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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已经睡着,床边散着一些玩具,他帮他盖了一下被子,然后后轻声走出去。
走廊这边的苏宴还在兴致勃勃的玩着游戏,楼上的房间都铺了地毯,盛朗熙走路又轻,他拧开门柄进入苏宴的房间,房间的居住者一点都没发觉。
苏宴拿着手机,两眼放光,嘴里念念有词。
最后一关了,马上要通关了,苏宴整个人都处在亢奋状态,就在这紧要的状态,一只手忽地伸过来,夺走了她手里的手机。
“卧槽,谁……”一抬头愣住了:“总、总统阁下!”
她抓狂的抓了一把头发,大晚上的您不睡觉来我房间干嘛?我又没奸情给你抓!
盛朗熙看了一眼手机游戏界面:“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关了机,把手机放到身侧的桌子上,他高大的身形靠在桌角:“既然睡不着我跟你说点事情!”
苏宴轻哼一声:“是不是简闵给你告状啦?”
盛朗熙挑了一下眉,倒还不笨!
“你就不能跟我的家人好好相处吗?”
“我哪有?是他们看不惯我!”苏宴言辞激烈。
“他们看不惯你什么,你改一下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我改,而不是他们改?他们是你的家人,我算什么?你就是这样喜欢一个女人的?”
想起近日在总统府受的委屈,压抑的情绪像洪水一般弥漫开来。尤其是盛朗熙称简闵为家人的时候,苏宴更气,在这里都是他的家人,就她一个外人,亲密近疏立见。
她不懂为什么因为这个生气,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盛朗熙沉默着,苏宴气愤同时不免有些得意,被我问住了吧?说什么喜欢我,都是骗人的,哼!
“每次达达跟别的小朋友闹矛盾,我虽然表面上袒护别人家的孩子,可心里还是向着他!”
苏宴惊疑的抬起头,他想表达什么?表面称简闵为家人,其实心里向着我?
轻咳一下:“我看你表面上向着简闵,心里面也是向着简闵。”明显的,苏宴的语气缓下来,她只是不想服输而已。
盛朗熙扬了扬唇角,眼睛里盛满笑意:“达达说的没错,你就是口是心非,明知道我什么意思,偏要胡说八道。”
苏宴垂着头,抠着指甲,他明明没说什么露骨的话,她却感到很不自在。
盛朗熙盯着这个样子的苏宴看了一会儿,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医院上班吗?”
“哦!”苏宴慢腾腾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已经走到门口的盛朗熙,忽地折身回来。
闭上眼睛的苏宴感到一大片暗影压下来,不等反应过来发生了很么,盛朗熙就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蜻蜓点水般。
“晚安。”他说。
替苏宴关了卧室的灯,轻声走了出去。
苏宴胡思乱想到半夜,一宿没睡好。
翌日清晨,苏宴顶着两个黑眼圈醒来,一边对着镜子皱眉一边暗骂盛朗熙是个祸害。
不是他,她也不至于变成“国宝。”
吃早饭的时候,苏宴没看见盛朗熙,想着他一向早出晚归,应该去上班了吧?
喝完早餐奶的达达哒哒的跑过来,扯扯她的衣袖:“女人,你为什么不送我上学了?”
从确认跟达达的真实关系以后,苏宴就非常不愿意见到他,一见到他,内心就愧疚的要死。
这是她的孩子呀,虽然当年的情况不允许,但她仍为自己的私心难过不已。
“因为我要去上班。”苏宴木木的回答。
“你的工资是多少?”
苏宴看向他,圆圆的小脸上,澄净漆黑的大眼睛不停忽闪。
“我出高出一倍的钱,以后我还是由你负责好不好?”
苏宴快要泪目了,果然是骨肉相连,才短短几天,他就离不开她。
感动还没三秒,只听达达压低声音说:“你不在,我连玩游戏的权利都没有。……夏夏还特别唠叨,一放学就催我赶紧回家,哪有你好,还教我怎样掏鸟窝,上次……”
在达达没说出更离谱的话之前,苏宴捂住了他的嘴,小祖宗最近都是监控,你莫要害我啊!
虽然达达缠了好久,苏宴仍没同意送他去上学,并且暗暗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要跟达达太亲近,她太心软,太亲近,离开的时候不容易脱身。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苏宴谢绝了总统府司机的接送。
她换乘两辆公交到达医院的时候,距离正式上班过去了五分钟。
或许是因为苏宴大病初愈,崔主任竟然网开一面没有训斥她,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开例会的时候,苏宴惊奇的发现谈屿时竟然没有参加。
是因为她么?
