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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鲜花,盛则刚的妈妈展露着欢喜的笑颜。没几位女性不喜欢娇艳的鲜花的,何况这鲜花还是帅小伙儿送的。再加上脱口而出的一连串吉祥话让气氛更添喜庆,屋内外都散发着和谐温暖的气息,今晚一定会过得很美好。
在雍容的阿姨的邀请下进入餐厅。餐厅里已经摆好了西式化的丰盛的晚宴。餐灯下,闪闪发亮的餐具摆放整齐。这规模,这气派可比高档餐厅高档得多了,这些精美的餐具就是小学生也能清楚那全是高档货。
将收到的鲜花放进了精美的花瓶中,摆在餐桌空座的那头。盛家女主人很优雅,盛家姐姐也娇艳,盛则刚……依旧装模作样,展着餐巾的盛三有些许像沉思者,不过,没人理他,今天的焦点是方有容。
“有容,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被慈祥招呼着的方有容有些飘飘然,这是专程为了他而办的餐宴?瞧着着满眼精致的餐点,一直处于小心应付状态的方有容受宠若惊起来,同时也不免悄悄注意着餐桌另一头的空位。这算是他第三次来盛家了,一次都没看到这家的男主人,盛则刚姐弟三个没有爸爸吗?好奇归好奇,这可千万不能问出口,别是犯着了人家什么忌讳。
长条西餐桌不太具备国人在大圆餐桌上闲聊的感觉。全体都得体保持着西式的优雅,从开始就没什么精神的盛三闷头拿着餐巾铺摆着,盛则刚和盛家姐姐瞧着母亲也都识相得没多嘴,鲜红的葡萄酒注入晶莹的水晶杯中,举起水晶杯,盛家的女主人优雅地建议:“为新年伊始干杯。”
跟着举起杯,方有容连忙回应:“干杯!”太有气氛了,像是拍电影似的。
饮着甘醇的葡萄酒,丰盛美味的各式美食端了上来,追随盛家,尽可能高格调的方有容行止很到位,总之,想到这顿饭后绝对不可能要他来刷碗,方有容感觉就美滋滋的。
一顿好有气氛的晚宴后,转移到客厅喝茶细聊,询问了方家的一家子安全上了火车,她对此行受到方家热情款待表示了得体的谢意,此外,她特别询问起方有容辞职准备深造的事情,方有容连忙应着声。这消息一定是从盛则刚那听来的,男人的嘴巴也不见得有多牢靠。
对方有容这个决定,她即刻给予了高调的鼓励,“这个决定很好,年纪轻轻的是该多学点东西,好好学,每个月阿姨给你发零花钱。”
阿姨要给他发零花钱?不是贪财,而是他还根本就没收零花钱的概念,这让他听得打心眼期待。
“有容啊。”
“哎,在,您请说。”没理会靠着他一直用胳膊肘推他的盛则刚,一心盘算着这个零花钱究竟会是多少的方有容乐噗噗地应着,瞧呀,多亲切的阿姨,又漂亮又时髦又贵气,还这般和气,思想也豁达,他真好命,赚到了。顺手抬胳膊将不停打扰他的盛则刚搡到一边,没看到他和阿姨沟通中么,真碍事。
坐得不安分的盛则刚不被方有容待见,就是笑眯眯的盛家母女都不满意,这边聊着天,他捣什么乱?
“阿姨给你看个好东西。”有着神秘,她向女儿打了个眼色。
不情不愿的,盛家姐姐起身没会儿托来个锦绣的盒子。看到这个盒子,盛三眨巴两下眼睛有点不可思议,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走了。对面沙发上的盛则刚斜眼瞄着。
瞧着盛家姐姐小心翼翼托着来的锦盒,方有容猜测着,什么好东西?
捧出来的态度很小心,接过手的姿态更小心,放在水案上,轻柔打开,锦盒内的物件正静静躺在金灿灿的丝绸上。
那是什么东西?青石盘子?
探着头好奇看着的方有容将第一直观感吞下谨守到嘴巴缝里。直观归直观,可不敢说出口,如今的长辈最不喜欢没见识还嘴上没毛的小辈了。
瞧着像是青石盘子,可照着盛家女主人这谨慎的态度,这定然是个宝贝,今天可要见识见识了。
“这是玉璧。”
玉璧?这叫玉璧?这也能叫玉璧?
