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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澈让卫静姝去求签,她便当真去了。
方才同李君澈一道也未进正殿,这会子跟着香客一道进了正殿,还未跪上蒲团,便先瞧着那些个泥塑的佛像,忍不住心里直发慌。
殿内的香火味呛得人眼泪直流,卫静姝这会子才想起自个是死过一回的人,越发不敢面对这些个佛像,忙又从里头出来。
说来也怪,她这几日在后院住着也未有甚个异样,可一瞧见那些个佛像便周身难受。
初十寸步不离的跟着,见她神色异样,还问一回:“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卫静姝摆摆手,只道:“我闻不得这些个烟火味。”
又道:“我还是回后院吧。”
说着便急急离去,当真不敢多待一刻。
李君澈还在同戒律说话,听闻卫静姝回了后院,点一点头,算是知晓了。
戒律此时面上已然恢复无波无澜的神色,语气淡淡:“说来,也算好事,总比死局好。”
李君澈双手负于身后,抬头望着前头的那棵菩提树,也不知想甚个,沉默半响这才脸不红心不跳的道:“你给我卜一卦姻缘。”
戒律……
卫静姝从正殿回到后院,借着身子不适,躺着歇了会子,这才觉得缓了过来,心里那股子慌乱也散了去。
李君澈从戒律那儿告辞,无声的进了屋,卫静姝正睡眼朦胧的,见他进屋不过看得两眼,复又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午膳的时辰都已经过了,外头的太阳挂得老高,极是晒人。
李君澈正坐在窗柩下出神,手中的书册摊开来,半响都不曾翻一页。
卫静姝翻了个身,盯着他的侧脸瞧得半响,却是忍不住噗哧一笑,总觉得他们这般,好似多年的夫妻一般。
闻得笑声,李君澈这才转过头来看她,将手中书册一合,笑道:“你醒啦。”
完全不曾戒律给他的那些个情绪带出来。
卫静姝被抓包,藏着那些个小心思羞红了脸,点点头,应得一声。
复又唤他:“君澈。”
“嗯?”
“还未到用膳的时辰吗?我感觉好饿呀。”
李君澈……
午膳还是初六下山去买回来的,老早便送了回来,不过因着卫静姝还睡着,便在厨下温着。
这会子卫静姝说饿了,李君澈便冲外头喊得一声,不多时,膳桌上便摆满了。
虽是清淡的饭菜,可比起寒山寺那些个清汤寡水来,卫静姝也满足得很。
李君澈一边同她夹菜,一边叮嘱她:“吃慢点,又没人同你抢。”
又道:“多吃点,你这身子还得多将养。”
卫静姝无暇顾及他,拨了拨头上的乱发,连连点头。
李君澈瞧见她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替她发愁,还吃着饭又叫人去催一催赵喻娇。
复又道:“我让喻娇给你寻两个会梳头的丫鬟,到时候你带回京都去用。”
卫静姝这几日连铜镜都未照过,只晨间起身抿发才想起自个这头短发,这会子听李君澈提起来,才有些着急:“那你得叫她寻手艺好的,不然我日后怎的见人?”
她离了卫家的船只这许久,本就难遮掩过去,若是再顶着这么个头发回去,不伦不类的,就是她再能说会道,也圆不过来。
也幸得李君澈心细,事事替她想全,不然等回了京,她怎么死都不知道。
李君澈替她将额前的乱发拨到脑后,应得一回,打量一番又道:“虽是短了不少,不过只要手艺好,发髻梳好了,再用首饰遮一遮也瞧不出来。”
又问她:“一会日头小了,咱们便要下山了,你身子可还撑得住?”
卫静姝下意识的捂住伤口,点点头。
王扶柳的医术也不是盖的,这几日虽不待见她,可也尽心尽力,虽是未好全,却只要小心点,也同寻常人无甚差别。
李君澈将她神色打量一番,还是有些不放心,蹙着眉头思忖半响:“我原先想把扶柳给你,可又怕太招人眼,只能等日后回了京,再想法子给你寻个靠谱的在身边。”
他这副唠唠叨叨的模样,谁能想到同青州那个杀伐果断,阴谋诡计耍得得心应手的世子爷是同一个人。
卫静姝瞧着就好笑,夹了一筷子青菜叶子往他嘴里一塞:“吃饭就吃饭,哪儿那么多话的。”
李君澈含着青菜叶子,满脸无奈,却也嚼了下去,笑道:“你这胆子是越来越肥了?上回塞爷吃臭干子没吃到教训?”
跟着眉头一挑,越发痞气十足:“还是说,你本就想再吃点教训?”
