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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紫衣是跟着救护车一起赶往那个废弃工厂的。
在路上他就一个劲儿郁闷,元卿这个死人实在太不厚道,枉他千里迢迢跟着这货来到这破地方找人,关键时刻丢下他,自己做英雄去了。突然一阵枪声,惊了栖在林子里的鸟,鸟儿扑闪翅膀的声音,在这样阴森诡谲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医护人员面面相觑,有人低低道了一句:“刚刚那枪声……该不会是撕票了吧?”如果真是那样,他们也完了吧……
荣紫衣倒是没太揪心,他看了看腕表,挑了挑眉。
撕票不太可能,毕竟狙击手都在。不过,元卿这种强硬的作风以及居高临下的习惯,八成会把人惹毛吧。
当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火烧火燎地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元卿和胡悦宁被人搀扶着从废工厂里走了出来。荣紫衣特意朝工厂里头望去,几个特警站在一具尸体前,其中一个还拿着对讲机在汇报情况。
他怔了怔,看了一眼已经坐进救护车里的元卿以及他手上汩汩流血的伤口,表情瞬间明朗起来,然后跟着上了车。
胡悦宁很快便被大家小心地搬到了急救担架上,插上鼻管后,几个医护人员立刻开始给胡悦宁清理起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荣紫衣也不避讳,站在旁边看着,不忍地皱起了眉。
她被伤得不轻,全身上下都有很多烫伤的痕迹,有的地方已经化脓了,有的还和衣服碎片粘合在一起,医护人员剪开后多余的布料,眼前顿时一片血肉模糊。整个清创的过程胡悦宁倒是半声不吭,只顾着看元卿受伤的手臂,半晌,伸出脏兮兮的手搭在元卿的腿上,问给他包扎的护士:“他的伤口要紧吗?”
那个护士立即回答:“很万幸,子弹没有嵌进去,只是擦伤了,没什么大问题的。”
“哦,那就好。”那她就放心多了。
元卿无奈地帮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小宁儿,不累么?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胡悦宁轻轻点头,“累啊,但是……我怕我有可能又会睡很久,想想还是不太放心你。”
荣紫衣干咳了两声,好心提醒:“喂,我说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呢,而且这还有医护人员呢,你们两人这么旁若无人地秀恩爱,不好吧。”
胡悦宁的胸口虽然疼,听到荣紫衣的话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最后边笑边皱眉,看得元卿铁汉柔情,更觉得心里难受,直接让荣紫衣给他闭嘴。
元卿想摸一摸胡悦宁的小脸,手到了颊边还是收了回来。她脸上也有很厚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伤口,他不敢随便碰,生怕弄疼她。
“无论你打算睡多久,我都会一直等到你醒的!”他郑重其事地向她保证。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没有过多的强调和修饰,胡悦宁还是没有异议地缓缓闭上了眼。
这大概是她此生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她在闭上眼时如是想着,或许等睁开眼就又是美好的一天了!
元卿只是皮外伤,所以包扎个伤口就生龙活虎了。而胡悦宁则不同,她伤势极为严重,脱水休克还有多器官衰竭的症状,在滇南市中心医院没待两天就被元卿气急败坏地转到了帝都军区总院。
没多久,这起恶性事件便定性为绑架案登了新闻头条。新闻写得很简单,也很揪心,说是元夫人已经安全被解救,但目前正在医院里进行一系列治疗。网友们关心的自然是元夫人的身孕,然后网上各种“知情人士”出来爆料说孩子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掉了,公知们各种煽情,以及怒斥没有人性的罪犯,质疑政府官员们的安全保障是否到位等等。
当然,这些“知情人士”一看就是政媒军媒的水军,因为真正的知情人士都知道,胡悦宁的那个孩子早就掉了,与这次事件无关。
荣紫衣看了一眼,对于罪犯的死,新闻里只写了一句——因其手持枪支且精神状态不佳,为保障安全,已当场击毙。
啧啧啧,这还真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罪犯是秦柔,身份新闻里未言及,挟持的目的也只模棱两可地提了一句是为了心理有问题,报复社会。这个人他还是知道一二的,秦柔长宁人,胡悦宁胡小呆的亲姑姑,以往的生活算是长宁那边的富贵名媛了,后来却因一系列的经济罪入狱,再后来的事他就不了解了。不过,如果秦柔那个女人真的有心要杀人,怎么会只擦伤了元卿的手臂?她可是身负几条人命的穷凶极恶之人呢,而且,要杀难道不该杀人质胡悦宁胡小呆不是更方便么?
