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辛苦

一溪明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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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梅一路恍惚着回了忘月苑,发现君墨染并没有如她所料的来找她,暗自郁闷了一把,突然觉得面子大伤。

    默默地呕一阵,恼一阵,忽然心惊迟早是要离开的人,为什么还要在意他的态度?为什么近来情绪越来越受到他言行的影响?

    她的淡定呢,她的冷静呢,她的从容呢,她的潇洒呢,都到哪里去了?!

    自己跟自己赌了气,晚饭也没吃,早早地躺下了,可心事重重,哪里睡得着?碾转了不知几百遍之后,君墨染姗姗来了。

    一阵衣袂悉簌之声后,脚步渐渐向她这边挪过来,姜梅无端地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

    君墨染在她身前站了一会,忽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低声问:“没发烧,干嘛不吃饭?”

    热血涌上脸颊,姜梅强行控制着拍掉他的手的冲动,僵凝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地缩在暗夜里,期盼着他快快离去。

    “知道你没睡,”君墨染拖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略略好笑地子着她:“别装了,也不怕憋死了自己?”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指尖下轻触的皮肤温度却在攀升,所以他百分百肯定她脸红了。

    “啪”姜梅悻悻地睁开眼睛,一掌拍开他的手:“干嘛?”

    “今天去见谁了?”据他所知,府里没有人跟她争执,老夫人也没有叫她去训话,所以能让她气到饭都不吃的,肯定不是靖王府里的人。

    以她的性子,若不是事情相当严重,当不至如此。

    姜梅冷着声音道:“说了你也不认识。”

    “既然见了不高兴,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还是不要见了。”君墨染淡淡地道。

    “你管我呢?”姜梅暗自警惕,崩着脸,说话夹枪带棒。

    不行,不能跟他走得再近了,否则到时离开,受伤的是自己。

    “出什么事了?”君墨染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两天两个人的关系明明很近了,不懂好好的为什么她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我悃了。”姜梅翻过身去把被子拉过头顶。

    君墨染默默地坐了一会,忽发奇语:“明日丞相府夫人寿筵,你要不要一起去?”

    话出口,这才发觉不对。他是陪娘,拉上江湄算怎么回事?到时娘看了她不顺心,闹起脾气,自己不是更别扭?但话已出口,却收不回。

    “必需要去吗?”姜梅皱眉。

    这种应酬,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无聊又乏味。再说了,其他赴会的都带正牌的夫人,王妃,她一个小妾跟去夹在中间算什么?她才不想把自己变成一只猩猩,成为别人佐酒的话题。

    “你若不想去,就不用勉强。”君墨染悄悄吁了一口气,忙把话拗过来。

    姜梅听出他并非诚意相邀,心中越发不痛快,胸口象堵了块石头,闷闷的,忍不住刺道:“我约了人,抱歉。”

    “又出门?”这下轮到君墨染不快:“就不能消停点吗?”

    就算只为了那份协议,她也该替他着想,三天两头往外跑,把他当成什么?真以为有皇上罩着,就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

    “呆在王府里,案子什么时候能结?经书也许永远都追不回,那么我的自由又找谁要?”不喜他教训的口吻,姜梅冷冷地顶了一句。

    “随便你!”君墨染气结,起身大步离开。

    自己几时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她竟不识好歹,敢接二连三地犟嘴!再说了,娶她进来,本来就目的不纯,难道还指望彼此培养感情?没虐她就算好的了,她居然敢反过来给他气受?

    哼!不过是看她在待人接物为人处事上还算知进退有分寸,这才对她假以词色,她却不知天高地厚,欺到自己头上来了!

    两个人不欢而散,分头睡下,到天亮时,各自顶着一双熊猫眼,依旧互不搭理。君墨染穿戴整齐,径直去接了老夫人一起赴宴。

    姜梅本打定了主意要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可是,看他果然一声不吭地走了,心情又没来由地低落。胡乱地扒拉了几口,放下碗,却不知要如何打繁间?

    昨天胡乱扯了个借口说与人有约,现在却谁也不想见,坐着发了一回呆,觉得总这么闷着也不是个事,决定到外面瞧瞧,没准有新的线索。

    在大门边刚好碰到柳无风带着几个小厮在点收杂物,见到姜梅,他停下来,笑道:“九夫人出门啊?”

    “嗯反正闷在府里也没事可干,出去走走”姜梅笑了笑道:“对了,萧掌柜的事我跟大哥说了,估计两个人已见过面了。”

    “这么快?”柳无风一怔,抱拳道:“九夫人费心了。”

    姜梅微笑:“不过是举手之劳,管家何必客气?成与不成还另说呢。”

    柳无风瞧了身边几双好奇的眼睛,道:“无风还有事要办,不陪九夫人了。”

    “你忙吧,我走了。”姜梅忙道。

    出了门,胡乱走了两条街,在十字路口停下来,不知何去何从。看着街头如蝼蚁般不停穿梭的身影,人人都在奔波忙碌。这些人或为家人,或为朋友,或为金钱,或为名利,忙得有目的,有盼头,算是忙得其所,乐在其中。

    可反观自己,自打来到这个异世,莫名其妙嫁了人,莫名其妙被强暴,莫名其妙受虐待;不管她愿不愿意,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群女人为一个男人的斗争里,看着一桩桩的血案,揣着一个个的谜团;从逆来顺受,笑脸相迎,一忍再忍到最后愤起反击

    看起来倒是忙得不亦乐乎,静下心来一想,竟不知为谁辛苦为谁忙,一时感慨万千,不禁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