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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女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爽”得到回答的时候直接愣住了,等到回过神来,表情越发尴尬:“之前大家因为严稀的原因见过一面这次也是亲自来,为了表达诚意”
高远也回过神来,跟着一起解释:“老人家年纪大了,我们主要是想要在大寿当天给他个惊喜”
“不去。”邵衍放下汤勺招呼进门口的阿佟进来端鲜果团,又问邵父“吃完没,要不要给你盛一碗?”
邵父看出儿子不想搭理门外的两个人,说实话他也觉得这两人贸然登门的举动挺唐突的。邵衍现在是御门席的高层,古梅三星厨师,又拿下这一届世界性质的美食大赛的节目嘉宾位置,资历可以说比起国内绝大多数的厨师们都要深。有身价的厨师对出活儿这种事情向来看重,当初邵老爷子在世的时候,a省周边也有不少境况富贵的人家登门提过类似的要求。邵父知道自家父亲很难请,除了丰厚的辛苦费外,邀请方的家族权势也是是否能劳动他大驾的因素之一。而现在的邵衍,在他的判断看来,比起过去的老爷子丁点不差。
不过没点能耐的人是绝不说出这种请求的,b市权贵那么多,能找到这里且提出邀请的必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邵父见他们穿着打扮都不普通,也吃不准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稍微打量地久了点,目光就叫被看的两个人发觉了。
高远的目光在邵父擦得不怎么干净的嘴上扫了一圈,压下眼中的羡慕,笑着上前握手:“是邵衍的父亲邵先生吧?您好您好。”
邵父见他来和自己握手的时候谦敬地半弓着腰,心中难免有些好感。但再有好感这不过是两个陌生人,他时刻谨记自己是站在儿子这边的,一边握手便一边笑着替邵衍推拒:“实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有些忙,衍衍恐怕是去不了。先提前祝您家老人寿比南山,等日后御门席分店落在b市之后,我这边给您免费安排一桌席宴,也算是一点小小心意。”
出师不利,邵衍根本就无法正常沟通,邵父则滑不留手,身上连突破口都没有。高远和斗篷女有些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斗篷女心想看吧,你之前还说找个人来请一下就好,咱们自己亲自来了人家也未必给面子。
邵衍瞥了还不肯走的两个人一眼,索性将他们无视了。
太好笑了,请他去帮厨,当他是什么了?邵总管从前在御膳房也只是每天三顿在主厨房里动动火,过了饭点想请他开小灶,除非自己高兴,否则邵总管是从来不干的。宫里的那群贵人们大都垂涎他手艺,皇后有眼力见也知分寸,不敢来邀,多是嘴馋了就跑到皇帝那边蹭饭,几个贵妃一朝得志却傲慢地很,还曾经派过身边的亲信上门,妄图用几句“懿旨”将他请去自己殿里的小厨房干活。
邵衍直接把那些传话的打一顿送皇帝那了,皇帝哪能容后宫的手伸到自己这边,回去又好大一通责罚。那群贵妃们心腹被打落了面子还要挨皇帝骂,心中各个恨透了邵衍。邵衍为此树敌不少,但又能怕了哪个?直到他死之前,那群人不是照旧拿他没办法么?
为什么不帮厨,原因简而言之就三个字——不乐意。
邵衍看起来是不可能同意了,高远和斗篷女挫败地很。斗篷女的爷爷王明山是和高家老爷子来往最多的老朋友之一,跟高远的感情哪怕不比亲爷俩也差不离。高远和斗篷女作为各自家中最得宠的小辈,身上的责任也是很艰巨的,高远给高家老爷子大寿那天送去的几瓶酒被一群老人家念念叨叨说到今天也没褪热度,王家老爷子别提多眼馋了。老人家年纪大了便有些不讲道理,今年临近大寿,他看着小辈们的忙碌连连长吁短叹。王家的小辈人精们找抓住了关窍,今年送的礼物清一色都是御门席出品的百香果酒和花酿,这么大的数量也不知道是攒了多久。老爷子也只是在收到手的时候高兴一下,过后又老是失望自己慢了一步,没法压过老战友一头。
斗篷女开始也想送酒,但这样就泯然众人了。邵衍的作风既高调又低调,媒体网络里他的话题度比明星也不差,但现实里想要牵到他这条线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也是回忆起自己和邵衍的关系里还有严稀这么一座沟通的桥梁才大着胆子来试一趟的,谁知道才登门就要铩羽而归。
见邵衍出来,斗篷女对上他的视线后勉强笑了笑让出路来,高远却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他的目光流连在厨房里,等邵衍走近了,也不知道是那儿来的勇气,开口问了一句:“那个汤团还有不,也给我一碗呗。”
邵衍错愕地看着他,发觉到高远在说完这句话后猛然涨红的脸色,迟疑了一下,朝厨房里的阿佟道:“给他们俩煮一碗吧。”
斗篷女等他走了,狠狠踩了高远一脚,怒骂道:“没见过还有张嘴要的,丫太厚颜无耻了,还要脸吗?!”
