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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醒来时,头痛欲裂。
昨晚滚下来的时候肯定撞到了头,这地方似乎是个地洞,十分潮湿,四处都是苔藓散发出来的土腥味,林涵在黑暗中摸索着找灵犀,摸到一只纤细的手。
灵犀的皮肤冰凉,好在心口还有一点热气,林涵滚下来的时候还没忘记财迷本性,东西都护住了,他从玉瓶里摸索出丹药喂给灵犀,怕喂错了,自己先刮了一点下来尝一下,这洞穴里湿气重,土腥味也重,他分辨不出丹药的香味,舌头也是木的,尝了两颗都是辛辣的火灵丹,总算尝到一颗温和的水灵丹,给她喂了下去,这才处理起自己身上的伤口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伤口都结了血痂,有些地方都红肿发炎了,
灵犀的气息很是微弱,好在没有碰到头,身上也没有大伤口,林涵顾不得男女之防,摸索着替她检查完了,又翻找了一下她的纳戒,总算找到了火种。
火光亮起来之后,他才看清楚这地洞的全貌。
这地洞四周都是土,倒像是人工开掘出来的,但是年代应该颇久远了,四壁厚厚的苔藓吸满了水,潮湿阴暗得很。许多红色的根须在土壁中穿梭,像鲜红的蛇,最大的根须比林涵的腰还粗,林涵借着微弱的火光细细查看这些根须,越看越心惊。
这些虬结粗大根须,似乎只是冰山一角,不像是单纯只存在这个小小的地洞里,倒像是整个云棘寺的地下,都生长着这些红色的根须。
但是如果地下的部分就已经这样庞大,那这株植物的树冠该有多大?云棘寺可没有一棵这么大的树。
地洞很小,林涵很快就看完了。其实之前这地洞里应该全部是缠绕在一起的植物根须,被他和灵犀滚落下来的时候压断了大半,也正是因为这些根须卸去了大部分力度,所以他们才没有摔伤。林涵接着火光看了一下那个掉下来的洞口,洞口狭窄蜿蜒,一片黑暗,连外面的动静都听不到,更别说看见外面的阳光了。
地洞的另一侧,那种深红的根须已经长得疯魔了,全部纠缠在一起,张牙舞爪,占据了半个地洞,如同无数纠结的血管一般。只从根须的空隙间露出一块巨大的玄武黑岩,上面似乎镌刻着许多的神秘的篆纹,只是石块已经被根须给涨破了,表面满是裂痕……
林涵只看了两眼那黑岩上的篆纹,就觉得头昏脑涨,胸腔发闷,连忙转开眼睛,不敢再看。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是灵犀醒了过来。
洞穴里十分潮湿阴冷,林涵已经把自己的外袍给她垫着了,见她醒了,连忙低声问她:“灵犀,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冷……”灵犀迷迷糊糊地呻吟了两声,醒转了过来,迷茫地看着周围:“这是在哪里?”
“我也不清楚。”林涵坐在她身边,用自己的身体让她靠着,免得她碰到那些潮湿的苔藓和诡异的红色根须,这个地洞处处充满诡异,他满心戒备。灵犀却一点不怕,借着火光环视了一下周围,看见那块快要被根须掩盖住的玄武黑岩,顿时眼前一亮:“这是什么?”
“别去看,”林涵连忙阻止她:“我刚刚看了一下就头晕目眩……”
然而灵犀却已经看了进去。
“……元天厚土,这是土属性的篆纹,一生二,二生三,这是古法的篆纹……”明明是非常瘦弱的少女,身上还因为地洞的阴冷而发着抖,看着这些古老篆纹的神色却非常狂热,林涵注意到,她看这些篆纹的时候和自己不同,她一边看,一边用手把连在一起的篆纹隔开,看完一片区域,再看下一片区域。
他们两人的灵识虽然有差距,却不至于这么大,想必灵犀能够顺利查看这些篆纹和她使用的技巧也有关系。
林涵自己平时常常教训纪骜,要他不要总是气冲冲的,也不要太要面子,不然容易错过机会。但是轮到他自己了,要去跟一个小姑娘请教,他也有点尴尬。
“咳咳……”林涵尴尬地咳了两声,见没吸引到灵犀的注意力,只能凑过去轻声问道:“这个……你看篆纹用的是什么方法?”
“什么?”灵犀专心在看篆纹,一时没有听清楚他的话:“林涵哥哥你说什么?”
