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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躺下,沈砚山先进入了梦乡,司露微却有点睡不着。
她想起了那些喜欢五哥的女孩子。
南湖县的杜蘋,她是真的爱慕五哥,对他很痴迷;南昌府的赵岷玉,既喜欢五哥的人,也爱慕他的地位。
到了现在,杨鸿乔还有几分感情?
她完全是想找一块救命的浮木,这里面全部都是算计和贪念,情一点也不剩了。
几个女孩子相比下来,司露微更加喜欢杜蘋一点,虽然她们有过节。至少,杜蘋的感情很纯粹。
沈砚山想让杨鸿乔犯错,也想让司露微配合,司露微就真的很配合。
那天晚上,杨鸿乔不知道司露微后来去跟踪了她,她还以为自己撤退得很及时。
一转眼,到了八月中秋。
沈砚山早上出门,对司露微道:“我晚上回来吃团圆饭,你们做好了等我。”
司露微诧异:“这么大的节日,总统府没有宴席吗?”
“有,不过我派内阁其他人出席了。”沈砚山道,“我们很多年没一起过中秋,我今天想跟你一起。”
司露微笑了下:“我给你做好吃的月饼。糖少放一点,保证不腻味。”
“腻味也没事。”沈砚山搂了她的腰,“你放的糖,再多我也喜欢。”
司露微轻轻打了下他的肩膀:“你这算油嘴滑舌吗?”
“算。”沈砚山说,“既算油嘴滑舌,也算打情骂俏。”
司露微略微低了头,忍俊不禁。
沈砚山发现她最近爱笑了。
她的笑容是很好看的,每次笑的时候,眼睛弯了起来,有点难得一见的俏皮。
“早点回来。”她送沈砚山出门。
沈砚山的汽车刚刚走远,司露微打算折身回家,就听到了杨鸿乔的声音。
杨鸿乔下了汽车,高声喊:“露微。”
司露微转过身,瞧见她穿着一件银白色旗袍,步履婀娜朝这边走过来。
“杨小姐。”
“露微,我这身旗袍好看吗?”她笑着转了个圈,很熟稔的样子。
司露微道:“很好看。”
杨鸿乔笑道:“等会儿带着你嫂子,我们一起去做几身衣裳。今天过节呢。”
司露微摇摇头:“等会儿要忙。”
“有什么可忙的。”杨鸿乔笑道,“让家里人做好了。”
司露微仍是说不方便。
杨鸿乔也不计较,跟着她往里走。
她见到了玉儿和榴生的时候,分别给他们送了小礼物。
然后,她拿出一副钻石的手链,要送给晁溪:“见人的时候,这个比较体面。”
晁溪不肯要:“太贵重了。”
“我最近赚了不少的钱,都是小意思。”杨鸿乔笑道,“是我自己赚的,不是我前夫给的赡养费,也不是我娘家给的。”
晁溪是老思想,接受不了离婚,听到这女人把前夫二字说得这般轻松,有点怪异。
司露微却暗中冲晁溪点了点头。
晁溪不太明白为什么,却也知道,司露微在暗示她可以收下手链。
杨鸿乔亲自戴到了晁溪手腕上。
“你的手腕很白,又细,非常配这条手链。”杨鸿乔笑道。
她又拿出个红宝石的耳坠子,送给了司露微。
司露微记着沈砚山的话,推辞了几句之后,接了下来。
杨鸿乔在府上坐了很久,吃了午饭才告辞离开。
她一走,晁溪立马把手链取下来,递给了司露微:“姐姐,她是要干嘛?”
司露微接了过来:“还不清楚,不过肯定不安好心了。嫂子,你要是喜欢这种手链,回头我给你买。”
“我要是喜欢,可以让你哥哥买。”晁溪笑道,“这些年,大帅给了他很多钱的,都是交给我存着。我不眼馋这种东西,又不是没见过。”
“那就让哥哥买。”司露微道,“放在家里,看着也开心。”
晁溪笑起来:“那回头就买。你哥哥肯定舍得,他这些年不乱花钱了,够买很多的,让他也给你买一个。”
司露微说好。
司大庄后来才知道他媳妇把他的家当泄了底朝天,骂她是败家娘们。
黄昏的时候,沈砚山果然早早回家了。
他带了很多的点心和酒水,以及新鲜的石榴。
司大庄帮忙摆盘,然后就对榴生道:“看,这就是你名字的由来了。”
榴生拿起了一个石头,放在脸侧,对比着给他妈妈瞧:“阿妈,像不像我?”
司露微倒也没觉得什么,沈砚山在旁边笑得不行。
“来,刻上眼睛和鼻子,就很像你了。再戳个涡。”沈砚山道。
他握住了孩子的手,父子俩用小刀雕刻石榴,玩得不亦乐乎。
很快,他们就雕了个不伦不类的石榴出来,问司露微:“像吗?”
“像。”司露微说。
榴生端详着,对比了自己,又拿去对比他父亲:“爸爸,也像你。因为我像你,是不是?”
“是,你像爸爸。”沈砚山道。
榴生还问小妹妹:“玉儿,这个石榴像哥哥吗?”
小玉儿抱一个石榴,在外皮上啃出了无数的牙印:“哥哥,吃。”
简直是对牛弹琴。
这顿晚饭,仍是吃得很开心。
窗外琼华如炼,窗内满室温馨。月光从大门口倾泻而入,混入了暖黄色的灯光里,也添了几分温暖。
司大庄喝了点酒,对司露微道:“最近我们都开心。五哥高兴、榴生高兴,我们也高兴。小鹿,你不要再跑了,就好好跟我们过日子吧。”
晁溪急忙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司露微没有生气,她看了眼沈砚山,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视线再次转回到她哥哥嫂子和侄女身上:“只要五哥还要我,我自然不会再走。”
“真的?”
“真的。”司露微认真点头。
司大庄却莫名其妙哭了。
他嚎啕了起来,把温馨的气氛弄得有点奇怪。
晁溪急忙搀扶他回房去。
她一个人搀扶不动,石嫂去帮忙;乳娘抱着玉儿,跟着一块儿走了;榴生不放心他舅舅,也跟着去了。
餐厅只剩下司露微和沈砚山。
沈砚山道:“大庄这些年,一直很想你。我还能偶然喝酒发脾气,倾泻一二,他却是不敢。既要照顾我的感受,又要担心你。”
“我知道。”司露微低头,转动手中酒杯。
沈砚山轻轻盖住了她的手:“我以前跟你说气话的,我不会赶你走。小鹿,你一直都是我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