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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这个东西,并没有一个可供人参考的法定标准,所以就给了不少人可供操作的余地。
比如,同样向敌人屈服,你既可以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也可以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从而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当然前提是要有点良心。
李幕遮他们抓到的这两个小贼,哦不,大盗,还是有些良心残存的,所以在经过“劝导”之后,终于决定弃恶从善。
黑衣人想起之前的坚持,还是有些放不下面子。
绿衣人却相当的干脆:“你们想知道什么?”
李幕遮:“先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绿衣人:“雌雄双煞。”
黑衣人:“江洋大盗。”
李幕遮满头黑线:“说实话,是想再被大刑侍候吗?”
黑衣人和绿衣人连忙摇头。
绿衣人:“我们本来是街头混混,后来被主子赏识,准备整容出道,于是先飞了趟泰国又飞了趟韩国……”
李幕遮抬手止住:“能不能别说废话,我对你们整容练习选秀出道的流程一点也不感兴趣。”
黑衣人:“就是老板看上我们的手艺,打算培养我们成为江洋大盗,就这么简单。”
宁小鱼不屑地说道:“江洋大盗就是来这种小地方偷东西?”
黑衣人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老板说了他要我们偷的东西关系着数百万灾民的安危,我们这是义举。”
李幕遮追问道:“那么,你们老板是谁?他要你们偷的东西又是什么?”
绿衣人道:“主子的名字可不能告诉你们。”
李幕遮:“那你还说个鸡蛋啊。”
汤够挠了挠光头:“这小子是哪儿人啊,怎么开口闭口就主子主子的,你同伙就称呼老板,听着多顺耳。”
绿衣人:“我是关外人,习惯叫主子怎么了?”
李幕遮眉毛一挑,心想难道江南赈灾案还有关外人掺和?
黑衣人:“别听他胡说八道,他纯粹是清宫剧看得太多被洗脑了。”
顾青瓷:“不要老是岔开话题,你们的老板到底是谁?”
黑衣人:“说出来能换一条命吗?”
李幕遮:“你们就是偷个东西而已,还是未遂,顶多送进县狱关几天而已。”
黑衣人还没表态,绿衣人就高兴得笑了起来:“好啊。在县狱里的感觉比家里好多了,里面个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人家超喜欢里面的。”
李幕遮对这种年纪轻轻却毫无追求的懒人相当的愤怒:“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咸鱼,哪怕去打工也好过偷东西吧。”
绿衣人:“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永远不可能打工的。”
黑衣人看着李幕遮:“你这种人是不会理解我们的理想的。”
“我理解你个大西瓜!”
李幕遮抄起一块板砖就要往他们头上拍过去,还好被顾青瓷给拉住了:“当家的,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宁小鱼:“我都想揍这两人一顿了。”
李幕遮心头郁闷难消:“把你们老板的名字说出来,我去找他算帐,简直是在误人子弟。”
黑衣人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就怕你们不相信。”
沐堂堂:“到底还说不说了,我等得都有些困了。”
李幕遮:“那你先去睡吧,这两个人我们来审就可以了。”
顾青瓷气愤地想吐李幕遮一脸臭狗屎。
黑衣人道:“我们老板就是县里的方主薄。”
“谁?”
“你说谁?”
李幕遮他们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绿衣人眼神玩味要看了一眼同伴:“你真不怕死啊?”
黑衣人:“我说我们的老板就是方主薄,信不信由你们。”
李幕遮略有些怀疑地看着这两人,揣测他们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
“那他让你们来偷什么东西?”
李幕遮问道。
黑衣人:“钥匙。”
李幕遮问道:“钥匙?什么钥匙?”
黑衣人摇头:“具体是什么钥匙我也不知道。”
顾青瓷吐槽:“这话就太假了吧,不知道是什么钥匙,那你们怎么偷?”
黑衣人一脸随意的说道:“把所有像钥匙的东西都偷了不就行了。”
李幕遮:“真的是方主薄让你们来我这里偷钥匙的?”
绿衣人道:“主子只是说鱼鳞镇的李老太爷有几样钥匙对他很重要,让我们想办法偷回来。”
李幕遮:“他没说过钥匙是什么样子 ”
黑衣人摇头:“没有,我觉得可能长什么样子他自己都不清楚。”
李幕遮:“你刚才说这钥匙事关数百万灾民的安危?”
黑衣人:“方主薄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汤够摇头:“应该是方主薄在骗你们。”
汤不够也道:“绝对是吹牛,他只是个主薄又不是钦差,清水县又不是无底洞,连数百万灾民都能接纳。”
沐堂堂也觉得很奇怪,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朝李幕遮第了一个眼神。
李幕遮接收后,便跟在沐堂堂的身后,上了阁楼。
顾青瓷见状,叹息道:“总算他们有点良心,不再当面给我们洒狗粮了。”
宁小鱼:“应该是糖糖有话对当家的说吧。”
汤够:“有什么不能当面说?”
汤不够:“情话。”
顾青瓷等三人:“……”
来到阁楼上之后,李幕遮问道:“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沐堂堂小声冲李幕遮道:“我刚才在想,李老太爷会不会就是方主薄的人?”
李幕遮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这倒是有可能。不过方主薄借别人的手收拢这么多田地干什么?而且他应该也没有那么多钱,还是说不通啊。”
沐堂堂道:“如果方主薄只是某些人的代言人呢?”
“代言人?”
李幕遮皱着眉头,“谁的代言人?”
沐堂堂:“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你想想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同,你回来发现自己多了一个爷爷,正打算弄清真相的时候,这位李老太爷就自杀了,接着那位镇长沈多鱼就过来千方百计地想接收李府里的东西,现在又有两个小贼来偷什么钥匙……这些事情如果连在一起的话,恰好可以看见一张大网的线头。”
李幕遮:“有人借江南遭灾趁机土地兼并。”
沐堂堂点头:“对。”
李幕遮:“这事情有些太大了,这根线的背后扯出来的可能是一座山。”
沐堂堂秀眉皱在一起:“就是不知道这事跟赈灾粮调包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李幕遮:“暂时看不出有什么联系。最好是不要有关联,不然的话凭我们几个人可撬不动。”
沐堂堂看着李幕遮笑了一下:“不试试怎么知道?”
李幕遮:“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什么?”
“昨天我从县程里出来的时候,方主薄特意在路口等我。”
“他等你干什么?”
“就是跟我说了一句小心。”
沐堂堂瞪大眼睛:“就这样?”
李幕遮也有些想不通:“总感觉这位方主薄不简单,背后必有文章。”
沐堂堂愣道:“文章不是没离婚吗?”
李幕遮哭笑不得:“你想到哪儿去了,这么玩梗我都不知道怎么接好吗。”
沐堂堂也觉得有些过了,尴尬地打了个呵欠:“那个我困了,先去睡了。”
李幕遮摆摆手:“去吧,我再下去问问那两个贼,看看能不能再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