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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火火·番外·南阳篇（四）
晚上, 小家伙们都争前恐后要和顾灿阳还有沈绥睡，他们太久没见舅舅们了, 特别粘人。
团团年年都是自己洗澡, 也不用顾卿卿管，给他们找好衣服就行，小星星是楚岱帮着擦背, 骄骄还得阿娘帮忙。
“你晚上也要跟舅舅睡？”顾卿卿笑着问女儿。
“是吖。”小家伙脖子上的长命锁已经摘了下来, 手腕和脚腕上的银镯没有摘，她躺在木盆里, 翘着小脚丫子, 铃铛晃得丁零当啷。
“我和小星星一起跟大舅舅睡！”她笑眼弯弯, 两颗小虎牙份外可爱。
“那可能不行哦, ”顾卿卿搓出泡泡给女儿搓白嫩的小脚丫子, 故意逗她：“团团和年年也说要跟大舅舅睡哎。”
小家伙沉思片刻, 一脸认真道：“那今天晚上我们一起跟大舅舅睡呀，大宝和小宝睡另外一头，我和三崽睡舅舅身边。”
“你还真会想。”顾卿卿伸手点了下她额头, 笑着摇头：“你们要是都黏着大舅舅, 小舅舅会伤心的, 他也很久没看到你们了, 乖乖不想小舅舅吗？”
小骄骄不好意思地捂着脸：“想呀, 我今天晚上跟大舅舅睡，明天晚上跟小舅舅睡, 这样好不好呀~”
顾卿卿气笑了, “你倒是挺会想, 跟你二舅舅睡去吧。”
小家伙睡觉爱踢被子，以前夏天还好, 现在冬季了，经常大半夜被冻醒。
也就顾青烈能跟她搭伙，一个爱踢被子，一个不爱盖被子。
“晚上吃了很多饭哎，大舅舅还给我开了黄桃罐头，我吃饱啦，不跟二舅舅睡。”四兄妹经常是两两结队跟顾青烈睡，为的就是晚上跟舅舅一起躲在房间吃东西。
糕点饼干罐头，应有尽有，舅舅的床头柜就像一个藏宝箱，只要打开就能看到很多好吃的零食。
顾卿卿本来想跟女儿说，现在是大朋友了，不应该跟舅舅睡了，但是看她这兴冲冲的样，还是到时候跟哥哥们说吧。
“洗好了吗？”楚岱在外面敲门，“衣服拿来了，放在凳子上。”
“好。”顾卿卿应了一声：“你去泡点奶粉，骄骄说晚上要和小星星一起去找大哥。”
“今晚跟大哥睡？”男人挑眉：“那正好，团团年年说要和小舅舅睡。”他倒是乐得自在，让崽子们去磨磨狗剩，阿绥就算了，团团年年也大了，不怎么爱闹。
不过明天一大早肯定会被沈绥从被窝揪起来学习，抽查他们最近有没有偷懒。
“阿娘！”骄骄撅着小嘴：“您骗崽崽！”还说团团年年也抢着和舅舅一起睡，压根没有嘛。
顾卿卿抿嘴偷笑：“你以为大宝小宝像你呀，总是缠着大舅舅。”
她扯过旁边的大毛巾，指挥道：“站到小凳子上去，别玩水了，这天气容易着凉，快过年了别怪阿娘没有提醒你，要是感冒了炸肉丸子和香辣肉干都不能吃了。”
本来还在捧水玩的小家伙一听这话，赶紧从木盆子里出来：“崽崽乖，要吃炸肉丸！加马蹄碎的~”她语气乖巧讨好。
“行行行，知道了，马蹄炸肉丸。”顾卿卿给她把头发擦干，她是及肩发，而且是那种细软的发丝，擦几下就差不多要干了。
把毛巾给她披上，又打开门拿衣服，穿好后，她抱着小崽子去了三楼：“晚上不要踢被子啊，乖一点。”
“知道啦！我一定不会吵到舅舅！”骄骄在阿娘脸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笑嘻嘻道：“其实我更想和阿娘睡耶。”
“小机灵鬼。”顾卿卿忍不住笑了：“记住你说的，晚上不踢被子。”
“嗯嗯~”小家伙连连点头。
“哥，”顾卿卿推开房门，把小骄骄放到床上，掀开被子让她钻进去：“骄骄说今天晚上想跟你一起睡。”
男人坐在桌前，怀里抱着小星星，看他拆下午在百货大楼买的鲁班锁。
听到她的话，也只是稍微点头：“好。”
屋内橘色灯光温暖，落在男人身上衬得他侧脸比平时柔和几分，看着他这张脸，顾卿卿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再劝萧潇放弃了。
换了她，也不会甘心的。
算了算了，缘分这种事真不好说，她内心是希望萧潇能追到大哥，得偿所愿。
出了房间，顺手关上房门，正好碰到从沈绥那儿出来的楚岱。
“崽子们送到大哥那里了？”他问。
“是，你闺女心心念念要跟大舅舅睡，还知道哄我。”顾卿卿想到女儿那点小心思还是觉得有些好笑，她难道还会吃自己大哥的醋吗。
再说了，崽子们是真的闹腾，特别是小骄骄，之前说了到了三岁可以分房睡了，房间也给她腾出来了。
好嘛，她去睡一会儿，大半夜又偷偷溜回来，往她和楚岱中间挤。
男人也拿这个粘人精没办法，现在也松了口气，揽着她的肩膀往楼下走：“大哥回来也好，终于可以清净一阵了。”