对‘玉’的感觉停留在雪白的牛奶般的感觉中的方有容瞧着,玉是这个模样么?这分明是青石盘子嘛,上面还斑斑驳驳,坑坑洼洼的,一点也不透,还是他家翠生生翠得沁人的小塔可爱。心中不以为然,嘴上还得大加赞赏,人嘛,该市侩的时候千万别太实在。
“这块玉璧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阿姨想要送给你。”
传家之宝?给他的吗?真的给他的吗?接过递到眼面前的这块叫“玉璧”的青石玩意儿,近看,上面的坑坑洼洼其实都是有规则的刻纹,前后不一样,看上去是挺古朴的,不过,作为传家之宝,这是不是寒酸了点?
相比接着嫌沉的方有容相比,盛则刚就热络多了。
“是吗?真的要给我家有容?”他推了方有容一下道:“快感谢妈。”
被盛则刚胳膊肘拐得疼了的方有容顺着盛则刚的话锋连忙应着,虽然这玩意看不上眼,可从盛则刚姐姐小心翼翼的举止能判断出绝对值钱,白给他?自然是要的。
“有容啊。”拍着方有容的手背,雍容的阿姨感慨着:“这块有千年历史的玉璧,虽不敢说是无价之宝,也绝对担得上民间国宝,阿姨和你商量件事情,阿姨想用这个玉璧跟你换那个翡翠文昌塔,好不好。”
啊?玉璧换小塔?想都没想,脸上的笑都没来得及收敛,方有容顺口而出,“不换。”
话音未落就被毫不犹豫拒绝了的盛家女主人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应着方有容话锋不可置信反问道:“不换?”
“不能换。”再言出口,也回过神来的方有容被烫了手般,连忙将托在手掌中的玉璧扔回了锦盒内,那甩抛的动作让一旁瞧着的盛家姐姐和盛三受惊得一惊一颤的,好在,锦盒很宽大,这‘青石盘子’绝对没有因为这个过于粗暴的动作而受到损伤。
看吧,无事献殷勤,果然意有所图。明知不应这般生硬回拒,可话出口已经来不及回收了,只能这般坚持下去。收敛了笑颜,方有容紧挨着盛则刚,紧张地都把盛则刚挤翻出了沙发,连带着方有容也悄悄绕过沙发后,和这位意有所图的阿姨保持了个安全的距离。
那扔下玉璧毫无商量的举动触动了她的神经,确认被拒绝了的盛家女主人盯着绕过沙发后面的方有容,“不能换?你是在明确的拒绝我吗?”
眯起眼睛逼视着他的阿姨一点也不慈祥,一点也不和气,一点点也不客气。方有容毫不犹豫的拒绝触及了她的底线,那小塔对她来说是怀念先辈的寄思。
“是,绝对不能换。”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方有容道:“我已经买好了香炉檀香要供奉它了。”
“……”眯着眼站起来要发飙的她对方有容这个解释很不满,慢慢捞着衣袖的她皱眉道:“香炉?供奉?你供奉文昌塔干什么?”
“我不管什么文昌塔,还是什么塔,反正我遇上了它之后一直就很吉祥如意,有了它,我也一直很平安,我想供奉它保佑我家的则刚平平安安的。”
她盯着方有容,方有容目光透着坚决的意志力,物质换不来信仰,不换就是不换,坚决不换。
客厅内,所有人沉浸到了静寂中,端坐着的盛家姐姐瞧着自己秀美的手指甲,盛三没有言辞,被逼逃在沙发背后的方有容谨慎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随时准备撤退,他的速度向来不慢。
盯着方有容,盛家女主人突然断喝一声“你!!”
那断然大喝惊得方有容窜起就往玄关那边跑。
“盛则刚!”
盛家女主人扬起的语调让已经靠近玄关的方有容察觉出了不对,一回头,这才发现没人追他。
对,他跑错了,盛家女主人那声大喝针对的是他身后那上楼梯准备回房的盛则刚的。
顺着盛家女主人的视线,那一直强调坚决站在他这边的盛则刚居然已经事不关已般溜达着快到楼上了,这行为让仰头瞧着的方有容恨得咬牙切齿,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盛则刚,把玉璧放回原处!”