高远捂着脚满脸痛苦地跳到墙根,脸还是红的,显然羞耻地不行,嘴里喃喃道:“你懂什么我刚才饿得要命,鬼迷心窍的”
两人灰溜溜被请到餐厅,高远打老远看到坐在小餐桌边上正在吃茶糕的严岱川时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到这宅子的地址后心里为什么会有印象了。
严岱川看到他的时候也很意外:“高先生?”
高远看看他又看看邵衍,好半天才转过弯来,确实,之前查到的消息里说这两家人长辈是那有那么点亲戚关系的。
生意上有过来往的两个人立刻寒暄起来,邵衍低头吃糕团看都不看这边。邵母和李玉珂眼睛盯着点心,见是严岱川的朋友后还是草草说了几句话,但很快就没耐心了,落座猛吃起来。粘糯的糯米混合着梨的甜和水果的甘香,两口一个,热化开的水果浆经过特殊工序之后味道一点不比鲜果差,反倒别具一番风味,让人收不了口。
高远听严岱川问自己来历,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边说边抬手捡了一枚青绿色的茶糕吃着,一边吃一边眯起眼。
茶糕也是糯米做的,入手温热,质感比热乎乎的糯米团要稍微硬一些。表面青绿的那层粉末高远原本以为会是抹茶粉,但吃进嘴的时候,才发现这层粉并没有茶味,而是微咸的,带着一种近似炒过的芝麻粉的味道。粘糯的糯米带着些微碱水味道,不厚,也不喧宾夺主,重头戏全在里头的馅料上!
肉馅儿!肉馅!终于吃到肉馅了!
咀嚼到肉馅的一瞬间高远觉得自己好像感受到了刚才邵父吃饼时的快|感,热腾腾的肉汁也不知道是如何保证包在糯米里的时候不流出来的,总之现在全部从缺口淌进了嘴里。肉馅有大葱浓郁的香,这是最合高远口味的馅料了,肉馅不拌大葱还能算什么肉馅?仔细吃,还能吃出里头虾的甜滑,配合着微咸的碱水糯米面,不要提多般配了。
他又想吃快些又舍不得吃太快,只恨手里的茶糕太小,把手上剩余的全部塞进嘴里后高远又去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到茶糕的盘子好像比刚才离自己远了一些。
不会吧,跟严岱川认识蛮久了,这位同龄人的稳重成熟一直都是他学习的扮演,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护食的人啊。
高远厚着脸皮又拿了一个,偷眼大量严岱川,见对方仍旧一脸镇定地喝着茶,顿时觉得自己心理还是太阴暗了。
严岱川余光看着自己盘子里只剩下三个的茶糕,心中瞬间生出无数种将高远从门/墙/树上丢出去的方案,但因为有外人在场,他绷紧的面皮还是没有表现出丝毫松懈。
又假正经。
邵衍嘲讽地看他,瞥了吃得开心的高远一眼,自己也探手摸了一个茶糕吃着。
严岱川取了一颗,起身朝他道:“过来一下,有点事情跟你说。”
李玉珂瞬间警惕抬头看他,瞥到高远和斗篷女的时候又放松了下来。
邵衍被严岱川拉出来,间或腰一口茶糕点,拐进旁边的房间时严岱川低头叼走了他还捏着的半块糕点,边嚼边问:“你跟高远他们怎么认识的?”
