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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老银便飞了出去,宋暮阳没急着出城,而是留在客栈继续用功,直到天近中午才去首饰店取回那十枚紫铜指套。
连同工本,一共花了五两银子,付过帐,宋暮阳便来到城门处闲逛。
昨天那文吏还是坐在桌子后面,记录入城行旅身份,顺便收取进城商队的过路费。
宋暮阳走过去与那文吏打了个招呼,文吏自然认得他,也点头算是回应。
城门口,有个面摊。一口大锅热气腾腾的不时捞出一碗碗的面条,浇上金黄色臊子酱汁,看起来十分有食欲。
宋暮阳走过去寻了个座,叫了一碗面,有个昨日有见过宋暮阳带着黄金雕进城的混混,过来打招呼:“嘿,这位公子,您那只雕儿呢?”
看他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面碗,宋暮阳明白这家伙多半是饿了买不起面,想跟自己蹭点吃喝。
他脸一垮,佯装道:“被太守的儿子看中了,昨天趁我不在的时候给抢走了。”
混子脸色一变,低声道:“公子借一步说话。”
宋暮阳随着他,两人来到一处僻静处,混子便开口道:“公子可曾得到金银?”
闹不清这混子是什么意思,宋暮阳还是摇摇头,他就算拿到钱,也不怕被混子打了闷棍。无须隐瞒什么。
见宋暮阳摇头,混子又反复确认了几遍,见宋暮阳似乎没拿到钱,才微松了一口气。
“没拿钱的话,公子快点出城跑吧。或者还能挑一条命在。”
“跑什么?我这可有那公子的书信,答应给我十万金,就算不值我那宝禽的万分之一,我也不能连十万两黄金也不要吧?”
“你……你怎么不明白呢!”混子有点着急,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你知道我家当年多有钱吗?十万两金子,也不过是我一年的花销。就是因为我在街上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一把宝剑,被虫公子知道了,非要一万五千两买去,我一时不防就将那宝剑卖给了他,然后……然后……唉。”
混子说到这顿足捶胸,颇有些追悔莫及的意思。
“后来怎么了?”
“后来,虫公子说我卖给他的剑是一把妖剑,挂在卧室里半夜里闹鬼差点害死他,就把我全家都捉进大牢,所有家财也没收。如果不是我爹把所有罪责都承担下来,只怕我们家就此灭门了。”
混混说完看宋暮阳还是不太信,转头指着远处城门口一个篷头垢面的乞丐道:“看到没,那个人以前是本城最大的商号的东家,就因为和虫公子的舅舅有点生意上的矛盾,现在商号成了人家的,他就剩自己个儿一人天天要饭吃,想离开冬岆城都不能。”
宋暮阳突然笑了笑道:“那这钱,我既然带不走,那不如就花了。虫公子他舅舅开的是什么商号?”
“你……你这是非得送死不成啊。利通商号就是,你去吧我可不敢赔您了。”
混混无奈,只得告诉宋暮阳。
宋暮阳再次朝城门走去,这一次他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出城而去。
混混远远看到他的背影,低声自语:“还好他是听我的劝了。”
心里暗自为他捡条命而高兴。
其实宋暮阳是感觉到老银正朝这边赶回来,这个时间归来,说明它找到下手的目标了,所以他早早迎了上去。
他很快又发现,一同出城的,似乎并不止他一人,前面有一个高瘦男子,正紧追着更前面的一个瘦削身影。
三人的行进线路出奇地一致,奔行半个时辰也没偏差。
突然最前方的身影停住脚步,转回身对高瘦男子道:“你们为何一路跟踪?”
“我们?”高瘦男子看了一眼还离得颇远的宋暮阳,转身道:“云梦姑娘,我花狼向来独行惯了,有仙果,怎么会带上他人一同分享。”
“原来是你。”扮做男装的疏云梦双眉一挑。
北地四狼老二花狼,采花无数恶名昭彰,奈何这人十分狡猾善于改换形貌,一直逍遥法外,没想到他居然盯上了自己。
“云梦姑娘,可怜我痴心一片,不如随我寻个幽静所在,恩爱一番,也算一偿我的 相思之苦……”
“住口。”疏云梦现在红晕一闪,抽出负于后背的长剑,剑身震颤发出一阵流水般欢腾激荡的轻吟朝花狼攻去。
花狼神色一凝,“不愧剑舞大家,果然有几分本事。”
抽出背后的长刀朝胸前一挡,刚好架开长剑。
不等他还招,疏云梦身影晃动刹时变成绕树蝴蝶,手中长剑吞吐千百条剑光,罩向花狼周身。
与此同时,三丈方圆凭空生出点点荧光,好像雾气一般莹绕在疏云梦身周,渐渐凝出另个仙人一般的影子,面目与她一般无二,亦幻亦真。
花狼哈哈大笑,手中长刀发出兴奋嗡嗡声响,好像千百野蜂飞舞。
他刀法毒辣凶狂,往往遇到危难之际不管不顾直取疏云梦的要害,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果然是雾蝶命魂,跟我的狂蜂刀法正好凑成一对。”
疏云梦也不受他所激,飞仙剑法全力展开,渐渐地她的身影越发模糊起来,而在那仙影之外又现出第三个身影,同样光剑霍霍,扰人眼目。
两人修为都是筑基五层上下,一个剑法略高一筹却无致胜杀招,另一个全是拼命无赖的打法,一时之间竟斗得不分胜负。
早在两人打斗开始就一阵风似的飞奔过去,根本就没看两人任何人一眼。
只要不是找他麻烦的,他就放心了,没意思的闲事他不想多管。
恶斗的两人发现宋暮阳只是一个过路的也同样松了一口气,同样害怕他是对方的帮手。
其实疏云梦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选择叫住宋暮阳,在她看来一个练体层次的人搅和进来,也是白搭上一条性命,自己对付花狼即使不敌也能从容脱身。
只是她太高估了自己,两人又斗了一盏茶的功夫,突然间她觉得头脑阵阵发晕,身上的真元也有些散乱起来。
“不好,中毒了!”
她一直稳占上风,一心只想诛杀此贼,却忽略了对方是什么人。
采花贼的看家本事就是使用迷药。
原来花狼的大刀上就是迷药浸炼多时,不说中上一刀,就是相斗之时他真元鼓荡将药力摧发出来,不知不觉中就能让对方筋酸骨软。
“云梦姑娘,我一直想知道你没穿衣服时施展剑舞是副什么样子,恐怕姬空沐都没见过吧?”
“嘿嘿嘿……今天我就能先见一见了。”
花狼邪笑着说,眼中的炙热几乎能化去疏云梦的衣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