一直用眼角瞄着母亲和方有容争执的盛家姐姐和盛三闻言不可置信地一起扭头瞧着僵在楼梯上的盛则刚,盛家姐姐探身开了案上的锦盒,里面本应是方有容火急火燎放回原位的玉璧,而此刻里头摆着的居然是水案上的茶托,刚才,盛则刚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玉璧偷走了。
怀揣着玉璧没跑得掉的盛则刚撇着嘴巴慢慢溜达下来,嘿,老妈的眼睛够尖的,居然没蒙混得过去。
从衣服中取出玉璧,没有什么愧疚心的盛则刚哼了一声道:“不是说给我们家有容的么,说出口的话不算数,没信用。”
“你也真够可以的。”对盛则刚这种不良行为,盛家姐弟俩斜着眼睛狠狠鄙视了一番。一旁的方有容也歪了嘴巴,“别牵扯到我,你的这种行为和我无关。”盛则刚居然想偷自家的东西?这小子家教真不咋地。
将差点被不孝儿孙顺走的玉璧小心放入锦盒中,仰着脖子,盛家女主人临下吩咐着:“给我小心仔细的捧着过来,摔了这宝贝,卖了你也赔不起。”这话是对方有容说的。
火药味消散了,听话听音,方有容捧着盒子跟着她往旁边的书房去。这没什么重量的锦盒在手上有点不等秤的沉重,先前瞧盛家全家的反应,对古董全然没理解的方有容能判断出这青石般的盘子应该是个宝贝,可不敢摔着了,小心为妙。
一道道厚重的保险柜门打开了,保险柜很大,里面的东西不多,将放置玉璧的锦盒仔细放进隔层中,从合金抽屉中,她将两个真假难辨的小塔拿了出来递给了方有容。难怪盛则刚说找不到,原来是被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了。
“把则刚仿照的那个给我。”
稍作辨认,方有容将一个小塔递给了她。
无情拒绝了拿这么珍贵的玉璧来换取小塔的心情,方有容心里并不好过。看着慢慢关起沉重保险柜门的她的背影,方有容清楚,她的孤寂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可不行就是不行。什么他都可以给,就是这个小塔不能易手。这是文昌塔也罢,镇妖塔也罢,这个小塔犹如转动了方有容人生的魔方一样,无论是是事业还是和盛则刚的缘分,同时也倾注了他的希翼和憧憬。
短暂沉默后,方有容企图做一点点解释:“自从我得了这个小塔,我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看着回首看着他的她,方有容轻轻道:“我爱则刚,我也想他平平安安的。”她需要早已逝去不可能追回的亲情,而他则是要眼前的情人平平安安。
她看着方有容,方有容尴尬得小声道:“我有那么一点点迷信。”
看着方有容,听得扯着唇角笑了起来的她点点头:“你有心了。”
不需说得太多,心照不宣的点到为止吧。两人回厅,和姐姐弟弟喝茶闲聊着的盛则刚这才想起担负保卫爱人的盛则刚转头着:“妈,你没欺负我们家有容吧。”
哼,马后炮。方有容很不满,他早猜着盛则刚没用,没也想到这般不可靠。居然在他和盛家阿姨小心翼翼沟通中,这家伙在喝茶聊天。
这话也引起了盛家女主人的不满,“对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什么了,则柔,小三,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好方家千金好好聊聊?”
“没错。现在我们该聊聊这次回乡的一些问题了。”闻言,一旁的盛家姐姐立即活力四射起来,胳膊上搭着外出衣装的盛三也当即被触动了心肝,纤细的胃立即抽搐起来。作为孝道,三个子女陪着母亲回乡,当天,兄姐就各找理由落荒而逃,被母亲拽着不放的他在那几天里在犹如马戏团的小丑一样被闻风而来的乡民参观,至今想起都沮丧,他们被方有容那可笑的知名度给害死了,母亲充满期盼的寻亲之旅没成笑话就够幸运了,这方有容饶不得。
面对一伙要准备欺负他的派系,护着口袋的方有容一溜烟跑开了,手下慢了一点点没抓到的盛家姐姐哼了一声,这小子手脚够麻利的。
有盛则刚的庇护,方有容安全着。看看表,很想为自己出出气的盛三放弃了报复,他得出去,夜幕下的都市正是光芒四射的时候,对他而言,夜生活开始了。
“你俩也回屋去。少在这‘我家有容’‘我家则刚’的,别在大庭广众下没个分寸。”呵斥着母鸡护小鸡状态的这两个,语调中不免含着些可逗的意味。
冤枉,他们干什么了,哪里没分寸了?方有容真不甘心,他一向是很保守的。
没和母亲斗嘴,捞着方有容上楼,合上门,盛则刚托着下巴道:“你放心,早晚我把那玩意儿弄过来送给你。”
瞧着这会儿还在惦记着玉璧的盛则刚,方有容不知该不该鄙视,果然俗话说得妙,家贼难防啊。
“别拿我当话题,我可没要。”
瞧着他算计着自家财物的模样,方有容禁不住窃笑起来,甩了盛则刚一巴掌,算计着自家保险柜东西的盛则刚超级可笑,想想,那个楼下书房内厚重的合金保险柜应该能抵御不孝儿孙的觊觎吧。
被取笑了的盛则刚一把拥住爱人堵住了那盈盈出口的笑声。在不是自己熟悉的地盘上被吻,方有容反应有不自然的羞涩,轻轻回抱住这个人,温柔得接受着浓烈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