决定要来上班之前苏宴就想过,她跟谈屿时同属一个科室,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她再躲着,也会有见面的时候。不过没关系,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工作的时候不谈私事,见到他就像个好朋友一样打声招呼,至于其他,都如过眼云烟般淡去吧。
开完例会,护士站的小a截住她,神经兮兮的说:“大家都在传,你是在总统阁下的宴会上受伤的,是真的吗?”
苏宴怔了一下,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怎么了?”
小a更来劲儿:“总统阁下为什么请你去他的宴会?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苏宴在小a的额头上敲了一下:“瞎想什么,人家可是总统。……我之前不是给他儿子输过一次血么,他为了感谢我就邀请了我。”
小a点点头:“我猜就是这样。都是妇产科那帮老女人误导我,说什么总统阁下看上了你正在追你,更有甚者说他已经跟你秘密结婚!”
小a看苏宴一眼:“总统就是再没眼光,也不可能看上你啊想!”
苏宴暴怒:“我怎么了我?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哪里配不上他啦……”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小a扶着苏宴的肩膀说:“不过说实话总统阁下真的很不错啊,你给他儿子输血的事的过去那么久,他还念着你这份情,不过,他那个儿子是跟谁的孩子啊,我百度他的简历,没看到他结过婚啊!”
“谁知道跟谁的孩子。”苏宴虚虚的说。
重新上班第一天,苏宴就忙到不可开交,来治不孕不育的就有好几个,这一忙就忙到中午吃饭。
闲下来她才发现,今天一上午都没看见谈屿时。
在熙攘的员工餐厅,她隐晦的向同科室的同事抱怨:“上午忙死了,是不是有人请假了啊?”
来这里实习的小玄心直口快的说:“你不知道啊,谈医生被调到外科了……”
苏宴拿着筷子的时候一顿,调到外科?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不过谈医生调外科很正常,他本来就是外科的人嘛,……一直觉得他在泌尿科屈才,最终还是调走了哈……这下外科的女人有福利了,调过去一个大帅哥……苏医生、苏医生,想什么呢,我说话听见了没啊?”
苏宴从怔愣中回过神,不自然的笑了笑:“原来调走一个人啊,我说怎么这么忙?”
下午再上班苏宴明显不在状态,谈屿时因为她才主动要求调走的吗?她不是已经决定把跟他的事画上句号重新开始了么?他调到别的部门,省去她不少烦恼,她不应该庆幸么?
为什么这么失落?
为什么想哭?
为什么有种类似生死离别的痛楚?
一下午,苏宴的思绪都在半空中飘着,失魂落魄的度过一下午,一到下班的点她就拿包走人。
办公室太让人窒息了,好像每一处都飘荡着谈屿时的气息,这让苏宴坐立不安。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出了收费大厅,站在几级台阶上,她竟然看见了去停车场取车的谈屿时,她想躲,藏到夏柱子了后面,可惜晚了一步,正在开车门的谈屿时还是看见了她。
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与怪异。
就在苏宴觉得谈屿时会坐进车里直接走掉的时候,他却啪的一声关了车门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苏宴屏住呼吸,迎接着这一激动时刻到来。
“我说好端端的院长怎么把我调离泌尿科,原来是你重新回来上班了!”
谈屿时语气疏冷,带着浓浓嘲讽。
苏宴怔了一下,他离开泌尿科不是自己要求走的,而是院长的命令?
再仔细一想,苏宴就明白谈屿时阴阳怪气的语气为何,他一定认为是盛朗熙要求院长这么做的。
“我事先不知道。”苏宴没底气的说,好像谈屿时调到外科是一件不好的事,是她一手促成了这件不好的事。
“不知道?”谈屿时又露出那种令苏宴很不自在的嘲讽笑容:“那个男人对你就这么没信心?怕我跟你有什么把你养在总统就好了,还让你出来上班干什么?”
“谈师兄……”
“苏医生,我已经不在泌尿科上班,无论从哪方面算,我都算不上你的师兄,请你以后在称呼上注意些,别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只是一个拿着死工资的外科大夫,可不敢跟财大气粗权势盖天总统阁下的女人有什么暧昧关系!”
“谈师兄!”
苏宴紧咬着嘴唇,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眼睛里已有了湿意,却不敢让其掉下来。
谈屿时看着苏宴,心潮翻滚,他闭了闭眼,好似在做十分重要的决定:“苏宴,既然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后就各走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