顾卿卿斜睨他：“你不是经常说要跟狗蛋睡吗？机会来了，他今晚孤零零的，正好需要你陪。”
“算了吧，”男人轻笑：“我可不想半夜被吃饼干的声音吵醒。”之前还以为是耗子，结果也确实是只硕大无比的耗子。
一个大男人这么爱吃零食也真是少见，顾青烈还经常和外甥们抢东西吃，吃完了又问妹子要钱带他们去买。
顾卿卿忍不住：“团团年年这么爱吃零食，就是被他带的。”
“是是是，像舅舅，毕竟他们阿娘可不爱吃红薯干芋头片桂花酥红枣糕。”男人眉眼带笑。
顾卿卿哼笑：“你还没洗澡吧？我去给你拿衣服？”
“行啊，那我直接去洗了。”
“好，去吧。”
看到男人去了卫生间，顾卿卿轻哼：“你不要热水吗？”
门还剩一条缝没有关上，男人应道：“不用。”他不怕冷，洗冷水惯了。
女人闻言没有再说什么，等门彻底合上，她没去房间拿衣服，而是去楼下生炭火炉子。
小骄骄虽然说得好好的，不踢被子，但是睡着了就不算数了，她怕明天舅甥仨一起感冒。
楚渊和秦舟作息很好，吃完饭溜个弯练练字看看书也就上床睡觉了，一楼没灯，她摸索着找到开关，又去了厨房重新生炉子。
楚岱洗完澡，女人还没动静，他打开门，喊了声：“卿卿？”没有回应。
“媳妇儿？”又是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男人绷紧的下颚线蓦然一松，想到什么，他摇头失笑。
小女人还真是，有时候心眼比针还小。
拿过换下的衬衫和裤子穿上，他洗漱完去了房间。
顾卿卿回卧室的时候男人坐在床头看书，见她手里没东西，眉梢微扬：“我还以为你会提个炉子进来。”她实在是太怕冷了，一到了冬天就缩成一团。
“这不是有你吗？”她打开衣柜，找了套纯棉的长袖睡衣，“把被窝暖热，我马上来。”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在想别的。
她晚上不洗头发，太长了，难得干。
过了二十分钟，她关了灯，钻进被窝。
男人把她搂在怀里，黑暗的屋子里，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顾卿卿趴在他胸口，安静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难得寂静。
“你们过年有假吗哥哥？”她嗓音软软。
“两天。”男人的手在她腰间轻轻摩挲，“你想回大屯子村过年吗？”算上来回只能在家待一天。
小女人趴在他怀里摇头：“阿娘说今年要和阿爹一起过来，让我们不用来回折腾。”
时如霜说了很多次要来南阳看看，之前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了，现在儿子女儿女婿外孙们都在这，男人又得闲了，自然是张罗着要过来玩玩。
“好，明天我发电报问问阿爹什么时候过来，到时候好去火车站接他们。”男人亲了下她额头：“困吗？”
“有点。”顾卿卿打了个哈欠，冬天本就好眠，更何况现在万籁俱寂，在他怀里又份外安心。
“睡吧。”男人柔声哄道：“明天不用早起，孩子们不用上学，我们都在家，狗蛋说他晨练的时候去食堂带饭回来。”
顾卿卿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她心想明天真是个好日子。
又吻了下她发梢，听着她淡淡的呼吸声，楚岱也慢慢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顾青烈就提着两个三层的食盒回来了，楚岱正好提起暖水壶在泡蜂蜜水，看了他一眼：“没去岗哨那儿拿牛奶？”
“我这哪还拿得下？”食盒放在桌上，顾青烈顺手从他手里拿过搪瓷杯，喝了大半，心情颇好：“阿绥去拿了，他起得比我还早。”
楚岱接过剩下的半杯喝完，“在食堂看到那位武装部的女同志了？”都是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顾青烈咧开一口大白牙，也不藏着掖着：“她今天挺好看的。”
“啧。”男人摇头：“顾青烈同志，你这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些晚啊。”
“爱情哪有早晚？”狗蛋拉开椅子坐下，双腿岔开，手搭在椅背上：“反正我觉得挺好。”
“人家女同志对你印象怎么样？”顾卿卿正好下楼，听到他的话顺嘴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