给她端了半杯喝,慢悠悠的喝完,他还在那躺着,不禁心里叹气,心说不弄起来,待一会一并爆发就不好办了,便拉下脸去哄:“锦麟,是我不好,没我还有别人能伺候你呢,你就别气了。”
他闻声而动,侧脸冷笑:“你这是往外推我?那好,我今晚就去别的院子住。”
“……”刚成婚那会就拿这个威胁自己,自己每每被动,他则屡试不爽,不能这么下去。暇玉眯起眼睛,恨恨的说:“锦麟,你是拿这个威胁我吗?”不等他说话,她便眼圈一红,咬着嘴唇说:“明知道我放不下你,舍不得你走。你还每每拿这个在我面前说,非逼的我哭着求你留下,你才罢休。往我心上戳刀子,你就舒坦了么。”
这番话说的穆锦麟哑口无言,自觉脸上无光,一骨碌坐起来:“你别胡思乱想,我没那个意思。”暇玉不依不饶:“可我听着就是,我明知道我不想让你走,你自己说,你动辄就说去别的院子过夜,还寻求我的意见,这么做有意思么?!”
锦麟没料她反应如此过激,不过转念一想,她是因为想把自己留在身边才拈酸吃醋的,不禁有几分得意,抿着嘴笑道:“你这样可不好,容不下别人,成了妒妇,小心吃苦果。”
暇玉心里咯噔一下,慌乱一片,她得赶紧把自己嫉妒的罪名洗清,妒妇这个词不是闹着玩的。可脑海里转了一圈,既然没可供辩解的说辞,心说耳光都甩过了,这次总不至于比那次还危险,便道:“我不是容不下她们,而是不想听到说你想去那边过夜的话,你去就去呗,我又不能拦着。但你总不能别人正饿的时候,吃肉还吧唧嘴。我本就难受,你还非得挑我的伤口,让我疼。”
锦麟心中暗喜,刮了下她的鼻子:“我就是说说,我哪次真去了。”
她这才看了他一眼:“我不爱听,以后不许说。”
他点头:“行,不说了。”可话一出口,立即就觉得不对了,似乎哪里出问题了,凭什么他得听她的啊?一问一答,他回答跟仆从一样顺口。正欲发作,偏这时妻子乖顺的靠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下,笑的分外可人:“锦麟,就你知道心疼我。”于是大脑里准备发火的念头烟消云散了。
他别开脸,清了清嗓子,摸了下鼻尖:“你倒说说我怎么心疼你了。”
她道:“若你不疼我,一直说要去别人那过夜,刺痛我。没准……我伤心难过,过不了几年就不能陪你了。”
锦麟听罢一怔,马上警觉,是不是穆烨松和她说什么了,为什么他觉得她这句话是在暗指自己的母亲?
暇玉见他愣怔,小心的问:“你怎么了?”
“……”他的视线扫向她,但从她澄澈的目光中并非发现古怪。暇玉不懂自己刚才那句话哪里说错了,只捏了一把冷汗。而这时穆锦麟重新仰躺在床上,沉默不语。
“锦麟,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是我想起以前的事了,和你没关系。”
暇玉一怔,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想和自己说什么,要不然,他可以只说‘没事’两个字,犯不着提及‘以前’这个字眼,让她好奇。
赌一把。
她挨着他躺下,一边胳膊搭在他身上,看着他说:“锦麟,你若是心里有事,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呢。”
锦麟拿开她的手,侧身背对她,就在暇玉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十四岁的时候。”她一呆,就听他继续说:“我下令打死了一个东府的丫鬟,当时真是气疯了,冲到那边去,命人把她揪出来,下令当即乱棍打死了,任她怎么求饶,怎么哭诉都无动于衷,直到人死了,我还不解恨。”
“……”难道就是梁安侯嘴里的那个,陪老太爷过夜的丫鬟?
锦麟说完这些,才掉转过身子,搂过她说:“因为她爬我爹的床,害的我娘伤心难过病亡。”
暇玉猜着说:“……老太爷不是和郡主殿下感情甚笃么,怎么会……”
他哼笑:“如果我爹一直对我娘一往情深,我娘哪至于因为这件事就万念俱灰。是因为他早年犯过错误,而这一次又犯了,我娘才无法容忍的。我爹早些年风流着呢,我大哥刚出生不久,他就弄了个外宅,养着一个才艺俱佳的女人在外面鬼混。结果我大哥病了,愣是找不到他人,等他逍遥回来,发现我大哥已经病死了。”
暇玉愕然,娘亲在出嫁之前跟她说过穆家的情况,当时只说穆家老太爷和郡主有过两个儿子,长子夭折,这么子才是穆锦麟。原来长子病故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于是老太爷愧疚难过,自此一直守着郡主过日子,才有了外面感情甚笃的美谈?
