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渐却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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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又换了一家理发店, 这次没有发生意外,很顺利的剪完了樊渊的头发, 是他一直以来的清爽碎发。

    出来后, 距离晚上还有一个电影加一个晚饭的时间,进到电影院里,顾炀很快就把樊渊说的惩罚这件事给忘记了,并且跃跃欲试的选了一部最近特别火的恐怖片。

    这部恐怖片据说特别吓人, 不少恐怖片爱好者来挑战的时候都表示有被吓到。

    在选座位的时候,顾炀顶着售票员奇怪的眼神,选了最后排的情侣座, 他伸手牵着樊渊的手, 理直气壮的解释:

    “后面位置高!视野好!还安静!”

    樊渊捧起顾炀点的两大杯可乐和爆米花,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顾炀立刻接过一部分帮忙拿着,得意洋洋的跟着樊渊往座位上走。

    电影院最后一排的情侣座,大红色的座椅,中间没有扶手, 顾炀把可乐放在两边的扶手上, 紧紧挨着樊渊坐下, 把樊渊怀里抱着的爆米花拿过来一份。

    樊渊对于甜的东西不感兴趣,干脆把另一包爆米花也塞进顾炀怀里。

    顾炀捧着两大包爆米花,在灯关上后把头顶的帽子摘了下来,大衣的扣子也解开,这才舒舒服服的靠着樊渊边吃爆米花边看电影。

    恐怖片的开头气氛就很压抑,诡异的配乐、阴沉的天气, 顾炀这会儿还不觉得害怕,自己吃一口,就要抓几颗递到樊渊嘴边,樊渊躲了几次,到底还是被顾炀把爆米花塞进了嘴里。

    看到樊渊吃了,顾炀笑眯了眼睛,开始你一颗我一颗的吃了起来。

    直到电影的剧情越来越深入,顾炀看得入了神,吃爆米花的动作放缓,时不时因为太过紧张,手伸进爆米花的袋子里,明明什么都没抓住,还毫不自知的递到樊渊嘴边。

    樊渊在顾炀第三次把指尖塞到他嘴里后,伸手握住了顾炀的手,不准他乱动。

    此时电影里正播到女主角睡觉的时候,手放在床边,总是在半夜被突然出现的鬼手抓住,樊渊恰好在这时握住了顾炀的手。

    顾炀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手里的爆米花袋子一歪,眼看着要撒出来了,被樊渊眼疾手快的扶住,顾炀转身一把将小樊渊抱进怀里,下巴压在樊渊的头顶,抱得特别用力,两个人中间的爆米花袋子都被夹扁了。

    樊渊的脸被顾炀按到了他的胸前,樊渊使劲动了动,才侧过头喘了口气。

    此时的顾炀已经彻底沉浸到了电影中,怀里抱着樊渊好歹让他不是那么害怕。

    樊渊本想从顾炀怀里挣脱出来,在感受到顾炀微微的颤抖后,抬起的手到底是只落到了顾炀的后背拍了拍。

    剧情进行到后半段,顾炀明明怕的要死,偏偏还好奇最后怎么了,干脆把脸藏进樊渊的肩膀上,一会儿抬头看两眼。

    这种时刻了,顾炀还不忘拿过一边的可乐咕咚咕咚的喝上两口,直到电影结尾,女主角彻底战胜了鬼怪,正一脸欣慰的看着窗外时,顾炀终于松了口气。

    他松开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的樊渊,末了还挺不好意思的帮樊渊顺了顺一头被他弄乱了的头发。

    看完恐怖片,顾炀一身轻松,视线轻飘飘的略过大屏幕,就见一脸欣慰看着窗外的女主角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鬼影扑倒了女主角。

    恶心的吞噬声音传来,不一会儿,女主角带着一脸诡异的微笑站起来,继续看着窗外。

    镜头拉远,女主角突然回头,视线直勾勾的看过来,就像透过屏幕看到了所有在看电影的人一样。

    本以为是个好结局,结果最后无人生还。

    顾炀一口可乐呛到了,手里的杯子也跟着他吓了一跳的时候撒了大半杯出来。

    不仅撒了他自己一裙子,就连旁边的樊渊都遭了秧。

    樊渊要更惨一些,因为此时身高矮了一些,可乐全撒在了他的胸口上,黏糊糊的一大片。

    顾炀赶紧拿出纸巾帮樊渊擦,樊渊此时的身形要瘦削很多,甚至有几滴可乐窝在了樊渊的锁骨处,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滑动,就是一直不掉下来。