林涵微红了脸,还好地洞里光线微弱,灵犀应该看不到。
“我是问你,你这种看篆纹的方法是什么……”第一句话问出口之后,后面的话就容易多了:“我刚刚看这些篆纹有点头晕。”
“哦,林涵哥哥你说这个啊!这是入门就要学的啊,我们云天宗的坎府求玄经第二章就写了,每个阵法都是由许多基本的篆纹组成的,所以我们看阵法看符咒,都要学会化整为零,一个篆纹一个篆纹地看。”灵犀十分热情地拉着林涵的手,把诀窍教给他:“林涵哥哥你看,这个篆纹的特点叫做‘元天厚土’,也就是俗称的“天盖土”,这就是土属性的篆纹。土属性的阵法多数用来放手或者禁锢。能镌刻这些篆纹的大师灵识在我们之上,你想像他们一样一眼就把整个阵法都看完,肯定会头晕啦……咦,这些东西不是刚入门的时候都会教的吗?怎么林涵哥哥你没有学过?”
林涵十分尴尬。
“我是自学的。”他不好意思地承认:“没有人教我这些。”
“那林涵哥哥你太厉害了,”灵犀十分惊叹地看着他:“学阵法启蒙最重要了,我年纪太小了,我哥哥是我父亲启蒙的,比我还厉害呢……”
其实直到今天,林涵会的阵法也不过五六个,除了在千秋阁偷学来的朱雀玄武白虎阵法之外,剩下的三个阵法都是这半年来做的任务。
两人研究了一下那石块上的篆纹,但是由于剩下的部分都被那些粗大的红色根须覆盖住了,露出的只是冰山一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两人看得头昏脑涨,只能休息一会儿。
林涵没什么和小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两个人累极了,也顾不得许多,就坐在那红色的根须上瞪着地洞顶部那个曲折蜿蜒的入口。
“飞行法宝用不了……”林涵在苦思冥想出去的办法:“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外面肯定在找我们。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搜查所有的囚犯,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失踪了。”
“我们用朱雀阵法把洞口炸开,就可以上去了。”灵犀神秘兮兮地告诉他:“其实我也攒了一点东西,搜查的时候就藏在玄凤长老那里,你看……”
她掏出一个小玉葫芦,倒出一堆材料来,里面有月蚀金,青岩璧,都是做朱雀阵法的材料。还有一块修真材料白精土,是做玄武阵法的好材料,灵犀一说起阵法就双眼放光:“林涵哥哥,我们炸开洞口,用玄武阵法挡住塌下来的泥土,就可以出去了。”
“不行,动静太大了,会把人都引过来的。”林涵抬头看了一下那洞口,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怕尸体吗?”
“什么?”灵犀没反应过来:“不怕啊,怎么了?”
林涵直接掏出自己的葫芦,往下一倒,一具烧焦的尸体直接掉在了地上,又是两具尸体掉下来,是邙山兄弟。
灵犀整个人吓呆了。
林涵面不改色地把他们身上的储物法宝都搜了出来,大大小小的材料摆了一地,最占地方的就是那七方蛇纹刚玉,才放了三方出来就快把这小小的地洞塞满了,还有许多珍贵材料,一块拳头大小的日蚀金,半方遮天壤,还有凝血石,赤心金,都是能做地阶阵法的材料,灵犀本来被尸体吓了一跳,看到这么多材料,眼睛又亮了起来。她一眼就看中了那半方用青芒荷叶包裹着的遮天壤,蹲在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涵。
“林涵哥哥,我可以看一下这个吗?”
林涵正在研究那个紫色的消音阵——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平淡无奇的小碗,上面的篆纹也黯淡了下来。他知道灵犀在阵法上的基础比自己还要坚实,所以头也不抬地答道:“你看吧。”
灵犀顿时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卷贴身放着的羊皮,里面插着数根长短不一的黑针,她小心翼翼地用黑针挑开荷叶的一角,遮天壤的土属性气息顿时弥漫出来。
林涵研究了一会,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消音阵已经报废的事实,抬头看见灵犀在干什么,顿时怔住了。
“这是什么?”
“你说这个啊,这是星陨针啊。星陨石不在五行之中,又锋利无比,最适合用来做探针和切割材料的工具了。不过星陨石很珍贵,不然用来存放材料是最好的。利用五行相克虽然也能存放材料,但是长久下去材料的属性会被消磨,比如这个遮天壤,只要在青芒荷叶里存放超过五年,品阶就会下降……”
林涵不露声色:“那这个星陨石在市面上的价格怎么样?”