“见过一面而已。”邵衍盯着他嚼动的嘴,心里骂了句装模作样。
严岱川盯着他几乎挂在了脸上的嘲讽,双眼微眯:“按理说你俩也不应该认识。高家在宣传口,跟他一块来的那个女孩是王家姑娘,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身份都大同小异,高家要稍微出彩一些。”
邵衍心不在焉听着。
“王家老人要过寿的消息我也听说了,b市最近来凑热闹贺寿的人不少,不过大多数连礼物都留不下,也难得会来求到你头上。这几家的老人别看退休,关系网连在一起,大半个b市都要被颠动。”严岱川话锋一转,叮嘱他道“所以这群人你少来往,一个个都是人精,把你卖了你恐怕还帮着数钱。”
邵衍一愣,眉头立刻挑了起来:“把我卖了我还帮着数钱?”
“不是说你不好。”严岱川见他走了心,又怕他生气,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跟这群人交际学问太大,尤其是那群老人,性格鬼的很,你被欺负了怎么办。”
邵衍哼笑一声:“我活到那么大,还没被人白白欺负过。”纵然从前在宫里最落魄的时候被人欺压了几回,得势之后他也一个个报复回去了。想到严岱川话里的意思,邵衍垂眼思考了片刻“这生意我要接。”
“”严岱川心说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不能老靠你。御门席最近得罪了那么多人,我自己也该留点底牌才行。”邵衍道“不过你这房子得借我用一用。”
严岱川还想劝,看到他的脸色时只好住嘴,又问:“借房子干什么?”
“做生意啊!”邵衍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你不会以为我正要上门替他们帮厨?我虽然穷,志气还没短到那份上。”
更何况这一次首开先例,下一回、下下回,类似的邀约总不会少,到时候他怎么办?
b市在邵父的话里说来,最不缺的就是权贵。今天答应了姓王的,后天姓李的姓吴的姓张的再开口,去还是不去?
各家身份不相上下,家家上门太跌价,漏了哪一家,就必然要结仇了,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邵衍再不明白,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见严岱川仍旧一副很不赞同自己和这些人来往的脸色,邵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揽着他的脖子便亲了上去。
严岱川先是一愣,等到反应过来,顿时反客为主抱住邵衍的腰开啃。邵衍好像很喜欢亲吻,从那天擦枪走火之后,就经常会主动跟严岱川来索吻,这样主动的邵衍对严岱川来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就像这种暂时离席的时候,除了亲吻他们又不能再干别的,所以在亲吻之后憋着满身的火默默冷静这种时候严岱川已经做的很纯熟了。
长长的一个亲吻结束后,邵衍舔舔嘴唇,用舌尖勾了下严岱川的下巴:“房子借给我。”
严岱川搂着他的腰,低头看着他粉色的舌尖探出来又缩回去,呼吸渐沉,连眼神都变深了,难耐地重新又压了下去:“送你都行。”
两人从小房间出来,都是满脸的春|意。严岱川边走边摸了下自己还麻酥酥的嘴角,声音带笑:“我尝到你那个雪梨糕团的味道了。”
邵衍斜瞥他一眼,面不改色:“怎么样?”
严岱川点头:“很好。”
回去的时候餐厅里已经吃上了,雪梨糕团的甜味满屋子都是,白白嫩嫩的糕团看起来玉雪可爱,泡在莹亮的燕窝汤里,光看卖相就是上品。
斗篷女吃地抬不起头,一小口一小口仔细地品着燕窝汤的味道,高远虽然爱吃肉,但对甜点也不排斥,同样每一口都吃地很认真。大约是因为美食的关系,看到回来的邵衍时斗篷女方才的尴尬已经消减了不少,还爽朗地打了个招呼:“这燕窝做的也太绝了。我奶奶从年轻时就爱吃燕窝,自己也炖,研究了那么多年也算是颇有心得,不少人来和她请教呢,但比起你的水平,好像还是差了不少。”
严岱川发现母亲在看自己这边,便离开了邵衍落座回去,顺口吩咐旁边:“那个糕团也给我盛一碗来。”
“不是不爱吃梨吗?”李玉珂下意识问。
严岱川朝她勾了勾唇角,抬手状似不经意地摸了摸嘴唇:“刚刚尝了一下,发现味道不错。”
邵衍也不害羞,反倒得意地报以微笑。
他还拿了会儿架子,没主动说自己改变主意,等到斗篷女和高远吃完糕团起身离开前道别的时候,才靠在椅子里慢悠悠地说愿意在四合院里给王家老爷子摆上一桌,看的是严岱川和高远有交情的面子。
这道峰回路转让告辞的两个人一下就愣住了,高远还以为刚才严岱川和邵衍中途离开是去替他们说情了,回过神之后一个劲地打暗语和严岱川道谢。严岱川没想到邵衍会这样说,刚刚才挑拨离间过,现在被素来以傲气出名的高先生称兄道弟时多少有些心虚。
斗篷女对邵衍寿宴必须摆在四合院的要求并不觉得难以接受,他们那样的人家,参加寿礼的人本就不多,更不可能去什么豪华酒店,私下里吃一顿说几句吉祥话就算是一年一度的仪式了。王家地方有限,也不可能年年在自己家摆酒,到邵衍这里来,就等于下了一回私菜馆,日日念叨着御门席的王家老爷子高兴都来不及,这不是事!