    勉强擦干樊渊衣襟上的可乐后,顾炀下意识的抬手抹掉樊渊锁骨处的几滴可乐,抬起手就凑到唇边抿了抿。

    樊渊看到,立刻伸手握住顾炀的手腕拉远,拿出纸巾帮顾炀把手指擦干净。

    擦干净手指,樊渊抬头凑到顾炀耳边,热气吹到了顾炀的耳廓上:

    “顾炀,你注意点,不要在外面乱舔。”

    顾炀愣了下,立刻收回手揣进口袋里,小声狡辩:

    “我哪里有乱舔……”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看完,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顾炀本来想在外面吃饭的,但一看天暗了,为了防止樊渊突然恢复正常体型,还是决定快点回家。

    他本来挺期待出来玩的,结果发现出来看电影还不如和樊渊窝在家里看电影自在。

    刚到家不一会儿,樊渊就恢复了正常模样。

    他换回了平时的衣服,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视线轻轻略过摊倒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顾炀。

    顾炀浑身一僵,已经被他遗忘的事情,重新浮现在了脑海中。

    “先记着,晚上再教训你。”

    “先记着,晚上再教训你。”

    ……

    樊渊白天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顾炀耳边重复盘旋,他忐忑的从沙发上爬起来,手机都玩不进去了,小心翼翼的听着从厨房里传出来的声音。

    每一下碗碟碰撞的声音都要让顾炀惊吓一瞬,他心脏砰砰乱跳着,一直在想樊渊说过的惩罚。

    直到樊渊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出来,绝口不提白天说过的惩罚,顾炀这才后知后觉的猜测着,樊渊是不是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看着樊渊毫无表情变化的脸,顾炀越加肯定了这个猜测。

    在樊渊把所有饭菜都摆好后,顾炀非常自觉的坐到了座位上,还十分殷勤的为樊渊盛了一碗饭。

    樊渊看了顾炀一眼,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安静的吃完饭,刚放下碗筷,樊渊擦了下嘴,说话了。

    顾炀还捏着筷子的手一颤,心想还是来了!

    果然,樊渊的视线扫了过来,说:

    “顾炀,今晚的碗,你洗。”

    顾炀使劲点头,立刻答应了下来,不过就是洗个碗,没事没事!

    紧接着樊渊又说:

    “洗完碗,自己上去做两套理综试卷,每做错一道题,就要挨一下打。”

    顾炀还在小鸡啄米似点着的头一僵,犹豫着问:

    “打哪?”

    樊渊视线向下扫了一眼,说:

    “你说打哪?”

    顾炀站起来捂着自己的屁股就跑向了厨房,在厨房里哼哧哼哧的洗完碗,立刻跑到了书房去做题。

    临上去前,还不忘拿了一堆零食,一起带了上去。

    樊渊看着顾炀抱着一堆零食上去,到底是没阻止他。

    顾炀打开几包零食,边吃边做题。

    想到樊渊说得惩罚,小脸慢慢红了。

    其实他也不怕樊渊打他屁股的,甚至隐隐还有点期待,这么想着,顾炀手下就故意做错了一道题,紧接着又十分唾弃自己的摇摇头,把错题给改正了。

    当顾炀真正杀下心来学习时,注意力是很集中的,零食也不怎么吃了,就是拿上来的几根棒棒糖被他拆开放进嘴里,不一会儿就嚼碎一个。

    直到他全身发热,拿着笔的手开始抖,顾炀才后知后觉的放下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一摸,就摸到了一手的汗水,不只是额头,顾炀的全身都滚烫滚烫的,嘴里弥漫着棒棒糖的菠萝味。

    顾炀想到了什么,立刻去翻被扔了一桌子的棒棒糖包装纸,发现其中有两个苹果味的。

    他因为过于专注,根本没注意,拆开包装放进嘴里就嚼碎了,此时浑身开始发热,顾炀才反应过来。

    顾炀撑着桌子站起来,两条腿软绵绵的,扶着墙一点点的往外蹭。

    樊渊正在一楼看电视,顾炀扶着楼梯扶手跪倒在一楼地面上,樊渊立刻就注意到了,走过去扶顾炀的手臂,入手的温度很高。

    “你发烧了?”樊渊问。

    顾炀迷迷糊糊的抬手,被樊渊拉起来,顺势倒进樊渊怀里,滚烫的额头贴到了樊渊的脖颈上,轻轻蹭了蹭。

    他浑身无力,双手软绵绵的搭在樊渊的肩膀上,小声的说着他的委屈:

    “樊渊,我好难受。”

