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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你这是干嘛?拉着个脸给谁看呢!”罗红郁打了个哈欠,对着古绍华嘟囔道。
早晨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来,染红了的天空,南方是不会下雪的,不过这太阳照在人的身上倒是暖烘烘的,舒服的很。
罗红郁裹了大衣,由张妈陪着到外面散步去,嘴里不住的叨咕着:“这老头子,八字还没一撇呢,整天拉个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跟我也没个好模样,真是过分!”
“夫人,任谁摊了这样的事,心里也不会好过的,您和老爷在一起过了那么多年了,还不了解他的性格吗?何必跟他生这个气?若是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好,多么不值当的事?再说就算为了老爷您也要注意身体,老爷身体不好,您要是在病了,谁来照顾老爷?”
张妈搀扶着罗红郁,生活了多年,两个人的感情想亲姐妹一样,早已超过了主仆关系。
罗红郁摇摇头:“唉,真是造孽呀,一定是我那辈子的感情太过顺畅,所以在儿女这辈子才会经历这么多情劫。”
“阿禛,大清早的,你收拾这些干什么?”叶小安还未睁开眼,朦朦胧胧之间就见到有一个人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古易禛。
古易禛早已穿好了衣服,将自己的证件之类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找出来,叶小安在床上揉了揉眼睛,一脸蒙圈的看着她,或是昨晚睡的太沉了些,叶小安用力的敲打着太阳穴,微微有些头痛。
“小安,你再睡一会儿吧,等醒了之后吃点东西,咱们回家。”古易禛看了叶小安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说。
听到这句话,叶小安立马精神了大半,从床上坐起来,默默的帮古易禛开始收拾东西:“怎么了?不是说要多陪妈妈几天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我说你这个女人,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别人都将你诋毁到那种程度,你也不知道生气,就算老爷子那样对你,你居然还让我留下来多住几天,我的天啊,女人可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古易禛轻轻的在叶小安的头上敲打一下,尽情的揉捏她肉乎乎的小脸蛋。叶小安“嘁”了一声,扒开他的手掌,作势要打她。
这顿早饭吃的很不圆满,饭桌上的四个人各怀心事,一顿饭下来没有谁愿意先张口。叶小安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乖乖的将碗中的饭吃完,出去陪李管家聊天,不愿意再在古绍华面前,碍了他的眼。
“阿禛,你听听!这是什么事!你居然还一昧的袒护她,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值吗?”古绍华将古易禛叫到书房,将与古易凝电话的通话记录给古易禛听。
电话那边,肖逸城不断的在发誓,以此表示对古易凝的绝对忠诚,而口口声声提到的却都是叶小安,表明对此事一点都不知情,所有的事情都是叶小安主动找他才发生的。
才听到一半,古易禛早已满腔怒火,他终止了录音内容,坐在电话前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爸,我不明白,您要我听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很难相信,这些话竟然出自肖逸城之口,枉他自许多么多么喜欢小安,他不配。您如果只是想向我传达这么消息,那么我知道了。”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相信吗?这就是你找回来的夫人?以前的一切我都不计较了,结婚了还要将我的古氏搅的天翻地覆吗?你应该知道,凝凝的感情有多么不容小觑,虽然这段婚姻我也是不赞同的,但我依然会保护她不受伤害。”
“爸,你不要说了,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小安的为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我不相信我媳妇儿时那样的一个人,反倒是肖逸城,我倒是觉得奇怪的很。
小安对您和妈妈怎么样,您心里很清楚,难道就因为她的以前就要把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硬生生的安在那么好的一个女孩的身上吗?我对您的做法很是不认同,不明白您到底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小安是我的女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的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您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不要去为难她。就凭一通电话,肖逸城的信口雌黄,就能将小安这么多年的努力与付出全部都否定了吗?那未免也太草率了吧!”古易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将古绍华吓了一跳。
古易禛情绪激动的样子很是骇人,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驻着桌子,从低沉的嗓音里硬生生的挤出几个字来。
“你听不懂吗?现在已经不是相不相信她的事情啦!她和肖逸城之间的事已经传遍了公司,连带着古家和肖家的名誉都会收到损害,你糊涂啊!