“可贵了!只有千秋阁那种地方才会用星陨石来存放天阶材料,天阶材料是我们阵法师的说法,也就是俗称的仙品材料。而且很多仙品材料还没有星陨石贵呢。这套探针是我哥哥给我的礼物,别看它很细,其实特别贵,连玄凤长老一直想要一套都没有,我哥哥对我可好啦……”
灵犀在夸耀她哥哥的时候,林涵正默默地想着纪骜。
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带着他的宝贝匕首在干什么呢,估计又是在打打杀杀抢东西。
那家伙这么傻,希望不要有人看出他的匕首是什么材料,然后给骗走了。
“好了,灵犀,别看了,我们要考虑一下怎么出去了,拖得越久越危险,万一被人发现行踪就完了。”
“没事的,玄凤长老会帮我们遮掩的。”灵犀向来乐观:“而且我哥哥也会来救我们的。”
然而灵犀并不知道,此刻她哥哥正在干什么。
围墙上刺出金属利刃的瞬间,晏飞文如闪电般从城墙边跃开,谁知道空中又是一道寒光袭来,他身形急转,如同鹞子翻身一般,拧转方向,周身无数道碧色光芒从他衣衫间游出,如同有生命般围绕他缓缓旋转。
“神羽木?”一道阴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南瑶岛的人?”
晏飞文轻笑一声,他天生就是这种脾气,越是生死关头,越是喜欢恣意调笑,常常气得他的对手恨不能把他剥皮抽筋。
然而这次的这个对手却冷静得不似人类。
以阵法对剑修,本就在灵活性上吃了亏,但是那对手却毫不迟疑,满墙的金属利刃全都如同飞剑入鞘般瞬间收回,与此同时,一条钩索从地面窜出,如同荆棘一般狠狠抽向空中的晏飞文。
晏飞文周身碧色光芒缓缓旋转,竟然是七片羽状的树叶,锋利纤薄,每片树叶都由许多薄刃般的狭长鳞叶组成,偶尔寒光一闪,散发出冷冽杀意。
晏飞文天性爱玩,那钩索是由无数金属利刃勾缠在一起,无比凶险,他有心要试这些刚到手的神羽叶的威力,竟然躲也不躲,随手一指,一片神羽叶脱身而去,撞向那条钩索。
火光四溅,尖锐的金属切割声响起,那片神羽叶被从中划断,散成无数纤薄鳞叶,却没有一片飘走,而是如狂风卷落叶一般,又聚集在了一起,重新汇成原状,只是光芒黯淡许多,回到了晏飞文身边。
这就是瑶妃仙子替晏飞文重新祭炼过的武器——以那柄铁扇为原型,将南瑶岛的一株仙木神羽木炼入其中,神羽木每片叶片都可以一分为万,又可以重新组合,能卸去对手全力一击的力度。晏飞文身上有禁制,虽然战斗力足以诛杀金丹,却终究只是凝脉,难以承受金丹以上强度的战斗,神羽木是他最好的防御法宝。但是运用好了,又比灵品飞剑还要锋利,正适合他这种杀手。
“咦,土生金的二转阵法不过如此……”晏飞文试过深浅之后,勾唇一笑,如同离巢鸟一般飞了出去:“我要出手了哦。”
“少废话。”那人声音阴冷,运转灵识,金属钩索又抽了过来。
晏飞文身形一跃,朝钩索迎了上去,那些神羽木围绕他身边飞速旋转,越转越快,一片片叶片如同利箭一般旋转着射了出去,切割着钩索,火花四溅。
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愚蠢!”那偷袭者话中竟然带着一丝笑意:“身在彀中而不自知!”
只见他话音刚落,那组成钩索的金属利刃就如同浪潮一般涌动起来,原来是土中不断生长出新的利刃汇入其中,利刃一层层叠加上去,到了钩索顶端,汇成一个巨大的金属花苞,忽然张开巨口,如同食人花一样,将晏飞文一口吞下。
那金属食人花重又合拢,金属利刃疯狂旋转,竟然是要将身处其中的晏飞文硬生生绞死。
对于灵识天才来说,阵法就等同于自己的眼睛,阵法中的一草一木都尽收眼底。
然而此刻那人眼中的晏飞文,却绝不是一个垂死之人该有的姿态。
高速旋转的金属花苞中,那道黑色身影显得异常清瘦,然而,却没有一片金属利刃能沾到他的身体,哪怕是衣角。
所有的利刃都似乎被什么无形的阻碍给隔开了……
远处某个隐蔽的藏身处,萧烬的脸色忽然一沉。
是剑气!
全然不同与常见的那些剑气的锋利无匹,晏飞文浑身萦绕的剑气,显得如此温和,如此无害,甚至有点……懒洋洋的?!