    樊渊弯腰抱起顾炀,带着顾炀一起坐到沙发上,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他们家一直有自己聘用的家庭医生,给的薪水非常高,别说是晚上,就是半夜,打了电话也一样会来。

    顾炀意识已经开始迷糊了,他没想到不过是几个苹果口味的棒棒糖都会让他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这个《白雪公主》的金手指还真是一点都不肯马虎。

    家庭医生来了之后,给顾炀量了体温,立刻要给他打退烧针,这次的退烧针并不是点滴,而是肌肉注射的屁股针。

    顾炀听到了百般的不愿意,用浑身最后一点力气使劲往樊渊怀里藏,热乎乎的额头蹭着樊渊的手心,微微抬头可怜巴巴的看向樊渊。

    “我不想打那个……太疼了……”

    樊渊皱着眉,到底是没让顾炀打肌肉注射针,而是把顾炀抱回卧室,按部就班的让家庭医生给打了退烧的点滴。

    家庭医生留下一些常用药,又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顾炀虽然发烧,但是温度并不是太可怕,不用过多担心。

    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樊渊坐在顾炀身边,温了温顾炀因为打点滴而变凉的手背,又抬手碰了碰顾炀干燥的唇,他起身,用自己的额头贴了下顾炀的额头。

    温度下降的很快,樊渊用被子盖住了顾炀的手,这才转身下楼。

    樊渊离开后不久,顾炀本来已经有些下降的体温,再一次升高。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先喊了声樊渊的名字。

    “樊渊?”

    卧室里很安静,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樊渊并不在。

    顾炀硬撑着坐起来,抬手就把手背上扎着的点滴针给拔了。

    他顺着床边滑下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捂着昏沉沉的大脑,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顾炀心里隐约有种感觉,他这一次的发烧,不会再因为药物而退烧了,毕竟这是由《白雪公主》的金手指所带来的负面反应,一般这种反应,都是外物所不能抵抗的。

    除了樊渊,《凡渊》一书的男主角樊渊。

    顾炀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床边站起来,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只口罩拿在手里,双腿边走路边抖,扶着墙边一点点的往外挪,没走几步就出了一身虚汗。

    樊渊此时正在一楼厨房给顾炀煮冰糖雪梨汤,正看着火候呢,就被一双绵软的手从后面搂住了腰。

    这对于向来谨慎、小心的樊渊来说,是十分罕见的事情。

    他太熟悉顾炀了,熟悉到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对顾炀放松,才会让顾炀能够无声无息的靠近他。

    顾炀抱着樊渊的腰,把自己滚烫的额头抵在樊渊的后背上。

    “樊渊……”

    樊渊低头握住顾炀的左手,看到上面因为强行拔针而留下的已经凝固的血珠,语气有些不好:

    “怎么不好好打针?下来做什么?”

    顾炀仍旧靠着樊渊,额头在樊渊的后背上蹭了蹭,声音也软绵绵的。

    “没用的,打针退不了烧。”

    樊渊转身,扶住不停向后倒的顾炀。

    顾炀歪在樊渊怀里,抬头视线落到了樊渊淡色的唇上。

    “樊渊,我刚刚突然想明白了,打针没用,吃药也没有,你才是我的药。”

    话落,顾炀双腿一软,带着樊渊一起坐在了地上。

    他抬手,把一直攥紧在手心里的口罩展开,戴在了樊渊的脸上。

    “以防万一,万一是我猜错了,免得传染给你……”

    樊渊不明所以,却并没有阻止顾炀,任由顾炀给他戴上口罩。

    因为发烧,顾炀的指尖都是炙热的,指尖勾着口罩的两边戴在了樊渊耳朵上,又顺着耳廓轻轻滑过,最后顾炀的双手按在了樊渊的肩膀上。

    “樊渊,你可是我的特效药……”

    最后的话音,消失在了顾炀贴上去的唇边。

    顾炀跪坐在樊渊的身前,慢慢直起腰,微闭着眼睛,扬高脖颈,将殷红的唇按在了樊渊戴着的口罩上。

    炙热的温度,哪怕是口罩,都无法完全阻挡。

    樊渊扶着顾炀的后腰,黑眸里罕见的多了丝惊讶。

    他没想到顾炀这种迷糊的状态下还能亲上来,所以也没有躲。

    隔着一层口罩,所有的触感都变得模糊而朦胧,但温度却是实实在在的。

    顾炀的嘴唇蹭在粗糙的口罩布料上,一触及离,他虚脱一般坐回地上,摇摇晃晃的要往后倒,倒了一半被樊渊揽住了。

    意识消失前,顾炀还在想,是他猜错了吗?