卫静姝一愣,随即想起那回李君澈将她拖进小巷里头亲嘴的情绪,咧嘴笑了笑,忙抱着碗挪了挪娇臀。
可她再快,哪里有李君澈手快,娇臀还没挪开,便叫他圈了满怀,坐到他腿上。
卫静姝手里还捧着碗呢,就叫他勾了下巴。
她这小心脏噗噗狂跳不止,想着一会要羞羞的亲嘴,脸色倒是先红了起来。
可惜,李君澈打量一番她那沾着油水的小嘴同下巴,到底有些嫌弃的下不了口。
只往她娇臀上拍得一把,轻咳一声:“吃饭罢。”
卫静姝嘴巴没被轻薄,娇臀上倒是受了一下,惊得弹跳起来,又羞又恼的骂一句:“你这人怎的这样呀?”
李君澈抬眸看她,故意逗她:“哪样?没亲着你,不高兴了?”
“你,你……”卫静姝的确有些不高兴,可究其原因又没法说出口,只得涨红了脸,气哼哼的坐到李君澈对面去。
瞧着小媳妇散发的怨气,李君澈好心情的一笑:“你满嘴都是油,我下不了口,下次吧。”
卫静姝……
一顿饭用完,卫静姝再没理过李君澈,说她小气也好,说她小性子也好,反正她就是不想理会他。
居然敢嫌弃她满嘴油渍,简直岂有此理。
李君澈逗她两回本想哄回来,没成想越逗越炸毛,索性笑一笑先去安排一会下山的事。
等他回来,这小东西还在生闷气,见着他便转过头去,好似看一眼都觉恶心一般。
李君澈真是操心死了,又怕她生这些个闷气气坏身子,日后不利于将养,便坐到榻边挨着她,问:“当真要爷亲了才消气?”
“滚开。”卫静姝见他上来就说这些个荤话,哪里给他好脸色。
她是气他嫌弃自个,不是气他不亲自个好不好?
这两点她倒是分得清楚,可丝毫不觉得本来就只说明一个问题。
李君澈嫌弃她,没亲上来!
说起来,李君澈自个也是闲得没事干,时不时的总要逗一逗她,完了还得哄回去。
他叹口气,没皮没脸的道:“滚是滚不了的,这辈子都滚不了……”
说着又趁她不注意,将人一揽,捧着脸便亲了下去。
卫静姝的唇瓣清清凉凉的,带着些许苦荞茶的味儿。
李君澈起初还清心寡欲的,想着亲一亲便好,可不过片刻,他倒有些控制不住自个。
带着薄茧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卫静姝的后背,整个人心猿意马,唇上越发肆无忌惮,恨不能立时将卫静姝吞入腹中,融为一体。
卫静姝起先倒还硬气,挣扎一回,可到底招架不住,被他撩几下,便手软脚软,若不是搂得紧,说不准就得滚下去。
李君澈整个人崩得紧紧的,趁理智还未完全丧失前,立时松了手,喘着气,不发一语的往外头去散火。
卫静姝也没好到哪儿去,李君澈一起身,她便挨到榻上,面红心跳的,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直到日头有西下之势,李君澈的火气散了,这才从新踏进屋。
卫静姝重新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因着王扶柳刚同她换了药,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药膏的怪味。
见李君澈进屋,也没做声,跟个没事人似的捣鼓着方才五经给她送来的几朵野花,只面上还略有潮红。
李君澈轻咳一声,不客气的坐下来,往她那手里的野花瞅得一眼,问道:“可还喜欢?”
谁不晓得卫静姝是他的人,哪里敢往前献这些个殷勤,那几朵野花虽是五经送来的,却是他惊鸿一瞥,随意吩咐的一句:“这花不错,摘了给卫姑娘送去。”
五经送来的时候也不敢居功,自然要说是李君澈特特吩咐他送的。
卫静姝收了,自然也晓得他会子问的甚个,全当他送来请罪的,点一点头,有些倨傲的应道:“马马虎虎的。”
李君澈忍不住低头一笑:“走罢,趁这会天时未黑,也没热得慌,正好下山。”
又问她:“行囊可都收拾好了?”
卫静姝闷声应一句,左右也不过两身王扶柳替她置办的衣裙,也无甚个可收拾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屋子,李君澈在前,卫静姝捧着花在后头,与他保持三两步。
李君澈会出意来,特特等她走到跟前来,伸手便牵住她。
卫静姝一愣,臊得面红耳赤,忙挣扎几下,骂道:“一天到晚的没个正行,这还是在寺里头呢。”
李君澈低头看她,手上却是拽得紧紧的,眉眼里皆是笑意:“爷原先也顾忌这是寺庙,没敢亲你,可你生那么大的气,非让爷亲了才算。”
卫静姝……