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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春看着那盒子淡淡地说：“这是一种颜料，我们胡人女子在结拜的时候都要用它在对方心口上画一朵五瓣花朵的图案，这个图案要一直保留三个月不消失，结拜才算成了。”
“三个月这么久？”芸娘咋舌。
“这种颜料画在皮肤上很难洗掉，只要小心一点，保持三个月很容易。当然要是特别用力还是洗得掉的。”丽春认真地对芸娘说。
芸娘立马挺起胸膛，对丽春保证道：“不，我会保护好的。”
丽春站在芸娘坐着的凳子旁，她的眼睛幽深如一潭井水，若有所思地看了芸娘一会儿，轻轻拉起她往床帷里走去。
丽春放下帷帐，褪下衣衫，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酥胸，芸娘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她，双手交叠在膝间无措地搓动，丽春看她不动，也不催促她，只冲她笑上一笑，静静地看着她。
芸娘这才醒了一般手忙脚乱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快到四月了，天儿已经不凉了，芸娘露出来的肌肤上面却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丽春上身坦露也觉着有点点凉意，她先扯了一块纱巾给芸娘披在肩上，自己也披了一块纱巾遮挡了背部，拿起笔蘸了那红色膏子，笔尖在盒子边沿抿了抿，小心地在芸娘心口画了起来。丽春画得很是慎重，小小的五瓣花朵用了差不多一柱香时间才画好，芸娘看着她一点点地描画，丽春离她很近很近，她的气息和自己的几乎完全融合在一起，这种融合随着那朵花的描画也象在完成一个仪式，她和她从这刻起就变成了亲人。
“好了——”丽春抬起头，放下笔，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她自己端详着那朵花，满意地点了点头。
芸娘低头看着胸口的那朵花，因为角度的关系她看得不是太真切，令她啧啧称奇的是那颜料画在皮肤上一点儿都不显突兀，淡淡的粉红融合在皮肤上，只比皮肤深一点点，乍看不象是画上去的，倒象是长上去的一般。
芸娘这段时间天天练习画花儿，到底还有些成果，她画起来比丽春要顺手许多，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画好了。丽春的皮肤是雪白的，那花儿画上去比画在芸娘的皮肤上要艳红些，鲜红欲滴的生出了些许娇艳来。
“真好看！”芸娘歪着头看着丽春将衣衫穿好，系带子之前那花还若隐若现地露出来，撩人得紧。
“看你自己的，你那也有。”丽春睥睨着芸娘，一本正经地说，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拥着笑成了一团。
“记着，三个月以后我要验看的，要完好无缺的我们的结拜才算数。”丽春一边锁门一边跟芸娘强调。
“这么严格？”芸娘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现在衣衫整齐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她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嗯，我定会小心守护的。”
两人从后院儿回到前厅，这会儿已经有稀稀落落的人在大厅里坐着了，丽春在走廊的暗处掏出面纱戴在头上，她戴上的正是芸娘刚送给她的那一块。芸娘很是欣喜，也从怀里掏了自己那块戴在脸上，她二人四目相对，芸娘悄悄在丽春的耳边说：“我们现在才算是姊妹花。”
丽春拉着她往楼上走，“小心脚下，”天色渐暗，园子里还未点灯，楼梯里这会儿比正晚上还要暗些，丽春牵着芸娘，声音里带着笑意说道，“还不算数，三个月后花儿是完整的才算数。”
芸娘在暗中“嗯”了一声，她听得丽春如此反复强调，想来胡人对此事是看得极重的。既是如此，自己当然也要更加重视才对，甭管怎样，这朵花她定会好好看护就是了。
两人回到屋里，小五和小全都不见踪影，杨二和净云正在下棋，她二人进门的动静使得净云和杨二转过头来。杨二是惯有的一脸笑容看着她俩，净云面上亦是一贯的平静无波，芸娘在前，丽春在后，杨二笑道：“可是弄好了？”
芸娘不疑有它，笑嘻嘻地点点头，丽春对净云和杨二微微垂了垂眼帘，“好了。”
杨二和净云俱心领神会地点头，杨二回头袖子一抹棋盘，“哎呀，乱了，重新来，重新来。”
净云冷淡地看着他这种无赖行径，将棋子一粒粒捡回棋盒里。
芸娘转过身去拉了拉丽春的衣角，“丽春，那我们那个——”
丽春摘下面纱，摸摸她的头，“我们的规矩我定，你们的规矩你定，你想啥时候都成。”
芸娘抱了一下丽春，亲昵地说：“丽春，你对我真好！”
丽春反手抱着她，两人又莫明其妙搂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