    难道这样并不能退烧?

    樊渊低头,发现顾炀已经昏过去了,细白的颈子搭在樊渊的臂弯上,脖颈上挂着许多汗珠。

    “我是你的特效药……”

    樊渊低声重复着顾炀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缓缓摘下了面上的口罩扔在一旁。

    厨房的炉子上还炖着冰糖雪梨汤,此时汤已经沸腾了,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雪梨甜蜜的香气弥漫在厨房各处。

    樊渊揽紧晕过去的顾炀,一手扶上顾炀的后颈。

    顾炀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是高于平常的热度。

    樊渊缓缓低头,慢慢接近顾炀的唇。

    直到两个人的呼吸几乎缠在了一起,樊渊闭上了眼睛。

    “顾炀,下不为例。”

    炉子上的冰糖雪梨汤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因为过久无人管理,里面的汤汁沸腾了出来,从锅的边沿冒出,沿着清亮的锅边缓缓流下去,掉到火焰上,噗嗤一声就被蒸发干净,只留下空气中越来越甜腻的香气。

    伴随着冰糖雪梨汁咕嘟咕嘟冒出来的甜蜜香气,偶尔有几声隐约的哼唧声夹杂其中,仔细听时,又好似是错觉。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严冬的气温更加凛冽。

    室内的温度却逐渐攀升,厨房的地板上,一头漆黑碎发的樊渊抱紧怀里一身长裙、长发披散的顾炀,许久没有分离。

    顾炀沉浸在梦乡中,整个人都像是漂浮在绵软的云朵上,那云朵缠着他的唇久不分离,又像是带着夹心的棉花糖,一口咬开,甜蜜的果汁溢满口腔。

    突然,云朵的包围消失,转眼间,顾炀又被更紧密的藤枝缠绕。

    口中似乎泛起了江河,江河褪去,又涌进了雪梨的清甜。

    顾炀睁开眼睛,看到了樊渊稍稍退开一些的面庞。

    樊渊镇定的擦掉嘴角的雪梨汁,又帮顾炀把嘴角溢出来的雪梨汁抹干净。

    “醒了?”

    顾炀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樊渊弯腰抱起顾炀,走向卧室。

    炉子上咕嘟咕嘟响个不停的雪梨汁已经被端下来放在一旁,旁边摆着一碗只剩了层底儿的雪梨汁。

    樊渊喂顾炀喝光了整整一碗雪梨汁,亲口喂的。

    顾炀被樊渊抱着,走动间有轻微的晃动。

    他抿了抿嘴唇,小声说:“嘴巴里好甜。”

    樊渊黑眸微眯,盯着顾炀水润的唇,又立刻移开视线。

    “你烧退的差不多了,我喂你喝了点雪梨汁。”

    顾炀点点头,双手依恋的抓着樊渊的衣襟,把脸颊也贴上去蹭了蹭。

    樊渊把顾炀放回到床上,自己也上床躺在顾炀旁边。

    床头灯被关上了,顾炀被樊渊搂着,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黑暗中,樊渊指尖缓慢的顺着顾炀的发丝,顺着顺着就按住了顾炀的后颈。

    顾炀正做美梦呢,梦中他咬着一块香甜的肉吃得正开心,谁知那肉突然反扑过来,糊在他嘴上就扯不下来了。

    迷迷糊糊中,顾炀呼吸不稳,有了要醒来的倾向。

    樊渊翻了个身,抬手捂住顾炀的眼睛,轻轻的哄着:

    “睡吧,有我在。”

    顾炀的睫毛在樊渊的手心缓缓刷过,半睁开眼又很快闭上。

    樊渊这才再次低下头,继续进攻雪梨汁满溢的地方。

    床边无人问津的点滴瓶,针管搭在地毯上,流出来的药液将地毯都浸湿了。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收不住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顾炀才醒过来,醒来时,床上已经没有了樊渊的身影。

    顾炀躺在床上,视线落到了床边挂着的已经空了的点滴瓶。

    他大脑有些刺痛,昨晚上床打了点滴之后的记忆模模糊糊的,半响拼凑不完整。

    顾炀从床上坐起来,脚踩在地上,立刻低头看去,发现床边的地毯不见了。

    他往浴室走,打开水龙头接了把凉水扑到脸上,手心碰到了嘴唇,立刻疼得直嘶气。

    顾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他,双唇莫名红肿了许多,本就颜色殷红的唇,此时更显深红,像是果子熟透后的糜红。

    他小心翼翼的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巴,碰了一下后立刻缩回手。

    嘴巴火辣辣的,顾炀又低头使劲往嘴巴上扑了两把凉水,这才下楼。

    楼下樊渊早就做好了饭,似乎一直在等顾炀,顾炀一下来,樊渊就要起身去热菜。

    顾炀揉着自己还抽痛的额头,摊倒在沙发上,抱怨着:

    “不知道为什么,睡一觉醒来,嘴巴就肿了,疼死了。”

    樊渊端着菜往厨房走的动作一顿,转身看向顾炀,冷声询问:

    “你忘了?”

