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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八,茶会进行到第四天。
期间宋暮阳只去过茶会一次,尽管各擂台之上十把交椅全都坐满,争斗也越加激烈,但是真正厉害的人物并没有几个,估计都憋着劲在预选结束前两天再出手。
酒儿和韩五倒是对擂台上的打斗很感兴趣,天天不落地带着冷琚去看。
今日宋暮阳总算将炼器的事忙完,五指操剑术的五路剑法也抽时间全都进阶至大成。
便想带着众人再去茶会看看,顺便开始运做自己的事情。
临出门之际,他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酒儿等人:“这几日茶会上,有没有看到胡姑娘?”
“没看到,许是有事吧。她那么大个人也丢不了。”
酒儿不以为然地说道。
“嗯也是。”
宋暮阳甩出飞屐,让众人上去,神念一动便如马车一般顺着街道直奔城门,一路上遇到拥堵直接跃过,许多好事者大呼,在哪买的?
“冷家炼坊!”
冷钺乘机打起广告,他可是极缺元石。
不一时众人便冲出地面,飞上高空。
“杨首座等等!”
一道微弱神念从下方传来。
“谁?”
宋暮阳降下飞屐便看到一名黑衣女修。
“师侣?”
此女因为当初跟着众人一起反水,投入黄祭酒那边,随后被发配去抓妖兽,便一直再没见过。
此时一身风尘,目有忧色,难道是遇上什么麻烦?
“见过杨首座。”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才,狩猎队传来消息,发现胡家大小姐被妖兽围攻……”
说到这,师侣有点不知如何形容那惨状,犹豫着该怎么措辞。
“她怎么可能被妖兽围攻?”
“称不上围攻,应当是被人打成重伤,然后逃到乌梁海中,终于不支,否则也不会被区区几只野鼠害得那么惨。”
师侣才说到这,便见对方一抬手,整个人就身不由己地被摄了过去。
“她人呢?”
“已经送回总坛。”
“嗯。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
宋暮阳沉着脸,抬手发出一股浑厚无比的真元将众人裹着放回地面。
等众人再抬头时,一双飞屐已经套在他的脚上。
嗖——膨!
一道气爆声响过,他身影已经破开音障,排出一道肉眼可见的长长气墙,转眼飞出数里开外。
“这是哪个疯子在御剑!”
地上有人大骂道。
“没看到剑啊。”
“不是飞剑怎么可能这么快。”
……
不到一刻钟,天空中一道残影带着巨大的嗡鸣声冲至棱堡跟前。
“什么人!”棱堡守护弟子大吼着,便要去拉警报。
“雄图阁首座杨沐,放行!”
一道神念传来,那弟子手微微一缓的空档,那残影已经带着一阵巨大狂风,冲入隧道之中。
……
吞霞阁。
胡祭酒与胡仙姑两人神情阴翳地看着宋暮阳。
“她不是一直陪着你吗,为何出事?”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两人没有回答,但是从他们眼中能看出胡书砚情况很不妙,脸上并没有悲意,起码还活着。
“我这里有一颗重生命魂,先给她种下,再用仙狐涎让她恢复过来再说吧。”
宋暮阳说着从一个满是培养液的锁灵瓶中,取出一枚重生命魂递了过去。
“也好,先把她救过来。”
胡仙姑检查了一遍重生命魂,便立刻急奔后堂。
室内只剩胡祭酒与宋暮阳两人。
“十五那天我们一起去茶会,她没跟随一起回来。这几天她一直没出现,我还以为她在外面忙事情。到底是谁对她下的毒手?”
“这里,已经被咬得只剩骨头,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胡祭酒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宋暮阳悚然,心中更恨,低头想了想,难道是拓拔容俊?
以那人的愚蠢跋扈,极有可能。
也不排除石天祥,甚至是什么其它人,看到自己跟拓拔家冲突,然后使出手段想让自己跟拓拔家火拼。
不一时酒儿跟韩五等人也都赶来。
得知情况,也都觉得是拓拔容俊干的。
“暂时先别下定论,你们俩先回去好好准备,如果我这边脱不开身,你俩自己参加茶会。不要让我失望。”
宋暮阳交待她们说道。
这一等便是一天。
第二天傍晚,胡仙姑和一位白纱覆面的女子,一齐从后堂走出来。
“怎样了?”宋暮阳从体态上看出那女子并非胡书砚。
“丹田破碎,修为尽毁。”那白衣女子用平淡地语气说道。
“这位是柳仙姑,本教医道第一。”胡仙姑声音极为疲惫。
“可惜了。”胡祭酒叹息着摇头。
“她没说出谁是凶手吗?”宋暮阳问道。
“去见见她吧,她不愿跟我说。”胡仙姑道。
宋暮阳点头,走进后堂。
“应当不是他干的。”胡祭酒道。
“废话。如果是他干的,砚儿十条命也没了。”胡仙姑最清楚宋暮阳的手段,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手尾。
“这小子不错,重生白命魂,价值都是以千万计。他自己都舍得用给书砚,看来是书砚的良配。”
“怎么配?女人的脸蛋不会越变越美,男人的修为却是越来越高。现在书砚修为尽毁,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胡祭酒摇头道。
“修为又不是很难恢复。说不定这丫头还能因祸得福呢?”胡仙姑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唇角微挑。
——
后堂宋暮阳与胡书砚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椅上,隔着一道帷幕。
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
“谢谢。”胡书砚道。
“我以为用完了会还我呢,我若说不用谢,岂不是要把命魂送你?”
“呵呵。人可以给你,命魂不还。”
“是不是你妹妹做的?”
“为什么这么说?”胡书砚沉默了好一会才问。
宋暮阳猜测胡书砚不愿意说凶手是谁,无非两个原因,一是亲人或至爱人的下的手。
二是被人侵犯羞于启齿。以她那副鬼样,第二条不太可能。
“我知道是谁了。”
他否定了胡书函,因为两姐妹,似乎胡书砚更该嫉妒妹妹才对。
“你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求你别管。”胡书砚语气平淡,透着心灰意冷。
沉默了一会。
“我可以不管你和完彦真弓的事,但是我们是朋友,你总该告诉我他为什么对你动手吧?”
“他说爱我,可惜这辈子都没办法在一起。但是他不想看到我跟你在一起。”
“放屁!”宋暮阳大怒。
“我解释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但是他说就算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也会跟别人在一起,所以一定要毁了我。”胡书砚自顾说道。
“所以你就让他亲手毁了你?你傻不傻!”
“呵呵。”胡书砚轻笑,目光透过帷幕落在宋暮阳脸上。
“告诉我,你有没有为女人也这么傻过?”
“那怎么一样,她并没有背叛我。”宋暮阳气道。
“你不过是结果好而己。可是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傻过?”
沉默半晌。
“有过。”
当初卢夫人几乎拿走了宋暮阳的一切,他为了高傲少女都认了。他自己认为值得,可是换成别人来看,何尝不傻?
感情到底是应当不问结果的付出,还是要斤斤计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他也有不明智的时候,哪有资格笑别人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