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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引来了不小的麻烦。
天亮后,先是胡同的里长带着官差来到。
看到大坑里有个烧得焦黑的野狗尸体,又收了荣妈妈递过的银子,便半信半疑地离开了。
接着流氓、地痞纷纷来敲门。
闹了整一个白天,才慢慢消停下来。
“这李公子怕是醒不过来了吧?”
宋暮阳这会儿脸色苍白像是在做噩梦似的,身子不停地颤抖,却怎么也叫不醒。
白天请来郎中看过。那从没治死过人的胡神医看过之后,一口咬定这公子是受了惊吓,魂魄离体,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荣妈妈见酒儿沉着脸不语,目光在宋暮阳脸上又停留了一会儿道:“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估计是他以前在这胡同里哪个人家租住过,所以你见过。”酒儿说着,心虚地拿手帕故意给宋暮阳擦脸,顺势挡住荣妈妈的目光。
“不对!我想起来了,他现在除了没有头发,他的脸和菜市里贴的通缉……”荣妈妈大声道。
“住口!”酒儿突然发怒道。
“这可是五十万那个什么什么石啊!”
正说着,外面又响起砸门声。
荣妈妈顾不得再吵,忙大叫着:“来啦来啦,别砸了都说是老狐成了气候遭了天雷……”
打开门,四个身高参差不一的男子站在门前。年岁老幼也是各不相同,年长者比荣妈妈还要大些,年幼的不过十几岁模样。
荣妈妈认出其中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露出笑容道:“赶情是木公子,我这就叫酒儿!”
高大英武的男子也露出一丝笑容:“荣妈妈身体可好。”
寒喧这中,荣妈妈让木公子几人让进院子,并且招呼酒儿道:“酒儿,你木大哥来看你了。”
院子不过七八丈宽窄,酒儿在屋中早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
最开始脸上露出惊喜就要出门迎去,再看躺在她床上的宋暮阳,脸上又现出犹豫,坐了回来。
才坐下又忍不住起身,到门前偷偷看了一眼,看到木大哥不是一人前来,脸上立刻又变了颜色,气哼哼地坐回床边。
荣妈妈不见酒儿出来,也没敢带木公子等人进入屋内,只是笑道:“几位且坐着,一定是酒儿正在打扮,我这就给几位煮茶。”
这时最年幼的那个枯瘦少年站到宋暮阳招雷的那个偏房门外,问道:“喂!老太婆,昨晚天雷落下之时,打中的可是这个屋子?”
语气毫不客气,显得没什么教养。
荣妈妈神情微僵,这些年她迎来送往,多横的主顾没见过,根本不会在意这少年态度,她只是担心这几人发现“李公子”的秘密。
“是,就是那间屋子。”
少年人不等荣妈妈说完,就毫不客气地推门走了进去,就像是当做了自己家一般。
屋中的大坑还未来得及填平,少年一眼就看出这坑像是被什么硬生生砸陷下去。走到坑边蹲下身,用手指捻了些泥土仔细察看,又放在鼻前闻了闻。
少年人越发疑惑,起身在屋中翻找起来。
这时屋外几人也都走进来。四人当中年纪最大的那位五六十岁老人先出声问道:“孟浒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没发现,不过这坑有点奇怪,并不是雷轰出来的。”少年回答道。
老人也蹲下身查看,半晌道:“泥土比地面还要坚硬,这是生生砸出来的?”
最后那个相貌有几分猥琐的中年道士笑道:“直接问问不就知道了,废力气查看,难道还怕这老太婆骗我们不成?”
少年冷哼:“她开门前声音就色厉内荏,十分的心虚,我看她早就心里有鬼。”
荣妈妈大惊失色,没想到这少年如此难缠,心里正纠结该如何说话,知道的事情又该说多少,忽然传来酒儿的声音。
“想不到这位孟老弟观人之术如此厉害,酒儿心里十分佩服。”
少年看了酒儿一眼,一派高高在上的神情,视眼前妙龄美女如猪狗一般,冷哼道:“孟老弟也是你一个粉头之流能称呼的?”
木公子忙拦上前道:“孟老弟给愚兄一个情面,这位酒儿姑娘跟愚兄有几分情份在,莫要难为她。”
孟浒看了木公子一眼,语带讥讽:“木大哥倒是多情,只不过你才离开没多久,人家早把你忘到脑后,又跟别人有了几分情份。”
“孟大老爷说得对,小女子水性杨花,刚才话语确实高攀了,请勿见怪。”酒儿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说道。
接着对四个人施一礼道:“此处是市井污秽之地,茶无好茶,酒是劣酒,不适合四位大老爷停留,请恕小女子招待不周之罪。”
话音未落,一个清脆的耳光抽在酒儿脸上,孟浒脸色阴沉地望向倒在地上的酒儿道:“一个千人尝,万人骑的贱婢,也敢如此说话,真是不知死字如何写。”
木公子想要去扶,身子微微动了动终于没有真动,荣妈妈忙抢过去,跪到地上冲几人连连磕头哀求:“几位大老爷千万别和我们这般猪狗一般见识,酒儿她失心疯了,请饶了她吧……酒儿还不跪下认错!”
酒儿鼻孔和一边耳朵里流出血迹,脸颊眼见着高高肿起,脑子里一阵阵的晕眩还没过去,只觉得一边耳朵一直嗡嗡乱响如同脸贴在了一个不停鸣响的大钟上一般。
她紧咬着嘴唇,爬起身跪倒。
正要开口说话之际。
“快来看,哈哈……看我发现了什么?”中年道士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几人闻声来到灶房,中年道士指着地上的一堆药渣,得意洋洋道:“看看,这是何物?”
木公子和孟浒忙蹲下身仔细查看。
“上好的,浸体药液药渣。”
木公子英武的脸上神情变得冷默起来,眼神中仅剩的一丝丝怜悯悄然不见,语气讥讽道:“不知是哪位同道,居然也好采阴补阳,不知发现是一根嚼过的甘蔗,会怎么样想?”
其它几人也是嘿嘿笑出声来。
“韩老道说得不错,那人多半是练什么邪法受了天遣,现在躺在正房中,对吧?”
孟浒一字一句地说道,两眼却紧盯着荣妈妈。
酒儿脸上一直神色平静,荣妈妈却神色大变地跪倒哭求道:“我们真不知他是……”
“够了荣妈妈,他们这几个大老爷可都没胆子闯进正房,你这样子不就是帮他们壮了胆子吗?”
酒儿平静地说道。
孟浒冷笑道:“你这贱婢倒是很会揣磨男人心思,可惜了……小聪明总是活不久。”
“孟老弟,我们灭口也不急在一时,不如先去看看收获可好。”木公子见孟浒又动杀念,突然开口道。
“正是!正是!”
韩老道笑着施展身法先一步抢进正房之中,其它人都不甘落后,几乎不分先后的冲进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