    顾炀愣了下,望向樊渊茫然的反问:

    “忘了什么?”

    樊渊垂下眼帘,不再看向顾炀,转身走进厨房,只留下一句平淡的话。

    “哦,没什么,你昨晚打完针不听话,从床上掉下去,嘴巴磕到了床头柜。”

    顾炀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嘴巴今天这么肿!还这么疼!

    樊渊拿着菜去了厨房,重新倒回锅里,加了许多辣椒,这才端了出来。

    顾炀坐到桌边,看着一桌子红通通的菜,摸了摸自己红肿泛疼的嘴巴犯了愁。

    这么多辣椒,他这个嘴肿成这样,怎么吃啊!

    樊渊倒是突然对顾炀露出一抹微笑,夹了一块红通通的肉块放到顾炀的碗里。

    “你不是很喜欢吃辣吗?快吃啊。”

    顾炀看着碗里的肉块,又去看樊渊,他怎么总觉得樊渊笑得这么渗人呢,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这么想着,顾炀顺便看了眼左手心的好感度。

    樊渊好感度:37分。

    顾炀惊讶的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发了个烧,睡了一觉,怎么醒来樊渊就涨了2分好感度?

    这2分哪来的?

    顾炀一转头,看到樊渊又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肉,紧接着一块接着一块的夹,顾炀的碗很快就满了。

    直到一块肉顺着碗边咕噜噜的滚了下去,顾炀缩了下肩膀。

    先不说这两分哪里来的,至少樊渊现在肯定是生气了。

    顾炀视死如归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凑到唇边,可怜巴巴的说:

    “樊爸爸,你别气啦,我这就吃!”

    一口肉刚要塞进嘴里,樊渊突然握住了顾炀的手腕。

    手腕被樊渊拽到面前,顾炀还以为樊渊要吃,谁知樊渊低头,一口就咬在了顾炀的手腕上。

    樊渊用力很大,顾炀手里的筷子连着肉块都掉在了桌子上。

    顾炀愣愣的看着樊渊,白天的樊渊是十四五岁的模样,口中紧紧咬着顾炀的手腕,偏偏一双黑眸还紧紧盯着顾炀。

    手腕上的刺痛只持续了一瞬,紧接着是令人心痒的麻。

    顾炀心脏跟着颤了一下,樊渊才松口。

    只见顾炀的手腕上,一圈清晰的牙印底下是浓重的殷红底色。

    樊渊松手,转身又从厨房端了盘清淡的炒蔬菜放到顾炀面前。

    顾炀看着樊渊把几盘红通通的菜端到他自己面前,低头吃饭不再理他。

    摸了摸又麻又痛的手腕,顾炀挪着椅子往樊渊身边靠了靠,小心翼翼的问:

    “樊渊,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

    顾炀现在怀疑他昨晚对樊渊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然后他自己忘记了。

    樊渊揽着自己的碗,挪着椅子转了个身,背对顾炀。

    就像以前顾炀变小的时候常常做得那样,顾炀忍住了到嘴边的笑,抬手拍了拍樊渊的肩膀。

    “好啦,你别生气了嘛,大不了我对你做了什么,你再做回来嘛。”

    樊渊这才回头看了顾炀一眼,眼神还是冷冷的,但好在没再挪着椅子远离顾炀。

    顾炀以为这事就过去了,美滋滋的夹了一筷子他最不喜欢的炒青菜放进嘴里。

    谁知樊渊突然伸手,用指尖用力按了下顾炀的唇边。

    顾炀没反应过来,疼得筷子都从手里掉了下去,捂着嘴眼泪汪汪的看向樊渊,含糊着抱怨:

    “你干嘛呀?”

    樊渊冲顾炀微笑:

    “疼吗?疼就对了,疼你才能记住。”

    顾炀一头雾水,他昨晚,到底对樊渊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炀:好不容易亲了一口,我还忘记了,请问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樊渊: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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