邵父在听严岱川说完离开的两个人的背景时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自家儿子不应该如此怠慢,但等到想明白,又立刻意识到邵衍这一决定的种种好处了。除了杜绝后患之外,适当的高姿态也是有好处的。人这东西说起来挺贱,尤其是王家高家这种发达到一定程度的人家,主动贴上去人家未必会稀罕,像邵衍这样不拿他们当一回事,偶尔的退步反倒让趾高气扬的两个小辈受宠若惊地不成。
这样也挺好,去店里和来家里吃饭的意味可不一样,更何况邵衍这次摆桌的名义是人情,能让王家人欠人情的机会,可从来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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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当天,几辆黑色的小轿车,老寿星和家人朋友们便低调地来了。
老爷子下车的时候颤颤巍巍,满脸风霜皱纹,却显然极得意,笑得连缺了豁的牙都露出来了,紧紧拉着搀扶他的斗篷女的手。
“听说邵衍可傲呢,让他答应在家里摆酒,费了不少功夫吧?”
斗篷女察觉到后方那些几乎要烧起来的视线,只是笑笑,并不邀功:“爷爷一年才过几次生日啊,费点功夫怕什么。高远也帮了不少忙呢。”
“你小子,算是没白疼!”王老拍了下另一边搀扶他的高远的胳膊,到底八十多了,手劲不大,高远便装傻憨憨地笑了起来。
长辈们特别吃他这一套,觉得他够踏实,两家的小辈们看着多少有些不爽,可偏偏又没有他的能耐。高老爷子下车时撇着嘴,朝老婆道:“看把他傲的,一把老骨头了,还以为自己能吃下多少啊?”
高老太太只是笑,环顾周围一圈,忍不住夸奖:“这地方真好,风水宝地,你看门口那棵树,少说二百年了。难得修葺地也够精致,门柱上的雕花还是老样式。”
王家有小辈不忿抢尽风头的两个人,状似随意地开口:“就是离咱家有点远,难为外公这么大年纪还专门来一趟。要我说直接把邵衍请到咱家去多好,省得劳师动众一趟。”
斗篷女朝后瞥了一眼,发现又是事事要和自己争高下的表妹,笑盈盈地默不作声,听到这话的王老却回过头去瞪了自家外孙女一眼,肃容训斥道:“过犹不及!”