除非,另有隐情。
荣紫衣的车刚开到军区总院住院部的大楼下,就看见原陌开走了出来,重点是,他身边还站了另一个男人。那男人荣紫衣也见过,如果没记错,那男人就是荣氏在北区夺下的改造工程项目召开新闻发布会那天,跟原陌开一起来进行采访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一脸愁容,原陌开似乎安慰了他几句,还当众捏了捏他的脸。那个男人才勉强挤出个笑容来,然后两人便离开了。
荣紫衣一直看着他们走远,才下车上楼。以他的人脉他不是查不到那个男人的身份,只是荣紫衣却是不想去查——亦或者说是他压根就不敢着手去查!他给自己的解释是,不是他怕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而是以原陌开的手段,一定会知道自己动手调查他及他身边人的!他不想在他面前再低他一等了!
缘分,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就像手心里的冰块,捂不紧会从手中溜走,捂得太紧一样会化得无踪无迹。
荣紫衣这才刚上楼,就撞见了刚从神经内科出来的元卿,他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纱布,旁边还跟着个女人。那女人一身浓妆妖娆如魅,纯净的白大褂和鲜红的高跟鞋拼接在一起,有一种极其可怕的吸引力,时不时地,她还会戳两下元卿受伤的地方,然后笑得得意。即使从外观上看,她跟某些胸大无脑的花瓶差不多,但从她深不见底的目光中,他就能读出来,这个女人有故事,还不是一般的故事。
宁倩见到荣紫衣后微微皱了皱眉,交代元卿几句回去后多练习好好照顾自己云云之后,便离开了。
荣紫衣一见她反应如斯,当下便笑了。她大概是不喜欢他探究的眼神吧,还真是个警惕的女人,胡小呆在她面前就是一幼稚园的小盆友啊。
“喂,我说,你的脑子还不好使啊?”荣紫衣问。
元卿听到他这没头没脑却很气人的话却也不恼,“对啊,还在做康复训练。听说你明天结婚?”
荣紫衣哈哈一笑,“对啊,而且婚后还要折腾蜜月旅行,所以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胡小呆同志了。”
元卿挑了挑眉,“紫衣,咱不管怎么说,兄弟一场,你这是认真的?”
“有什么认不认真的?男人么,这年龄到了,成家也不过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元卿见他装傻,有些想笑,“你们形婚还度什么蜜月?”
“就是因为形婚才要度蜜月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元大署长,快给我出个主意,去什么地方旅行好?埃及?马尔代夫?希腊?还是迪拜?”说完荣紫衣的脑子闪过一丝灵光,砸吧了下嘴,“算了,你跟胡小呆那么死板的两个人,肯定不知道什么是情调,问你也是白问。”
元卿沉默了片刻,戏谑的脸色徐徐敛起,“刚刚原陌开来过,待了很久才走,他可不是独自己一个人来的哦,啧啧啧,那关系我看在眼里都觉得不一般呐!”
他是故意的,故意挖了坑等着荣紫衣往下跳!原陌开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和他的亲弟弟,胡悦宁的二表哥苏燕回一起来的,一个爹娘养的亲兄弟关系自然是“不一般”咯!
荣紫衣表情一僵,随即又扯出一抹微笑,那么自然,“嗯哼,我看见了,又怎么样呢?”
“是不能怎么样,我只是希望你真的如你表现出来的那样豁达。”说完元卿也没有再废话,便转身便要走进病房。
突然,荣紫衣却是出声叫住了他。
“喂,阿卿!”
“怎么?”
“我很好奇,你到底对秦柔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她才愿意配合你做这一场瞒天过海的戏,还心甘情愿地去死。”这世间能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赴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情”字难解啊!
只是,若说秦柔对元卿有“情”,打死他,荣紫衣也是不信的!所以,他丫得就是好奇啊!说他有强迫症也好,说他八卦也罢,反正他就是想弄明白,否则就是会坐立难安,夜不能寐!
元卿顿住脚步,转过头来似笑非笑道:“哟嚯,紫衣啊,你怎么忘记了啊?刚刚你才问过我的呢,呵呵,还真是不好意思,我脑子不好使,所以这个问题无法回答你……因为我忘了。”
“……”你妹的!他丫得,决对是故意的!他就知道元卿以前就不是个好鸟!不过,说实在话,元卿这个臭家伙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