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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虚见此低声道:“话这人叫作‘醉不死’司徒千钟。此人玩世不恭,听不拜师,不收徒,不属任何门派帮会,生平极少与人动手,谁也不知他的武功底细,起话来冷嘲热讽,倒往往一语中的。”
林涛微微颔首,这人的一番话到是把少林派逼到了绝境,若是他们真能拿出屠龙刀,倒也未尝不可顺势一搏,可惜他们更本就无屠龙刀可用。
果然,发现自己的心思被人一语道破,空闻方丈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他也是人老成精,只稍稍片刻便恢复平静,缓缓道:“屠龙刀不在敝寺,老衲一生之中也从来没见过,不知世上是否真有这么一把刀子。”
空闻身后跟着九名老僧,均是身披大红袈裟。待群雄嘈杂之声稍息,九僧中一名老僧踏上两步,朗声道:“屠龙刀本在谢逊手中,但敝派擒到他之时,那刀却不在他身边。”
“本寺方丈以此乃武林大事,曾详加盘查。谢逊倔强桀傲,坚不吐实。今日英雄盛会,一来是商酌如何处置谢逊,二来是向众家英雄打听那屠龙刀的下落。哪一位得知音讯的,便请明言。”
少林话到这般地步,便是自愿放弃了号令天下的野心,也是迫不得已。群豪听此皆是大声鼓噪,显然对少林这番辞十分不满。
这些人在人丛中纷纷呼喝,或远或近,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司徒千钟道:“江陵府黑风寨的史老大,你不用性急,你的黑沙掌虽然厉害,未必便打遍天下无敌手。”
“鄱阳湖的水底金鳌侯兄弟,那谢狮王的武功水陆俱能,你别欺他不会水底功夫,何况人家还有一位紫衫龙王没出面,嘿嘿,鳌鱼岂是龙王之比?青阳山的吴三郎,你是用剑的,便是夺到屠龙刀,你又不会使,瞎起个甚么劲……”
这人话疯癫癫,却另有过人之能,相识既广,耳音又是绝佳,从一片嘈杂的人声之中,居然将一个个话之人指名道姓的叫了出来,无一有误。群雄见他显了这手功夫,却也忍不住喝采。
“醉不死”司徒千钟这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握着手中的大酒葫芦浮了一大白,再次阴阳怪气的道:“武林中百年来言,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除了屠龙刀,尚有倚天剑。这柄倚天宝剑哪,本来听是在峨嵋派手中,可是西域光明一战,却也从此不知所终。今日此会虽叫英雄大会,峨嵋派的英雌们难道就不能来么?”
这欧阳千钟纵然聪明绝,但毕竟消息不通,不知那倚天剑早被林涛给夺了回来。最后那句,更是直讽峨眉派都是女流之辈!众人听到最后这句话,哄然大笑起来。
峨眉弟子闻言均是勃然大怒,这峨眉派的这些高层可谓尽皆沿袭了灭绝师太的脾性。不是唯我独尊,那也是一不二。加上因为林涛的强势,更是助涨了三分气焰,早已不将天下英雄看在眼里,此时见有人敢当众挑衅,哪里会不怒。
只见静空最先沉不住气,站起来道:“你跟旁人话胡言乱语,在峨嵋弟子跟前,可得给我规矩些。”
司徒千钟拾起葫芦酒杯,斟了一杯酒,笑道:“啧啧啧!好厉害的峨嵋派。常言道:好男不与女斗,好酒鬼不与尼姑斗!”举起酒杯,放到唇边。
突然间嗖嗖两响,破空之声极强,两枚念珠激射而至,一枚打中酒杯,一枚打中葫芦,跟着又是一枚射至,正中他的胸口。只听得嘭嘭嘭三声巨响,三枚念珠炸了开来,葫芦酒杯登时粉碎,司徒千钟胸口炸了个大洞。
他身子被炸力一撞,向后摔出数丈,全身衣服立时着火,看起来恐怖至极。
夏胄就站在欧阳千钟旁边,见此急忙上前扑打,只见司徒千钟已然气绝,脸上兀自带着笑意。可见那三枚念珠飞射爆炸之速,司徒千钟直至临死,丝毫没想到大祸已然临头。
这一下奇变犹如晴空打了个焦雷,群雄中不乏见多识广之士,可是谁也没见过如此迅速厉害的暗器。
周颠叫道:“乖乖不得了!这是甚么暗器?”
杨逍低声道:“听西域大食国有人从中国学得造火药之法,制出一种暗器,叫作‘霹雳雷火弹’,中藏烈性火药,以强力弹簧机括发射。看来这老尼姑所用,便是这个家伙了。”
“不过这‘霹雳火雷弹’虽然威力惊人,但速度却不快,寻常高手只要稍加防范就可躲过。这老尼发出的霹雳雷火弹却是又快又狠。应不是用弹簧机括发射,只不知是什么手段!”
杨逍的话倒是对了大半,这霹雳雷火弹也是峨眉山附近兴盛起来后,由西域商人带过来的。林涛来自现在,自然知道火药乃是时代的发展方向,当即采购了大量的霹雳雷火弹。
至于发射的技巧,则是从九阴真经一门名叫‘伏魔劫指’的指法中衍化而来。这九阴真经无物不包,便是随便一门指法,也不在‘弹指神通’这种绝技之下。
内力深厚者,用此指法,就是弹出一枚石子,也有莫大的威力,可令中者毙命。更何况是这种威力奇大无比,堪比一流级高手全力一击的‘霹雳雷火弹’。
夏胄抱着司徒千钟烧得焦黑的尸身,朗声道:“这位司徒兄弟虽然口头上尖酸刻薄些,只不过生性滑稽,心地却甚是仁厚,一生之中,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今日天下英雄在此,可有哪一位能他干过何等恶行?”
群雄尽皆默然。夏胄指着静空,愤然道:“峨嵋派号称是正道魁首,岂知竟会使用这等歹毒暗器。武林中虽力强者胜,却也走不过一个‘理’字去。敢问这位师太法号?”
静空被当众质问,也是不惧,昂然道:“贫尼法号静空,此人辱及峨眉,百死不足。你再胡言半句,这酒鬼便是你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