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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就得自己说
山伢子愣住，两万块钱？他们家这么多年，连两千块的整钱都没见过。
徐四又说道：“当然也得分情况，要是主家儿穷得叮当响，那咱也不能逼死人家，只要是能力所及，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嗯。”山伢子郑重点头。
徐四又补充道：“不过像李家这样儿的，两万块钱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将来你能主事儿了，碰上这样的人，一定要把钱数儿咬死，这种人占便宜没够儿。”
“嗯！”山伢子再次郑重点头。
徐四叹了口气，倒不是因为钱少，而是他突然发现，原来他也跟自己的父亲一样，自己抹不开面子，只会让下一代弥补自己的不甘，纠正自己的错误，而自己却不愿意改变。
晚上八点开始上客，坐得满满当当的，山伢子心里高兴，照这个成色，那这一年到头儿可不少挣钱呐！
将近九点半，李大头的老婆又慌慌张张的推门儿进来，瞅见这老些人，脸色阴晴不定，问山伢子：“你师父呐？”
山伢子答道：“后厨做菜呐。”
李大头的老婆说道：“你喊他一声儿，说我家有事儿。”
山伢子板着脸进了后厨。
有人问李大头的老婆：“大头家的，听说你儿子昨晚上去医院洗胃了？咋回事儿？吃土？这闹得是什么病啊？”
李大头的老婆回道：“净瞎说，我儿子昨天晚上喝多了。”
另一人说道：“得了吧，我外侄女儿就在那个医院，你家小子就是吃土。”
李大头的老婆炸窝了，嚷道：“穷B逼什么？吃饭还堵不住你们的臭嘴？”
有人嗤了一声，小声儿跟同桌儿的说道：“急了，肯定有真的。”
徐四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拿着黄包儿，说道：“对不住啊，我去办点儿事儿，没上菜的要么等一会儿，要么就改天再来。”
有人说道：“你去吧，我等着，今天非得吃上你做的菜，这半个月在家都吃腻了。”
去李家的路上，李大头的老婆埋怨徐四：“你收了钱，应承了我家的事儿，怎么晚上还开店，还来那么多人。”
徐四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本来就是开店的，你要不提钱就算了，你还提钱？你们家早十年前就是万元户儿了，现在还拿着一千块钱当干粮呐？你也好意思？我没挑你们家的理是抹不开面子，没有不管小山是因为他是孩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李大头的老婆被怼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路上再没说过话，山伢子心里觉得特解气！
李小山坐在自己床上，阴沉着脸，用一双漆黑的眼珠子盯着房门口儿，李大头说倒是没闹腾，就是这么坐着，看着贼瘆人。
徐四刚走到门口儿，李小山就用沙哑的嗓音问道：“他跟你说了吗？”
徐四站在门口儿看着李小山，答道：“李小山说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哼！”李小山冷哼了一声，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打得脆响，右脸立刻现出几条红檩子。
徐四说道：“活人一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撞鬼神的，你为什么不自己说？”
李小山看着徐四，阴森地说道：“这是你的地头儿？”
徐四一愣，李小山伸出舌头，然后用牙咬住，李大头的老婆惊叫一声就要冲进去，被李大头拦住。
徐四厉声说道：“慢着！你要是伤害李小山，那咱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李小山嘴没动，却依然能清晰地说话：“他明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却不说，那还要这舌头有什么用？”
徐四说道：“朋友，你过分了，常言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李小山不说，你可以说，你要非是这样儿，那咱们就较量较量。”
说完，伸手从小黄包儿里拿出一把用红线穿起来的铜钱儿，随手一抖，抖成了一个一尺多长的直板儿。
李小山把舌头收了回去，说道：“看来你是有真本事的，我不惹你，但我把话放在这儿，这小子要是不说实话，除非他这辈子都不离开这个镇子，否则我一定会好好儿收拾他！”
徐四急忙说道：“等等！”
但是李小山已经向后倒下，山伢子看到一个黑影从李小山的身上脱出，消失在墙里。
徐四咬着牙叹了口气，这只鬼也是个宁种，就非得让李小山自己说。
李大头的老婆冲进屋儿里，抱着李小山唤道：“儿子？儿子你醒醒！”
转头又问徐四：“他四叔，小山这是咋的了？”
徐四答道：“没事儿，过会儿他自己就醒了。”
转而又对李大头说道：“刚才你也听见了，小山在外面冲撞了恶鬼，到底是什么事儿，你们得问出来，问出来之后再去找我。”
李大头咬着牙点头：“行！”
回家的路上，山伢子帮徐四拿着黄布包儿，心里直痒痒，不停地隔着布包儿捏里面的铜钱儿。
徐四说道：“这么喜欢，拿出来看看。”
“嗳。”山伢子高兴的答应，把铜钱拿出来，就是一团，捣鼓了半天也捋不成直板儿。
徐四拿过去，用手指勾住红线，一提一垂，抖成了直板儿，说道：“得这样，让铜钱儿一个压一个，把红线缠在手指上，你试试。”
说着把铜钱儿递给山伢子，山伢子学着徐四的样子弄了半天，还是弄不成直的。
徐四说道：“这个也得练，回头我教你编一把。”
山伢子问道：“这是铜钱剑吗？”
徐四点头答道：“是，虽然没有剑的形状，但用的是货真价实的古钱。”
山伢子又问：“我能编好吗？”
徐四答道：“一遍编不好就编十遍，学会了为止，这也是手艺。”
回到食味小厨，还等着吃饭的人七嘴八舌地问徐四出了什么事儿，徐四哼哼哈哈的应承着，快步进了后厨，然后山伢子就被拉住了，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珠子盯着他，让他说是什么事儿。
山伢子喊：“师父？”
徐四不搭腔儿，山伢子不太明白徐四是什么意思，就老实地对众人说道：“各位叔叔大爷，我就是个小学徒，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自己还闹不明白呐，你们有话问我师父，别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