她连这么大的一个孩子都可以隐瞒你,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这样的一个女人留在古家,我是一百个不放心,凭什么要我相信她?
自从你们结婚以后,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这个女人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先是肖家现在又是肖逸城,什么时候是个头?阿禛,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趁早与她离婚,断了这份念想,也好让我和你母亲多活几年。”
古绍华也被古易禛的反应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退去一步,利用拐杖的力量站稳,随后稳定了一下情绪,疾言厉色道。古易禛也是将近三十岁的人了,古绍华自知管不了,所以拿捏着说话的分寸。
古易禛的手突然动了一下,随后高高的举过头顶,将额头的刘海撩到脑后:“爸,其实你不用说这么多的,我今天本来就是打算带着小安离开的。
你是我爸,我不愿意和你顶嘴,也不愿意背上这不孝的名声,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和小安离婚的,既然你们不相信她,那就只有我自己相信她了,总之我是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大不了我们离您远远的,也好让您眼不见为净。”
“混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就要离开我们?值得吗?”古绍华用力的瞪着古易禛,凑上前去甩给古易禛一个响亮的巴掌。
那一瞬间古易禛楞楞的呆在原地,全身失去了知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过不一会儿的时间古易禛就反应过来了,勾起嘴角邪魅的一笑,似乎很心满意足?
“爸,很好,您打了我这一巴掌,我也就放心了,看来您的身体还不错,还有的是力气来打我。既然这样,您就好好的保养身体吧!”
望着古绍华苍老的脸颊,古易禛满是平静,事已至此,古易禛哪一方都不想伤害,他什么都不求,只想保叶小安周全,既然古家人不接受叶小安,那只有带她离开了,反正这三个人的世界也不错。
厨房里叶小安和古易禛依旧在忙里忙外,婆媳两个人帮着张妈一起收拾饭后的残局,不过这一次两个人话都很少,自顾自得忙活着。
叶小安本想与罗红郁搭话,可是看着罗红郁一脸冷漠的模样,满腔热血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气息,叶小安刻意的与罗红郁拉开一段距离,站在厨房的门口。
“小安,我们走。”来不及叶小安做出反应,古易禛二话不说的拉着叶小安就往楼上的房间走去。罗红郁听到古易禛急切的声音,手中的餐盘应声落地,赶到书房查看,只见古绍华脸气的铁青。当罗红郁追上去时,古易禛与叶小安两个人早已回到房间,房门紧闭。
关了房门,古易禛总算松开了叶小安的手,叶小安愣愣的看着古易禛将她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收拾好,又稀里糊涂的被古易禛牵下了楼。
“阿禛,你这是去哪儿?”当叶小安还在迷糊中古易禛已经发动了车子,正准备离开,罗红郁赶忙追了上来,伏在门上喘息着。
“你不要拦他!让他走!我看他能走到哪去!”身后古绍华的声音响起,一个男人的轮廓从阴影里逐渐显露出来。
“妈,对不起。”古易禛回头看了一眼,对罗红郁和古绍华深深的鞠了一躬,将叶小安推到了车子上,车子疾风掠影的奔驰而过,只留下两个苍老的背影在背后不停地眺望着。
“阿禛,我们去哪里?”叶小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试着问道,然而得到的只是古易禛长时间的沉默。
叶小安的心里逐渐不安,期间不断地回头看,古家大宅的影子越来越远,依稀还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两个老人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黑色的焦点,转过一个弯之后,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古易禛心里很难受,从没想过事情会弄到这种地步,眼睛酸酸的。趁着叶小安回头看的功夫将眼角的泪悄悄的抹掉,抽出一只手拍了拍叶小安的肩膀。
“安安,我们回家。”古易禛顿了一下,挤出一个强硬的笑容:“你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事都没发生,不重要的。我们回家,我这就带你回家,我们的家,今后就再也听不到那些流言蜚语了。”
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两边的树挂了一层白色的霜,南方的冬天算不上寒冷,却也湿气逼人,车里开着空调,可还是感觉到抑制不住的寒冷,路上偶遇一家五口人出门锻炼,叶小安鼻子一酸,这种祥和的氛围怕是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叶小安明白,父子两人因为她的关系再一次闹掰了,她很难过,埋怨上天为何如此不公,明明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却还是得到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