果然就听锦麟又道:“我爹看到我大哥的尸体,终于良心发现,改过自新了。把那个女人打发走,而且再也不会那帮子就知道吃吃喝喝狎妓写诗的混蛋才子们了。可是,我娘是彻底伤心了,在我印象中,我就没见过她对我爹笑过几次。”
咎由自取,把人心伤透了,再想挽回哪那么容易。暇玉心里嘀咕,不过老太爷既然一门心思守着妻子和儿子过日子,想必对他们两人是极好的,难怪穆锦麟这厮嚣张跋扈。都说娘惯出来的还有救,爹惯出来的孩子没救,果然如此。
她心里空落落的,知道该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我娘也是的,谁叫她当初非要嫁过来,明知道她嫁过来,我爹的仕途必然被她毁个干净。”
“对啊,老太爷是进士。”驸马和郡马只耽虚职,出入仕途,掌握实权基本是个梦想了。
“他是当年二甲第一名,除了状元榜眼探花就属他了。”锦麟冷笑:“结果他春风得意下江南游玩,正好到了我外公的封地。他声名在外,外公邀他到王府做客,我娘不知怎地就瞧见他了。结果他刚回京师不久,圣旨就到了。我爹自然不愿意,可圣旨哪敢违抗啊。而且我娘是先皇的亲侄女,他不想脑袋搬家,就得答应迎娶。”
“那么老太爷不回府,而是在外面住着……倒可以理解个几分了。”
锦麟哼道:“他俩就不该凑到一起。不过自我大哥病亡之后,他对我和我娘十分好,如果我们要月亮,他绝不会给星斗。”
“如果怎么说的话,老太爷不该去东府喝酒时,揽个丫鬟过夜啊……”自律许多年,没道理一朝破戒啊。
“当然是有人搞鬼了!”锦麟冷笑:“我爹自我大哥的事情后,说不会旧友,不沾其他的女人,十几年都坚持住了,怎么偏赶到我娘又有了身孕,胎相不稳的时候出这档子事。”
暇玉惊讶:“又有身孕?”
“一块石头,十几年也捂热了。两人那会关系好多了,我娘又怀了孩子,也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结果这时穆静宸跑来告诉她,说我爹在东府睡了别的女人。她……”
暇玉眼睛一酸:“别说了,别说了……”
他长出一口气,冷冷的说:“孩子没保住,身体彻底完了,没多久就去了。临死前,她说她不怪我爹,而是怪她自己。若是当初不动心,不相识就好了。我爹哪能受得了这话,整日整日的发呆,一年不到也去了。”
憋闷的感觉堵在心口,闷的慌,她好久才怔怔的说:“你不该打死那个丫鬟,而是该提审她,让她说出是谁指使的……”
“是啊,可我过了气头,才想起这茬,我倒是帮背后的黑手做了善后。不过,静宸那厮还活着,我什么招都用了,他就是不肯吐露实情。”他阴冷的笑道:“不说也没关系,就把他们那边的所有人都当做敌人好了。还有那个老太婆,明知道实情也不肯跟我说实话!”
暇玉忽然心里隐隐作痛:“锦麟……”他的大哥,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都没留下陪他,难怪他那么想要孩子。
他闭着眼睛说:“所以,我绝对不会像我爹娘那样,明明不该凑在一起,偏偏拧巴着过日子。我不喜欢的女人,别想硬塞给我!”
暇玉往伏在他心口,喃喃的说:“因为这些恩怨……你才不走考进士,走仕途那条路的吗?”
“就算我一路过关斩将,和我爹当年一样中了一甲的名次,等熬到能惩罚东府的时候,我就怕那边的人都年岁大,死绝了!”
暇玉是第一次得知其中的恩恩怨怨,只觉得异常难过,提不起精神说什么,沉默了许久,才道:“如果真是他们设计陷害了你爹,确实该被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