被自家外公扫到,小姑娘瘪了瘪嘴,只当他又偏心,满肚子不服气。王老却拍着斗篷女的手安慰道:“别和她计较,这么大人了还不懂事。你做的很好,邵衍现在不是普通身份,哪能随便把他呼来喝去?人家同意在家里给咱们开席面已经够特别了,这事儿过去之后也别到处乱传,弄得人家到时候不好做。”
勤务兵们老早到了,寿宴的事情用不着邵衍家里的人操心,从卫生到安保都有专人高标准负责。没了第一次见面会把普通人吓到阿佟,众人一路被迎到宅内的兴致都十分高昂。总共三个大圆桌,摆在堂院花圃的亭子旁边,周围是夏季生得正葱葱郁郁的花圃,虽然风景算不上别致,但视野开阔独特,看起来就叫人心旷神怡。
才踏入院子里,就有几个老人家使劲抽了抽鼻子。
“好香的茶!”高老爷子也嗅到了端倪。他虽然嗜酒,但这把年纪了,周围又都是爱茶的老朋友,对茶多少有些研究。院子里飘荡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清幽茶香,很难分辨到底是什么品种,气味却比他今年拿到的上等新茶还要甘冽一些。
真正好茶的几个老人顿时等不得,凑到桌边一看,才发现这只是普通待客用玻璃杯冲泡的清口茶水。茶具普通,茶叶却非常特别,一根根针似的竖在汤里,看品相只是普通的白毫银针,但闻起来却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茶香馥郁绵长,清润中掺杂着几丝甘香,茶水的色泽也更近似龙井的绿。
杯子有些烫,老人家们吹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入口,好似清明的细雨般清爽甘甜的气味顿时便让人筋骨放松下来。
王老爱茶,喝遍了所有茶水,却没有尝过这个味道,着实好奇:“这是什么茶?新品种吗?”
勤务兵显然做过功课,闻言迅速回答:“这是邵先生自己炒的茶,听说好几道工艺特别复杂,平常都是自家人喝的,难得才会拿出来。”
王老爷子哈哈笑了起来,抱着茶杯见牙不见眼,可劲跟老朋友们炫耀:“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还是老子面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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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衍不知道花园里的气氛已经被他拿出来的茶水炒热,他没品茶那么风雅的爱好,茶叶弄出来都是给家里人喝的。邵父和严岱川的父亲都喜欢喝茶,尤其对邵衍自己炒的这一种相当推崇,邵衍便囤下不少,这次恰好拿出来待客。
厨房里情况还算好,他紧急调了s市和a市的几个徒弟来搭手,再加上寿宴的节奏并不不如御门席平时营业那么快,于是师徒几个做起来都挺游刃有余的。
邵衍揉面的时候,田小田就磨洋工蹲在一旁边看边记录。邵衍把磨成茸的鸡腿肉混着鸡汤揉进面里,做的又是在家里弄过的老菜,这边人过生日讲究吃长寿面,据说老人家胃口不大,他便只弄了一点点,桌上人尝个味道就好。这面揉得软硬恰当,因为鸡汤的缘故泛着油光发亮的金黄,未入锅就已经扑鼻肉香,光是这份手艺,田小田就不服不行,只觉得自己恐怕在练十年,也未必能做的像自家师父这么好。
翻滚的清汤透亮到能看到里头漂浮的香料碎渣,厨房里混合着各种各样的香气,角落的蒸屉冒出早晨蒸上去的寿桃的甜香,让被安排去看火候的徒弟口水直冒。
阿佟他们搬着小板凳坐在厨房外头看得专心,邵衍见他连伤疤里都渗满了渴望,寿桃出锅的时候就吩咐徒弟先给他们送去一盘。
阿佟很不好意思,嗅着寿桃的香味时又无论如何无法狠心拒绝,只能难得出格地接受了这份好意。寿桃是邵衍亲手做的,并不如外头常见的那么大,差不多拳头的大小,粉白相间,和真正的桃子相比,除了会冒热气之外,几乎一模一样。腾腾热气夹着浓浓的面香,闻起来却不是普通馒头的甜味,阿佟咬下一口,心忍不住跳了一下,松软的面皮下面,居然塞满了切成丁的鲜笋。
笋真的好鲜,又甜又脆,每一个小小的丁粒里都渗满了汤汁,在用做馅料之前估计还单独处理过。里头能吃到被剁细的肉茸和非常小片的松茸,各种香气好像被精密计算过那样混合在一起,汤汁四溢,拳头大的寿桃被阿佟两口吞下了肚子,随之而来的就是回味无穷。
邵衍将面条捞出,浇上清汤,让徒弟和油辣椒一起送去给等在外头的勤务兵,自己朝阿佟喊:“佟叔你慢点吃,三种馅,两屉都是我们自己的,吃不完。”
阿佟吃到一个糖花馅的,忍不住眯起眼,只感觉这个寿桃吃得自己浑身都暖和了起来,连伤疤的皱褶里都填满了幸福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以为能写完的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