萧烬的心顿时一沉,疯狂运转灵识,操纵着金属花苞如同炸裂一般散开,这套阵法与他的心神相系,一旦受挫,他的心神必将重伤!生死关头,能逃出多少就是多少。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那些锋利的金属利刃、散发着银白光芒的金属,就这样在他眼前,缓缓地覆上暗色的锈迹,锈迹如同火焰一般疯狂蔓延开来,这一套地阶阵法、用珍贵材料打造出来的阵器,就这样如同凡人的废铜烂铁一般,在一瞬之间被锈蚀殆尽。
黑暗的夜空中,那朵硕大的金属食人花,先是疯狂地绽放,耀眼的银色几乎照亮半个夜空,又在一瞬之间枯萎成了满地残渣。
阵器被毁,萧烬胸口剧痛,呕出一口血来。
满地残渣中,那黑衣少年手执一片薄薄的神羽叶,绿色的光芒映得他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弯弯,笑得温柔,隐约可以见到那传言中让朱雀大陆上无数少女为之倾心的风采。
萧烬脸色苍白,眼中却带着一点棋逢对手的狂热,冷冷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晏飞文。”
晏飞文欠了欠身,十分优雅地对他行了个同门礼。
“想不到萧师弟还能认出我,”他仍然是笑眯眯的:“早知道是你,我下手就不这么狠了。”
其实他这话完全是把萧烬当孩子哄,如今萧沉风头正劲,云天宗凝脉弟子,除了他就没人能用七绝金钩阵这种地级阵法。早在他出手的瞬间晏飞文应该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萧烬也不拆穿他,任由他在称呼上占了自己的便宜,冷冷问道:“晏师兄这招叫什么?”
“这招啊?我还没想好名字呢。”晏飞文笑着告诉他:“我曾经同一位剑意很锋利的剑修打过一场,输在他一剑之下,他其余的招数都一般,就那一剑锋利得让人绝望。我参了近一年,近来忽然有所领悟,刚好今天遇见你,你的道意和他的剑意有点像,所以忍不住试了试……”
萧烬嘴角也勾出一丝阴冷笑意。
他们这些能在同龄人中处于顶尖的天才,不论性格如何,对于战斗都有种本能的狂热,对手越是强大,他们越是开心,反而对于与弱者交手没什么兴趣。
何况他也已经猜出晏飞文所说的那人是谁了。
“晏师兄说的是纪骜?”
“正是。”
晏飞文确实是天资卓绝——萧沉也曾于罗浮山上见过纪骜的剑意,锋利无匹,满是杀意,单论意境确实在自己之上,除却姬明月,同龄人中难以有人与之匹敌。然而晏飞文这一招中,却结合了他自身剑意和神羽木的蓬勃生机,足以将萧沉阵法中的肃杀全部化去,虽然还不圆融,有许多破绽,但确实是能与纪骜的剑意一较高下的一招。
不过晏飞文的剑意只能与一年前的纪骜匹敌,如今纪骜的剑意越发锋利,竟然能将罗浮秘境也劈开,恐怕晏飞文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萧烬看着晏飞文,不由得有点同情。
纪骜已经算是孤家寡人,还有一个小丹药师跟着他,做他的后盾。这位晏师兄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还有禁制在身,虽然天赋也许并不弱于纪骜,不然也不能悟出如此有灵性的剑意,但是恐怕终他一生,也再也无法追上纪骜了。
在无常的命运面前,再难得的天才,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浮萍罢了。
想到这里,萧烬眼中森冷淡去不少。
“萧烬斗胆,我想那纪骜的剑意杀气十足,无坚不摧,可谓之死。晏师兄的剑意中却有无限生机,连精钢白铁也能催生出金锈,不如取名叫‘生’。”
“那就谢师弟取名了。”晏飞文似乎浑然不觉萧烬对自己的同情,仍然是笑眯眯的。先前他们打斗的动静颇大,已经引起护卫注意,他回头看了一眼,道:“我有要事在身,要往这云棘寺中去一趟,还请师弟高抬贵手放行。”
这萧烬全家说是被魔族所害,其实都是死于云天宗之手,云天宗欺他们年幼,又贪图他身上的天赋,竟然没有杀他们兄妹,而是放在云棘寺养大,当年晏飞文在琼华宫时偶然见到还是小小少年的萧烬,就觉得这少年心机深沉,如今更加可怕了,真是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
“师兄但去无妨。”萧烬仍然是恭敬样子:“我先前出手,是因为舍妹就在寺中,担心有奸人潜入寺中,冒犯了师兄,真是该死。”
“没事没事。”晏飞文收起神羽叶,隐匿了身形,似乎即将离去。
萧烬却不急不缓地叫住了他。
“对了,晏师兄此番来云棘寺,可是找一位叫做林涵的人。”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晏飞文缓缓转过身来。
虽然他背后远远地有云棘寺的守卫赶来,在这里打架也绝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然而他脸上的笑意却让人觉得,如果不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你当场诛杀。
“你,知道林涵在哪?”晏飞文的脸上难得有这样认真的神色。
萧烬笑了起来。
他不像晏飞文是常笑的人,而一笑起来,就往往意味着有非同小可的事要发生了。
“这要看你给出的价钱了,晏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