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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先想办法突破守城侍卫。”白威压低声音道,三人躲在一面高墙的阴影后,盯着来回游荡的城卫。“本座倒是没什么,芙蓉庄主应该也没问题,就是你小程。”
“我怎么了。”杜远程悻悻的道,“还没开始,就嫌弃人家了,哼!”
“敢不这样么,本座咋忽觉一阵阴风吹过,好冷啊,你呢芙蓉兄,是不是也脊背发凉。”
芙蓉君一笑,道“杜兄可会隐身之术。”
“隐身?”杜远程抿了下嘴,摇了摇头。旋即像是想起来什么般眼睛一亮,“不过我虽然不会啥隐身术,可却练过一种步法,跟隐身差不多。”
“哦?”芙蓉君欣喜道,“那正好用得,不知杜兄练就的是何步伐。”
“轻罗烟雨。”杜远程对无字秘籍上的这步法记忆犹新,“事不宜迟,你们先隐去身形,我随后跟上。”
“小程,你确定此步法万无一失。”白威有点担忧,“可别走着走着就现了原身。”
“白老虎,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杜远程讪讪的抹了他一眼,“赶紧的,你们先。”
“等等。”芙蓉君神情凝重的道,“那三条街紧挨皇城,又无人看守,必是交织着强大的结界,我们一定要小心。”说罢,微微颔首,指尖轻动,人便倏忽不见。
“该本座了,小程,你一定要仔细啊。”白威再度不放心的叮嘱了遍杜远程,身形一转,一道白光闪过后,人也不见了。杜远程眨了眨眼睛,确实是隐身了,滴水不漏,可自己也看不见他们了……从此处到第一街距离并不远,也就一百米左右,布满了巡逻的侍卫,要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过去,也不是件容易事。他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口诀,望着漆黑的天空深吸口气,运转灵蕴沉蓄丹田,一阵风过,他随风而行,整个人若一道袅袅青烟,摆转于侍卫的间隔之间,以极快的速度奔向第一街的界口。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耳畔有人唤他“杜兄,慢些!”
嗯?杜远程一时间停不下脚步,四下的观望,低低的道“芙蓉兄,你在哪呢。”
“在你后面。”芙蓉君回答得短促,以传音术与他交谈,“你快放慢些。”
“哦哦。”杜远程此时人处于烟雾状,而且为了做到没有疏漏,他几乎是凝聚了所有的蕴识,加之御风之术,其速堪比流光,对于初涉玄门的杜远程来说想霎时放缓速度谈何容易,眼见着一缕虚无飘散,时有时无的青烟就要突破第一街的界限冲将进去,芙蓉君在身后也不禁低呼“糟了!”
“且待本座拦住他!”虚空的黑暗中只有声音,没有形体,白威沉声道,身法运转,急速相追,可已经来不及,他的手刚要碰到杜远程,那抹烟雾就在指尖处消散了,旋即湮没在第一条街的死寂中。
当下白威与芙蓉也顾不得其他,纷纷跃入界限之中。
却说杜远程冲破了第一街的临界点后,直觉一阵劲如狂潮般的力量迎面席卷而来,瞬间将他吞没,寒彻入骨的风从虚空的体内呼啸凛冽,仿若要生生将他撕扯成碎片。随即,他便在地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再然后,是芙蓉君与白威气喘吁吁的身影。他们三人无一例外都现了原身,巡视的城卫咫尺之遥,这下只能硬拼了!三人对视一眼,拔剑出鞘,打算迎面而上,但旋即,却都怔在了原地。
从侍卫漫无目的的目光与不紧不慢的脚步可以见得,他们并未发现异样。难道看不到此地的三人?杜远程看向白威,白威看向芙蓉,芙蓉微微一笑,点头道“想必是了,这三条街路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阻隔了与外面的牵连。”
“太好了!”杜远程喜形于色,“接下来我们只要大胆的往前冲就可以了,对,让我先看看我家小乖乖咋样了。”说着,将妖刀插入鞘中,从怀里轻轻的捉住小墨君,“宝贝,你还好吧。”
小墨君仍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小脑袋瓜动了动从兜帽低下探出头来,迷迷蒙蒙的望了眼周遭,视线最后停落在杜远程脸上,小鼻子一津不屑的哼了声,随即,一个透明圆圆的泡泡就被完美的吹起来了,一阵哄堂大笑,“乖乖,你的鼻涕泡泡还真是有型有款呐,哈哈。”
“好了你们,别笑话他了。”芙蓉君无可奈何,直接用衣角拂了拂青夜的鼻子,擦掉了那个鼻涕泡泡,“把他先藏好,我们走。”
“跟你说哈,别有事没事的瞎吹泡泡玩儿,蹭我一身。”杜远程笑着揶揄,将愤愤然的小墨君塞回了衣襟里,举目望向千米外的皇宫,“走!”
就在他们欲穿越三条主街时,在皇宫内一个昏暗冰冷的角落,一双眼睛微微眯了下。尖利的指尖一扫案台上零散的箜峒碎片,片片冰晶般的神器遗存闪耀出幻彩琉璃的光芒,赤橙黄绿青蓝紫金,唯独少了那银色的。
“终于到了。”一个黯沉阴翳的声音在幽暗中响起,随之而至的是狂傲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寝宫深处。
而此时,在丰都最阴暗最血腥的地方,一个人正在经受着生不如死的酷刑折磨。
阴冷潮湿的牢狱内散发出腐烂的气息,婴腕粗的铁栅栏阻隔开狱中人与外面的世界,隔断了所有自由。犯下过失的罪人被囚禁于此,没日没夜饱受各种刑法的严惩,已经远远超出了身体与精神所能承受的范围,凄惨的哀嚎此起彼伏,久久的徘徊在黑暗之中。粗砾石面铺就的回廊被墙壁上氤氲的烛火照亮,映出上面斑驳的血迹,有的已经干涸,有的犹自鲜红刺目。浓重的血腥混杂着肢体腐烂的味道充斥着这方暗沉的地狱牢笼,而刑差与狱头此刻却淡然自若的围在一起喝酒吃肉,丝毫不受影响。
“老大,今晚上该给那个狐狸精用水飨了吧。”一个刑部差役给狱头斟了杯酒,满目期待之色的道。
“今儿是几了。”狱头口中噘着牛肉,皱了皱眉“到日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